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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嫌棄的普通人的一生(二)

  工作之後, 隻要忙碌起來反而會覺得時間過得很快,好像一晃眼,一周就又結束了。


  王碧雙總算處理完了手頭的工作, 稍微伸了下懶腰便下意識地往旁邊一看,寧初夏還在那處理著文件。


  她桌上的文件挺多, 王碧雙看了都忍不住要感歎一番。


  事實上王碧雙手頭的工作也沒有少過,但是她的大多工作都是平日裏幹習慣了的,熟能生巧的類型, 如果是做寧初夏分配到的那些任務, 她恐怕是幹不太來。


  說起來王碧雙也挺感慨,她之前還以為寧初夏挺不太過去, 畢竟那段時間王碧雙都撞到了好幾回寧初夏在辦公室裏掉眼淚,不過現在看來, 她好像是終於上了手, 越幹越順手, 不再有之前的那種勉強感。


  王碧雙想到這也不耽擱,立刻給寧初夏發了兩條信息。


  公司的管理沒那麽嚴格, 大家在工作之餘也時常會站起來走兩步伸個懶腰, 可這是在領導不在的情況下, 宮萍萍現在還在辦公室裏,王碧雙很是了解這個上司的性格, 便也沒打算起來亂動。


  否則這要是被看到了,準保又要被宮萍萍抓一番典型, 饒是王碧雙這樣的老員工, 麵對宮萍萍的批評也是受不太住的。


  ……


  ――“你閨蜜身體好些了嗎?”


  ――“也別太辛苦了。”


  看到發來的消息, 寧初夏格外淡定地給了回複,完全沒有自己在撒謊騙人的心虛感。


  這段時間以來, 除卻中午逃脫不了的加班外,每天晚上寧初夏都會盡可能準時準點的下班離開,這請假的理由她也事先和領導報備過了,那就是“閨蜜的母親做手術,閨蜜人在外地出差,她要去幫忙照看”。


  事實上原身根本就沒有什麽閨蜜,當年她大學住的六人寢室劃分成了不同的小團體,和原身交好的也就一個,那位朋友畢業後便回了老家,兩人現在關係已經生疏了不少。


  而原身在單位裏,平日裏會交心多談點事情的也就是王碧雙一個了――原身是願意把同事當朋友的,不過在這上麵她是吃過虧的,當時和朋友關係親近的她,無意透露了一個小型的人事任命調動情況,結果當時的那位朋友“無意”泄露了出去,消息滿天飛之後原身被宮萍萍在部門會議上罵過好幾回,自覺理虧的她後來便也沒再和那個朋友來往了。


  原身是不敢也不會利用舅舅這層關係的“老實人”,可寧初夏不是,這工具人該用的時候就要用上,舅舅幫不了升官幫不了輕鬆,但請個假還是容易的。


  當時寧初夏便用著原身那用慣了的誠惶誠恐的表情去找了宮萍萍,隻說自己很是為難,接下來一個月左右都要準時下班,不過工作一定會帶回家做。


  宮萍萍對此自然是不太滿意的,可她也不能明著說不好聽的話,勉強保有耐心的她做出體貼領導的姿態,不過這幾天這份耐心也差不多要用完了,寧初夏在昨天中午的例行加班會就已經聽宮萍萍暗示了有人長期缺席工作,導致其他人承擔過多工作的不負責任行為。


  原身當初最受不了的就是這種批評,寧初夏在翻閱原身記憶時好幾回都氣得不行。


  這世界上什麽人最無敵?那就是厚臉皮的人。


  這宮萍萍仗著的是什麽?不就是自己的地位“高”,身為領導說一不二,在部門裏罵人下屬們不敢頂嘴嗎?


