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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頂流的地下情人(二)

  S城在國內隻能勉強算是1.5線城市, 當年一度飛速發展的它因為地域、政策等原因隻能漸漸放緩速度,慢慢地被人後來居上,成了在沙灘上將死未死的前浪。


  不過好在這座城市裏有全國聞名的旅行景點, 知名且學科排名高的大學也有幾所,每年倒也人來人往, 看著和從前沒有太多變化。


  S城大學是一所綜合型大學,在國內能排到前十,其中有部分專業都能在排行前五中出現。


  按說本地的大學因為地皮、地緣等原因大多會多少給本省學生分數照顧, 可S城大學反其道而行, 偏偏就在本省裏招的分數逆天的高,每年分數線一劃都一定會有學生家長氣得告狀到市長信箱, 甚至有一年還有人憤憤地呼籲都別報考這個分數虛高的學校,可縱然如此, 報考這所大學的學生還是一年又比一年多。


  沒辦法, 這也是S城當地的傳統風俗鑄就的, 當地人一個賽一個離不開家鄉,對於父母來說, 寧可孩子報個差一點的學校, 也舍不得孩子跑到遙遠的外地去念書, 不過這幾年風氣變了不少,新一代長大的孩子們倒是更願意往外跑了, 隻是還有些舍不得或是拗不過家長留了下來。


  像是原身,之所以會留在S城工作那也是因為父母的堅持, 否則就單說當初她好奇的主播產業的話, 那還是在其他城市發展得更要好一些, 後來事業走下坡,她就更不可能走了, 沒有成績的她很難在大城市立足。


  況天浩同樣是S城土生土長的土著居民,隻是他的人生境況倒是和寧初夏不太一樣。


  當年原身是在最沮喪的時候被況天浩救下來的,和況天浩分享心事時,她也感覺到了來自對方的那種體貼和感同身受,況天浩沒有主動提自己父母的情況,隻是欲言又止,苦笑地說自己有一個夢想,出來闖蕩,現在是每天“日光”一族,打零工賺的日薪當天就能花完。


  聽完這些的寧初夏哪裏舍得,自然是出手幫助自己的恩人。


  說起來那時候的況天浩還故意推脫,各種扭扭捏捏,說自己是個男人不能拖累別人,他越是這樣,原身就越覺得自己是遇見了好人,這麽把陷阱扒拉開就跳了下去。


  看到這一段的時候寧初夏其實挺無奈,類似的橋段無論是在她曾經的節目還是快穿的過程中都見識過,可很多人就是想不明白。


  有時候人活在世界上最怕的就是遇見這種先給你個棗的人,他們的付出,那是為了得到更多。


  這就像是經久不衰的傳銷,最開始的時候,人家不止不要你的錢,還倒過來送你東西。


  不少孤寡老人便被這麽一桶油、一袋米、一瓶沐浴露騙了過去,乖乖聽了講座美滋滋的拿東西回家。


  可再下去,情況就不對起來了,老人們東西越拿越多,心裏對品牌的好感度不斷提高,事情一下進展到了自我攻略,他們拍腦袋一想,就覺得這肯定是個好品牌,再等一段時間,家裏堆積滿了商品他們都不會覺得有問題,還覺得自己是占了便宜,賺了好產品。


  其實況天浩並非全無破綻,可偏偏原身堅信他是好人,橫看豎看都看不出來。


  就說況天浩這像是“失蹤”一樣的父母,就可見一番。


  當年原身和況天浩相處久了,自然也覺得他從不回家很是奇怪,她看過況天浩的戶口本幾次,戶主頁分明還沒注銷,配偶也已然存在,可很快原身就自己找到了最恰當的理由。


  她告訴自己,況天浩和她一樣,那都是被父母傷透了心,隻是況天浩比她果斷,主動切斷了和父母的聯係,這麽一腦補好,她便也不會去問,生怕自己是揭開了況天浩的傷疤,卻不想這東西揭開,可能看到的是真相。


  在況天浩成為頂流之後,那一直不為人知的父母自然也浮上水麵,原身那時候才剛因為缺勤太多被辭退回家,躺在床上看到網上爆料的她目瞪口呆。


  那條新聞起源於況天浩鄰居家的孩子,對方在論壇上回複了一個名叫:“你知道什麽說出去會有無數人震驚的秘密”的帖子。


  在帖子裏他寫道,他鄰居家的孩子現在是大紅大紫的明星,隨便發條微博都有個幾萬的評論,可他的粉絲又怎麽會知道現實的他就是個混蛋呢?


