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黑暗騎士 第八十章 審問
早上，在警局的拘留所，弘羽與小張坐在審訊室裏，坐在他們對麵的是一個負責公司物流的主任，被同事們稱作老呂。
從昨天事發後的中午，警方就已經以嫌疑人的身份刑事拘留了他，之後便一直在盤問，卻什麽也沒有問出來。老呂拿起紙杯喝了口水，輕蔑地看著他們倆。
“警官，我已經在這待了快24小時了，也該走了吧？”他不耐煩地喊道，“可別以為我不懂法！國際慣例，24小時內還沒有證據就要放人的！”
弘羽看著手上的文件，思索了一陣後抬起頭，微笑著說道：“你可以走了。”
老呂有些愣神，他沒想到居然這麽容易就同意放他走，一時間還真有點不適應。
“咳嗯，這還差不多。”他從座位上站起身走向門口，朝著門衛喊道，“看什麽看？閃開！”
看他那個飛揚跋扈的樣子，坐在旁邊的小張氣不打一處來，不爽地問道：“真就這麽輕易地放他走了？”
弘羽沒有回應，隻是將手中的文件收好，抬起頭朝小張笑了笑，然後走出了審訊室。
漢寧的生活節奏總是急匆匆的，忙了一整天下來，轉眼間就到了晚上。
九點多鍾，在城東的一座酒管內，老呂和幾個同事正圍坐在桌子周圍，喝著啤酒吃著幾個揚州小菜。六七個人就這樣邊吃邊聊，在歡聲笑語中享受著下班後的時光。
一個同事向他問道：“哎！老呂，今兒個你家那婆姨怎麽沒催你回去啊？”
“嗨！老呂我這兩天多賺了點外快，咱有了錢，那婆姨還不是服服帖帖的！”
說完一夥人放聲笑了起來，聲音大得在酒館外都能聽見。
“靠啥子賺的外快嘛？！”另一個同事問道。
“嗯股票！”
“謔！老呂，文化人啊。”那同事羨慕地看著他，紅鼻子上的眼鏡框直反光，“那些個紅紅綠綠的花花樣子，我都看不懂哩！改明兒個可得教教我！”
“好嘞！啊哈哈哈哈！！”
酒館處在舊城區的一個三岔口拐角處，路口佇著根電線杆，四周都是些矮樓。這兒離東南的港口不算遠，再過兩條街就可以到達城邊的舊灘，看見漢江與大海的入流處。
在這種一線大城市裏，這些人最喜歡的便是現在這個時候—下班後和朋友同事坐在一起，喝些酒吹吹牛皮，發發牢騷。
此時與他們一起享受著夜色的，還有夜魔。顧晨曦正身穿戰衣蹲在酒館附近的一座矮樓上，透過酒館窗子觀察著這夥人，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可以被眼罩的望遠功能捕捉到。
過了一會兒，老呂從位子上站起身，朝酒館的後門邊走邊說：“嘿！啤酒喝多了，我出去小解個手。”
顧晨曦的嘴角上揚，掏出抓鉤槍跳下了樓簷。
在酒館後麵的小巷裏，老呂滑開褲子拉鎖解起了手。酒館裏的廁所堵了，老板娘不讓用，他也就隻好在這兒湊合湊合了。撒完了尿，他愜意地抖了一下，提好褲子準備回屋。
就當他剛轉過身的時候，猛然發現在他麵前站著一個漆黑的身影，雙眼處亮著詭異的白光。
“啊唔！！！”
老呂剛想喊出聲，那身影轉眼間便衝過來捂住了他的嘴，接著掐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將他按在了牆上。
眼前的這人簡直和真的惡魔沒什麽兩樣，此前，老呂一直以為夜魔隻是什麽誇大其詞的都市傳說，現在看來所有傳說並不都是假的。
“你隻有兩次回答的機會。”夜魔對他低吼著，經過處理後的聲音就像是夢魘的言語，“撞翻押運隊伍的大貨車是你們貨運部的，這事是誰指示的？”
老呂磕巴著講道：“今今天警察已經來問過我一次了，我真的不知道！庫房的車前天就被偷走了，昨天早上才發現的！”
“你撒謊！”
夜魔將掐住脖子的手又收緊了些，老呂痛苦地呻吟道：“咳咳我真的不知道，你放過我吧”
“看來你喜歡玩點有趣的。”
見這家夥沒有說真話的打算，顧晨曦伸出右手，亮出了沈城自製的那個噴霧手環。之前他在學校的實驗室裏搞清了藥物成分，接著便照貓畫虎，做出了psyche。
他將手腕對準老呂的臉，噴了一小團藥霧。
“咳咳咳”吸入了氣體後，老呂重新睜開眼。
他完全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麵前正站著一位真正的惡魔，他的身上纏滿了黑色的毒蛇，詭異的藍火在毒蛇間流淌，一雙冒著白光的眼珠正審視著自己。
“說真話！！！”夜魔朝他低吼道。
