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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她不想努力了(五)

  入了夜, 陸續打開的燈火便開始兢兢業業地為忙碌的行人們指引著回家的路。


  寧嘉茂的駕駛證是在高中畢業那年暑假去考的,雖然家裏車庫有車,可拿到證之後他幾乎沒上過路, 這門技能便被荒廢了下來。


  最近由於他經常要往返於公司和家之間的原因,他便迅速地複習重新掌握了這門技能。


  公司裏是常年有司機的, 隻是寧嘉茂平日上下班時還是更習慣於自己開車。


  他和姐姐一樣,都不覺得給的薪水多就要占據員工24小時的時間,那種隨叫隨到的司機模式雖然很方便, 可他還是覺得自己能做的事情不必太麻煩別人。


  小區統共有兩個門, 道路寬闊,用的是電子門閘, 在物業登記過的車輛一到便會自動開閘,效率很高, 但在高峰期的時候依舊需要排一會隊。


  寧嘉茂抬頭往熟悉的角度一看, 嘴角上便不自覺地掛上了溫煦的笑意。


  順著這個角度往上, 便能瞧見寧家的陽台,已經打開的溫暖燈光透光陽台傳遞出來, 還沒到家, 寧嘉茂好似都感覺到了那一份溫暖。


  在期末考試結束第二天, 他便正式地通過董事會、股東會議從姐姐手上接過了寧海商貿總裁的位置。


  雖然寧嘉茂很不舍,可還是被姐姐說服。


  寧初夏以寧海商貿總裁的身份工作了差不多有七八年的時間, 在現在的這些員工心中,她的地位根深蒂固。


  如果她每天照常在總部裏出現打卡, 那麽這所謂的工作交接永遠都沒法實現, 在大家心裏寧海商貿的精神象征也還會是她。


  她的離開, 也能讓寧嘉茂真正意義地獨立行走,不再老依賴著姐姐做決策。


  而且她這該交接的事情已經交接完, 也到了她終於可以好好休息,為自己事業做打算的時候了。


  所以工作交接完之後,寧初夏便再也沒有去過寧海商貿,悠悠閑閑地待在家裏陪陪爺爺奶奶,平日裏睡到自然醒再研究一番投資,過得別提有多美。


  在姐姐剛走的時候,寧嘉茂其實是誠惶誠恐的,雖然之前他已經被姐姐要求著獨立做決定,但這就像是考試交考卷一樣,你知道錯了老師會給你打上記號,把考卷打回,可現在,這就成了高考現場,你隻要考差,之後的命運都會受到影響。


  每次在糾結的時候,寧嘉茂隻要看看辦公桌上姐姐的照片,想起姐姐對自己的信任,便又能生出無窮的勇氣。


  姐姐說過的,不怕做錯,就怕不做,是人都會犯錯,她相信他。


  通過前後近兩個月的努力,寧嘉茂也徹底在寧海商貿站穩了腳跟,現在已經是備受不少人認可的青年之星了,原先因為管理人員更替略有波動的股價現在已經重新漲回了之前的位置。


  順著車流進了車庫把車停好寧嘉茂便上了樓。


  正如他所預料的那樣,一打開房門,便是永遠不缺席的飯菜香味還有屋內沒有停息的熱鬧。


  “嘉茂,你回來了,快換個衣服休息一下。”寧初夏看見進屋的弟弟便暫停了正在播放的視頻,放鬆地坐在沙發的她眉眼盡是那股慵懶勁。


  工作狂有工作狂的快樂,可鹹魚也有鹹魚的快樂。


  她現在每天早睡早起,鍛煉投資,整個人別提多容光煥發了。


  正在房間拿著個收音機聽評書的寧奶奶也出來了,習慣性埋怨了一句:“嘉茂,你看你那麽晚回來,大家都等你吃飯呢,你姐被你餓壞了我可要打你一頓。”


  寧爺爺也幫腔:“是啊,嘉茂,你看你姐,以前就是天天隻知道忙工作自己晚吃飯,這不就把身體給弄壞了?”


