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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奇頂流的地下情人(三)

  事發的時候還不算太晚, 大概也就是七點快八點的樣子,報警後雖然警察來得很快,可在確定了當事人沒有太大問題後便進入了調查階段, 被帶著回警察局做口供的寧初夏和謝聽蘭聽話地跟著走了,直到現在還沒有從警察局出來。


  現下天色已經又晚了不少, 城市裏的夜空常常是沒什麽星星的,這個點就連商戶們都已經拉下了卷簾門,隻剩下路燈為路人照亮前方。


  況天浩百無聊賴地蹲在公安局門口, 時不時地站起來跳跳緩解一下腿腳的僵硬。


  今天著實很熱, 他戴著的寬簷漁夫帽不鬆不緊地罩住腦袋,被壓著的頭發已經出了一堆的汗, 靠近眉毛的那些許的劉海就在剛剛才掉落凝結著的汗珠,身上的衣服也因為炎熱的天氣汗濕後緊緊貼著身體, 戴在臉上原本用來遮掩麵容的口罩這時候成了悶汗神器, 喘出來的每一口氣都帶著讓人生氣的熱意。


  夏天最悶熱的時候, 那是一點風都不帶有的,哪怕是在晚上沒有陽光, 都能靠悶熱把人熱出個毛病來, S城的綠化是出了名的好, 公安局門口的樹木也常年有人來做剪枝整理,可在這種時候, 就成了人的噩夢。


  況天浩等著等著,唯獨露出的胳膊和脖子便遭了殃, 現在被抓得一道紅一道白, 已經有好些地方腫了起來。


  今天可以說他幾乎是花了一天在等人, 可是況天浩還真就不能等。


  隻剩下他一個人的時候,他反而感覺到了放鬆和自在, 心裏被秘密填充的人,最怕有人窺伺。


  想了想況天浩還是沒有靠在樹上,他出著神,想著今晚發生的所有事情。


  事先做好的準備這是頭一次以失敗告終,讓他忍不住暗暗地罵一句倒黴。


  他這可真是老倒黴了。


  偏偏就是在今天,寧初夏和她們那主播公司新來的一個主播妹妹約在了S城大學學生街吃飯。


  她等了又等,結果那小妹妹老師那臨時有事,把她逮走開會,這就錯過了見麵的時機。


  寧初夏原先是該走也準備走的,可偏偏臨要走的時候她隨口關心了一句,問了問那姑娘有什麽需要幫忙。


  那姑娘還真挺厚臉皮,直接把收到的短信轉發給了寧初夏,使喚她去幫忙取個快遞。


  寧初夏問了路,學生們在給人指路上都挺熱情,隻是她穿著高跟鞋,不願意繞遠路,這才碰到了犯罪現場。


  這麽多的巧合連環撞車,結果就造就了今天這麽一出戲。


  況天浩臉不由地變得有些陰沉,他一瞬間想起來的是剛剛謝聽蘭盯著他的眼神。


  在況天浩看來,謝聽蘭這是情有可原,但他忍不了。


  是,他是沒有出手相助,可這不是給了個還過得去的理由嗎?

  是,他也沒打報警電話,甚至在被罵了也沒打,可他是明星,進警察局明天不就出新聞了嗎?

  怎麽連這麽一點都不能理解。


  要不是……


  說到這要不是,況天浩的心便更火急火燎了,剛剛注意力全在寧初夏身上的他倒是忘了謝聽蘭身上也隱約發生的變化。


  放在口袋裏的手機震了震,況天浩拿起一看,便陷入沉思。


  發來信息的人是合作過的李導演,正有些無奈地詢問況天浩是否有空,要他回去補拍兩個鏡頭。


  李導演是國內的一位鬼才導演,他拍的電影一向是劍走偏鋒,比起商業片他更擅長拍攝文藝片,尤其在用一個特殊人物來展示故事上很有天賦。


  當初使他一炮而紅的是一部人物電影《傻子》,主人公是個在孩提時便被檢測出弱智後被父母拋棄在街頭的孩子。


  導演當年花了很長的一段時間在各個福利院和殘聯做義工,去試著感知這個普通人可能看不到的角度。


  這部片子雖然是文藝片,可當年才上映沒多久便靠口碑逆襲壓過了同期上映,由影後主演的愛情片,創造了個小小的奇跡。


  之後李導演是連著三部電影都小有成績,根據他自己所描述的,他是經過了這幾年的積累才又鼓起了勇氣,準備拍當年就已經寫好了半本劇本的《天才》,世人都知道天才神童厲害,可他們所窺探到的世界,到底和普通人有什麽區別呢?


