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病情加重
掌歡兒也不知是要嘲笑安錯錯的無畏，還是被她的感情所打動，嘴邊的笑不免帶著幾分同病相憐。
她喃喃的道：“我也有一個很重要的人在等著我，隻是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命再去見他。”
聽到這，安錯錯基本上已經知曉了她的心思。
“你告訴我這些做什麽。”她淡聲道。
掌歡兒的決心已經表達的很清楚了，她不會按照掌家的計劃嫁進幽冥山，可若是她不嫁，遭殃的可就是整個掌家。
“因為你與掌夫人生的更像，也因為你想進入幽冥山，所以，我想讓你代替我去。”掌歡兒直接說道。
“代替你？”安錯錯上下打量了眼麵前的掌歡兒，又道，“就算我想進入幽冥山，可不管怎麽說你才是掌家的小姐，就算我能擋的了一時，可我也隱瞞不了多久，到時候那個冷麵閻王知道我冒充了你，弄不好還會牽連到掌家。”
她本與掌家無幹，掌家的生死猶存也不關她的事，可妖孽的存在卻讓她不得不顧慮。
妖孽幫了她許多，掌夫人又是個可憐人，縱使她再不喜歡掌安榕姐妹二人，可也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掌家覆滅。
掌歡兒見安錯錯神情堅定，也不害怕她會回去告狀，因為這一趟她既然敢說出這些話，就證明她已經做好了所有的打算。
她不禁出聲道：“你該不會真的以為我是她的女兒吧？”
話音剛落，安錯錯便忽的抬起視線看向她。
“一開始我也產生過那樣的錯覺，如果我是掌家的大小姐，或許那樣我就不用再過回以前那樣窮苦的日子了，可……事實永遠是事實，我不是她的血脈，你才是。”
掌歡兒說的很是篤定，就好像早已知曉了一切般，不甘的眼神中卻又帶著些許釋然。
該是她的，便會是。不是她的，她也不能去強求。
“你誤會了，我並非是掌夫人的女兒，倒是你為何會在這種時候說出來。”安錯錯狐疑的看著掌歡兒。
倘若掌歡兒真的不想嫁給幽冥主上，大可在成婚當天悄悄的逃走，不告訴任何人，冒的風險也會小點。
但現在她竟直接說了出來。
聞言，掌歡兒不得不苦笑一聲，落寞的道：“因為掌夫人待我就如同親生女兒一般，我動搖了，也後悔了，因為我的身份是假的，要是我嫁了過去，等待掌家的同樣會是萬劫不複的毀滅。”
話語說的的確是很動人，每一個字也都帶著深深的情感，可安錯錯不可能就這樣相信她的話。
一個被掌家所認可的小姐，一個隻不過是模樣更加相似的人，自是前者可以相信的程度更大些，畢竟天下總共就那麽幾種長相，相似的人也多了去，並不能說明什麽。
掌歡兒似是早就料到安錯錯會不信，她解釋道：“我也是偶然聽到了掌夫人與夜夫人的談話，才得知你有極大的可能是她的女兒。”
她接著道：“掌夫人對我好，不過就是心懷愧疚罷了，她不願讓自己的女兒去送死，便隻能由我前去了。”
本來她的確想把這些事情都爛在肚子裏，可她不能，因為她知道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我知道我說這些對你很不公平，但這本來就是你該背負的宿命，雖然我平時總是故意氣大哥，但我也知道他跟娘都是真心待我的，所以我也不想看到他們出事。”
掌歡兒的每一句話都像是道晴天霹靂，生生的打在安錯錯麵前的地麵上，發出一聲又一聲響徹雲霄的雷聲。
難怪，難怪夜夫人最近這麽頻繁的領她去掌家，還說以後等掌歡兒出嫁了之後要多去掌府探望，也難怪掌夫人看向她的眼神……
總是帶著難以割舍的心疼。
但是，因為這些就說她是掌家的小姐，她才是真正的掌歡兒，著實太過突然。
她神色糾結，心有疑慮，同時也知曉自己的肩上又重了些，那些都是她要背負的責任。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但我想告訴你的是你沒幾天的時間了。”就算她可以給她充足的時間去考慮去猶豫，但是現實就是不允許。
“我可以在出嫁那天幫助你逃跑，也能承擔起這份責任，隻是……你若是離開了外域，那便永遠不要回來，更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掌家的任何一個人。”
心內思忖了許久，她終是答應了下來，隻是既然掌夫人最不願看到的就是這個結果，那她也不能讓他們知道。