  他們這看似在罵孫子,其實是發自內心的關心。


  當初他們老倆口勸說的時候寧初夏總陽奉陰違,現在有了這麽個教訓了,他們教育寧嘉茂的時候也就更強勢了。可不能讓這孩子像他姐姐一樣養成為了工作作息、飲食都不管不顧的習慣。


  寧嘉茂知道爺爺奶奶是關心自己,立刻舉雙手投降:“好,我下次如果回家吃飯一定準時回來。”


  “快讓嘉茂去換衣服吧,他也累壞了。”寧初夏笑著替弟弟解圍。


  現在她每天在家,都能享受來自爺爺奶奶的愛的攻勢,每天補品甜湯不斷,要不是寧初夏常年愛鍛煉,恐怕是真要被這種喂豬式喂法給喂圓一圈。


  寧嘉茂一得到姐姐的信號,趕忙往屋子裏去,這就有點像是在落荒而逃了,跑得不夠快,那可就是雙重嘮叨攻擊,聽久了還自帶混響回音效果。


  臨進房門的時候,寧嘉茂回過頭正好看到了被暫停的電視屏幕。


  剛剛沒注意,姐姐居然是在看什麽演唱會嗎?

  隻是鏡頭正好定格在觀眾那邊,他倒沒看到姐姐看的是誰的演唱會,否則如果知道姐姐喜歡的是誰,他就可以給姐姐送禮物了。


  他有些失落,自己連姐姐是不是追星都不知道,不過姐姐既然有心思看演唱會,應該也不會再想起那位了吧?


  一家人其樂融融地吃完了飯,順著聊了聊寧爺爺和寧奶奶最近追的電視劇幾句,寧嘉茂便跟在姐姐的身後進了書房。


  這間書房原本是寧初夏一個人辦公的場所,現下則成了姐弟倆一塊工作的場地,準確點來說,應該是姐姐放鬆享受生活看書看視頻,弟弟勞工賣力工作的場合。


  寧初夏開口便問:“對了,這次來的實習生怎麽樣?往年你們專業都會來不少人,今年有沒有你的同班同學?”


  她手托著臉,關心道:“按照以往人力那報上來的材料,來我們公司實習的學生會有至少一半向我們公司投遞簡曆,這個比例相當大了,現在的實習生,可是未來咱們公司的儲備人才。”


  按說這招實習生的工作是和**oss沒有什麽關係的,不過寧海商貿一向很重視人才,尤其是能夠在公司轉型上發揮發揮作用的高端人才。


  每年員工入職的時候,寧初夏都會在他們的入職培訓上出現講話,除卻相對流動速度快的基層工人之外,寧初夏也會記住這些新人的姓名和他們的基本情況。


  而她做的這些,便也交到了弟弟的身上,剛當上總裁的寧嘉茂,自然是事必躬親,務必熟悉工作的每一個環節。


  以寧初夏對老實弟弟的了解,她估計弟弟應該會連實習生的招收也一並過問。


  不過她這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問的其實是那一位。


  在原身的記憶裏,寧嘉茂為了石芮雅進公司實習這件事和她鬧得很不愉快,而這輩子寧初夏提前功成身退,按說石芮雅應該能輕而易舉地進入公司。


  可寧初夏很放心,一是她事先捅破了石芮雅和石芮敏的關係;二是寧嘉茂本質也是個正直的人,身處其位的他,隻會對自己的同學更嚴格,而不是更手軟。


  一聽“實習生”這三個字,寧嘉茂嘴角的弧度便一點點地消失。


  想到某人,他便開始膈應。


  那種曾經喜歡向往的人形象徹底破滅,連過往的美好回憶都染上髒汙的感覺簡直是糟透了。


  “怎麽了?看上去不太開心。”寧初夏關心地看了眼弟弟。


  寧嘉茂沉默了會才說:“沒什麽,就是想到了一些事情。”他的聲音輕快,好似剛剛那一點失落從未存在,“這次的實習生都不錯,不過沒有我們班的學生。”


  他稍微解釋了一下:“這件事得怪我,班上的同學都知道我的事情,他們估計是怕投了簡曆像是在走後門,有選擇在暑假實習的都去了其他公司。”