  她這所謂的暗示、陰陽怪氣之所以戳人心,那可絕對不是單純因為事情沒做好,還有人先天性地對於“權威”的畏懼。


  原身每次一聽到這種話,那都是立刻做出敏感反應,恨不得下一秒就改成錯誤好不要被這麽點名批評。


  可對這點,寧初夏熟練掌握了自我洗腦**。


  沒指名道姓的陰陽怪氣絕不對號入座――你又沒說是說我,我何必自討苦吃。


  指名道姓說到了頭上的指責――那就罵吧,合理安排下屬工作那是上司的職責,身為領導,在下屬不能好好完成工作的時候,不如先反思一下自己,這可絕不是寧初夏太替原身說話,而是她概念裏的領導就該是如此。


  身為領導,你就得明白你自己手下人的本事,如果你不能把工作分配好,那是你自己沒能力。


  什麽?你要說這是下屬能力差?不好意思,先反思一下公司的水平和薪資待遇,這充分說明公司的水平和給出的薪資就能招到這種水平的人,不給牛吃草還想要牛跑?

  你要說員工明明有能力還不願意好好工作?那還是領導的錯啊!你怎麽不開除呢?你怎麽不教育呢?你手下的員工你管不住讓他們劃水,反而是逮著一兩個好使喚的使勁用,那還是領導無能的體驗。


  總之,千錯萬錯,這都是領導的錯。


  招人的條件、麵試,那是領導拍板決定的――就算沒拍板,這人事負責人總是領導任命;工作的分派、安排組織,這還是領導決定的,這自己選的人,自己安排的事,怎麽出了問題以後就撇得一幹二淨了呢?

  寧初夏是沒能和原身見麵,否則她也一定會把自己的這一套理論用於對原身的說服。


  她橫看豎看,反正是沒看出原身的毛病,原身身為一個關係戶存在合情合理――她就拿這小三千的工資,要是身為公司老板的舅舅連個關係戶侄女都養不起,那當初也就沒必要答應了。


  所以現在每次宮萍萍說些不好聽的話時,寧初夏總是格外淡定,她越是著急,越證明她無能,她管不來自己手下的人,隻能遷怒地朝下屬發火。


  “初夏,我這裏有兩份文件,你幫忙整理下格式。”


  出現在寧初夏身後的,是同部門的一位前輩,對方神情自若地把文件往寧初夏這遞,完全沒有這是在推脫工作的感覺。


  這就是每個人在職場都要遭遇的“老油條”怪物,他們在公司工作往往已經有些時日,從新人變成舊人。


  他們不求“上進”,沒打算升職,所以也無所謂工作完成得好壞,說混吃等死有些太難聽,不過這麽描述也沒什麽問題,比起好好完成工作得到表揚,他們更想要悠閑地過日子。


  在領導分發任務時,他們熟練掌握著賣慘、我不行、做不來等拒絕技巧,就算勉強把任務給了,他們也有後招。


  其一,就是萬能的“災難轉移”**,這也是原身以前最常吃的悶虧。


  他們就像是自帶雷達,明明也在工作或者閑聊,卻能準確地找到合適的時機和準確的人,然後以不同的理由開始轉交同坐。


  比如說寧初夏遇到的情況就有兩種,有像是今天這樣自然而然直接把工作轉交的,能用幫忙兩個字都算是不錯的,之前更像是直接“吩咐”。


  原身並不是傻子,她當然意識到了這些行為的不恰當性,隻是她的個性,拒絕兩個字都很難說出,下意識地心中便會生出想法“如果拒絕的話會被討厭吧?”、“總不能直接開口說這不是我的工作吧?”,這大概就是人善被人欺的現實體現,哪怕每次接受完心裏都對自己生氣,並預演了一萬次下回發生時要如何拒絕,可在再次發生時她還是會答應。


  另一種,則是求助式的幫忙,這倒是稍微迂回一些,會先以“軟件操作不熟練”、小細節不會調整為借口申請來自於原身的幫忙,然後等原身一接手,好的完蛋,“既然你都做了這麽多了,那你把它做完吧”、“我看你做了一遍我還是不會,果然是你們年輕熱厲害,還是辛苦一下你”總之最後又成了原身身上的活。


