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暗騎士 第六十三章 生日
夜晚，在東南的舊城區。顧晨曦正站在一棟老樓的屋頂上，他穿著戰衣，通過麵具的眼罩掃視著這一地區的地理狀況。
四周多是些窄路和一些小巷子，古舊的水泥電線杆上，亂七八糟地纏繞著許多電纜，隻有些昏黃的路燈照在街道上，偶爾能看見幾個行人。
“你確定那支車隊回在這兒經過？”顧晨曦問道。
頭罩的通訊器裏傳來埃爾的聲音，回應道：“當然，舊城區也不是沒有監控的地方，能走的路無非就那麽幾條。”
洞穴中，埃爾雙手背過頭頂，靠在椅子上說道。
“上一次那條出海港的路被你劫了一次，他們又急著運東西，換成中小型卡車就是為了走窄路，能換的路線不多，肯定會經過這附近。”
漢寧是北方的沿海城市，東臨大海，南接山脈，西北屬平原。在城南有座跨江大橋，直通高速公路，橋下是一條長江河，與大海相接。而他們倆的秘密基地—洞穴，就處在城南外靠近山脈的地方。
顧晨曦目前所在的地方是出東港口的必經之路，他倆預估三人幫打算在這攔截貨物，向城北逃跑。隻要能在三人幫到達新城區，在抵達城北的六環路之前攔截下他們，自己就可以跳過警力密集的鬧市區，由南撤離回洞穴中。
他在樓頂審視一番後，說道：“還不夠，假如他們的交通工具十分敏捷，想離開這兒就還有很多條路可以走。攔截隻有一次機會，他們肯定會有備用路線，我們要確保扼殺那些可能性。”
埃爾思索了一會兒，說他可以用致盲點嚐試讓紅綠燈跳幀，通過一係列延遲造成‘多米諾骨牌效應’，來改變當地的交通狀況。
這樣一來，就可以確保他們所有可能的撤離路線隻剩下一條，他們隻要在那條路線上作好攔截就行了。
[有個厲害的駭客在我這邊可真好]
顧晨曦在心底感歎了一句。
“你那邊風景怎麽樣？”
“還不錯，挺寧靜的。”顧晨曦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想能在11點半之前就撤離。”
埃爾挑了下眉毛，問：“你有什麽事嗎？”
“今天過了零點就是5月28了，是張嘉佳的生日。”
“嘶”埃爾厭惡地倒吸一口涼氣，“我比你大兩三歲呢，都還沒個女朋友。”
“我和她不是戀人。”顧晨曦馬上回應道。
對於讓張嘉佳住在那兒，他一部分是出於照顧，一部分是之前拿她當誘餌的愧疚，一小部分好感，最主要是為了吃。
【她完美遺傳了伯母的優秀基因】
“那你就是耍流氓啊，你比我想象的更惡劣啊！”
聽到耳機中埃爾的瘋狂吐槽，顧晨曦無奈地搖了搖頭。身邊愛吐槽的人除了他，還有李沐，和他們倆待久了搞得自己總是搖頭，頸椎都快出了問題。
當他正打算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樓底下傳來了女孩兒的尖叫聲。
在附近的巷子裏，有六七個地痞正圍在兩個女高中生周圍，把她倆逼在了牆角。這一代以前出過幾次拐賣人口的事情，隻有附近的居民才會選擇經過這。
“喲，小姑娘，陪哥哥玩會兒唄。”領頭的地痞一臉壞笑，色眯眯地盯著她倆的身子亂看，“哥哥玩兒得可好了，包你開心。”
那兩個結伴的女生站在牆邊，膽子小的躲在另一個身後，使勁搖了搖頭。站在她身前的那個女生壯了壯膽，朝他喊道：“玩兒你大爺！不想吃癟的就給我滾開！”
“嘿！”領頭的地痞用手搓著下巴，興奮地調侃道：“這暴脾氣，哥喜歡！”
躲在身後的小姑娘見勢不妙，想要掏出手機報警，可剛拿出來便被旁邊的流氓搶了過去。
“啊！！！”那女孩尖叫了一聲，哭喊道，“快還給我！”
“哎呦別著急走嘛，陪哥幾個再待一會兒，啊哈哈”
說完，那幾個地痞朝兩人靠過去，抓住了她們的書包和雙臂。
突然！頭頂傳來一道噴氣響聲，其中一個地痞被一條長長的鉤鎖抓起，瞬間將他拉到五米高的半空中，嚇得他直叫。接著，那鉤鎖鬆開了地痞，把他重重摔在地上。
一行人頓時失去了興致，愣在原地試圖搞清楚狀況。可還沒等他們緩過神，黑暗中又聽到了繩索的回轉聲，還有一些微弱的腳步聲。
隱約中，他們感到有一個黑影在半空中掠過，可一轉眼又消失不見。
“什麽東西跳下來了？”
他們驚慌地叫喊著，那兩個女生也躲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出來！”領頭的地痞衝著巷子深處大喊道，“少他媽糊弄你爺爺！”
話音剛落，一個黑影從牆上跳下來，直接撲在領頭的身上。那黑影掐住他的脖子，將他狠狠地撞在牆上。
顧晨曦的戰衣緩緩變換著顏色，從水泥牆的顏色恢複成亞光黑，條紋處泛過亮光，直至雙眼處猛得亮過一道光芒，發出老虎低吼的聲音。