  當然也有非要投他們公司的……隻是那位情況特殊被他暗箱操作掉了,所以依然是0。


  寧嘉茂並不打算和姐姐提及那一位的事情,他不想讓姐姐傷心。


  姐姐總是在意他勝過自己,如果知道因為她遇人不淑,害他機緣巧合被人黏上,差點也被騙姐姐一定會很自責。


  “那還真可惜。”這倒是和原身記憶裏略有不同,當時往寧海商貿這送簡曆的還有好幾個寧嘉茂的同班同學。


  說到這,寧嘉茂便也鄭重地走到姐姐麵前:“姐,你還記得之前我和你說我會去調查石芮敏的事情嗎?”


  “記得,不過這都挺久了,其實結果也不重要了。”


  寧嘉茂心底暗暗搖頭,他姐什麽都好,就是不記仇,不愛計較。


  可他一定要在姐姐麵前拆穿石芮敏的真麵目,也讓姐姐明白謝知燃就是個真渣渣!


  “不行,我們可是做了約定的!”寧嘉茂當即就從書桌裏抽了一份文件,放到了姐姐麵前。


  其實關於石芮敏的情況之前就調查結束了,後續一直在跟進調查的反而是石芮雅的情況。


  寧嘉茂當時有點不到黃河心不死,他雖然心裏有答案,可還是下意識地不希望對方是個這麽糟糕的人。


  可隨著調查,這結果隻有更糟沒有最糟,他整理好調查報告後心情多少受了些影響便沒有馬上拿給姐姐。


  現在一想,他可真是太過分了,怎麽能因為自己的情緒問題影響和姐姐的約定呢?要是就這一小段時間姐姐心軟了他哭都來不及。


  而且他也要讓姐姐明白,這世上可不是誰和他們有類似的經曆都能像姐姐這麽自強,這麽值得人幫助的!還有像是石家人一樣以吸別人血為生的類型。


  寧初夏接過這份報告便開始翻看。


  這份報告極其詳盡,其中有不少信息,是原身上輩子就知道的內容,還有不少,倒是原身並不了解的精彩彩蛋。


  報告中清晰地梳理了石家人的發家致富之旅,他們的轉變以謝知燃的出現做了清晰的劃分。


  在謝知燃出現之前,石家人的窮來源於石家父母,他們熱衷於生育,但卻又不願意為了孩子承擔起責任。


  雖然有不少扶貧人員輪流動員他們,不僅幫助介紹工作,就連什麽技術都幫忙把老師安排到了門口,可他們還是不為所動,這麽渾渾噩噩的過著日子。


  可有時候歹竹偏偏能出好筍,他們這麽懶惰,生了一窩孩子卻個個勤勞。


  石芮敏在之前便是鎮上的一個出名姑娘,長得好看人很出挑勤勞苦幹,不過這一切都是之前的事情。


  這份報告上清楚地寫明了石芮敏進城之後發生的事情。


  她租的房子是H城市中心的套房,那裏的房價比寧家現在住的房子都隻高不低。


  她在寧海商貿旗下的百貨商店短短兩年就升到了鑽石會員,按照寧海百貨的會員製度規定,要從普通會員到鑽石會員中間需要當年實付累積超過十五萬元或者是一次性刷卡超過五萬元,她在百貨裏的消費,基本都是奔著奢侈品去的,要不是不少奢侈品店鋪隻在一線城市有,H城沒開,恐怕她還能花更多。


  至於石芮敏的家人,則在她的安排下搬到了他們老家所在的城市市區,住上了大平層,隻是估計是錢不趁手,隻能租房,至於未成年的弟弟妹妹則被送到了城裏的學校上學。


  報告裏附上了幾張遠遠拍攝的照片,標出了石芮敏弟弟妹妹,雖說他們是穿著校服,但是隔著屏幕也能看見那價格絕對不低的正牌運動鞋和身上已經和同學迅速同化看不出區別的氣質。


  看著姐姐大概看完,寧嘉茂便也認真補充:“姐,石芮敏和你想的根本就不一樣,謝知燃單個月給他的錢,已經是不少貧困家庭幾年的收入,你看報告,她甚至都能大肆地奢侈購物,根據調查到的情況,她平日裏也經常出入於均價極高的餐廳。”


  “但凡是正常做慈善,就沒有這樣的。”寧嘉茂嗤之以鼻,“他要是真這麽善良,滿大街需要幫忙的人他幫過一個嗎?”