掌歡兒忽而一笑，“我自然不會說，不過你若是不信我方才所說的話，大可以回去試探試探夜夫人，倘若我說的不是真的，你就算後悔也完全來得及。”
說到這，安錯錯已然沒有再繼續待下去的必要了。
她徑直起身，“就此別過。”
就在她剛向前邁出一步時，身後的掌歡兒又出聲叫道：“等等！我還有樣東西給你。”
說罷，等到安錯錯回過身的時候，就瞧見她手裏多了一把短刀。
那是她先前一直佩戴在身上，後來在西北的時候被人偷走，她還清楚的記得那件事極有可能與牡丹有關。
可如果是牡丹命人偷走了短刀……為何又會回到掌歡兒的手上？
還在她有所疑慮的時候，掌歡兒就已經開口，“這是我意外得到的，當時大哥就是以它斷定的我的身份，我雖然沒問過，但也能猜到它一定是很重要的東西，所以你放在身上好了，免得到時候被人戳穿。”
安錯錯遲疑的接過短刀，經過一番仔細的打量後，她能清楚的斷定這把短刀就是她之前的那把。
之前妖孽雖說這把短刀在江湖上的贗品不少，但大多都是些劣質的，模仿的還不到位，尤其是刀刃上的那處精細的花紋。
“這把短刀價值不菲，你就這樣交給我了？”安錯錯的心情忽然好了一些，失而複得的感覺將方才心中的那些鬱悶揮散了不少，話語中也不自覺的多了幾分挪諭。
“本就該是你的東西，就算它再昂貴，對我來說也隻是一塊燙手的山芋，況且我現在也不缺這點銀子。”掌歡兒說的很是自信，與初見她時的傲慢不同。
本就是她的東西……
她怎麽聽說這把短刀是一對互相愛慕之人間的定情信物？如今倒是成了證明掌家小姐身份的東西。
也不知是這些流言傳的太過逼真，還是事實本就是那般。
不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還是先弄清楚自己的身世，縱然掌歡兒口中的話聽起來有些可信度，但她想要弄清楚的還是太多了。
譬如，當初因何流落在外，掌家跟幽冥山的婚事又是怎麽一回事，還有掌夜兩家的二位夫人又是以什麽原因證明她就是妖孽的妹妹。
安錯錯還清楚的記得之前還在京都別苑的時候，妖孽就曾讓丫鬟看過她身上有沒有胎記，得到的回答自然是沒有的。
二人的談話很快便截止，安錯錯也隻在客棧待了小半柱香的功夫，便領著喜兒乘著馬車趕回了夜府。
知曉二人見麵的揚塵不免心生疑惑。
她們兩人表麵上看似不合，加之二人的相貌又有些相似，理應選擇避之不及才對，這私底下悄悄的見麵實屬有問題。
應當趕快向主上稟報！
揚塵不想承認他其實就是想回幽冥山上去待著，畢竟那裏才是他待的最舒服的地方，每日跟在安錯錯身後保護著，都快將他的惰性全部消遣出來了。
短時間內看起來沒什麽問題，可日子久了，他這一身的好武功還不盡然荒廢掉才怪！
若不是有喜兒那丫頭給他的護肘護膝，恐怕這雙手腳也早就廢了，主上待他還真是放心，竟就將他丟在這山下不聞不問，偶爾召見他問話，問的也都是關於安錯錯的日常飲食起居。
他這顆腦袋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主上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
森冷肅穆的大殿內，男人驀的吐出一口鮮血，略有些暗紅的血液將那身高貴的衣裳都給浸透了去。
“主上！”落楓快步上前，隨即又吩咐一旁的暗衛，“快去請牡丹姑娘過來！”
暗衛得到吩咐，連忙回身便跑出了殿內。
玄冥宸艱難的抬起手，也不知是因為太過用力還是太過虛弱，隻見他的手竟然都不自覺的顫抖了起來。
“我沒事，不必大驚小怪。”忍著五髒六腑都被灼燒的痛感，玄冥宸啞著嗓子說道。
他身為整個幽冥山所有人的倚仗，若是在這個時候倒下，掌家與夜家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定會出手對付，到時候外域的局勢就會變得更加嚴峻。
即便其它兩家沒想過這種後果，可他卻是能清楚的看到未來。
“主上！”聞訊趕來的牡丹見座椅上的男人麵色虛弱，緊皺的眉頭從未舒展過一下。
她大步走上台階，直接掀起他的袖子。
那一條紅色的線已經變成了黑色，宛如有黑障縈繞在周邊一般，單單隻是看上一眼就讓人心裏發怵。
牡丹忽的抬起頭，不由得帶著幾分生氣問道：“主上的保命丹藥呢！為何您沒吃？”
那可是用來救命的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