  “什麽時候要啊?”寧初夏回頭看向前輩,目光裏看不出半點推脫。


  “今天下午下班前。”


  寧初夏皺緊眉頭:“我這裏可能來不及。”她頹然地伸出手抓了抓頭發,“我昨天給的幾份文件宮主任都說不行,我可能得一直忙到明天中午才能忙完,或者明天下午下班後給你行嗎?我明天擠點時間。”


  時間……當然是有的,可幫別人幹活,那就免了。


  她這話一說,果然對方的臉色就不大好看了,像是吃了什麽難吃的東西一樣:“你這有這麽忙?”


  寧初夏心中冷笑,這就是原身最怕的了。


  幫人按說是情分,可落在原身頭上,不幫反而成了大錯,甚至幫人幹活如果沒幹好,那還得負責任被罵。


  宮萍萍可不是什麽崇尚真善美的好領導,對於別人把活推到原身身上的行為她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總歸她隻看最後活是誰幹的,幹得如何,原身自己不會拒絕不關他事。


  “是啊……”寧初夏頹然道,“我昨天從醫院出來,回家一直忙到兩點多才睡著,可能是太晚了人太困,很多活都出了問題……”


  對方情緒依舊不大高,抿著嘴又打量了下寧初夏才悻悻然離開:“行吧行吧,你們活多,我活少,我加班做,不會就自己摸索。”


  這就是道德綁架了,單純如原身可能會羞愧地抓住對方,然後把活接過來進一步壓榨自己。


  寧初夏隻是繼續對著電腦,劈裏啪啦地一陣打字,做出很忙的姿態。


  這也別道德綁架了,實際上這公司到底是誰忙大家心裏都有數。


  眼見人走了,寧初夏便也稍微看向手機,剛到這寧初夏就網購了防窺膜,公司有不少人“毫無邊界感”,時常會窺探他人的**,寧初夏很注意這個,每次離開工位的時候連微信都會退出。


  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另一個微信賬號,此刻正有不少的消息還沒處理。


  ――“老板今天晚上什麽時候開張?”


  ――“提供外送服務嗎?”


  ――“今天晚上有什麽?”


  寧初夏迅速地回複了消息,又重新回到了工作狀態。


  沒錯,這段時間來她借由“請假”這個借口,開始了自己的副業之旅。


  寧初夏確認過原身的個人情況,很遺憾的是,原身確實是個“無特長”型的普通人。


  她的父母並沒有什麽培養孩子特長的想法,當然這也很正常,而原身唯一上過的興趣班,則是在小學報的書法,那是小學組織的每周六上午的興趣活動,由學校的老師教學,原身雖然勉強堅持上過了三年,可也隻是維持著每周去打卡,上課跟著老師練習的頻率,現在要讓她再拿毛筆寫字,那就連筆畫筆頓都有些混亂。