  他要拍攝《天才》這部電影的決定一出,李導的桌上便塞滿了藝人的介紹,可李導試鏡了一輪又一輪,還是沒能找到自己想要找的那個天才,李導差點就沒衝進全國top2的大學裏抓一個學生了。


  而在他焦頭爛額的時候,況天浩便又出現了。


  李導演是記得況天浩的,他曾經來試鏡過一次,當時便展現出了卓絕的演技,可問題李導要的不隻是個好演員,他想要的是個……自帶天才buff的演員,反正不對!沒打算給況天浩機會的他正要拂袖離去,便被況天浩乞求的話給牽絆住了腳步。


  這人說話著實誠懇,話語間那種對表演的熱愛讓李導都為之震動,可這一戰,他整個人便傻了,二話不說,立刻就定下了況天浩。


  拍攝的全程李導對況天浩都讚不絕口,認為他是把想象中的天才演到了現實,可惜電影雖然按時殺青,但因為李導個人的糾結和部分鏡頭的補拍等原因,一直拖到了今年還沒上映。


  況天浩對這位李導很是熱情,他自然是滿口答應。


  對他來說,無論是表演還是展現天才的一麵那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能夠給人人情的事情他為什麽不答應?


  回完了信息後他再度又恢複了蹲著的姿勢,如果靠近便能發覺他目光發直似乎在神遊天外的姿態。


  況天浩自顧自地檢閱起了自己的儲備,露出了不滿足但卻又幸福的表情。


  現在這社會什麽是財富?能力才是財富!而他就擁有最多的能力。


  “你怎麽還在這等?”輕聲細語的聲音一傳到況天浩耳邊他便立刻驚醒了過來。


  說是驚醒不太恰當,或者用“喚醒”要更準確一些。


  寧初夏摟著謝聽蘭,她本來就高還踩著高跟,倒是襯得謝聽蘭就是小小一隻。


  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忽然遇到這樣的惡□□件都會很受衝擊。


  後怕這個詞簡直是被創造出來的最恰如其分的詞匯。


  在被救後一直愣著神的謝聽蘭一等詢問開始,便瘋狂地掉起了眼淚。


  她以為她會不想記起那些片段,可隻要稍稍一想,所有的畫麵便不受控製地衝刺到了頭腦,每一點觸感和細節,當她下意識把手放到了脖頸上的時候,都好似感受到了那個男人死死掐住她的那隻手。


  說完便渾身發抖的她踉蹌地到了寧初夏身邊,小聲地啜泣著靠了過去,卻不想寧初夏手一伸,把她攬到了懷裏。


  那懷抱真的很溫暖。


  人體的溫度是很能讓人安心的,尤其是這個人還在剛剛救了你,你對她有百分百的信任。


  寧初夏救人時一往無前,打那男人時幹淨利落,一下放倒,而在報複時也毫不手軟,既不造成什麽嚴重傷害,又能讓那人被好好磋磨。


  這種碾壓式的方法,要謝聽蘭感覺到了安心和向往――尤其是在她發現那個對她見死不救的人是況天浩後,這樣的想法便更明確了。


  “我擔心你們,因為工作的原因我不能進去,可這不代表我能放心。”


  謝聽蘭還處在緊緊貼著寧初夏的狀態,她一邊從對方身上汲取溫度,一邊不自覺地看向了況天浩。


  況天浩站起來的時候能比寧初夏高出一個頭,而且那舒展開的肩膀也很明顯比寧初夏的肩更要寬闊,衣服略有些濕後包裹著身體,正好能若隱若現地展現出他鍛煉過的痕跡。


  更別說他的眼裏還總是帶著關心的情緒,說話時每一個字都像落在你的心底。


  明明該是讓人沉醉、讓人著迷的景象,可謝聽蘭卻好像抓不住當初的那份心情了。


  這哪裏可靠,一點都靠不住?她以前為什麽……從來沒有這種感覺?


