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愛人和糟糕原配(五)
七座的白色商務車遠遠地停在馬路對麵, 這個點正是開始升溫的時候,陽光直射在幹淨的車身上時反光的效果格外強烈。
這個點的民政局門口已經是人來人往,有不少車輛明顯是開到了周圍, 降速走了好一段卻沒能找到合適的車位,隻得繼續往前開, 想著到周圍的小區付費停上一會。
坐在車上的寧家父母一個坐在駕駛位一個坐在副駕駛卻各自撇著頭看向不同的車窗,絲毫沒有交流的意思,車內的氣氛格外安靜。
忽然響起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默契的不說話的挑戰。
寧爸爸咳嗽了一聲眼神便往正在查看手機的妻子那落:“是初夏嗎?”
他聲音裏有幾分藏不住的著急, 手已經放在了門把手上, 像是妻子一點頭就能立刻飛奔出發。
寧爸爸不覺得自己這行為有什麽誇張的地方,今天要不是女兒非說她能自己解決, 他是一定要陪著女兒到民政局裏去的。
他深知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對比,最近又看了好些新聞, 女兒單槍匹馬的過去總讓他覺得心慌。
“不是, 是推銷廣告。”
“哦。”寧爸爸立刻應了, 手收了回來,臉上的表情訕訕, 又不吭聲了。
這一回的沉默沒持續太久, 寧媽媽倒是主動“破冰”了, 隻是說話時的聲音有些幹巴巴的:“初夏說到時候就先不搬回來住,她會在小區租套和我們靠近的房子, 帶著小幸住在那裏。”
“我知道。”寧爸爸苦澀地笑笑。
寧初夏的這個決定前兩天就通知過他了,他這個當爸爸的當然是生氣, 立刻就說了女兒一頓。
當時他總覺得女兒這樣的決定是沒把他們夫妻倆的存在放在眼裏, 這離婚他們做不了主, 怎麽離了婚住在哪也不行?回到家裏住他們不還能幫忙照看著點小幸嗎?她一個人帶孩子多辛苦。
當時去的時候氣衝衝的他所有的脾氣在女兒的眼神中煙消雲散。
寧爸爸至今還記得女兒那溫柔而又堅定的眼神,哪怕是他已經氣得不行, 說話有些大聲的時候,女兒依舊沒有動搖畏縮,隻是看著他耐心地給出自己的解釋。
“我當然知道你們是為我好,我也知道如果回家我會更輕鬆,但我不能總讓你們辛苦,你們已經為我做了挺多了,以前爸你不也常說嗎?人生的路要學會自己走,誰都幫不了我,你們也該有你們自己的生活,像是爸你說你現在公司運作平穩不需要天天忙碌,可你平時不也喜歡和朋友去泡茶聊天麽?媽那邊也有自己的朋友,她和她的姐妹伴不是隔三差五就會出去旅遊嗎?”
“住在同一個小區裏,要是遇到了什麽事情,我當然也會找你們幫忙,這又不是不住在一起就不是一家人了,到時候我找你們,你們肯定會幫我的對不對?”
他的所有憤怒最後化為了啞然。
寧爸爸其實知道女兒沒有宣之於口的那點顧忌,事實上女兒還擔心他和妻子吵架又影響了小幸吧?
要知道剛從妻子那確認女兒要離婚這事後他們在家裏可是舉行了不止一次的三方會談,女兒格外坦誠,可聽在他和妻子的耳朵裏卻隻覺得刺耳,在女兒麵前強硬的指責回去的他和妻子其實回到房間裏都是一樣的翻來覆去睡不著覺,夜深人靜起身想要到外麵喝瓶啤酒才發現旁邊的妻子也沒能睡著。
怎麽可能真的毫無感覺?
在女兒還小的青少年時期可以振振有詞地說一句她不懂。
可當女兒已經奔三,成了別人妻子孩子媽,看上去再也不像從前般孩子氣的時候,這句不懂便說不出口了。
寧爸爸感覺自己就像是個活在空中樓閣的男人,這一低頭才發現自己一直踩著的竟是一片空氣,便直接墜落。
他笑得苦澀,這麽些年來他和妻子總是在歇斯底裏為了大大小小的事情車軲轆的爭吵,每一次吵架就開始輪流翻舊賬想盡法子讓自己占上風,永遠都在互相埋怨和指責,
他難道真的不知道女兒過得不開心嗎?
他們夫妻倆水分書讀得不多,可卻總能敏銳地察覺到市場的變動,在生意場上對別人的情緒、欲言又止了若指掌,經常能靠看人的反應判斷對方說出來的話中有幾分水分,這樣敏感的他們要說真察覺不到女兒的不開心和難過那是假的。
可為什麽他們都在“裝”不知道呢?