  雖然和很多人一樣,她的成績也有長短腿,可這哪怕是長腿也不是突出的那種,隻是比短腿的那一項稍微好些。


  寧初夏倒是手握不少技能,可要是這麽忽然使用出來,那恐怕都不是ooc的問題的,那是徹底換了個人。


  原身的生長環境,使得最簡單的“學習借口”都很難被成立。


  如果寧初夏表示出自己想要去考研或者是學習什麽技能,那估計隻會麵對父母的質疑和否定。


  且不說考研學習技能是要花錢的事情,原身的父母根本就不會覺得學習技能增長見識對於原身是有意義且必要的行為。


  如果說興趣,不好意思,這興趣是小孩子的事情,年紀這麽大了要現實,花個萬把塊去學東西那是瘋了。


  如果說是提升自己?那就更不合理了,寧家父母肯定會說,她在大伯那工作得好好的,學習無用,然後再舉例說明不少人考了研究生都未必能比寧初夏現在獲得的工作穩定。


  所以寧初夏能夠運用的,便是普通人通過自己努力也能掌握的技能,這其中還牽涉到技能和金錢的轉化率。


  為了能夠迅速且合理的積累第一桶金,寧初夏很快在考察後做出了選擇,那就是在夜市支個攤子,這也是基於原身大多數工資上交給父母,手頭並沒有存款的情況做出的判斷。


  目前為止,一切都按著她預料的發展,等到攢夠第一桶金,也就到了適合開口的時候,畢竟有時候錢才是立身之道。


  “初夏,宮主任喊你。”剛從宮萍萍辦公室出來的員工背對著辦公室便不由自主地露出疲憊神情。


  宮萍萍的辦公室在公司不少人看來,那早就已經算得上是地獄級別的場景,每次進去之前,都要做好準備在那呆上至少半個小時。


  “好的,我這就去。”寧初夏抱著文件就出發,事實上有不少員工意識不到,這折磨是雙向的,尤其是在你注定不會被辭退的前提下。


  臉上的笑容一閃而過,寧初夏已然進了宮萍萍的辦公室。


  不出意料,宮萍萍果然又雙在接電話。


  領導的時間值錢,下屬的時間不值錢這件事在宮萍萍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宮萍萍並不是公私完全分明的領導,她在工作之餘,也幹過在公司招待朋友的事情,當時寧初夏隔著窗稍微看了幾眼,那時候的宮萍萍可不見這麽“忙碌”,電話短信接個不停,手機不能離身哪怕一分鍾。


  可隻要是在開會,或者是叫下屬來談話的時候,她就會忽然開始忙碌起來,時不時地回個信息接個電話,最後還要帶上幾句感慨:“這事情真是忙都忙不完,今天估計又得忙到很晚。”一般情況下,隻要她這麽一表態,大家就會默契地開始感慨宮主任的認真負責,為公司死而後已,好像那個在上班時間處理私事的人不是她本人一樣。


  宮萍萍像寧初夏比了比,稍微捂住了話筒做了口型讓她坐著等待。


  寧初夏自然是安分坐下,原身在這種辦公室的場所通常是不習慣的,她一般情況下都會選擇繼續翻看文件,以防等等宮萍萍提問的時候自己回答不出來,要不就是低頭發呆,偶爾會和小心的和同事抱怨兩句還沒開始。


  不過寧初夏沒打算浪費這樣的時間,她光明正大地打開微信,回複著來自顧客的信息,也不忘和進貨商聊天,確保自己的食材不斷供。


  現在手機能幹的事情多了去了,眼看宮萍萍一時半會聊不完,寧初夏甚至已經打開excel開始整理賬目,這摸魚,就要摸得光明正大才刺激,反正防窺膜在,她坐的這個位置也不可能被人看見自己在做什麽。


  宮萍萍總算打完了電話,她伸出手整理了下頭發,露出了抱歉的神情:“不好意思,電話打得稍微有些久,是和活動公司那邊的電話。”


  她道歉的態度倒是看上去挺誠懇,隻是這認真道歉屢教不改的態度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稍微有點久,也不是一般的久。


  “沒事的宮主任。”


  宮萍萍客氣結束便也準備進入正題,她看向寧初夏,眉宇之間難得的有些疲憊。


  這當領導的,最需要的就是好用的工具人,隻是不是每個工具人都能用得長久,而且在使用的初期,那還需要耐心的磨合。


  這麽些年來,宮萍萍穩定用下來的也就是王碧雙了,之前老總和她大概提過,有想要提拔新人、重新做部門劃分之類的想法,而這就涉及到了分權。


  宮萍萍至今還為自己當年沒能競爭到油水多的部門耿耿於懷,這行政部門說是統籌,說是管理,可本質上那就是幹雜活的,而且還是不出彩的活,時不時地還得得罪人,比起隨便一伸手就能賺不少的采購、商務,卡著公司經費分配,手握實權的財務,那還是差上不少。