  寧初夏又瞥了一眼況天浩,對方好似得到了什麽糟心的提示,臉色一下不太好看,一瞬間眼神都發直了。


  可這一次,他看的方向分明不是謝聽蘭的頭頂。


  這就讓寧初夏立刻又有了一個全新的猜測。


  最早她曾經覺得,況天浩從係統那獲得的能力應該是什麽類似偷竊才能之類的。


  簡單來說,就是通過某種條件,竊取他人的天賦。


  可現在看來,情況顯然不是如此。


  很簡單,況天浩如果把天賦偷過去了,為什麽他還不能掩飾好自己?


  如果原身的記憶和寧初夏自己的分析沒錯,況天浩現在最少擁有屬於寧初夏的聲音天賦、屬於謝聽蘭的智商、屬於三號的演技……無論從什麽角度想,擁有這些的他不該這麽掩飾不住自己。


  她大膽假設,認真推論,這怕是一個“技能係統”。


  當然,被竊取前,這東西可能還是屬於當事人的天賦,可在被偷到手之後,就成了一個技能。


  而這些技能,是需要他本人去使用的――或者是像遊戲一樣裝載在什麽技能格子裏,格子有限,不能同時裝太多技能。


  所以哪怕是擁有了這麽多的能力,他也還是那個在別人麵前不太會掩飾的他。


  隻是這竊取的條件是什麽呢?寧初夏猜測了一會還是在幾個選項裏搖擺不定。


  就在寧初夏思考的時候況天浩又開始看起了兩人的頭頂,這回反倒是在看兩人的頭頂時眼神都變得安心起來。


  “你怎麽一直看著我們的頭頂?”寧初夏開玩笑地說,“難道是我年少早禿?”


  況天浩聽到這話一驚,連忙擺手:“沒有沒有,就是……就是剛剛路燈照下來我一晃眼還以為你們頭發上落了東西。”


  寧初夏瞥了眼況天浩:“今晚你要去哪裏休息?聽蘭他們學校已經關門,她和學校輔導老師請了假,我打算接她回去讓她在家裏休息兩天。”


  “她要跟你回家?”況天浩有些錯愕。


  這可就難辦了。


  而且他也不想讓這兩人待在一起,有的事情是不能見得了光的。


  想到剛剛聽到的提示,況天浩便更煩躁了,要是早知道李導會跑來讓他補拍鏡頭,就是有的利益看著更大,他也會謹慎考量。


  “嗯,我覺得聽蘭人挺好的。”寧初夏笑得溫柔,“而且她也說了不嫌棄家裏小。”


  謝聽蘭認真點頭:“我不嫌棄的!”


  謝聽蘭的臉上淺淺的泛起了紅,其實她心裏很不好意思,在提出這個想法的時候,她便立刻反應過來了自己的莽撞,正打算改口,就聽見寧初夏點了頭。


  她覺得今晚的自己格外脆弱,好像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想要掉眼淚的衝動。


  從小就是別人家孩子的她在上了大學後人生拐了個大大的彎。


  謝聽蘭是以高考狀元的身份進的S城大學,這所學校固然好,但謝聽蘭進這學校裏至少虧了五十分,這決定當時是父母“半”商量地和她商定的,決定一做,不少人都說她傻,以後絕對會抱憾終身。


  總被人這麽說,偶爾她也會覺得後悔,可正式進入大學後,她才開始慶幸。


  沒錯,就是慶幸。


  對她來說,世界從來是簡單的,課本翻開,不需要老師的講解,隻要一想就能明白過來,高中時同學們開始還經常問她問題,後來發現她自己也說不明白怎麽找的思路後便也無奈放棄,承認人和人智商天生有些差距。


  可現在呢?打開課本,她便覺得自己是在看天書,她的理解好像被定格在了高考前一樣,自那之後的東西,每一樣都要繞幾圈深思,她開始體會從未體會過的絞盡腦汁,開始明白什麽叫做上課一走神便再也就聽不懂了。


  沒有危機感的她一直到期中測試的時候才反應過來自己遇到了什麽,當時直接沒考及格的她在班級裏引發了軒然大波,知道了這件事的爸媽特地來帶她回家看了醫生,醫生研究了欲言又止,後來才說讓父母放寬心,有時候也不要給孩子太多的期待和壓力。