寧爸爸想了很久才想明白,他無論把自己做的行為包裝得多好,他的內心深處竟然也是“怨”過女兒的。
他一方麵說是為了女兒才維係這樣糟糕的家庭,可另一方麵又何嚐沒有“如果不是因為你,我早就過上逍遙日子”的埋怨,他想要對女兒、對家庭負責,可又在負責覺得辛苦的時候開始控製不住地怪起了女兒,哪怕這孩子已經是肉眼可見的變得小心,努力地不做任何出格的事情,想要讓他們倆開心一些。
心中的情緒、肩上的壓力不斷累積,也便轉化為了對女兒的期待。
他不知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便將自己的付出和女兒必須取得的成就做了綁定,一旦女兒沒能像是他期待一樣的做好,這份不快就又來了。
“我為你做了多少?犧牲了多少?可你現在看看你自己,弄成這樣我的付出那是一點都不值得。”
人說三十而立,可他一個五十好幾奔六十的男人了居然到現在才想明白自己的這輩子。
女兒的眼中隻有釋然沒有責怪:“我不怪你們,我知道你們一直是想讓我好的,可是我不想讓小幸也成為這樣的我。”
“我如果勉強自己和高知卓在一起,我一定會越來越痛苦,到時候過得崩潰的我真的能做到不責怪兒子嗎?”女兒搖了搖頭,“爸,媽,我是個自私的普通人,我愛兒子,可我也想要自己幸福、快樂,我做不到的,我知道我肯定多少會怪他,他背著媽媽的一輩子往前走又怎麽能走得輕鬆呢?”
女兒眼神誠懇,說這些話的時候句句真心,分明完全沒有責怪的意思,可是寧爸爸卻覺得心虛又難過。
他想要為自己解釋,可又清楚的知道,自己和妻子不就是如此,把自己的人生壓在了女兒的身上嗎?種田的人想要得到收獲,他們養孩子也是如此,其中的艱辛汗水越多,就會渴望收成更多的糧食。
“我還是有些擔心。”寧媽媽半倚在車窗上,眼神直勾勾地看向民政局門口,“你說這麽多人都是來結婚的還是離婚的?”
她從剛剛到現在一直在觀察門口的場景,這來結婚的人和來離婚的人看上去還是有幾分不同。
她數得粗略,但總覺得離婚的人也差不多要占個半壁江山。
寧媽媽周邊的朋友不是沒有鬧到離婚這一步的,但是實在很少。
一般除了夫妻一方出軌想不開非要離婚的就是違法犯罪的。
而這兩者一般也和家庭徹底破碎掛鉤,離婚前後往往家裏還要鬧上幾場。
其實這幾年她和丈夫的爭吵已經比從前要少了挺多,偶爾不爭吵的時候還能說說笑笑像是恩愛夫妻一樣聊上幾句。
在寧媽媽看來,這日子不就是這麽過下去的嗎?日子久了,總會好的。
“離婚的多吧。”寧爸爸也看了挺一會,不過他看的主要是那些停車下車的男女,“之前新聞不是說了嗎?現在的年輕人離婚率一直在提高。”
“你說要是初夏後悔了怎麽辦?事情哪至於到這一步呢?”寧媽媽歎了口氣有些迷茫,雖然女兒很堅持也擺了證據,可她還是不太能理解女兒為了什麽過得快樂、舒心就要離婚。
這誰家不是吵吵鬧鬧呢?夫妻床頭吵架床位和這句話自古流傳下來另一重含義不就是沒有不吵架的夫妻嗎?
她確實沒想到高知卓這個女婿像是個木頭能做出生氣了對女兒不搭不理的人,可這種不愛說話的人不也老實麽?
之所以最後會答應下來,一是拗不過女兒也知道現在的女兒不是她能左右的人,二則是……她確實看出,女兒似乎很受這段婚姻影響,在說起高知卓的時候整個人情緒都變得糟糕。
再加上她帶著小幸的時候偶爾從小幸嘴裏聽到的親家母……不對,是高知卓他媽和高知卓管孩子的方式,寧媽媽倒也就沒再找女兒談心,可這心裏始終還是帶著個問號的。
“離婚了想要再找也不容易,初夏還帶著小幸,現在的男孩都挺現實,我就怕她以後想找個知冷熱陪著她的人都找不到。”寧媽媽憂心忡忡。
“那也是她自己的決定,我們難不成還能做她的主?”
“話是這麽說沒錯,可是道理不是這麽個道理,她不懂事難道我們還不懂事,我現在就覺得是我們影響了她。”寧媽媽說到這就有幾分難過,她怎麽也想不到,她努力維係的家庭反而讓女兒恐懼糟糕的婚姻關係,這過得不好就想離婚。
“你說你,怎麽就老拉著女兒說她呢?初夏就是被說多了才會覺得……”
習慣的養成是很難改正的,寧媽媽下意識開始翻舊賬寧爸爸便也立刻反駁:“你自己呢?怎麽每次不開心就跑到女兒房間裏拉著她倒苦水?她一個小姑娘才多大,就天天聽著什麽婚姻過得不開心不順心的事情,這麽長大的她哪能對婚姻有什麽期待。”
這麽互相又指責了好幾句,□□味愈發地濃烈時兩人憤憤地對視一眼,卻同時陷入了沉默,露出了難堪的表情。
寧爸爸自嘲地笑笑:“我們又來了,這要是初夏瞧見了又要難受了吧?”