  宮萍萍和丈夫分析過,按照公司現在的發展情況來看,隻要不憑空出現什麽強勢的競爭對手,公司未來的發展前景一定非常可觀,那麽他們這一批老員工將是開國功臣、創始人級別的人物,這萬一公司能有上市的一天,什麽股權激勵之類的也大有可為,就算沒有這些,就以目前公司的規模來看,當個副總之類的也能賺上不少。


  可是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盡可能地被領導看到。


  這也是為什麽宮萍萍從其他人那裏搶了不少原來按分配未必甚至絕對不會屬於行政部門的活的原因,她必須得在領導麵前塑造出自己什麽都能幹好的形象。


  可這些行為,卻恰恰和行政部門的那些老油條們的追求南轅北轍,他們臉皮很厚,是怎麽都罵不動,宮萍萍自己要忙的事情還有很多,不可能專心於此,自然是需要人來幫忙的。


  先不說王碧雙一個人忙活不來,就說領導們注意到了王碧雙的能力這點,也讓宮萍萍不太樂意再讓對方出彩。


  在這些預設前提之下,寧初夏的出現便尤為可貴,不僅好使喚,還不用怕她上位威脅到自己,畢竟早先老總就說過,他不太樂意搞什麽家族企業,親戚就算來公司了,也隻會受到更嚴格的要求的對待。


  原先是這樣的沒錯……


  “初夏,不是我說,你這寫的真是越來越不行了。”宮萍萍臉色很糟糕,“你看看,你這怎麽到處挑都是毛病?”


  寧初夏漫不經心地往那瞥了一眼,宮萍萍手上拿的是她昨天晚上淩晨一點半定時發給對方的文件,統共五頁的word文檔被打印了出來,宮萍萍用紅筆在上麵標注了不少地方。


  “你看,這裏麵錯字就不少。”宮萍萍一陣無語,以前寧初夏交過來的材料錯字也就一個兩個,現在則直接倍增,就連格式分段都有出錯的時候。


  文件本身看得出是寫得挺認真,可是實在是太格式化了,還套的是最舊的格式,這一改就是要大改。


  “我這給你改,基本就等於我自己自己來做了。”宮萍萍聲音變得嚴厲,“說實話,我自己來當然很輕鬆,可你總不想自己是在公司白拿工資的人吧?”


  她情緒還沒起來時說話最為滲人,話裏話外的嘲諷味道總讓人覺得難堪:“作為員工,就要給公司創造價值,你的舅舅是這麽優秀的人,我相信你也是很優秀的人,這些簡單的活你怎麽會做不好呢?”


  她再度強調:“你要知道,我現在交給你的活,都是非常簡單,入門級的重複性工作,說實話現在隨便招個實習生來都能做,你這樣實在是……”她搖了搖頭,又重新振作,“不過沒關係,這萬事開頭難。”


  無論看了多少次,寧初夏都覺得宮萍萍的表演實在厲害,讓她時常想喊再來一次。


  這世界上有人花錢去學PUA,有人卻無師自通,掌握一切PUA的技巧。


  確實,宮萍萍交給原身的活不是那種不可替代的技術性活,可能幹和幹得好那完全是兩回事,起碼就目前寧初夏看來,宮萍萍並沒有她說的“隨隨便便”就能把活幹完的本事。


  寧初夏微低下了頭:“實在不好意思主任,我最近每天去醫院回家都有點完,在醫院的時候病房很吵不方便工作,回家做完都兩三點,人比較困,就連錯字都檢查不出來。”


  事實上當然不是如此,每天晚上寧初夏都是在把東西賣完後“風塵仆仆”地回家,然後再洗漱後開始工作。


  以前原身那是手握各大文庫會員,每次寫一份文件,都能開七八份文件作為參考,寫完了又是確認格式又是檢查錯字,這五頁的word她就至少要花一個小時的時間的才能整理完畢。