  “你們知道嗎?他中考被父母逼著請了高價補習還是考得一塌糊塗,最後他的父母交了擇校費又去求了人他才勉強上了當地的高價私立高中,可即便如此他還是不肯上進讀書,高中便遊手好閑天天睡覺,最後沒考上大學父母勸他複讀或去上個專科,他卻直接離家出走,現在他大紅大紫,可還記得因為他以淚洗麵都把醫院當成了家的父母?那些高喊著我的哥哥天下最好的小粉絲們有沒有想過他們那善良還會做公益的哥哥唯獨對自己的父母從未好過。”


  這條回複一出,就被八卦的網友截圖單獨開了帖子,有人很有探究精神地去翻了回帖人的個人信息,這才在他曾經發過的一個帖子裏找到了蛛絲馬跡。


  S城,大紅大紫的明星,粉絲很多――這不就是頂流況天浩嗎?這個結論一出,都還沒發酵,就有記者連夜殺到了況家,他們一采訪才知道投稿人說的句句屬實,甚至還美化了況天浩。


  新聞曝光當天,原身便慌張地在家裏走來走去,她當時多為自己沒有況天浩聯係方式生氣啊,隻能悶悶地抱著腿坐在家裏,焦急地替況天浩說話。


  ――沒錯,即使是都到了這份上,況爸爸和況媽媽的采訪都上了新聞了,她還是站在了況天浩的那邊。


  況天浩沒辜負她的信任,當天就出來做了個澄清。


  他真摯地向觀眾道歉,說自己曾經是個叛逆不聽話的孩子,鏡頭裏的他聲音傷感,眉宇之間的那抹憂愁也要人心顫,他說自己從小就很向往娛樂圈,可父母卻覺得好好讀書才是正道,當年得不到父母支持的他做出的最大的叛逆就是把他們所有的期待反方向去做,好讓父母知道他在讀書上沒有天賦,放棄對他的執著。、


  至於後來為什麽出走?那是因為他發現即使自己都做到了這份上了,父母還是要引導他走向所謂的正軌,無可奈何的況天浩隻能選擇離開,後來好不容易走紅了,他卻還是沒法回家麵對爸媽,因為他覺得這樣的自己,一定不會得到父母的原諒。


  澄清的最後,他又恍若歎息般地說道讓粉絲們不要和他學習,他時過境遷,才知道學習知識對於一個人有多麽重要。


  這也是他神奇打臉故事中的一段,當天這采訪一出,其實網友們是涇渭分明地分成了兩個陣營的,有的人覺得深有體會,年少時誰沒為父母不理解自己做過叛逆的舉動;有的人認為況天浩不配做個明星,這樣的他對粉絲隻有不良的引導。


  可就在這時候,那個電視知識競賽節目開始了,上節目的況天浩出口成章,對答如流,沒有任何問題可以難倒他,在賽後采訪裏他說道,他這不過是僥幸,當年沒有好好讀書,他後來花了更長的時間去努力這才補了回來。


  緊接著就沒什麽可說了,局勢徹底反轉,他成了曾經為夢叛逆遠走天涯,現在登上巔峰重回初心的標杆,這件事非但沒給他造成嚴重的不良影響,還愣是讓他登上了之前沒能登上的官方舞台。


  原身還因為心疼況天浩曾經的際遇掉了不少眼淚,她完全被說服,也沒和況天浩計較過為什麽對自己的愛人都要瞞著這樣的事情。


  寧初夏其實也能理解原身為什麽會被說服,況天浩的這一番絕地反擊確實厲害,叛逆少年重回正途,失學少年奮鬥多年,還有什麽向父母證明自己,確實都是能讓人理解又感慨的標簽。


