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陳年舊事
“安雪！！”
江寒雪這一聲堪稱撕心裂肺，與江寒雪恰恰相反，陳雅清的語氣卻是極度興奮而充滿快意的，仿佛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幾十年。
“你這個賤人！給我去死吧——！！”
陳雅清的聲音忽然戛然而止，宋安雪神色冷漠平淡，她將手中的針管筒用力推到底，針筒裏的液體一滴不剩的進入到了陳雅清體內。
仿如被按下了暫停鍵，陳雅清的動作僵硬地停止在半空中，宋安雪抽出已經空下去的針筒，“啪”的一聲，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陳雅清的身體仿佛篩糠一般地抖動起來，身體扭曲成奇怪的角度，下一秒，她整個人都跌倒在地上，瘋狂地嘶聲慘叫起來。
顧淺淺從來沒有聽到過這麽淒厲的叫聲，簡直要刺破人的耳膜，陳雅清抱著頭在地上痛苦地滾動著，之前江寒雪留下的槍傷處不斷湧出新鮮的血液，轉眼之間竟是在身下匯聚成了一片刺目的血泊！
江寒雪衝到宋安雪身邊，上上下下打量她一圈，確定她沒有受傷後才稍稍鬆了口氣，開始對她進行批評教育：“宋組長，這裏不是你的實驗室，能不能聽從命令行事？你讓我帶你過來的時候怎麽說的，你說一切都聽從我的安排，我讓你往東你急不往西，讓你打狗你不能罵雞……喂，你幹什麽，我還沒說完呢！”
宋安雪沒有理會江寒雪喋喋不休地碎碎念，她走到陳雅清身邊，垂眸看著她，陳雅清現在已經恢複成了人類的樣子，但她的四肢全部以一個不正常的角度向外翻折著，腹部的槍傷也相當嚴重，已經是活不成了。
陳雅清現在已經連動一動都做不到，她隻能轉動著眼睛，怨毒地盯著宋安雪。
宋安雪在她身旁蹲下來，對陳雅清那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的眼神視若不見，她問：“章明是不是在你這裏？他現在在哪？”
“……原來你是為他來的。”
像是明白了什麽，陳雅清忽然狂笑起來，隻是她現在情況太差了，笑一陣咳一陣，宋安雪耐心地等她笑完，又問了一邊：“章明在哪？”
“我說了，你永遠也別想再見到他了。”陳雅清斷斷續續地道，“就算是你能見到他，他也不願意再看到你了。”
宋安雪沒有理會她的話，她盯著陳雅清，問了第三遍：“章明在哪？”
陳雅清盯著宋安雪看了兩秒，忽然露出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森寒笑容，“你這麽想知道他的下落，那我就告訴你。”
這個地下室遠比顧淺淺看到的要大，除了外麵那些上著鎖，用來關押變異實驗體的房間外，還有何不明顯的暗門。
一行人順著陳雅清的指示打開暗門，暗門裏非常昏暗，宋安雪沒有找到燈，她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在看到房間裏的景象的那一瞬間，她的手猛地顫抖了一下，手機掉到了地上。
“怎麽了？”
江寒雪站在她身後，見狀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沒有。”
宋安雪回答，她撿起手機，走進了暗門，顧淺淺和江寒雪跟在她後麵走進來，這個房間沒有裝任何的照明設備，卻又非常寬敞，隻靠宋安雪的手機顯然照不了多少區域，顧淺淺也打開手機電筒，在電筒的光芒下打量著這個房間。
顧淺淺一邊打量著一邊往裏麵走了幾步，卻被不小心踢到了什麽，在黑暗中發出沉重的聲響。
她低頭看了看，自己腳邊赫然是一條足有小臂粗的鎖鏈，一斷焊接在牆壁上，另一端隱在黑暗裏，看不真切。
宋安雪已經走了過去，燈光照亮了她麵前的那一片區域，顧淺淺這才看清，鎖鏈所捆縛住的，赫然是一隻怪物。
——不，不是怪物，是人類。
是被陳雅清改造成怪物的人類，難道這個人就是當初和陳雅清一起離開隱秘局的章明嗎……可他們不是同伴嗎，為什麽陳雅清會把章明也給改造成這種變異的怪物？
不過顧淺淺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陳雅清那個瘋子，連自己都能注射十幾種怪物基因，在這種人已經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揣測了。
宋安雪伸出手，輕柔地按在那個人肩膀上，她力道不大，卻讓那人狠狠地抖了抖，把自己的臉深深地藏進了黑暗裏。
“我是宋安雪。”宋安雪說著，“我是來找你的。”
“我想問問你，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你為什麽會不辭而別？”宋安雪沒有強迫那個人抬起頭，她仿佛是自言自語一般，語氣卻是輕柔的，“我不相信是你去偷我父親的實驗報告的，我想聽你說真相。”
“……”
章明的身體微微發著抖，他沉默了很久，才慢慢道，“真相……就是這樣，我偷拿了我師父的實驗報告……我……”
“不是你做的。”宋安雪打斷了他的話，“那一個實驗計劃是你和我父親共同定下的，除了我父親外，就是你最了解這個實驗了，你根本沒有必要去偷。”
她加重了語氣，問：“我想知道真相。”
章明再一次沉默了，在黑暗的環境裏，連時間的流逝都變得緩慢，時間如同靜止了一樣，不知過去了多久，他才慢慢開口。
“當年……”
其實當年的事非常簡單，陳雅清那時候，還沒有暴露出自己的本性，她那個時候，和章明，宋安雪一起跟著宋安雪父親學習，三個人的感情也曾經非常好。
是什麽時候開始變質的呢。
宋安雪費力地回憶著，過去的那些事對於她來說已經很遙遠了，大概是有一次發現陳雅清偷偷拿無辜的孤兒院孩子做實驗，雖然她當時辯稱自己隻是想探查人類和怪物基因的區別。
又或許是，她曾經試圖將失控的怪物放進實驗室，當時實驗室裏隻有一個年事已高，得高望重的老前輩，而那位前輩又曾經當眾駁訴她心術不正。
這些事她曾經都用巧合來解釋，但哪有這麽多的巧合呢？
“實驗報告其實沒有改過任何數據，老師他……是被陳雅清殺掉的，改實驗報告隻是為了瞞天過海……”
章明斷斷續續地說著，顫抖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