  現在的寧初夏,幹起活來幹淨利落,找一份舊的文檔,對應著網絡格式稍作修訂,內容大概一填充,粗略版整理完畢後還要加上幾個錯字,然後幹淨利落地設置個定時半夜發送,自己則爬上床安安心心的睡覺,一切工序便告一段落。


  通過之前多次的經驗,寧初夏已經悟了,身為一個領導,要彰顯自己的存在感,就在於“替屬下糾正錯誤”這一點上,所以除非這工作不重要、時間緊急,這宮萍萍是一定會吹毛求疵地挑出毛病的,要不她也幹不出自己改的幾版都有衝突的事情。


  對此寧初夏隻想表示,既然這麽愛改,那就多改改。


  宮萍萍往寧初夏那看,她稍微化了妝,上了底妝之後看不太出臉色:“行吧,所以你那閨蜜那什麽情況?”這點她也搞不懂寧初夏是什麽毛病,這還有照顧閨蜜家人的?


  宮萍萍不太滿意:“當年我家叔叔過世的時候,本來是該去守夜三天的,但那段時間正好遇到禽流感,公司遭遇危機,我每天一邊首領一邊往公司這跑,就怕耽擱了我手上的活,後來懷孕的時候,一直到預產期的前一天我都在工作,我明白你需要請假,可這有時候也該明白,你現在可不是學生,是要賺錢生活的人,哪能老那麽任性?”


  她教誨晚輩般:“初夏,我這也是看重你才和你說真心話,你現在多年輕啊,風華正茂的,不趁著年輕多打拚以後年紀大了你想拚也拚不動了,這人多少都會遇到各種各樣的情況,可也要懂得輕重,職場別人可不會等你,你這鬆懈下來,很快就沒有你的機會了。”


  這就是打個巴掌給個甜棗了,原身常年都處於領導到底是真薩比,真欺負人和領導其實是好人,她在培養我,隻是比較嚴格上反複橫跳。


  “我知道的,可是那邊如果我不去的話……”


  “我不是這個意思。”宮萍萍點到為止,隻是露出個朽木不可雕的遺憾表情,“這個你拿回去改一改……你懂得怎麽改吧?”


  這睡眠不足,人的思考能力都跟著下降,宮萍萍總隱隱覺得寧初夏現在變得“遲鈍”了不少,她也不是不認真改,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改的就老差點什麽,總要她一個一個教。


  “我……”寧初夏欲言又止。


  “行吧,你坐下。”宮萍萍有些頭大,“首先你這個導語就不行,還有這個領導排序,我和你說幾次了……”


  她隻能安慰自己這是培養人才的必須流程,開始一邊喝水一邊強行往寧初夏腦海裏灌輸,不知不覺,這紙張上的紅字越來越多。


  “……明白了嗎?”總算說完,宮萍萍喝了一口水,稍微緩解了下口渴,看著那紙張上滿滿的紅字和明顯已經超出的時間情緒更糟了,原先她是打算提前一點下班去買東西接兒子的,現在時間全耽誤了。


  “還有一點不明白。”寧初夏謙虛地伸出手迅速地在紙張上指了幾個地方,“您說的這幾點當時說得比較簡略,我沒聽太懂。”


  好像一瞬間血液湧到大腦般又熱又漲,宮萍萍深呼吸:“我都講到這樣了還不懂?我和你這麽講基本就等於我自己寫一遍了,如果你連這個都不明白的話那以後工作也不用布置給你了,我自己解決就是了。”


  “實在不好意思。”寧初夏聲線有點抖,可依舊沒有改變話裏意思的想法,“宮主任,我實在是搞不太明白。”


  “……行吧。”宮萍萍頭大地重新開始講。


  事實上她講這些東西根本就是隨緣講的,又不是照本宣科,誰能每次都念一樣的?寫字快的時候,字跡也跟著潦草,語句基本都是主語缺失,她自己看著都搞不太明白當時自己想寫的是什麽,隻能連蒙帶猜順便改上一些。


  “宮主任,您剛剛說要把人員情況放在這,那原本流程的這個地方和之後主持人介紹的順序是不是要改。”寧初夏做出謙虛學生狀態,“我看了下,這前後重複是不是不太好。”


  宮萍萍沉默了,這種一不小心衝突的事情有必要說出來嗎?自己在整理的時候改一改不就行了嗎?