  寧嘉茂對石芮雅最失望的便是她明明家庭情況早就改善卻還在欺瞞他人,享受國家、學校的政策補貼。


  石芮敏是她的姐姐,不是她的監護人,所以對方有錢也不等於他們家有錢,這個道理合情合法,可問題是根據寧嘉茂調查到的情況,石芮敏並非沒有反哺家人,雖然她給家人的東西不過是她指尖漏下的這麽一丁點財富,可也已經足夠讓石家人脫貧致富。


  就看那報告,現在石家父母連應付式的打工都不去了就知道他們過得有多輕鬆。


  之前寧嘉茂陪石芮雅打工過很久,那時候他最為觸動的,便是身上有如同姐姐般的韌勁,並沒有因為糟糕的生活輕易說放棄,保持著正直的品格。


  可現在看,這到底哪裏正直呢?


  不說別的,就說每年申請的貧困助學貸款,免息,一年八千,學費基本全包,扣去貸款外需要支付的費用不過幾百。


  學校裏有針對於貧困學生的生活補助,隻要填表申請便能拿到。


  就連獎學金,貧困生和普通學生都是不同路徑,普通學生國家級獎學金一個月五千,貧困生一個月八千。


  再之外還有學校校友成立的助學基金,麵向經濟條件不好的學生,單學期幾百到幾千不等。


  林林總總算下來,讀書的四年她一分錢不用花,如果過得儉省一些,甚至畢業後還能直接把學費還上,約等於免費上學。


  以上說的這些,每一條石芮雅都享受到了,可她配嗎?


  當然,他還是可以替石芮雅找很多理由,比如國家的便宜不占白不占;姐姐的錢不是她的錢;為了以防萬一等,可這一切都掩蓋不了石芮雅的雙標。


  她正直地說自己要靠自己,可實際上全家都是依附於國家、別人身上的吸血鬼,貪婪又理所當然地從他人身上汲取養分。


  寧嘉茂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小人之心,可在掌握了這一切之後,他真的很懷疑,在入學之前,石芮雅是真的不認識他嗎?


  要知道石芮敏的“金主”可是他的前準姐夫,公司裏的錢也都是姐姐打過去的,平日裏隻要謝知燃一個說漏嘴,石芮敏就肯定會清楚他的情況,他們兩姐妹關係可很不錯。


  還有那個家教對象。


  寧嘉茂並不知道那位小同學的具體情況,不過他曾經送過石芮雅去家教,當時那位同學住的小區便是H城一個很著名的別墅小區,單價看似不比市中心的房子高,可因為整體麵積之大,總的算起來自然變成了天價,不是一般人會置辦產業的地方。


  現在想來,當時他都直接說了這個學生可能對石芮雅產生了感情,石芮雅也不肯讓中介安排其他人去的態度也很微妙。


  寧嘉茂知道,自己所猜想的這一切有可能都是誤會,可如果是誤會,那就讓他誤會下去吧。


  他對石芮雅的感情還沒有到超過家人的程度。


  他隻要想到石芮雅全家都是靠謝知燃拿姐姐錢變相供養的他就很難堅持這份喜愛。


  “所以姐,你現在看了報告可一定要聽我的,謝知燃是個慷他人之慨的人,他所謂的善良根本就是看人下菜碟,而且這人腦子還不好,毫無分辨能力,予取予求,活像是個別人的錢櫃,人ATM還要存錢呢,他是騙錢來給人!”寧嘉茂憤憤道。


  “好,我明白。”寧初夏隻是笑著看著弟弟,“你姐看上去就這麽像大好人?”


  “我已經委托律師去起訴謝知燃了,無論是之前對公還是對私的錢,我都一並要求討回。”


  聽到這話,寧嘉茂便立刻露出驚喜的神色,他姐這是徹底醒悟了?

