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暗騎士 第六十四章 黑暗的一角
上午八點鍾，在洞穴外的車庫停車場中，埃爾正駕駛著一台老舊的中型卡車，在水泥地上盤旋。當車子快要行駛到開闊地段的時候，他將腳底的油門踩了下去。
埃爾看了眼時速表，指針馬上要轉到六十。
“準備好！”他向卡車廂內的顧晨曦喊道。
卡車的後門敞開，在車廂內，顧晨曦此刻正坐在芬利爾摩托上，身穿耶夢加得戰衣。他看著車門外的水泥路，心有餘悸。
“跳！”
隨著埃爾一聲令下，顧晨曦鬆開了手刹，左腳向前一蹬，帶著摩托車一起向後退出了車廂外。
在輪胎接觸到地麵的那一刻，他迅速轉動握把，想要發動車子的引擎。但結果可想而知，因為逆向巨大的摩擦力，他和摩托一起翻滾在了地上。
還在開車的埃爾聽到響聲後，急忙踩了刹車，朝顧晨曦走了過去。
“還活著嗎？！”埃爾略帶調侃地喊道。
不遠處，顧晨曦側身倒在地上，一隻手正捂住後腰，痛苦地呻吟著。
“啊屁股屁股摔著了”他蜷縮在水泥地上，言語間帶著哭腔，“啊好疼”
埃爾看著他躺在地上像條毛毛蟲一樣。即便是隔著那張麵具，他也能想象到顧晨曦的表情有多好笑。
“這不行啊，差得遠呢。”埃爾回應道。
聽到這話顧晨曦來了火，踉蹌著從地上爬起來喊道：“有能耐你來試試它，這玩意比我騎過的任何東西都要猛！”
埃爾聳了聳眉毛，壞笑著問道：“東西？除了摩托你還騎過什麽？”
“我！”他被埃爾嗆得說不出話。
在早些時候，兩人擬定出了針對三人幫的攔截計劃。他們設計好了攔截以及逃脫的路線，包括如何改動附近的交通情況等。
預測三人幫所經過地區，處在新城區與舊城區的交界處，昨天演算了一下午，最後定為將三人幫逼到這條路線上。
目的是縮小三人幫的可行動範圍，力求攔截時，將對市民傷害的可能性降到最低，以及快速逃脫。
但他們遇到了一個難題，那就是在交通狀況錯綜複雜的漢寧市，他們無法確保能夠百分百地掌控住交通狀況。
新舊城區交界處有許多條小路，他們無法準確地在某一特定地點進行攔截，隻能確保他們進入東南區的高架橋。
但是高架橋上沒有可藏身伏擊的地段，他總不能穿上戰衣將摩托停靠在路的一邊吧？那樣會被交警帶走的。
於是乎就想到了用中型卡車的辦法，可以行駛在高架橋上，還能保持自身的可移動性。能夠針對突發狀況作出及時反應，還可以藏住顧晨曦。
這個計劃雖然可行，但有一個致命問題。那就是在交通中高峰段，他無法在短程內穩住摩托。
這是個惱人的物理學問題，當它從車廂出去的時候就會有向後的加速度，在接觸地麵之前輪胎是向後轉動的。
但由於他要進行追擊，在接觸地麵後需要發動引擎，總速度要大於向後加速度，所以在那一瞬間，輪胎會將轉動的方向迅速變換成向前。
車體會由於巨大的受力變化顫動，進而失去控製。就算這套操作在理論上可行，顧晨曦也沒有那種閃電般的反應，能夠在一瞬間把握好那些動作。
他坐回到地上，有些無奈地問道：“就沒有別的辦法了麽？非得在半路上攔截？”
埃爾回應道：“你當三人幫傻啊？不走這種極端的辦法，一般情況他們都會事先想到的，又不是隻有咱倆想抓住他們。到時候再化了你的局，得不償失。”
“再說了，出了那片區域就是高架橋，那附近的交通情況簡直是他媽的蜘蛛網！想要徹頭徹尾地操控交通，太難了！”
麵臨攔截後逃脫的問題，倘若從正南處進入跨江大橋，在那之前會經過一個交通崗，那兒常有交警徘徊。
所以他們倆打算新城區的高架橋上攔截完畢，再從市區裏行動到西南部分，通過隧道後從跨江大橋撤離
埃爾看著倒在一旁的摩托，搖頭歎了口氣。
坐在地上的顧晨曦將頭罩摘下，有些疲憊地四處張望起來。就在他瞥到車庫頂簷的時候，他突然回想起自己第一次搗鼓拋繩器的那一次。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朝埃爾說道：“倘若我們給它接上根繩索，那麽就可以在接地時候獲得牽引力，就不必靠引擎來獲得加速度。”
聽到這話，埃爾挑了下眉毛，立刻認真地聆聽起來。
“芬利爾的雙向輪可以隨著牽引，自動調節速度。剩下要做的，便是保持平衡，等到速度足以操控的那一刻斷開繩索。”
說完兩個人相視一笑，眼裏放出光芒，像是解決了世界難題一樣興奮。
“試試？”顧晨曦問道。
“試試！”
埃爾興高采烈地跑進了車庫，打算回去找把拋繩器出來。顧晨曦則捂著疼痛的臀部，一瘸一拐地朝芬利爾走去。
下午四點鍾，在艾翁總部的大廈，鄭經理在24層的走廊中朝領導專用電梯走去，身旁隨行的是他的那個女秘書—吳旻。
他向吳秘書問道：“第48號模塊什麽時候運過來？”
“明天晚上。”
鑒於已經有兩個模塊已經被人劫走，她便追問道：“要多加些隨車嗎？”
