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局勢
“中了伴心蠱的人，除非宿主死去，否則蠱蟲不會離開體內。”它慢慢說，“而且，它還會一點點蠶食宿主的心智，使其變成一個隻知殺戮的機器。”
“我本就是沒有身體的能量體，靠著自我的意識才得以生存，本不會被這種蠱毒所控製，但我取出那麽多內丹後，我的意識已經相當薄弱了，才會被控製……”說到這裏，女孩子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許這就是報應吧，我傷害了那麽多人，才會落到現在這種走投無路的境地……”
顧淺淺呆愣住。
“我一直在想，這麽多年，我到底是誰，夜鳶是沒有感情的，所做出的一切都出自生存的本能，可既然我沒有感情，為什麽會感到痛苦呢？”
它將頭深深埋進雙臂裏，“我不懂……”
顧淺淺將女孩子擁進懷裏，“你就是你啊，這麽多年，和謝意一直相處的是你，你的名字是謝璃，就算這不是你的身體，可感情是你的，別再說什麽你沒有感情之類的話了，那是因為你還沒有碰到一個能讓你動感情的人啊。”
謝璃抬頭看著她，眼底湧出溫熱的淚水。
“小璃。”顧淺淺叫著她的名字，微笑著將她臉上的眼淚擦幹淨，“所以，快別哭了，我們還要一起商量著對付壞人呢。”
“你說的那個男人，是不是就是市醫院的院長，林羅生？”久違開口的陸逸塵忽然問了一句。
謝璃點點頭：“嗯，就是他。”
狐柒和陸逸塵對視了一眼，“那就沒錯了。”
“怎麽了？”顧淺淺有些好奇，揪住陸逸塵的袖子問，“你們怎麽跟打啞謎一樣，這個林羅生到底是什麽人啊？”
“玄門的叛徒。”陸逸塵沉聲道。
妖怪的內丹蘊含著妖怪蘊含著妖怪畢生的全部妖氣，有著非常強大的力量，卻非常人可以操縱，隻有用一種秘術才能煉化內丹，化為己用，內丹中的妖氣可以極大幅的增長使用者的力量，但內丹畢竟是由妖怪孕育而成，長久使用下，內丹中的妖氣也會入體，經年累月的侵占著使用者的意誌，使其變成理智全失，半人半妖的怪物。
“半人半妖？那不是和陸逸塵差不多嗎？”
“不一樣。”狐柒說，“逸塵是由妖和人結合而生的半妖，而長期煉化妖物內丹的人，隻會被妖氣侵染，雖然還是人類的身體，但已經被妖氣中的惡意感染，變得暴虐，嗜殺，毫無人性……”
顧淺淺驚訝地捂住了嘴：“你之前說他是玄門的叛徒，是因為什麽？”
“煉化內丹的術法太過邪惡，掌門一直將封禁在禁書閣，而林國生當年無意中知道了這種術法，他認為這是一步登天的天賜良機，開始暗中修習，並抓來許多妖怪供他研究。”
“這樣下來，他的實力突飛猛進，掌門很快便發現了端倪，這本是重罪，但掌門念其舊情，隻廢除了他的靈力，將其逐出了玄門，此後，這個人便銷聲匿跡，再也沒有出現過，沒想到……”
陸逸塵站起身來，凝重道：“這件事耽誤不得，我得趕緊通知掌門。”
“可是……你的靈力還沒恢複……”
顧淺淺也站了起來，她想了想，提議道，“不如你教我怎麽用你們那個傳音的術法，我幫你轉達吧。”
“不行，千裏傳音對靈力的要求非常高，而且也不是一時半會可以學會的。”陸逸塵說，“我要親自會玄門一趟。”
狐柒把他按回沙發上坐著：“陸大老板，您省省吧，你先在連自保能力都沒有，還回玄門？萬一玄門那幫老頭子看出來你並不是人類，而是半妖，你打算怎麽解釋？”
“我就受點累，替你跑一趟了。”狐柒說著，看了眼時間，“反正隻是傳達個消息，那幫老頭子不敢把我怎麽樣，大不了我不露臉就是了，比起這個，我們還是更應該討論一下這位夜鳶小姑娘怎麽辦。”
“我要回去了……”謝璃站起來，“自從被那個人下了蠱，我已經好幾天沒有回去了，哥哥一定很著急了。”
狐柒翻個白眼，問：“回去以後呢？如果那個林羅生再找上門怎麽辦？你身體裏的蠱毒怎麽辦？放著它們在你體內生一窩孩子，不管了？”
謝璃答不上來了。
“所以啊，還是先討論出一個穩妥的計劃，我可不相信什麽無解的鬼話。”狐柒“啪”的一聲打開折扇，“我給你們理一下現在的局勢。”
“目前對於我們威脅最大的，首先是那個被玄門封印著的吳華成，不過，玄門封印尚未被完全破壞，他現在沒有實體，可以暫時先放到一邊。”
狐柒將一隻杯子推到一邊，接著說，“其次，便是那個程科，這個人非常危險，而且他吸取了這麽多生氣，不知實力到了何種地步，又與那老不死的吳華成聯手，在逸塵靈力沒有恢複之前，不能輕舉妄動。”
顧淺淺點頭，狐柒說的有道理，上一次在酒店，她已經切身見識到了程科的強大，更重要的是，上次蘇子音拚盡全力斬斷他一條手臂，竟然第二天就複原了……
“那麽，現在我們唯一可以正麵交接的，就是那個煉化內丹的林羅生了。”狐柒轉頭看了陸逸塵一眼，“不過，就算是他，我們現在也不清楚他的具體實力，但如果如這小美女所說，半年內丹全部由他一個人煉化的話，那他的實力應當比吳華成還要高。”
“不可能。”陸逸塵轉動著那隻杯子，說，“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他現在應當是已經承受不住妖力，理智全失，大開殺戒才對。”
謝璃想了想，說道：“嗯，我上次見到他，他還隻是個人類，身上沒有帶任何妖氣……”
“那就對了。”陸逸塵將被子“嗒”的一聲放到茶幾上，“我有個猜測，林羅生這些年所煉化的內丹，不是給他自己用的，而是全部給了某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