  謝聽蘭聽懂了,這話分明是暗示父母不要把她當做個天才看,她隻是個普通人。


  從未有過的挫敗和對父母的愧疚幾乎要壓垮她,得不到理解的她唯一的溫暖就是時常消失,大多時候單方麵聯係著她的況天浩。


  可這種溫暖,是虛無縹緲的,抓不住,每天在難過中等待著降臨。


  而現在她抓到了她抓得到的光。


  況天浩瞳孔微張,神情不可置信,他裝作不小心地往謝聽蘭那靠了靠,伸出手順勢要拍一拍這個“好妹妹”。


  可就在他手即將要靠近的時候,謝聽蘭卻立刻來了個“秦王抱柱走”,繞著寧初夏換到了另外一邊,就是不肯和況天浩靠近。


  他有點難堪:“聽蘭,你這是生我的氣了?”


  況天浩罵了一句,他現在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擁有的東西還在,可這不足以讓他做出判斷,他隻知道心裏的不安越來越多。


  寧初夏耐心地替謝聽蘭解釋:“她現在有點害怕,很正常的,你不要靠過來了,嚇著她怎麽辦?”


  她看得出,謝聽蘭現在是確實有點害怕被人接觸,當然,這其中也絕對有幾分演的成分在。


  隻是,謝聽蘭到底是什麽時候開始對況天浩充滿警戒的呢?

  況天浩看了摟在一起親密無間的兩人一眼,再看了眼自己。


  是不是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聽蘭,你別害怕,你是我最重要的妹妹,今晚的事情我不也和你道歉了嗎?我特地來給你過生日,你這樣我真是……”況天浩目瞪口呆地看著謝聽蘭忽然發起了抖。


  這抖得還怪楚楚可憐的,身體微微顫抖,那小手抓著寧初夏的衣角都不敢用力。


  他沒說什麽吧?


  寧初夏責怪地看向他:“你再這樣我要罵你了,我都和你說了她害怕了,你能不能讓她安靜一點?”


  她沒說太多,可那犀利的眼神卻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了。


  ――“叫你見義勇為報警你當甩手掌櫃,現在那張大嘴倒是挺能叭叭。”


  看著況天浩那鬱卒的眼神寧初夏笑得腹痛,不過這就又出現了個問題,況天浩所有的能力都是從他的地下情人們那獲得的,寧初夏推測,這竊取條件應該和愛意或者好感值之類的掛鉤,而且對象估計還隻能是女性,否則況天浩又何必非要和眾人做情人?做朋友、做合作夥伴不也不錯嗎?

  況天浩這係統是不是看不到什麽類似好感值的變化?或者說是不能實時查看?

  那麽所謂的竊取條件到底和好感值有關嗎?


  謝聽蘭稍微緩了緩,露出了已然蒼白的臉:“初夏姐,我沒事的,你別罵他,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這樣……”


  她放在身側的手略微緊了緊,有些心虛,謝聽蘭也不知道自己是為什麽要這麽作態。


  可能是她濾鏡碎了的原因?她總覺得,曾經讓她傾心的況天浩好像沒有這麽好。


  剛剛況天浩在謝聽蘭最脆弱的時候,在寧初夏麵前直接地撇清了兩人的關係,說白了這種急於解釋的態度某種層麵上就說明了什麽。


  那時候謝聽蘭腦子亂沒細想單純覺得這是她之前誤會了,可剛剛況天浩一這麽哥哥妹妹地叫起來,她又覺得不對起來。


  她給幾個朋友看過她和這個好哥哥的聊天記錄,她們都信誓旦旦地說對方對她有意思。


  再者況天浩好幾回都是特地飛回來跑到學校找她,現在都紅了也還風雨無阻地想來給她過生日,謝聽蘭怎麽想都不覺得這隻是哥哥妹妹的關係,她反倒是想起了之前在學校告白牆裏看到的吐槽帖子。


  這分明就是表白牆裏常常被人吐槽的海王吧?

  呸呸呸,他是最低端的那種,充其量就是個釣魚的!一邊鉤著初夏姐,一邊這還朝著她來,結果初夏姐一發現就要把她甩開,可還想背著初夏姐暗度陳倉,吃著碗裏的看著鍋裏的,這是什麽混蛋啊!