  可是然後呢?人不能光靠說而不去做,寧初夏縱覽原身的記憶,就沒看見況天浩回去回報父母,哦,不對,他回去了一趟。


  在洗白了之後,他“不小心”被媒體記者發現,在父母的房門前跪下道歉,等到父母不得不開門的時候,一樣又一樣地掏出了禮物,最後還主動留下錢讓“鄰居的孩子”好好幫他照顧父母。


  這事一出,他就成了人人誇讚的大孝子,而鄰居家的孩子倒還被網絡暴力說他是什麽忘恩負義,在網上抹黑別人的白眼狼。


  這麽看來,後來他使出那些招數也就不奇怪了,這一招他用慣了的。


  之後況天浩便沒再被人拍到回去過,不過人沒回去,禮物是要回去的,況天浩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在微博裏秀個禮物,說這是給父母挑的,不知道父母會不會喜歡。


  但凡有人質疑他在作秀,他的粉絲就會立刻回懟,難道沒被拍到就是沒回去過嗎?再說了,天浩的日程全都排滿,不能回去也很正常,誰不是趁著年輕奮鬥奮鬥呢?久而久之,他便成了大家公認的娛樂圈第一大孝子,圍繞著他的質疑便也煙消雲散了。


  所以這從頭到尾,就沒有過什麽同病相憐,也沒有過什麽共鳴。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第一批打包的同學已經離開。


  今天是周一,不少班級晚上排了課程,過了七點後學生街的學生都不剩下幾個了,寧初夏依舊坐在那,她這已經從奶茶過度到了嚐小點心階段,如果她沒猜錯,她要等的人就要出現了。


  低著頭正在吃東西,寧初夏忽然聽到了熟悉的聲線和鄉音,她沒抬頭,隻是安靜地聽著這兩個姑娘在說什麽。


  S城的本地話自成一套語言體係,雖說當地算是個旅遊城市,日常外來人口很多,可隻要是當地人在一起,就還是會立刻說起家鄉話,外地人剛來的時候總會覺得一頭霧水,甚至覺得這裏的人非常排外。


  但隻消過去一段時間,他們就會明白,原來當地人真不是歧視人,他們是習慣如此,然後也跟著學起了當地話的腔調。


  嗓門大的那個姑娘應當不是S城人,雖然口音被同化了,可會說的當地話就這麽幾句,時不時地蹦出來一下:“你還要去取快遞?那麽晚了,就別去了吧?那兒難走死了。”


  另一個女生聲音小了不少:“我要去的,我買了幾本教輔書。”


  “你買教輔書做什麽?準備六級嗎?不用買,我幫你找學姐要一套試題就是了,上回學姐還吐槽呢,她說她自己是年年買年年放空,寢室裏已經一堆了。”


  “不隻有英語,我還買了數學。”她低低地說,“我總覺得我要掛科了。”


  對麵的女生當即噤聲,好一會才說:“可我這有點急,學生會那邊喊我去開會,就在老地方。”她伸出手指了不遠處的一個二樓的店麵。


  “你去吧,就幾本書,我自己去就行,燈壞了我打手電就好。”


  兩人的話到這就結束了,寧初夏抬起頭便瞧見兩個姑娘揮揮手分開,各自走向了不同的方向。


  寧初夏喝掉了最後一口奶茶,神態自若地起了身,她的身影也很快地隱沒在了黑暗之中,跟了過去。


  找到你了,謝聽蘭。


  ……


  S城大學樣樣好,可唯獨這周邊的民居環境非常糟糕。


  當年這裏據說是要拆遷的,住在這裏多年的居民們聞風而動開始幹起了連夜蓋樓的事情,結果樓蓋到一半,這消息又傳過來了,拆遷是真拆遷,可隻拆其中的三分之一。


  利益麵前誰都能紅眼,這件事當年在這引發了不少紛爭,最後那樓蓋到一半的人也不蓋了,直接任性地頂著那半邊工程,原先準備的磚塊石頭等東西隨意地堆積在此,原先曾經是居民們休憩之處的地點現在看上去就像是個廢墟垃圾場。


