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刻意試探
對於落楓口中所說的那些,揚塵自是體會不了。
他有些傷人的道:“我看你們就是自尋煩惱。”
聞言,落楓忽而一笑,並不在意,跟眼前的這個冷血暗衛聊天若是還要較真,那遲早都會把自己給氣死,與其去深究,還不如想想晚上該吃什麽。
“主上讓你去保護夫人,那是倚重你,不然為什麽不派別人去?”落楓好笑的安慰著,殊不知這幾句話不但沒有起到一絲安慰的作用,反而還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我瞧著那夫人聰明的很,一點也不需要旁人的保護,況且夜飛也派了不少人在暗中保護她,我都不知道主上一天到晚怎會那般緊張。”揚塵悶悶的說著,心中一點也不能理解。
夜飛派了不少高手保護安錯錯,玄冥宸又把他派去暗中保護,這還不夠,就連喜兒也都時刻在身邊照看著,他瞧著掌家的那位大公子也待她極好,粗略算下來,幾乎全主城的人都在圍著她轉了。
能讓外域的三大勢力都心甘情願的跟在身邊,他還真是小瞧了安錯錯的本事。
“行了,你好好的保護夫人,等到掌家與主上成完婚,便立馬護送她出外域,到時候你就能回到幽冥山上來了。”落楓拍了拍揚塵的肩膀,示意他不必多想。
有些事,即便想的再多也沒用。
“主上把她當做寶物一樣嗬護著,就連救命用的藥都給了夫人,你覺得他真能舍得放她走?”就算是沒有經曆過感情的揚塵,也都知道要割舍掉這種情感有多麽的不容易。
落楓向前走了幾步,望著煙霧繚繞的山頂,淡聲道:“比起將喜歡的人留在身邊,主上更希望的是夫人以後能過的更加安樂。”
在玄冥宸的認知裏,他那副身子已經拖不了多久了,與其讓安錯錯親眼看著他一天一天的死去,倒不如不見,還能讓她少幾分痛苦。
倆人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入石柱後的牡丹耳中,似乎讓她知道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
牡丹的眉頭緊蹙成一團,她本來回過身來找落楓就是為了跟他商量一下主上的事情,沒想到卻意外得知這麽一個驚人的消息。
他們口中的那位“夫人”的真實身份……極有可能就是安錯錯。
又站在原地等了好一會,牡丹才回身離開,原本想要跟落楓商量的那些事也都被暫時擱置在了腦後,她現在要下山去查一下安錯錯的行蹤,要確認她是不是真的就在外域。
醉塵樓內,掌安榕有些不安又規矩的坐在桌子麵前,一副沒有任何威脅的樣子。
在掌家待了這麽久,要說她真的有什麽懼怕的人,那便隻有眼前的這個師父了,即便是掌夫人與妖孽也都比不上一個牡丹來的令人害怕。
“你不必擔心,這次我找你過來也不是要去責怪你,我隻是要讓你替我辦一件事。”牡丹淡淡的瞥了眼麵前的女子,對她外露出的懼意也在意料之中。
她接著道:“這件事為師做起來有諸多的不便,你若是能幫我好好調查,我便把調製養顏丸的秘方教授給你,這可是一門獨擋四方的技藝,隻要有了它,就算你離開掌家也能活。”
養顏丸本就是外域的熱門東西,別說是普通女子想要擁有,就連那些個大家閨秀也都極其喜愛。
隻不過,最近琳琅閣新出的那些麵膜的出現卻是大大的影響到了養顏丸的售賣。
掌安榕心下的喜意自是比懼意多了幾分,她連忙道:“師父見外了,就算師父不教授徒兒任何技藝,您的吩咐我也一定都會去做。”
牡丹看破不說破的道:“你有這份心就已經足夠了,我現在要你去幫我調查一個人,這個女子叫安錯錯,隻要你找到她,就趕快向我稟告。”
玄冥宸先前就已經為了安錯錯的事情責罰過她,如今若是再讓他知道她有心去對付安錯錯,怕是便不能待在他的身邊照看著了。
況且……安錯錯在主城的這件事就連落楓跟揚塵二人都知道,她卻一點消息都沒有得到,足以證明玄冥宸對她有了防備之心,不願讓她知道任何有關於安錯錯的消息。
可她偏偏還是知道了。
“安錯錯?”聽到吩咐的掌安榕眉間不禁多了幾分疑惑,不確定牡丹口中的安錯錯是不是就是此時住在夜家的那位。