  “姐,你這就對了!我們憑什麽讓他占便宜啊?他以為他是誰?”寧嘉茂哼了一聲,是真情實感的生氣。


  就他姐給謝知燃花的那些錢拿去找正經的小白臉都能找到一堆比謝知燃好一萬倍還聽話的男人!

  “我之前不過是有點糾結,倒是讓你擔心了。”她沒忍住伸出手摸了摸弟弟的頭毛,還挺順。


  寧嘉茂順從地被摸,還不忘追問:“姐,官司那需不需要我幫忙?”


  說起來他還真沒想到有起訴這個操作。


  如果是正常談戀愛,他肯定會覺得分手後把東西討回來這操作有點low。


  可像是謝知燃和姐姐的那情況能叫正常談戀愛嗎?要不是證據不足,寧嘉茂都想直接告謝知燃詐騙了!

  “當然不用,這上麵你還有得學呢!”


  寧初夏不用想也知道謝知燃在發現自己被告的時候會有多崩潰,畢竟他和這世上不少人一樣都覺得騙到就是賺到,拿女朋友的錢怎麽能叫騙錢,這分明是你情我願。


  不少人遇到類似的情況,通常會選擇忍氣吞聲,一是覺得這錢不可能能追回來,二是覺得很丟臉,不願意曝光這樣的事情。


  這也是為什麽在這個世界上有不少人靠感情騙錢屢屢得手還不會翻車的原因之一。


  可就是這麽多人處處退讓,才讓這些軟飯硬吃的人理直氣壯。


  “你們不過是失去了一點錢,我卻失去了那麽多重要的時間來和你們培養感情。”


  寧嘉茂想到什麽就說什麽:“姐,以後你看女孩子可也要擦亮眼!你看這石芮敏就是一個例子,你看你幫了她,她有錢了,她也不會想著什麽儲蓄好好過日子,反而是想著有錢就花,還影響到了她身邊的人。”


  “好好好,你啊,和爺爺奶奶呆久了都變得嗦。”寧初夏拍了弟弟一下。


  寧嘉茂終於把這事說完,神清氣爽,正打算伏案工作,他忽然想起什麽又問:“對了姐我今天回來看你在看演唱會,是在看你喜歡的明星嗎?”


  他默默地在心裏翻開了姐姐愛好記錄本。


  第一項是寧嘉茂絕對不可能會給姐姐的禮物:工作。


  “那個啊,不是。”寧初夏搖了搖頭,“我是在研究敵情呢。”


  “敵情?”寧嘉茂有些莫名,“什麽敵情?”


  寧初夏指了指桌上的一份收購合同:“買了家倒閉的公司,附贈了一堆員工,這事你知道的。”


  寧嘉茂確實知道,姐姐買的這家公司是一家圈內“臭名昭著”的經濟公司Y信號,之前公司每年收到的“Y信號倒閉了”的詛咒可繞地球N圈。


  別人公司是天天被罵屹然不倒。


  而不走尋常路的Y信號則在今年利落躺平,直接宣告倒閉,倒是讓原先公司的不少黑粉如當頭棒喝一臉懵逼。


  不過這公司本來簽約的明星應該走得差不多了才對啊,姐姐還收了幾筆違約金呢。


  寧初夏又指了指桌上的另一份企劃。


  寧嘉茂一看便恍然大悟,企劃上有屆時會參加的公司和公司老板的名字。


  寧嘉茂的手指在劃過其中一個名字的時候頓了頓。


  “曆惟?”


  他總覺得這位的姓氏又特別又熟悉,不過想不起來在哪聽過了。


  “姐,你出馬準保順利!”他立刻為姐姐搖旗呐喊,他是姐姐永遠的後盾。


  ……


  “你有毛病是吧?”


  站在宿舍陽台這,石芮雅的臉上是不常有的戾氣。


  她素來待人客氣,同學們都沒聽過她罵人的樣子。


  可現在,她對電話那頭的女人可沒有半點的客氣:“我這頭事情還沒處理好,沒本事替你牽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現在夠煩了。”


  “那是你沒本事。”電話那頭的石芮敏那張和妹妹多少相似的臉上是如出一轍的情緒,“你這話的意思是不幫我是吧?石芮雅,你現在可真不一樣了,是個大學生又有出路就瞧不起我了是這個意思嗎?”