  隨著時間流逝,最早抱著拆遷想法的居民都老了陸續搬了出去,隻是這房子實在太破,挑剔的學生們可不會接受,也就是周邊工廠的工人會因為想要省錢來租住,想要省錢的他們樣樣節約,平日裏燈壞了也不修,好些學生在這摔了,要不是這是去學校快遞點的近路估計再也不會有學生從這走。


  蹲在牆角的男人蹲得久了默默地給自己換了個方向。


  他的造型很是奇特,大夏天的帽子口罩一應俱全,身上還套了件長袖,生怕自己受傷。


  不遠處終於有了動靜,手機手電筒的光芒強烈,忽然照進來破壞掉這片黑暗時會叫人眼睛發暈,男人迅速地往旁邊又躲了一步,生怕自己被照出。


  還好,拿著手機的謝聽蘭並沒有那麽仔細,她在那站了一會,似乎是在評估這沒有照明的“廢墟場”方不方便通行,可猶豫了一會她還是毅然出發。


  新來的快遞承包商將快遞點建在了靠馬路的位置,從廢墟場走幾乎是直線距離,能直接從後門進去,可如果要走到正門,那得要生生繞一個大圈,至少得多走兩倍的距離。


  地上有不少小碎石和被人隨意丟在這的雜物,即使是一個很輕的女生走在上麵動靜都不小。


  雖然謝聽蘭拿著手機,可也隻能在前方照出一條光路,男人閉著眼聽著那石頭和鞋底摩擦碰撞的聲音,嘴角是若有若無的笑意。


  腳步聲漸漸遠了,而這時候,另一道聲音卻出現,這是生鏽的門被推開,和旁邊的銜接處摩擦能奏響出讓人不適的樂曲。


  這也是居住在此處經常要聽的噪音,為了防盜換上的鐵門鍍層脫落得差不多了,早已因為風風雨雨開始鏽上,哪怕再小心開門都會有動靜。


  知道此處有居民居住的謝聽蘭並沒有在意,她繼續往前稍微站定,舉起手機正想看一看不遠處快遞的後門有沒有開,就聽見來自身後難以忽略的聲音。


  有人在奔跑,那石頭的聲響很大,她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下一秒便聞到了一種微妙的難聞味道,令人不喜的汗臭味還有悶在房間裏曬不幹的衣服發出的嘲味,這兩者交織在一起,她下意識地屏息。


  直到此刻都還沒覺察到危險降臨的她毫無防備,不過緊接著發生的事情讓她想要防備也來不及了。


  一隻帶著味道的大手緊緊地覆蓋住她的口鼻,急促的尖叫被按了回去,潛意識的恐懼讓她開始掙紮,可身後的男人非但比她更高力氣也還要更大,她隻能這麽用力地瞪著腿被往後拖拽


  謝聽蘭試圖想要攻擊這個正在對她施加暴力的男人,可因為脖子被緊緊扼住,她不由地有些脫力發暈,隻能用指甲努力地在他手上動作,聽著那石頭不斷被她踹起來又墜落,發出碰撞的聲音。


  這時候,她已經猜到了自己會被拖到何方,也已經明白自己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什麽可怕的事情。


  誰來救救她?

  她不該這麽走的,她不該非要抄近路的。


  她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疼痛和絕望讓她感知不到時間的流淌,不過想來應該沒過太久,她能看見自己剛剛掙紮時掉在地上的手機距離自己並不遙遠,可那光停留在那,照不到她。


  謝聽蘭不斷地往自己的來處張望,期盼著其實並不可能出現的奇跡。


  可在這時候,一道光出現了――


  她能感覺到因為光芒身後男人嚇了一跳的試圖加速的動作,明明已經沒有力氣,謝聽蘭卻陡然生出了掙紮的力量,不管是誰,幫忙報警也好,請一定要看見她。


  這麽呼喚著的她隱約聽到了那人的聲音,是個女生。


  “怎麽有人蹲在這?”那女生朝的是另一個方向。


  發生了什麽?