那是埃爾給他弄的新程序，可以讓戰衣根據他的情緒變化作出反應，使用者本身的低吼聲會經過麵具的處理器，發出動物的低吼聲。
耶夢加得戰衣是冥河項目的產物，它可以感知到使用者的生物電流。換句話說，它可以讀懂你的肢體意識。
頭地痞驚恐地瞪大了雙眼，想要叫喊卻被掐得喘不過氣來，兩條腿在半空中直撲棱。
“啊！！跑啊！”
其餘的小混混也被嚇得夠嗆，拔起腿就跑。
顧晨曦看著他們的背影，覺得有些好笑。看手裏的地痞被掐得翻了白眼，便將他甩手扔到一邊，順勢撞翻了幾個垃圾桶。
兩個女高中生被嚇得癱在了地上，身子止不住地顫抖。比起那幫流氓，還是眼前的這位更加可怖。
“怎麽不跑？”顧晨曦問道，聲音經過麵具的處理器，像是沙啞的惡魔一般。
膽子小的那個女孩緊緊挽住朋友的胳膊，帶著哭聲說道：“我我腿軟了”
顧晨曦歎了口氣，按下了麵具下的一處開關，接著那一對眼罩縮回到麵具中，露出了他的雙眼。
他緩緩走到女孩兒麵前蹲下伸出左手，用自己原本的聲音說道：“起來，該回家了。”
那兩個學生在看見他的雙眼，聽見那股幹淨的嗓音後，震懾感明顯少了很多。女孩兒抓住他的手，帶著朋友一起站了起來，拍打著身上的塵土。
“走走吧”另一個女孩兒明顯還對他有所忌憚，拉著膽小女孩兒快速走開了。
在走出巷子之時，那個膽小的女孩兒回過頭看著他，說了一句謝謝。
“得，又要多一個都市傳說了。”通訊器裏再次傳來埃爾的吐槽。
“不是你建議的嗎？當個超級英雄。”顧晨曦回複道。
“我還真是受寵若驚。”
顧晨曦轉身走向巷子的深處，經過躺在地上的那個地痞時，還故意踩了一下他的襠部，疼得那人清醒了不少。
“幾點了？”他問著話，掏出腰間的抓鉤槍，朝天台的欄杆處打了一槍。伴隨著繩索的轉動，不到三秒他便登上了樓簷。
“剛到十一點。”
“正好。”顧晨曦離開來那附近，朝停著摩托的方向走去，“回去後記得提醒我帶上蛋糕。”
臨近午夜，顧晨曦回到了樓頂房的天台上，他走到屋子前，推開門走了進去。
打開燈，他看見熟睡的張嘉佳正躺在沙發上，臉上敷著麵膜，左手從身上耷拉下來，四腳朝天的樣子實在惹人發笑。
顧晨曦將蛋糕放在桌子上，躡手躡腳地走了過去。靠近後，他聽到女孩兒有輕微的呼嚕聲，像隻小豬一樣。男孩兒蹲在沙發頭，興趣盎然地看著她。
“呼~~嚕嚕”忽然，張嘉佳睜開雙眼猛地坐起身，撞到了顧晨曦的下巴。
“啊！”女孩兒感到腦門一陣疼痛，用手揉了揉，“什麽東西呀”
另一旁，顧晨曦捂著鼻子蜷縮在地上，渾身都在發抖。
張嘉佳撕掉臉上的麵膜，睜開眼，看見倒在地上的顧晨曦，問道：“哎？學長？你在那幹嘛呢呀？”
他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轉過身的時候把嘉佳嚇了一跳。隻見顧晨曦的鼻子流了血，經過手一捂，沾了他半張臉。
“呀！學長，你怎麽流了這麽多鼻血呀？”
看女孩兒有些發懵的樣子，應該是還沒有完全睡醒。她急忙站起來，跑去給他拿來了些紙巾。
[她她是故意的吧？剛剛那是彈一閃嗎？]
顧晨曦接過紙巾，擦幹臉上的血跡後走到洗手間衝了下臉。經過涼水的洗禮他感覺好多了，搖搖晃晃地走回到客廳。
“不好意思啊我想起來了，是我撞的你。”嘉佳坐在沙發上，滿是歉意地望著他，“你還好吧？”
“沒沒事。”顧晨曦甩了甩頭，將塞鼻子用的紙頭扔到垃圾桶裏，“你做噩夢了？”
“啊我又夢見那個帶黑頭罩的了”女孩兒若無其事地撓了撓後腦勺，好像已經習慣了這個噩夢。
聽到這些，他頓了一會兒，那股愧疚感又湧了上來。接著他坐到桌子對麵，打開了蛋糕盒的外包裝。在蛋糕上寫著‘祝嘉佳生日快樂’。
“哇~~~謝謝學長。”女孩兒開心地搓了搓手。
顧晨曦點燃了生日蠟燭，關掉了房間的燈光，接著將編好的生日皇冠給她戴在了頭上。在他的手碰觸到頭發時，女孩兒微微縮了下脖子，臉上泛起紅暈。
他坐在她的對麵，隔著張桌子，蛋糕上的燭光配上女孩兒微紅的臉頰，仿佛周圍的一切都消失不見了，隻剩下彼此的笑容。
“哦！對了。”
女孩兒突然想起了件事，站起身光著腳跑進了臥室，翻騰了一會兒後，拿著一個禮物盒跑了出來。
“我也有禮物要送給你，當是感謝你借給我地方住。”
顧晨曦來了興趣，接過盒子放在桌上拆開。盒子裏是一副黑色的機車斷指手套，在手心處還有一個蝙蝠俠的標誌，是諾蘭版蝙蝠鏢的形狀。
“我之前在書房裏看見了些蝙蝠俠的模型，以為你會喜歡。而且常看見你騎著摩托，也不戴手套，就給你買了一副。”
顧晨曦微微一笑，說實話，在來到漢寧市到現在，這還是頭一次有‘廢物幫’之外的人送給他禮物。他抬頭看向女孩兒，溫柔地說道：“謝謝。”
有時候，世界並沒有被人所歌讚的那樣美好，但也沒有那麽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