  石芮敏昨天才把行李從之前的租房搬到了現在的這個個人公寓,看著還沒有從前客廳大的房間,她怎麽能開心得起來?


  之所以搬家沒有那麽多複雜的理由。


  她原先的大方老板謝知燃現在是直往下坡走,分分鍾就要破產的節奏,公司的所有財產被凍結,那天居然還來找石芮敏借錢。


  根據石芮敏的分析,謝知燃估計得賣房周轉,石芮敏並不覺得謝知燃有東山再起的本事,既然如此,自然要跑快點,至於什麽和謝知燃同患難她想都沒有想過。


  萬幸的是當初謝知燃沒給合同設置太多陷阱,她輕而易舉地就解約成功了,解約之後,石芮敏麵對的便是在圈內幾乎沒有名氣且沒有工作的情況。


  她當機立斷地選擇了搬家,這能省掉高額的租金,還能躲開謝知燃的上門。


  隻是想到自己居然又住回了這樣的小房子,她就不由地情緒急躁起來,想到自己可能會倒退回從前的日子,她怎麽都接受不了。


  她想要破局,卻很難找到突破口,這就想到了妹妹的身上。


  石芮雅聽到那頭姐姐的話直接來了氣:“怎麽就我瞧不起你了?我之前難道沒有勸過你要存錢理財?是你自己不聽的吧?現在出了事,你就讓我把曆霄的哥哥介紹給你,你自己想想我要用什麽理由?”


  曆霄便是她做家教的學生。


  石芮敏翻了個白眼:“我說了我要做什麽嗎?我不過是想找個工作而已,你又不是不知道,曆霄的哥哥是娛樂公司的老板,這有什麽?”


  “你說這有什麽?”石芮雅冷笑。


  她還不夠了解她姐嗎?

  石芮敏如果真通過她進了曆霄的公司,也就這麽幾條路,一是真運氣好,大紅大紫,這石芮雅覺得沒太大可能;二是勾搭上曆惟;三是通過這公司和其他有錢人喜結良緣。


  但凡是後兩條的任何一條,以後曆霄要怎麽看她?


  石芮雅苦口婆心:“現在寧嘉茂已經不理我了,還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你呢!”


  “這管我什麽事?”石芮敏當即就跳腳,“我得到的這些是我勞動所得,謝知燃要給我還賴我?我看是你自己吊著人家讓人不開心了,我之前早就勸你趁早綁定一個,就你挑挑揀揀。”她說話語氣很酸。


  石芮雅覺得這人簡直不可理喻:“我是這個意思嗎?我的意思是寧嘉茂不理我了,我隻能指望曆霄,我們總要有個保險吧?你現在讓我介紹,萬一連這保險都沒呢?你想過沒有?”


  她現在還在頭疼呢!


  爸媽聽說在和村裏的人撒潑,非得不讓收回扶貧的補助,還老打電話讓她這個大學生回去幫他們處理。


  早熟的弟弟妹妹擔心的是他們讀書的問題,生怕石芮敏那邊出問題他們也得回鎮上上學。


  現在真是一家亂七八糟,而她自己也沒好到哪裏去。


  “你就說幫不幫吧!”