  這迷惑隻持續了不到一秒,因為她的掙紮終於奏效,剛剛像是被什麽給嚇到了的女生飛奔過來,她高舉著的手機照亮了此處格外刺眼,可謝聽蘭卻隻覺得這光芒溫暖。


  下一瞬,她有些慌張,剛剛的掙紮足夠讓謝聽蘭知道身後男人絕對不是力氣小的類型,如果牽連了這個來幫她的女生,她一定會這麽愧疚的。


  謝聽蘭試圖示警,雖然沒有力氣,可她絕不能放棄,已經做好作戰準備的她感覺到了身後男人因為緊張而開始用力的手,一瞬間她都想到了萬一出事後遺產的歸屬問題

  奔跑過來的女生身材同樣纖細,她從手包裏掏出了一根怪形怪狀的棍子,拿棍子大概隻有成年女性的兩個手掌那麽長。


  這棍子能幹嘛?


  從天而降的女生向她展示了一根棍子能發揮的身材,隻見那女生先是拿著那東西往男人手上一砸,清脆的聲音後對方就吃力地脫手。


  謝聽蘭顧不得做什麽,她連忙往前踉蹌地跑了兩步,可沒有力氣卻要她直接摔倒在了地上,好在她沒有力氣,是軟下去的,並沒有受傷。


  摸到地麵上石頭的謝聽蘭忽然靈機一動,她喊著讓那女生閃開,用力地抓起兩把碎石頭就是往那男人身上丟。


  這些碎石頭都不大,砸不死人的,就算砸出事了也可以去校醫院,謝聽蘭這麽想著恨恨地又丟了兩把過去,那男人慘叫了一聲又是想打她們倆又是想跑。


  可他正要轉身,就被那女生一腳踢在了大腿,直接摔倒,謝聽蘭也是這下才發現那女生穿的居然是一雙小高根。


  想到剛剛對方跑過來的時候有多難,謝聽蘭的心中就全是感謝。


  同樣是摔倒,這男人可是徹底撲街,估計都有不少麵上略微鋒利的石頭紮到了他露出來的身體,那女人直接跪壓在了男人的身上,直接把自己高跟鞋一脫,就反過來用力地打著男人。


  “你要不要趁警察沒來之前打他兩下泄憤?對了,我報個警!”光著一隻腳的女人在謝聽蘭看起來一點都不滑稽,反而顯得如同天神下凡,“我剛那個防身棍用力了可能會骨折的,高跟鞋打人又疼又不容易受傷。”


  她肆無忌憚地說著報複的事情,謝聽蘭反而是愣愣地笑出了聲,下一秒便是兩行滾燙的眼淚落下。


  她略微有些緊張地過去,看著剛剛那個像是能決定她生死一樣的男人此刻這麽狼狽無從反抗,心裏的恐懼和害怕也少了不少:“我,我是謝聽蘭,你叫我小謝就好。”她沒好意思拿人家的鞋,伸出手從旁邊抓了兩把石頭,直接就著那男人的背心滾了一圈,“報警的事情我都可以的。”


  聽到報警,被壓著的男人試圖掙紮,可他這一掙紮便更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停下動作的他開始陷入絕望,他跑也沒用,剛剛那女生知道他是從旁邊出來的。


  “我是寧初夏,你叫我初夏也行。”寧初夏這才拿起手機,往後一照,“是個男人就滾出來,真沒見過這樣的,看到人遇到事情你不幫忙就算了,報個警都不行嗎?”


  正在心中默念著寧初夏名字的謝聽蘭忽而一愣:“怎麽了?”她想起來了,剛剛寧初夏來的時候,好像是被旁邊什麽人給嚇到了。


  “能有什麽?我過來幫我一個妹妹取快遞,聽你們學校的人指路說這近,黑得不行我打個光沒看到路在哪,這一照就發現路邊蹲了挺大一個男人,差點沒把我嚇死!”寧初夏聲音很大,沒好氣地繼續,“還好我沒和他吵,聽到這裏動靜我看過來就更嚇到了!”


