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 旁觀者
“啊啊啊！！！”
那人痛苦地嘶吼著，當他被全部扯出水麵後，顧淺淺才看清，那人竟然沒有腿，而是一條漆黑的，布滿鱗片的尾巴！
顧淺淺嚇了一跳，男人將那人隨手丟到石室地麵上，嫌弄髒手一般拿出一方手帕擦了擦手。
那人毫無聲息地伏在地上，那條尾巴竟相當長，軟軟地拖在地麵上，不出一會，地麵上竟是聚起了一灘血水，那尾巴受了傷，隻是因為尾巴是黑色的，血跡流在上麵不甚明顯，顧淺淺才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來。
“你把東西藏哪去了？”
為首的黑甲男人用腳尖踢了踢地上的男人，“都已經這個樣子了，還不願意說出來嗎？真是……不知死活。”
地上的男人忽然有了反應，掙紮著抬起頭，那雙猩紅的眼睛亮如妖鬼，狠狠盯著黑甲男人，嘶啞道：“怎麽，化形成功了，就，就迫不及待地跑來我這裏顯擺了……你還真是……一點都沒變啊……”
“閉嘴！”
黑甲男人一腳踩上那人的臉，生生讓他未說完的話變成一聲模糊不清的慘呼，男人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冷笑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麽，但結果就是這樣，是我，把你，踩到腳下。”
“玄燁，你還不明白嗎，你現在，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
石室的門被重重關上，黑甲男人帶著剩下幾人轉身離去，一場拷打過後，那人的傷勢更加嚴重了，奄奄一息地垂著頭，顧淺淺蹲在一旁看著他，她本來以為這個男人很快就會死了，但像這樣的拷打又重複了好幾次，男人卻始終留著一口氣。
那些來拷打的人每次都不是同一撥，但每次問的都是同一個問題：你把東西藏到哪了？
顧淺淺有些好奇，能讓這個人這麽死撐著，哪怕被打的隻剩一口氣也不願意交代出來的東西，一定很重要吧。
在這個狹小的石室裏，時間像是停止了一樣，直到那一天晚上。
石室的門再一次被轟然打開，不過，是從裏麵被打開的。
那個男人，經曆了這麽多次地拷打，身受重傷，沒想到竟還有力氣砍斷鎖鏈打開石門逃出去。
顧淺淺本想跟著男人出去，看看他去哪，卻發現自己竟然是被困在這石室裏，仿佛空氣中有一股無形的力量牽扯著自己，一步都跨不出去。
嚐試多遍無果後，顧淺淺隻得呆在石室裏，一邊算著時間一邊想，陸逸塵還在家裏等著自己拿文件回去呢……
不過之前看電視劇和小說裏寫的，自己所處的這個地方應該也不是真實的，顧淺淺想起那本書冊，難道……自己是被吸進去了嗎？
正想著，石室的門被推開，久違的陽光照射了進來，顧淺淺下意識地擋了擋，便聽到一聲重響，這次是一個女孩子，被推了進來。
“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什麽時候想清楚了，什麽時候放你出來。”
逆著光，顧淺淺看不清說話男人的模樣，緊接著，石室的門就被重重關上了，石室再一次陷入了黑暗中。
顧淺淺在手上燃起一簇火焰，反正她已經明白了，自己在這裏觸碰不到這裏的東西，這裏的人也看不到她，自己就像是一個旁觀者，靜靜地看著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卻沒有辦法做出任何改變。
女孩子已經爬了起來，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麵容非常年輕漂亮，顧淺淺盯著看了兩秒，猛然反應過來：這不就是之前在古書中出現的幻影嗎！
現在她顯然還不是幻影，顧淺淺才是。
石室中的黑暗對女孩子似乎沒有絲毫影響，她繞著石室走了一圈，在之前束縛男人的鎖鏈前停了停，伸手緩緩撫摸過上麵幹涸發黑的血跡。
一片沉寂的黑暗中，顧淺淺聽到女孩子似乎幽幽歎了口氣。
女孩子在石室裏呆了很久，顧淺淺並不知道時間確切的流逝，但她能感覺到。
石室門被從外麵推開，之前將女孩子推進來的那個男人站在石室門口，丟給女孩子一把劍。
“玄燁沒死，你去把他抓回來，抓不回來，就就地處死，明白了嗎？”
女孩子不聲不響地撿起劍站起來，顧淺淺注意到那把劍，非常眼熟，似乎……是陸逸塵用過的劍。
顧淺淺並不知道這把劍叫什麽名字，隻是單純覺得這把劍非常好看，隻是陸逸塵除了戰鬥，從來沒有拿出來過，顧淺淺也一直沒有好好看過。
但女孩子此刻拿著的這把劍，的確跟陸逸塵那一把非常像，或者說，就是同一把。
那這個女孩子，跟陸逸塵又是什麽關係呢？
女孩子將劍背到身後，便出了石室。顧淺淺想跟上去，卻被那無形的屏障困在石室裏，一步都出不去。
眼看著女孩子背著劍越走越遠，顧淺淺憤怒地踹了一腳那無形的屏障，卻不料，這一腳下去，如同踢碎了一麵鏡子，所以畫麵在一瞬間破碎開來，頃刻間化作了無數碎片。
顧淺淺被嚇了一跳，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再睜開時，卻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陸逸塵的辦公室裏。
辦公室裏空無一人，顧淺淺跪在辦公桌旁邊，那本泛黃的古籍放在桌子上，攤開的那一頁一個字都沒有。
顧淺淺還是有些不可置信，她站起來四顧著望了一圈，卻沒有找到之前從書裏出現的女人幻影。
方才經曆的一切，宛如一個真實的夢境，顧淺淺甚至還記得石室裏潮濕的水汽和牽動鎖鏈聲響，但那一切現在都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到底……發生了什麽……
顧淺淺忽然感覺頭疼欲裂，她踉蹌了一下，扶住辦公桌才勉強站穩，她一手捂著頭，手中的文件散落了一地。
“嘶……”
這陣疼痛持續了足足半分多鍾才平息下來，顧淺淺的頭上出了一層薄汗，她蹲下身慢慢將散了一地的文件收起來，想了想，還是把那本古書放進了原先的抽屜。
等回去問問陸逸塵這是怎麽回事吧……
顧淺淺這樣想著，離開了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