“啊！！！！啊啊啊！！！！”老呂恐懼地呐喊著，雙手在牆上亂抓，“我不知道！求求求求你了，不要吃我！啊啊啊！！！！”
在他眼裏，夜魔身上的所有毒蛇都豎了起來，朝他張著獠牙，發出嘶嘶的聲音。
顧晨曦有些不耐煩了，戰衣自動識別了他情緒裏的那一絲暴躁，經過麵罩的處理器，使得他的聲音像老虎的吼叫一般。
“回答錯誤，再見了呂先生”說完他張開右手舉在半空中，做出要掏心的姿勢。
老呂立刻慌了神，喊道：“啊！！我說！！！我說！！是艾翁的人！！！艾翁的人讓我這麽幹的！！！就給了我三十萬，說是借台車使使，再多的就沒有了！”
這個回答讓顧晨曦有些驚訝。
[艾翁？]
他陷入了疑惑中，以至於忘記了自己的手掐得有多緊。
“求求你放我咳咳放我下來”
顧晨曦瞥了他一眼，將他摔到一旁，隨後消失在黑暗中。
一起喝酒的那幾個同事聽到了他的呼喊聲，踹開酒館的後門，見老呂躺在地上急忙跑過去攙扶。
“老呂你怎麽啦？！老呂！”
老呂還沒有從幻覺中恢複神智，指著他幻覺中的魑魅魍魎喊道：“啊！！！呃啊！！別過來！！你們這群妖怪！！啊啊啊啊啊！！！！”
同事們以為他是酒精中毒喝壞了腦子，便合力捆住他，朝著酒館正門抬去，打算叫台救護車送去醫院。老呂癱坐在館子門口叫喊著，雙手仍舊在半空中亂劃。
在街對麵的一座樓頂，弘羽正舉著望遠鏡觀察這一幕。
“瞧瞧這可憐的人，真不知道那家夥對他做了些什麽。”身旁的凱恩感歎道，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
突然，從兩個人背後傳來了一聲低語。
“我查到了。”
弘羽嚇得差點把望遠鏡丟了，兩人打了個激靈，迅速轉過身子。
“哇哦！！！！”凱恩驚呼了一聲，用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呼，你嚇了我一跳。”
緩了口氣，弘羽向他問道：“我們都撬不開的嘴，你是怎麽辦到的？”
“我有著令人開口的天賦。”夜魔得意地講道，即便他的聲音是那樣令人感到壓迫，“劫車的是艾翁的人，這個物流主任說那夥人在兩天前就來找他了，他們早就有計劃。”
聽到這些，弘羽托住了下巴，陷入沉思。
“看樣子有內奸告訴了他們車隊的行蹤路線，你有什麽頭緒嗎？”凱恩問道。
弘羽搖了搖頭說：“知道路線和時間的人不算少，查起來會很困難。”
夜魔插了句嘴講道：“問題是，這個內奸是站在三人幫那邊的，還是艾翁的？”
“什麽意思？”聽到這話弘羽睜大了眼睛，“你是說局裏還存在艾翁的眼線？”
“三人幫與艾翁處在對立麵，他們的眼線也自然不屬於艾翁，但想要把事情做的這麽完美需要大量的情報，所以他們需要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凱恩解釋道。
聽到這些，顧晨曦突然發覺凱恩可能有著弘羽不知道的情報。弘羽雖然裏了不少功，但與局裏的老人相比還是嫩了不少，有些事是不被他所知倒也正常。
“查出來三人幫從艾翁那兒拿走的是什麽了嗎？”他向凱恩問道。
“具體還不清楚，當時銀行的那個女經理對其外觀的描述加上一些調查，他們拿走的很可能是某個大型計算機上的信息處理元件。”
“接下來你打算怎麽做？”弘羽問道。
顧晨曦轉過身，朝著天台的樓簷邊走邊說：“老樣子，我去對付三人幫，你們先把內奸抓出來。”
說完，他朝樓簷開了一槍，借著抓鉤槍的繩索，順著樓側的牆壁滑了下去。
凱恩看向弘羽，得意地說：“這次我看清他是怎麽離場的了。”
弘羽白了他一眼，朝樓梯間走去。
午夜一點鍾，鄭經理開車來到了城南的一座舊倉庫外，現在是一天中最寧靜的時刻，也是最黑暗的時刻，不論做些什麽都不會被人察覺。
他將車子熄火，推開車門走了下來。迎接他的是兩個艾翁的便衣員工，穿著一身黑衣頭戴鴨舌帽。隨著倉庫的卷簾緩緩升起，幾人走了進去。
在倉庫內，一個穿著半袖t恤的男子正坐在木椅上，雙手被人綁到了椅背後。他的臉上全是鮮血，順著脖子流淌下來浸透了衣領，一隻眼的眼眶已經被打腫得不成樣子。
在他周圍還站著幾個黑衣男子，手裏正拿著沾滿血跡的棍棒，都是艾翁手下的嘍囉。
鄭經理接過手下遞給他的白手套，邊戴邊走到椅子前，微笑著說道：“讓我們來看看這位張先生都知道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