  寧初夏的這沒好氣是真心的。


  她聽到的這部分故事版本並不全,畢竟當年那個場合,大家也不可能把那當什麽故事會現場,肯定是簡短地講一講。


  根據原身記憶的版本分析,寧初夏原本以為謝聽蘭是在她取好快遞返回來的路上出的事情,因為那時候謝聽蘭明確地說了,她手上拿著東西,結果錯過了最好的反抗時機,現在想來,這個拿著的東西其實是被當做手電筒的手機而不是快遞。


  係統這一回給寧初夏的隻有原身的記憶,寧初夏一方麵覺得根據記憶的蛛絲馬跡很好推斷,另一方麵又覺得有不少地方顯得奇怪。


  首先,可以斷定的是,況天浩所擁有的這些技能一定和一到十五號有不少關係,畢竟兩者之間此消彼長的關係實在太過明顯。


  可為什麽況天浩要一直花錢養著這些人,布置出全是真愛的騙局呢?而不讓大家出去工作又是為了什麽?

  在當初一到十五號的故事裏,況天浩要不就是以救世主的身份出現,要不就是以男神的身份出現,而且他好像總能在人精神防禦最薄弱的時候踩點出現,給予別人寬慰。


  那麽他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件事情的?

  是重生?是穿書?還是其他的什麽?

  寧初夏思前想後,便先後使用了兩個方法試探。


  其一,她改變了原身記憶裏和況天浩的對話。


  對這段對話,況天浩是慌張的,可是他更多的慌張集中在不願意讓原身繼續主播事業,而不是覺得原身有什麽不一樣的地方。


  隻是這還不能完全排除重生的嫌疑,畢竟這還有況天浩自己沒記清對話的情況。


  其二,就是今天。


  根據謝聽蘭的說法,況天浩是在她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而且當天為了救她,還和那人搏鬥受了一身傷,至此之後,謝聽蘭便徹底、毫不動搖地愛上了況天浩。


  這個最絕望的時候,謝聽蘭沒有細說,但當年誰都聽出來了,這怕是臨門一腳。


  寧初夏來這,一是不想讓謝聽蘭在遇到上輩子的事情,二是想確認一下,到底況天浩是剛好在那時候出現,還是特地等到那時候出現。


  現在看來這是後者,況天浩還真挺能憋,剛剛蹲在那愣是一動不動。


  很顯然,他根本就不在意謝聽蘭可能和已經受到的傷害,他要的就是謝聽蘭“最絕望”的情緒,最糟糕的時候再出場。


  三嘛,她也是想看看,況天浩會不會因為她的出現感到猜疑。


  謝聽蘭渾身發起了抖,她站了起來,好半天沒平靜下來:“你說剛剛有人?”


  她能理解的,見義勇為是要冒風險的,她的命也不比別人的珍貴,可剛剛寧初夏一個這麽纖細的女孩子都衝上來了,那男人也不能搭手嗎?好,他不搭手,可能他是手斷了腳瘸了身體弱,那總能報警吧?還是說報警也要怕被報複?


  “你出不出來?”寧初夏當然知道況天浩還在後麵,她冷笑道,“你要是不出來等等警察來了我就讓他調監控,我倒要看看什麽人這麽過分!你就是不幫忙跑出去喊兩句拉兩個人我都不說你!”


  她這話還真不是站在道德製高點,學校通往學生街的後門是有保安的,而且此刻雖然學生們大多回了學校,可路上總還有人吃飯,兩邊的小攤攤主、店麵員工也都還在,這跑出去喊個人還真不是什麽高要求操作。


  她話音剛落,那男人就立刻起了神,隻是他一出現,寧初夏和謝聽蘭都露出了驚愕的眼神――


  “天浩!”


  “天浩哥!”