  謝聽蘭越想越氣,又找到了更多能證明這個人沒有心的證據。


  剛剛才報警,她便被那一直被壓著的男人一個凶惡的眼神嚇得渾身哆嗦,初夏姐立刻把她的腦袋壓到了她的肩膀上,好讓謝聽蘭不用看到這威脅的眼神,而旁邊的況天浩呢?什麽都沒做,還特別主動地提出自己要先避讓,壓低了聲音交代生怕讓人聽到。


  其實就是他主動說要去,謝聽蘭也不會同意的,可他就連假裝也不肯假裝一下。


  她也不知道是為自己委屈還是為寧初夏委屈,可是她真的好倒黴!初夏姐也好倒黴!


  這麽想著的謝聽蘭不知道自己此刻隱隱有電視裏“三花聚頂”的氣勢,隻是繼續地當個小可憐躲在寧初夏的身邊。


  寧初夏嚴厲起來:“這哪有什麽該不該的?你隻是害怕而已,又不是要讓他幹嘛,少說兩句真不是什麽過分的要求。”


  “你自己想辦法回去吧!”寧初夏完全不給況天浩好臉色,“我帶著聽蘭回家休息了,我自己想一想吧,你今天做的事情真是沒一件對的!”


  寧初夏帶著謝聽蘭大步流星地往前,之前還像是虛弱得走不動路的謝聽蘭立刻跟上了寧初夏。


  被落在後麵的況天浩先是一愣,連忙快步地跟了上來:“我送你們回去,大晚上的在路上不安全。”


  他從沒想過謝聽蘭是這麽煩人的人,煩到他想打人,他沒搞錯吧?這人是在挑撥離間沒錯吧?可是謝聽蘭圖什麽呢?


  難道是謝聽蘭吃醋了?她生氣所以才故意作妖,好讓自己和寧初夏不要來往?


  哎,真是小肚雞腸的女人,可有時候就是這樣的小算計才會差點壞了人大事。


  況天浩想到謝聽蘭在吃自己的醋,原先都到嘴邊的壞話便憋了回去,可這麽忽然一改,畫風便變得陰陽怪氣起來:“初夏你走慢點,還好聽蘭也走得快,否則會跟不上你的。”


  他沒覺得不對,就見謝聽蘭忽然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天浩哥,你,你的腳沒受傷嗎?”她的聲音裏帶著點受傷和衝擊,迅速地回過頭不再看況天浩。


  況天浩呆若木雞地站著,看著寧初夏很不客氣地剮了她一眼,眼裏是滿滿的失望和怒意,這一眼後寧初夏沒再回頭,帶著謝聽蘭迅速地消失在了拐角,一看就是去打車了。


  況天浩半天沒走動路,還活在剛剛的震撼裏。


  他就像是被人點了定身穴一樣一動不動,目光發直的他正在努力用心呼喚著能給他答案的神秘存在。


  【為什麽謝聽蘭的“天生我才”技能在一點點變暗?不可能的,怎麽會這樣?】


  【謝聽蘭的頭上為什麽會有新的彩色技能?這技能之前我從來沒有見過!】


  【她走得太快了,我都沒能看清楚那個技能的屬性,什麽叫“我是一朵小白蓮”?】


  【你坑了我,快把氣運值還給我!】


  ……


  跟在寧初夏後麵回了她的家,謝聽蘭小心翼翼地在後麵打量。


  這一看,她便忍不住皺眉。


  寧初夏所租的房子是個普通的小套房,統共就兩個房間,此刻房門都大開著通風。


  謝聽蘭一眼看到次臥那明顯不太一樣的布置,還有那隨手被披在椅子上的外套,謝聽蘭是認得那件外套的。


  次臥估計是有一段時間沒人睡了,現在已經成了半個倉庫,不過寧初夏很仔細,隻把東西規整在一邊,任何時候有人想來休息都能睡下。


  寧初夏問過謝聽蘭之後,便也完全沒在意地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房間,隔壁的房間寧初夏是進都懶得進去,她長得高,隨便哪套睡衣謝聽蘭都能穿上,隻不過是有些寬鬆。