  可既然問了也隻好回答:“是不太好,我想了想就刪掉前麵的這個吧。”


  “還有這個呢……”寧初夏乖巧狀地一個個指出了衝突或者描述不明的地方。


  宮萍萍再一次覺得寧初夏的情商屬實有些問題,好不容易回答完見她還要再問,立刻伸出手表示暫停:“好了就這樣了,我這裏還有事情要處理,你去整理一下,等你整理出來之後我再告訴你怎麽改。”


  她收拾著東西看著分明沒人喊她出去的手機急匆匆地離開,她這絕不是不耐煩應付下屬,隻是到了該正常下班離開的時間。


  寧初夏慢騰騰地走了出去,臨要離開之前還貼心地幫領導關上了窗戶。


  所以說下屬折騰領導也很簡單,如果無所謂被辭退,或者幹脆已經決定要辭職的話。


  隻需要裝作認真的磨洋工,在領導已經努力耐心地講解時裝成牛頭不對馬嘴般地聽不懂……總之,隻要臉皮夠厚不怕被罵,這都是讓對方難受,誰怕誰呢?

  寧初夏坐回了工位上回複著大家的關心信息,照例地按照原身的習慣回應以哭哭、歎氣生活不易之類的表情包。


  剛剛被打開的word文檔裏,是基本已經成型的文件,就在剛剛宮萍萍講解的時候,她就直接用手機把文件給改了。


  然而磨洋工的技巧,就在於就算工作五分鍾就能做完,那也要卡點完成。


  對得起工資,那是在正常的工作時間內完成正常量、範圍內的工作。


  現在的情況,那可是正在被壓榨中。


  她開著文檔放著文件,狀似在對著改,可實際上卻是在認真地看著租房軟件,努力工作是不可能努力工作的,隻有摸魚才能滿足生活。


  ……


  王碧雙挽著朋友的手往前走。


  她和朋友經常在下班後約出來玩,而夜市也是他們經常來的一站。


  夜市位於老街區的路上,以當年的老百貨廣場為中心延展開的道路一到晚上便燈火通明,來來往往的人手上都拿著吃的。


  在這裏經營並非無本買賣,得上交一定的攤位管理費用,費用根據地段的不同價格也略有差異。


  她們今天的目標是一個流動小攤,開了有兩個月的樣子,在朋友圈裏很受好評。


  按照朋友推薦時的說法,這家小攤衛生過關,用量實在,價格劃算,按照本地的口味做了改良,每天雖然準備挺多,可在開了外賣服務後賣得也很快,如果太晚來可能會錯過。


  想著一定要來一次的原因其實不隻是因為朋友推薦,還因為朋友說了,小攤老板本人想開個固定的店麵,現在已經在租店,好像這一兩個月之內就會歇業,不過由於轉實體店鋪,未來可能會更換品類或是提高價格。


  身為餐飲業從業人員的王碧雙其實並不覺得開店就一定比小攤賺得多,不過無論如何,還是在老板倒閉之前試一試才不會覺得可惜。


  夜市的小攤是根據沿街的店麵定位的,現在的導航軟件都挺準確,王碧雙跟著指示很快看到了要找的地方――那兒也實在好找,人頭湧動,已經排了不少人了,任誰看都是很受歡迎的店麵。


  王碧雙和朋友對視一眼都有些擔心,又怕要等太久,又怕輪到了自己已經賣完,可糾結歸糾結,她們還是默契地站在了隊列的後麵。


  受歡迎的店鋪,一般都不會太難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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