倘若是,那她這一功立的可謂是不費吹灰之力。
“怎麽,你認識她?”察覺到掌安榕眼中的異樣,牡丹不由得追問。
掌安榕點點頭,“我倒是知道有個叫安錯錯的,就是夜家的少夫人。”
說到這,她又抬起視線來,“師父您莫非忘記了徒兒先前還曾經領著您去夜家為她把過脈,隻是那時候您沒有瞧見她的樣子。”
原來如此。
原來安錯錯早就知道了她也在外域,甚至早就見過她了,還得知她與掌安榕的師徒關係,所以那天才會裝病去套她的話,還用著兩層紗幔阻隔。
這的確像是安錯錯能想的出來的法子。
“倘若她真的是為師要找的人,那也就能說明另一件事了。”牡丹很快便收複好了情緒,心底的妒意也很快的斂了下去,恢複了方才的淡淡模樣。
“什麽事情?”掌安榕下意識的追問道。
掌安榕生的向來聰明,隻不過在自家師父麵前也不敢彰顯出自己的那點心計,自是隻能表現出一副言聽計從的模樣來,否則她也不會能有今天的地位。
“她既然知道我的存在,那我給她開的那些藥自然也不會喝,所以說她直到現在根本就沒有中毒!”不得不承認,在意識到這點的時候,牡丹的心都快要氣炸了。
不管是安錯錯還是夜家的少夫人,都是她要對付的人,精心策劃了那麽久卻沒有得到一點成效,任誰也都不可能心平氣和的。
她隨即冷笑一聲,“這下好了,得來全不費工夫。”
本來要費心去對付兩個人,現如今就隻要專心對付一人即可,說來倒也省下了不少事情。
“師父這是……與安錯錯有什麽恩怨?”掌安榕從未聽過牡丹說過安錯錯,也不知倆人竟是認識,更不知道她們之間還有著仇恨。
“有自是有,不過這件事你無需得知。”牡丹隨即又道,“你考慮好了沒有,要是你掌控不了夜飛,那為師便換人去做,到時候你想做什麽就去做什麽罷。”
隻要她又耐心,多的是人願意為她效命,區區一個掌家的掛名小姐,還不足以讓她放在心上時時刻刻都記掛著。
聞言,掌安榕麵上立即湧現出了幾分憋屈,細白的雙手緊緊攥住衣袖,指骨發白,似乎這對她來說是一件無比大的屈辱。
瞧見她的神情,牡丹便有意起身,順便丟下一句冷冷的話,“為師隻給你截止到明晚的機會,倘若你再沒有任何行動……後果你比誰都清楚。”
說完,隨著一聲悶悶的關門聲,雅間內便隻剩下了掌安榕孤身一人,不知是屋內太過安靜,還是她整個人太過懵然,此刻她的耳邊已經靜到沒有任何聲音了。
但凡有一點聲響,都像是平地一聲雷般,驚的她喘不過氣來。
夜幕如時而落,夜府依舊如同往常那般燈火通明,隻是今晚的夜空中似乎多了一層厚重的濃霧,使得周遭的氣氛都有些低沉沉的,悶的很。
夜家三口難得的坐在一張桌上吃飯,而這次的同桌自然是安錯錯提議出來的。
白天聽了掌歡兒的那一番話,她定然做不到無動於衷,不論最後的結果如何,她也不會改變心底的那個主意。
“我聽喜兒說你今天起的晚,還以為你病了不舒服,現在看你倒是挺精神的,這樣我也就放心多了。”夜夫人親和的看著安錯錯,滿眼的笑意。
一旁的夜飛忽然打斷二人的對話,故作委屈的道:“娘,孩兒都許久沒有同你一起吃飯了,這好不容易盼來一次,結果你的眼裏還隻有錯錯,真是讓人傷心。”
夜夫人聞言,轉頭嗔了眼夜飛,“你要是能有錯錯一半的討人喜歡,我也不至於被你氣了這麽久!”
夜飛訕訕一笑,低頭給自家娘親夾了兩筷子的菜,隨即便安分了下去。
安錯錯跟著微微一笑,笑的有些力不從心,臉上流露出來的異常也很快消散過去,她出聲道:“再過幾日就是主城內的大日子了,今天偶然一想,我進入夜府這麽長時間以來,似乎也沒有跟娘好好的說過話,心下不免有些愧疚。”
頓了頓,她又道:“我還記得剛開始的時候,娘對我這個兒媳婦的身份還很是不滿。”
此話一出,不光是夜飛的神色變了變,就連一旁的夜夫人麵色也是忽的一頓,眼底隨之閃過一抹異樣。
“娘先前也是以為你們二人在開玩笑,並未當真,這不是都後悔了嗎。”夜夫人笑著解釋,似乎並沒有聽出安錯錯話語中的意思。
“也是,我懷了夜家的骨肉,娘自是會待我比先前更加用心一些。”安錯錯故意說出這句有些刻薄的話,期間順帶悄悄觀察著對方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