  一躺到床上,謝聽蘭便鼓起勇氣地問起了寧初夏她和況天浩相遇的故事。


  黑暗裏她的兩隻手緊緊交握,有一種莫名的使命感。


  謝聽蘭頭一次發覺自己有套話和演戲的天賦。


  她裝得若無其事,先是把寧初夏當年和況天浩怎麽相遇的事情問得清清楚楚,對於這兩年來況天浩對寧初夏說過的話和做過的事情也囫圇問了一些。


  可這麽一聽,她便趁著著沒開燈肆無忌憚地黑了臉。


  “其實天浩人真的挺好的,他是個有夢想的人,而我呢?是個沒什麽夢想的人。”


  “你不知道,他真的挺能理解我的,所以今晚我特別生氣,我覺得我認識的那個體貼關心人的況天浩不見了。”


  “我現在事業發展不好,其實我還想試試的,但是……”


  “也沒什麽但是的,就是天浩說我們是好朋友,如果我想要休息的話,他也可以支持我,我沒必要這麽辛苦。”


  哈!

  謝聽蘭一陣冷笑,感覺到了一種深深的諷刺味道。


  要不是她也有個類似版本的故事,她都要感動了好嗎?

  現在她已經徹底確定了!況天浩他就不是個人!


  謝聽蘭覺得不寒而栗,她以前腦子還挺好的時候想象力一般,文科一直沒學好,現在沒那麽機靈的時候,反而在文科上很有突破,陰謀論的故事一個接一個。


  況天浩勸著初夏姐不要出去工作,也勸著她不用努力學習證明自己,這真是為她們好嗎?

  謝聽蘭氣衝衝地可還是勉強壓下了自己糟糕的語氣,她這可得拐彎說服初夏姐:“初夏姐,你想知道我怎麽和況、天浩哥認識的嗎?”


  “你說。”


  謝聽蘭提及了兩人相遇的事情。


  高三時同學們的讀書壓力都很大,她這個不怎麽努力就能取得好成績的人便顯得凸出了起來,按說考得好的學生很少會被排擠,可謝聽蘭的情況確實不太一樣,在壓力大的時候,一點點的火星就能引起連環爆炸。


  雖然沒有被明確的校園暴力,可謝聽蘭確實被排擠了,彼時她默默地找了個秋千,坐在那吃著雪糕,然後遇到了和她一樣“孤獨”的人。


  謝聽蘭現在隻覺得諷刺,拜托,那時候況天浩都遇到寧初夏了好嗎?到底哪裏孤獨了!幹嘛在她麵前裝得好像全世界都不理解不支持他的樣子?但那時候的謝聽蘭是信的,他們倆就像是本不可能相遇的孤島,在各自的世界裏獨自一人,可在相遇時便不再孤單。


  同躺在一張床上,謝聽蘭感覺到身邊的人克製不住地在這時候動了一下,她立刻有些驚喜,忙繼續說了下去。


  謝聽蘭說到自己大學時成績很差的時候寧初夏便轉過來拍了拍謝聽蘭,眼底有一閃而逝的心疼。


  有的技能被竊取,這個人也許隻是過上了“平庸”的一生,但有的技能被竊取,是能毀掉一個人的。


  就像是謝聽蘭,她失去了自己與生俱來的天賦後便變得笨拙,摸不清學習的方法,和身邊的同學格格不入,和家長感情疏離,曾經觸手可及的成功遙不可及,是完全地從天上掉進了地獄。


  她的父母是混蛋嗎?是也不是,確實不夠體貼女兒,可仔細想想,一個曾經是高考狀元的女兒在一所要求並不誇張的學校掛科掛到畢不了業,家長確實是挺難接受。


  那種再怎麽努力都是白努力的感覺,已經看過原身記憶的寧初夏太能明白了,在原身的記憶裏,謝聽蘭縱使是衣食無憂後也過得不好,她變得自卑又怯弱,總是懷疑笨拙的自己做不好一切。


  再度和寧初夏靠近,謝聽蘭不由地露出一抹笑。


  她又一次地覺得自己有點傻。


  當初的她總覺得有些話不願意和朋友說,可在況天浩的麵前卻能暢所欲言,她做過無數個自己和況天浩在一起的夢,總覺得隻要和他一起,就能依靠著他逃避開一切風雨。


  現在看來這想法多可笑啊?到底他是真的為你打了把傘,還是在給你編織一個遲早會醒的虛假的夢呢?這個問題謝聽蘭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天浩哥也說,我如果不擅長讀書就不讀也沒關係。”謝聽蘭說到了重點,“他說讀書沒什麽重要的,其實這世上不讀書的人也有很多,這句話我覺得又對,又好像哪裏不對。”