  “姐,我這真是為我們好,你總不想……”話還沒說完,石芮敏便把電話給掛了。


  聽著那頭的忙音,石芮雅疲憊地捂住了臉。


  她拖著緩慢的步伐走回宿舍,縮回了床上,再過一會舍友就回來了。


  班上的同學在莫良俊和王大海的牽線搭橋下達成了默契,決定不往寧海商貿投實習簡曆讓寧嘉茂為難。


  寧嘉茂剛走馬上任,大家都明白他肯定要處事工作,班上的同學要是投了簡曆沒被選中,真能百分百沒有怨言嗎?恐怕未必。


  如果這樣那不如大家就先別投,換家公司做暑期實習也沒什麽影響,再說了莫良俊和王大海也在自家公司為大家提供了部分實習崗位,算起來不虧同學們也沒有意見。


  石芮雅當初口頭答應,私下卻還是往寧海商貿那投了簡曆。


  她怎麽都不信寧嘉茂會這麽心狠,金石所致,精誠未開,她打的是感情牌,打算通過自己的堅持融化寧嘉茂的心。


  可沒想到寧嘉茂他還真敢,直接在麵試前就把石芮雅的簡曆剔除――之所以會知道這個是因為石芮雅連拒絕的電話都沒有收到,就好像是她從未提交過簡曆一樣。


  那天為了確認自己的郵件是否投遞成功石芮雅打開了郵箱界麵,來和她分享遊戲八卦的舍友意外地看到了這個場景,當即就露出了震驚神情。


  自那之後,宿舍的氛圍便越來越尷尬,大家就算同處在房間裏彼此也很少講話。


  想到半年前,她還處於每天被寧嘉茂照顧著的狀態,姐姐那一切順利,時不時地還會給她發個幾百上千的紅包,爸媽那打電話來也總是眉飛色舞,吹噓著他們的闊綽讓朋友驚歎雲雲,再想想現在的情況,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而這一切,追究起來,不過是她和寧嘉茂吵架,謝知燃和寧初夏分手。


  好幾回石芮雅做夢都夢到自己通過寧嘉茂和寧初夏成了朋友,而後作為朋友勸了她和謝知燃複合,大家都走回了正軌,石家人都過上了富裕的生活。


  可夢隻是夢。


  石芮雅低頭拿起手機,再度編輯起了信息,她最後給寧嘉茂一個機會,如果對方不肯答應,那她就會選擇放棄,重點展開對曆霄的攻勢。


  可以看到她點開的對話框裏,在這段時間內都隻有她單方麵發出去的信息,綠色的氣泡填充著兩人的對話,對方始終沒有回應。


  【石芮雅:你知道嗎?最近我姐姐離職了(苦笑),現在家裏的一切事情都落在了我的肩頭,如果你還在就好了,我壓力真的好大。】【石芮雅:我一直在反思,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什麽問題?可你就像個悶嘴葫蘆一樣什麽都不說,從前不說,現在還是不說。】


  【石芮雅:上次投簡曆,我並不是想逼迫你接受,我隻是想讓你看到,我不用走後門也能靠自己進去,隻是你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消息一條接著一條發,石芮雅寫得很是認真。


  寧嘉茂是個很重感情的人,他至今沒有把她刪掉,肯定時不時地會點進來看看他們兩人的聊天。


  不管發生什麽,都不能抹煞過去兩人感情的存在,隻要她堅持不懈,這顆心再硬也能捂化。


  石芮雅下了一劑猛藥。


  【石芮雅:如果你覺得我讓你煩惱,打擾了你,那麽就算很難過,我也會試著……試著逼自己放棄的,即使這很痛苦。】


  她知道現在寧嘉茂工作多,正打算放下手機不管,就收到了回複。


  【寧嘉茂:太好了。】


  什麽太好了?石芮雅看了眼上麵的消息,心立刻一沉,她安慰自己寧嘉茂這說的肯定是反話,可還沒想好怎麽回複,下一條就又來了。


  【寧嘉茂:差點忘了。】


  差點忘了什麽?石芮雅迷茫地眨了眨眼,這倒不用思考了,她把這句疑問原封不動地打入了對話框,點擊發送。


  ――“寧嘉茂開啟了朋友驗證,你還不是他(她)朋友……”


  ?!

  她這是被刪了?

  石芮雅連忙隨手點著標點符號拚命發送,卻隻能看到越來越多的紅底感歎號。


  這事實擺在麵前,容不得她騙自己了。


  所以這人剛剛說差點忘了的意思,是差點忘了刪她是嗎?

