第二百七十九章 中毒
一邊是不管不顧的世子,一邊是誤會求饒的宮女,安錯錯忽然就覺得這次的宮宴她是真的不該過來。
皇宮這種人心險惡的地方,似乎每一次來都會有遇到麻煩。
她頗為無奈的扶額,“你起來吧。”
“奴婢不敢!”宮女的腦袋低的都快要貼在了地麵上,渾身不停的發著抖,害怕極了。
見狀,安錯錯隻好出聲解釋,“方才我不過是不小心絆倒,正巧世子站在旁邊伸手扶了我一下,並不是你心中所想的那樣,知道了麽?”
不管怎麽說她現在都是玄冥宸名義上的王妃,即便是下月那場大婚不能如期舉行,在這深宮院牆之中,她也不能讓人誤會什麽。
“奴婢知道了!奴婢絕對不會出去亂說!”
宮女不停的磕頭保證著,回應的倒是幹脆利索,可在安錯錯耳中聽來卻是怎麽也不順耳。
這樣的表現顯然就是根本沒有將她的解釋聽進去,心中原來是怎麽想的,現在也依舊還是怎麽認為的。
“你可是要去殿內送酒?”察覺到多說無益的安錯錯索性不準備再去提及,免得對方認為她這是在試圖掩飾什麽。
宮女的腦袋又低了些,因為害怕到極致的聲音也多了幾分顫抖,“回、回宸王妃的話,奴婢的確是要過去給王爺送酒。”
輕瞥了眼地麵前上被打翻的酒壺,安錯錯也並未在意,直接道:“那你便回去再端一壺過來。”
“這……”宮女仍舊有些遲疑,她怎麽覺得眼下的情況跟設想中的不一樣?安錯錯到底是就這般放過她了,還是在試探?
“看來比起送酒,你倒是更願意在這跪著。”她故作輕鬆的說著,可心裏卻是暗暗道了聲糟糕。
眼下的宮女分明就是認定了她跟南山曄之間有什麽。
“奴婢不敢,奴婢這就去!”說罷,宮女便慌忙起著身子,快速撿起托盤以及被打翻的酒壺,朝著來時的方向快步走回去。
瞧見宮女的身影走遠,安錯錯這才回身看向方才一言不發的南山曄,“世子這下總歸滿意了?”
“我並非有意,姐姐你要相信我,我剛才真的隻是情不自禁。”
南山曄的聲音越來越低,低到像是一個犯了錯孩子般,就連模樣也多了幾分小心翼翼。
安錯錯現在沒時間去多跟他說些什麽,既然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她也隻能順其自然,反正她問心無愧。
這般想要,她便直接回身朝著殿內走回去。
殿內依舊載歌載舞,一派平和。
“月夜寒涼,怎麽去了這麽久,可是嫌殿內太過煩悶?”
剛坐下,身旁的男人就開始說著話。
聞言,安錯錯卻是輕挪過視線,對於玄冥宸的示好視若無睹。
宮女上前換空下的酒壺,極力忍著害怕的手不停的抖著,一副心虛到極致的模樣。
玄冥宸察覺,僅僅隻是抬眼看了下麵前換著酒壺的宮女,便讓她心驚,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
不等身側的男人開口,安錯錯便將酒杯扶起,揮手示意,“下去吧。”
她轉而對上他投過來的視線,故作一副沒事人的模樣,親自為他倒了杯酒。
“即是和如琴瑟,不一起喝一杯可怎麽行。”說著,她便將倒好的酒杯遞給麵前的男人。
玄冥宸唇角微翹,毫不遮掩的上下看了眼安錯錯,並未接過她手中的酒杯。
“怎麽?擔心我在裏麵下毒?”這般說著,她將手中的酒杯放下,轉而坐回身子,淡聲道,“我不過是顧及你的麵子,更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之間真正的關係,我這麽說你總該明白了吧?”
她指的自然就是假懷孕之事。
若是不表現出感情深厚的樣子來,又有誰會信他們能有孩子。
“我喝就是。”玄冥宸捏著酒杯,微微仰著下巴一飲而盡。
成了!
安錯錯心中竊喜,這場宮宴要多煩悶就有多煩悶,她還要一直保持儀態,每一句話每一個動作都要注意,想想宴會也隻是剛開始沒有多久她就受不了了,要是再這麽繼續待下去,隻怕她會被折磨瘋。
擅自離場自然也沒有理由,不過若是連她身邊的宸王都不勝酒力,那她當然就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隻是在酒裏加了一丟丟的軟筋散,這種東西加入少量能夠使人渾身無力,與喝醉了沒有兩樣。
最主要的,還是它的藥勁來的很快。
一股強勁的力量打自肺腑湧上,腥甜湧入喉間,卻是硬生生的被憋了回去。
察覺到身側男人的異樣,安錯錯便以為是軟筋散發起了作用,這才出聲說道:“我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罷了,況且這也不是什麽劇毒,你且放寬心。”
“你下了什麽。”他極力忍著再次要湧出喉間的鮮血,抓著她手腕的力度也不自覺的加重了些。
見狀,安錯錯不免覺得有幾分不對勁,眉眼間的得逞也迅速散去,“我不過是加了一些軟筋散,為何你的臉色會這般難看?”