  兩人的聲音重疊在一起,不約而同地看了彼此一眼。


  況天浩蹲久了腿都麻了,他站起來踉蹌了一下,眼神中似有靈光閃過。


  剛剛的糾結和驚慌現在已經被從容取代,有了解決的辦法事情就好辦了。


  況天浩便這麽拖著腿一瘸一拐地走了過來:“是我。”他伸出手重重地打了自己的腿一下,“我今天本來是想來看看聽蘭的,結果我到了學生街的時候看到了我的一個……”


  他看了眼已經在地上像是個死魚一樣被寧初夏踩著的男人:“你們懂的,我有點慌,趕忙躲了進來,結果一拐就整個人摔了下去,剛剛我不是不起來,是我真起不來。”


  他認真地看向謝聽蘭,眼神在瞥過謝聽蘭頭頂的時候瞳孔地震,不過這樣的緊張被他掩飾了下去:“聽蘭你可能沒反應過來,其實你剛剛驚呼到初夏來真的沒有多久,我試了好幾次沒站起來,後來我發現是你……我就更不好報警了。”


  他難堪地低頭:“我知道有的人對於這種事情報警很敏感,我……我看初夏打得過那個人,我就想著等你來再決定報不報警,對不起,都怪我!”


  他臉上那股渾然而生的傷感和失落叫人看著都為之難過,謝聽蘭原本滿滿的埋怨漸漸地消失了,可她還是多少有些委屈。


  要不是寧初夏來得快,她真的可能會出事。


  在這種關鍵時候,明明況天浩是在的,可他卻沒有幫她。


  這麽想著的謝聽蘭並沒有發現況天浩不斷撇著他頭頂都變得無措的眼神,她隻是忍不住地用感謝和崇拜的目光看著寧初夏:“我不怪你。”


  ……?

  況天浩沒忍住扯了扯嘴角。


  不是,這看著別人說沒怪他是什麽意思?

  還有謝聽蘭這眼神是不是哪裏不對?以前這眼神分明是看著他的。


  “天浩,你怎麽認識的聽蘭,又怎麽會來這裏?”寧初夏當機立斷地問了出來。


  被這麽突然一問,況天浩又慌了。


  靠,他是事先準備過的,可他準備的版本,那是要一對一和謝聽蘭說的,沒準備在寧初夏麵前展示。


  現在要怎麽說?

  況天浩忽然感覺到了一股風雨欲來的味道,他這頭上就像是籠罩了一層烏雲,已經在電閃雷鳴。


  這就是傳說中的送命題吧?


  他咽了口唾沫,連忙解釋:“不是的初夏,你聽我和你解釋,事情是這樣……”正打算繼續說,看到寧初夏頭頂的他眼神微微一縮,生出的是熊熊的野望,原先準備好的答案又轉了個彎。


  “聽蘭當年還在讀高中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她是我特別羨慕的那種人。”況天浩露出了長輩看晚輩的溫油眼神,“你知道的,我書讀得不多,也沒有太多的文化,對於她這樣有本事的人,我自然是很願意認識的。”


  “這不,最近馬上到聽蘭的生日了,我打算來和她說個生日快樂替她慶祝一下,也算是我這個自稱哥哥的人盡一下責任。”


  他這些話一說,謝聽蘭的眼底便滿是失落。


  況天浩意識到了這些,卻完全不看謝聽蘭一眼。


  做人啊,要分得清孰輕孰重,可不能因小失大。


  寧初夏看著況天浩完全不被今天事情影響的模樣再度陷入了沉思。


  這和她想的一樣,況天浩好像根本就不覺得她出現在這有什麽奇怪的,連問都不問一句。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況天浩根本就不知道這裏可能會發生的事情的全貌。


  他知道的也許隻是一個片段,一個碎片……或許用對他而言更準確的話來說,是他能看到一個“機會”,至於這個機會是不是能抓住的那種他也不能確認。


  那麽重生、知道劇情這樣的可能性就被排除了,再聯想到之前況天浩一直看他頭頂的姿態……


  這是有個係統?

  不過係統的運轉機製是什麽?還有,她又有什麽讓況天浩忽然那麽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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