  石芮雅又氣又惱,想不明白,到底為什麽自己就被刪了,分明她了解的那個寧嘉茂不該是這樣的!可無論如何,現在她被逼著到了沒有退路的境地。


  她隻有曆霄了。


  ……


  比今天還可怕的日子是明天。


  謝知燃最近深深地明白了這個道理。


  他的錢包已經有一兩年沒有這麽鼓過了――不是因為他有錢,而是因為他名下的所有銀行卡都被凍結,他隻能找人借了點現金暫時先用著。


  謝知燃是怎麽都想不明白,寧初夏憑什麽能找他要錢,這別人談戀愛送那麽多禮物也不見被要回去啊?


  他靠朋友的關係勉強找了個律師,對方在問清楚情況後給的預期很不樂觀。


  他和寧初夏之間的賬務往來分為對公和對私兩個部分。


  對公的部分牽涉到他私自把公司賬戶的錢轉到個人賬戶――謝知燃不明白,他是公司老板,公司賬上的錢為什麽不是他的錢,可反正人律師說了,他這就涉及到了挪用投資款私用等問題。


  對私的部分,寧初夏私下送的禮物和節假日發的紅包轉賬可以不算,但是平日裏給的轉賬,尤其是有聊天記錄他索要的那部分,如果被追討,肯定要歸還部分。


  謝知燃有一萬句憑什麽要問,可隻能委屈地憋回去。


  而且寧初夏不願意繼續給錢這件事,也終於掀起了連環風暴,酒店和場地那邊也說要起訴,公司裏還有不少員工因為工資拖欠說是要走勞動仲裁。


  謝知燃別說拍戲了,現在是一腦門官司,每天對著那些法條和越來越多的金額就一個頭兩個大。


  他想過找寧初夏和解,可他根本就進不去寧家住的那個小區和寧海商貿,現在迫不得已隻能賣房籌錢。


  打開微信的瞬間,謝知燃又立刻在後台關閉了程序。


  他最近已經麵對不了自己的微信賬號了,每次打開裏麵不是要錢的,就是想辭職的,他少數的幾個朋友在他提起借錢的時候也立刻賣慘裝死。


  更讓謝知燃痛苦的是,石芮敏居然在這種時候落井下石,和公司解約。


  他為石芮敏付出這麽多,她卻這麽無情。


  解約如果按照正常程序,石芮敏還多少要付點解約金,這也能解謝知燃當前的燃眉之急。


  可她偏要在合同裏找空子,說是公司沒有完成合同裏的約定義務,要自然解約,隻肯賠付最低限額的解約金。


  他有種自己的付出付之東流,得不到絲毫認可的痛苦,不過他還是願意給石芮敏一個機會。


  謝知燃想過了,石芮敏這可能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她畢竟還要養家人和弟弟妹妹,自然得多為錢、未來考慮。


  不過如果這借錢再不答應,那就實在過分了。


  想到這,謝知燃便編輯起了借錢信息,他相信石芮敏一定會知錯就改。


  長按複製黏貼發送,謝知燃期待的眼神迅速變成了憤恨。


  石芮敏把他給刪了!


  這女人,沒有哪怕一點點的感恩之心嗎?


  他蒼白著臉情緒崩潰,轉移注意力地點開微博,想找點新聞好讓自己不再想被N重背叛的感覺。


  才一點開,就看到那莫名的熱搜第一,是一檔選秀節目的定檔宣傳。


  說到選秀節目,謝知燃就嗤之以鼻,他這種高貴流的導演,走的就是攻擊世界的道路,什麽東西主流,他就罵什麽,之前還寫過一篇文章罵選秀明星,不過他太糊,寫好了發到微博都沒人點擊。


  而這次上熱搜的這檔節目和之前的選秀節目模式大同小異,是各公司的練習生同台競技。


  正想抒發一番個人意見,謝知燃便被十八宮格中位於第三張的圖片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隻見圖片上,“Y信號”三個字分外鮮明,而占據篇幅最多的,則是一張明顯專門請人拍過的照片,照片裏,坐在老板椅上的女人看著鏡頭,手往兩邊的指向,是分兩列排開的英俊男孩,大多少年氣十足,看著鏡頭都能讓人感覺到勃勃生機。


  這女人不就是寧初夏嗎?


  她為什麽會在這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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