話音剛剛落下,玄冥宸便用帕子捂住口,離開之際順便用力擦幹淨唇上殘留下的血。
在旁人眼中,興許他隻是擦了下嘴角,可在安錯錯的角度卻是清楚的看到那帕子上的鮮血。
她不由得壓低聲音驚道:“你中毒了?”
來不及多問,她連忙掀起他的寬袖,探上手指把脈。
不把脈倒是還好,這一把脈,安錯錯心裏的震驚更是深了幾分。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你現在的脈象很亂,若是不馬上解毒,怕是會有性命之憂!”她確認自己在酒裏下的是軟筋散,可為何到了他體內就變成了劇毒?
“我沒事,你跟皇上說我喝醉了,要回府歇息。”
安錯錯看著他愈發鐵青的臉色,咬牙回道:“好。”
就在她剛剛抬起頭準備向皇上說明此事時,站在一旁侍候的宮女忽然上前跪頭求饒。
“皇上!奴婢有一事稟告!”
玄冥宸眉頭一皺,他知道此事是有人想要借安錯錯的手來害他,又或許這件事並非是表麵上看去那般簡單,對方的目的很有可能還有別的。
原本正在各自喝著酒的大臣以及使臣們,見到眼前突發的事件,紛紛停下手中的動作,不解的朝著跪在場中的宮女望去。
“何事驚擾聖上!我看你是不想活了!”王公公上前一步,指著宮女便出聲斥責。
“奴婢有要事稟告,是…是關於宸王跟宸王妃的!”
話語一出,安靜的殿內頓時炸開了鍋,皆都低聲交談議論著。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神色各異的二人,這倆人之間能有什麽事?
眾人自是想不明白。
宮女慌忙道:“方才奴婢出去換酒,恰巧碰見宸王妃,於是她便吩咐奴婢將重新裝滿的酒壺給她。奴婢看見……奴婢看見她在酒壺裏下了藥!”
聞言,饒是主位上的玄亦也是不由得皺了皺眉。
安錯錯給玄冥宸下藥?這件事光是聽著都覺得好笑的緊,況且她能給他下什麽藥?總不可能會是毒藥吧?
“若是真的下了藥,你為何到現在才說。”玄亦眸子微眯,泛著危險的眸光中仿佛有數道寒光利劍,使得跪在地上的宮女也都被嚇了個哆嗦。
但她仍是繼續驚慌失措的磕頭解釋道:“奴婢本以為宸王與宸王妃是真心相愛,那藥定然也不會是毒藥,可奴婢方才真切的看到宸王吐血了!”
“什麽!王爺中毒了!可王爺此時看起來並不像是中毒吐血的樣子啊……”
殿內頓時響起諸多猜測與議論,對於丫鬟口中所說之事通通保持著一定的懷疑。
諸位大臣們的議論聲紛紛落入玄亦耳中,他的神情也隨之變得更加不耐陰鷙了起來。
若是眼神能殺人的話,此時此刻跪在地上的宮女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遍,哪裏還能完好無損的繼續說著話。
王公公又吊著嗓子道:“你好大的膽子!竟敢當眾誣陷王妃!來人呐!”
“公公饒命!奴婢說的千真萬確!王爺真的中毒了!”宮女立馬慌了神,趕忙高聲說道。
與此同時,玄冥宸又是一口鮮血吐出,雖隔著帕子看不具體,但他此時的臉色已經變得蒼白虛弱,不難看出他身體內是中了劇毒。
“王爺怎麽了?這是身子不舒服,還是中毒了?”
兩側的大臣們紛紛驚呆了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玄冥宸可是周華的支柱,所有的百姓們都對他恭敬有加,從未聽說過有人要謀害他的,如今倒是有人的膽子比天都要大!
經過宮女剛才說的那番話,又見玄冥宸臉色煞白,自是不約而同的將所有懷疑都加在了安錯錯身上。
王公公也是大驚,趕忙吩咐道:“快!快來人!宣太醫!”
“慢!”大臣們朝著聲源看去,隻見華周章不緊不慢的從座位上起身,繼而走至大殿中央。
先是對著皇上跪拜行禮,接著便說道:“皇上,臣有一事稟告。”
場麵本就慌亂,如今又冒出來個華周章,眾人隻道今天的戲似乎越來越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