他看了眼吳秘書，回應道：“不行，引人耳目。”
兩個人一同進了電梯，見身旁沒有別人，便接著說道：“讓他們在港口多加些人手，弄兩支車隊當幌子。”
吳秘書點了點頭。
電梯一側是透明的防彈玻璃，再外層則是大廈的擋風玻璃。艾翁大廈是漢寧市最高的建築，有600迷之高。從電梯上看，以將城市的風景一覽無遺。
“把文件遞給我看看吧。”鄭經理說道。
吳秘書將手中的文檔遞給他，在接過來後他從中掏出一份文檔，封皮上赫然印著英文標題—narhals（獨角鯨）。
在文檔的第二頁上有一張照片，照片裏一群穿著白大褂的科學家正圍在一起，在他們正中央處，坐落著一個巨大的半球形計算機。
那是一整塊電子腦，整體為半球型的超級計算機。表麵由許多排列整齊的正六邊形組成，每一個正六邊形區域內，都有著一個長方形凹槽。
幾乎所有凹槽內都嵌著一塊黑色的金屬長方體，隻是在麵朝鏡頭的這部分，中間有三個凹槽是空著的。
鄭經理的眼角抽動了一下，像是慍怒，對於計劃中未曾預想到的異數而感到煩躁。
吳秘書視線中瞥到他手上青筋暴起，雖然臉上還保持著微笑，但身上散發著莫名而詭異的壓迫感。即便是相處甚久的自己，也不禁汗毛直立。
鄭經理雖然隻有三十出頭的模樣，平日裏也總是擺著副笑臉。但當他真正動怒的時候，光是眼神便足以讓人膽怯。在那股壓迫感麵前，即便是凶獸也要畏懼三分。
右手的無名指與小指再次顫抖起來，他厭煩地用力攥緊手指，弄得關節哢吧直響。
[三人幫]
他將文件收好，抬起頭凝視著城市遠方。
[我不記得公司與這夥人有過什麽過節啊]
待電梯降到13層之下後，剛才還光線充裕的電梯間內黯淡下來，陽光被周圍的其它樓宇所遮住。沒了陽光的照射，玻璃上映出鄭經理的麵龐。
【詭異的微笑，目光如鍘刀般令人膽寒】
電梯已經降到了9層以下，趁著還沒到達二樓，他朝秘書問道：“董事長什麽時候回來？”
“下周三的航班，大約下午三點鍾就能到漢寧機場。”
“嗯”
說完話，二人來到了大廈的第二層。出了電梯間便是環廊，環在一樓大廳的四周頂上，與大廳為一體。一樓主要是用於接待以及尋常業務的辦理，沒有上下直達的電梯。
隨後，兩人出了大廈，一起坐進了賓利轎車的後座上。鄭經理靠在座位上，全真皮的枕墊頂在頸椎後麵，舒適得不得了。
“你覺得那個什麽嘶新聞上把那個家夥叫做什麽來著？”鄭經理閉著眼問道，思索了半天也沒想起來名字。
“夜魔。”吳秘書接過話回答道。
“啊對！”聽到名字後他顯然鬆快了很多，睜開雙眼看向吳秘書，“你覺得他會出手嗎？”
吳秘書想了有一會兒，然後回應道：“會。”
聽到這個回答鄭經理笑了出來，接著便又靠回到座枕上，閉目養神。事情的發展，比他自己之前預測的更加有趣。
在一開始新聞報道出這個角色的時候，他還挺好奇的，有過那麽一陣曾真的以為那人是個俠客。可自從夜魔把埃爾從自己手下救出去後，他便意識到了那人的來路。
【姓顧的餘黨】
至少在對付三人幫的這件事上，艾翁與夜魔有著相同目的，那就是搞清楚這夥人的真實意圖是什麽。暫時來講，留著夜魔對自己有利，還不到動他的時候。
大約過了四十多分鍾，車子駛出了鬧市區，逐漸進入了城邊人煙稀少的地方。
這兒附近是一片工業的荒廢區，早已沒了往日的景色，隻剩下許多鋼鐵巨獸的殘垣斷壁，在昏黃的陽光下訴著淒冷。
車子在土路上又行進了一段，司機緩緩轉動方向盤，將其駛到了石子路上。又磕絆了六七分鍾，他們來到了一堆集裝箱附近，接著將車子停在了一旁。
幾人下了車，朝其中一個集裝箱走了過去。助理走上前將集裝箱的鐵門打開，隨後幾人便一起走了進去。
鄭經理走到牆壁附近，伸出手在上麵摸索了一會兒，接著滑開了一小塊麵壁。他看著裏麵露出的指紋鎖，將右手貼了上去。
掃描過後，他們所站的地麵忽然動了起來，身後的鐵門也自動上了機械鎖。腳下其實是一個升降台，幾個人站在上麵，順著牆壁斜向下降去。降了有二十米後，他們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地下空間內。
四周是深藍色的鋼鐵牆壁，這裏布置了近百間手術實驗室，整齊地排列著。許多穿著白大褂的實驗人員來往在其中，正忙著手頭上的工作。
透過實驗室的玻璃板可以看見，在每一個屋內都有一個機械臂，在臂的頂端連接著一個球體，上麵有數十條細小的探針，像是蜈蚣的爪子。
而躺在手術床上的是形形色色的男女，穿著病號服深陷昏迷狀態，頭上裝著用來做腦科手術的固定架。
而在這些建築上，包括工作人員的掛牌上都有著一列共同的英文字母。
【cyt】
（冥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