  謝聽蘭可不覺得自己這是在打什麽小報告,她這是在掃黑除惡!揭穿惡勢力。


  “我還記得天浩哥和我說過一句話,他說他的妹妹就是做個廢人他也喜歡,我當時聽了好安心,可總覺得哪裏不太好。”


  寧初夏立刻接過了話:“當然不好,人類是善變的動物,我們都不能保證自己一輩子不變,他怎麽能保證呢?而且他憑什麽覺得他一定能永遠負擔你的人生?要是有一天他不負擔了,你要怎麽辦?到時候你已經失去了獨立生活的能力,要怎麽過下去自己的人生。”


  就像原身,到了最後那可真是……想走走不開。


  “可天浩哥……”


  “他這樣說不對!”寧初夏也在往謝聽蘭那灌輸著她的觀點,“你先要能擁有自立的能力,再去考慮依賴別人的事情,永遠也不要把你的人生賭在別人的一句話上。”


  聽到寧初夏話間的反感,謝聽蘭稍稍鬆了一口氣:“初夏姐,你說得對,我想想也確實是這樣的。”


  她語調變得輕鬆起來:“說起來我們倆真的好有緣,你看天浩哥認識我們的方式好像。”謝聽蘭偷偷地給況天浩下著眼藥,“天浩哥也不介紹我們認識,那沒準我們早就成為朋友了!我甚至都不知道天浩哥還有你這麽個朋友。”


  謝聽蘭絮絮叨叨,困得發昏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給況天浩下了多少眼藥。


  這就是況天浩的正牌女朋友聽了她的這番話估計都會提刀殺渣男,覺得是況天浩誘騙未成年單純小女生了,不過事實卻是如此。


  終於進入夢鄉時,謝聽蘭勾起了唇角,太好了,她相信初夏姐一定不會再繼續傻傻地被況天浩騙了。


  聽著身後綿長的呼吸寧初夏也預備睡了,她剛剛一眼看出了謝聽蘭想要做什麽,便順勢也灌輸了點東西進去。


  這也是以防萬一,萬一那係統還有什麽幺蛾子神奇技能呢?這好不容易被拉出苦海的小姑娘別又一頭栽進去了。


  她其實還挺好奇,如果真的好感度之類的是奪取條件的話,況天浩現在是不是已經受到了影響。


  至於她自己在況天浩那會怎麽顯示寧初夏倒是不太著急,大不了就是提前被況天浩發現自己已經對他好感度清零了,沒什麽大不了的。


  ……


  四點五十八,況天浩便在鬧鍾聲中幽幽做起。


  他最快的速度洗手洗臉,端坐在床上雙手合十,心中默念:【查詢寧初夏好感列表】。


  【查詢失敗,氣運值不足。】


  他就知道!況天浩氣得直抓頭,這個廢物係統,查詢好感度列表是要收費的,還不收現金,收的是氣運值!他當年看小說,別人的係統還有個每日免費,而他的狗係統呢?每日免費額度三十點氣運,那能幹嘛?都給他逗樂了都。


  而且這破係統還老是不回答問題!倒是收氣運值可麻利了!

  不過這一切還算在他的預料之內,想到昨天寧初夏那頭上代表著強運的金色他就酸透了!這怎麽氣運還會再來的?

  【查詢謝聽蘭好感度列表】


  好在謝聽蘭雖然莫名其妙多了個技能,但氣運還是很差,剛好能免費查詢。


  【好感度排名:1、寧初夏 2、母親 3、父親 4、……】


  原先還一臉放鬆的況天浩一個晴天霹靂張大了嘴。


  不是,這昨天第一不還是他嗎?那他在哪?而且這第一怎麽會是寧初夏?他怎麽覺得頭上有隱隱的綠光在閃耀?


  這句質問一出,係統倒是難得地提供了服務:【經查詢……況天浩目前好感度為0】


  況天浩這才反應過來,慌張地點開了自己的技能列表。


  他那麽大一個【天生我才】呢?去哪了?昨天不是隻是有點黯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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