他們夫妻倆為了勸女兒別離婚那是用了不少招數,就差沒指天畫地和女兒保證他們看似吵吵鬧鬧實則越過越好。
當時他們還承諾呢,說當年真是氣話,壓力大衝動,他們哪會埋怨女兒,覺得她是讓兩人這麽冤家般過日子的苗頭。
可那時候女兒多堅持啊,完全沒被他們說動。
現在看來,女兒還真沒說錯,他們又開始以女兒為理由爭吵了,還好現在女兒不在。
“是啊。”寧媽媽難堪地低了低頭,吵架久了都知道彼此的套路,按照以前的習慣,他們現在是責怪互相影響女兒,等等就要互翻舊賬,說對方是如何害了女兒自己選錯了人,最後兜兜轉轉為女兒吵了一圈的他們就會多少對女兒生起情緒。
“她這還真沒看錯我們。”
寧爸爸泄氣道:“你也別說什麽不支持了,初夏這孩子脾氣好得很,我自己也想過了,你說這麽多年你見過初夏和別人鬧矛盾嗎?沒有吧?可她偏偏卻說自己和高知卓還有他媽媽處不下去,我看這問題肯定不是出在初夏身上。”
說到這寧媽媽便也順著寧爸爸的話怨憤地想起了高知卓一家人:“這肯定不能怪初夏,那高知卓也真是一點情商都沒有,一個當教授的人了,話都不會多說兩句。”
要不是女兒不讓,她是真想和這女婿說一說道理的,看到女兒給他們看的聊天記錄他們怎麽可能不傷心難過?在記錄裏,女兒永遠是單方麵真摯道歉的那一個。
後來初夏把截圖發在了群裏,她是一張一張地看,看得血壓飆升就差沒直接暈倒送自己去醫院。
聊天記錄裏女兒道歉的事情那都是雞毛蒜皮的小事,就是寧爸爸這天天和他吵的個性都沒有那麽計較。
什麽叫今天不該因為媽說了小幸和媽吵了兩句?什麽叫今天不太舒服給了冷臉很是抱歉?什麽叫小幸還小摸到書房雖然沒碰東西但是她還是為沒管好孩子認錯?
……
憑什麽呀?她女兒是做了什麽天怒人怨的事情嗎?每次都要寫一長段一長段的信息道歉,然後乖乖地問早安、晚安,有時候那都是哭著道歉的。
寧媽媽恨恨道:“一個當男人的連老婆都不知道要照顧點,這男人要來有什麽用?是挺有本事,可我們家又不差他這點本事!搞得自己好像是個皇帝一樣!”
她不願意女兒離婚那是傳統的婚姻家庭觀念束縛著她,對於她來說沒什麽越不過去的坎,可這不妨礙她生高知卓的氣。
寧媽媽握著手機不斷地想起了自己的小姐妹們,她這些年來在A城已經是混得風生水起成為了知名的女企業家之一,人脈還真不是說著玩的。
“他以為自己是皇帝那也得看看他們家有沒有皇位。”寧爸爸臉色陰沉。
這個表麵和氣的女婿當初給他們打的這一通電話看似在“求和”,可他冷靜下來一想,女兒離家出走這麽久,這人居然才來和他們通氣,也不怕女兒和孩子單獨在外麵居住遇到什麽危險。
更可恨的是他連主動提出來接女兒的想法都沒,最後女兒一提離婚都不用挽回的直接答應,這像是對他女兒和這個家有半點尊重的樣子嗎?
寧爸爸氣得直接請人去調查起了女婿,男人還能不懂男人嗎?這要不是騎驢找馬,他直接把頭砍下來送他都行!
也正是因為這些想法,他不像妻子還在糾結什麽離婚對女兒可能會造成的影響。
男人說不愛就是不愛了,他甚至都懷疑高知卓有沒有把他女兒當一回事!這要是把女兒送回去他就怕一切是狼入虎口,疑心病的寧爸爸控製不住自己懷疑的念頭,他都覺得女兒會被逼成這樣是高知卓想要再找才故意欺負女兒。
這要是被他查出點證據,他這還真……不知何時緊握著的手捏出了聲響,他的表情陰暗不定露出了些許的戾氣。
“初夏出來了!”寧媽媽忙開了門下車,身邊的丈夫也跟了下去。
……
和大多離婚的夫婦一樣,寧初夏和高知卓沒有興趣來個一路同行。
高知卓臉上的表情尤其冷漠,看著妻子時是咬著牙才沒有發泄自己的情緒。
他能不生氣嗎?他是怎麽都沒想到寧初夏那天的那通電話是來提離婚的!
寧初夏淡淡地看了眼不遠處控製不住慍怒神色的高知卓,對方這段時間一直沒休息好,整個人憔悴了不少。
看到高知卓本人的時候,反正寧初夏隻想為他糟糕的近況拍掌相助。
說服了寧家父母後,寧初夏便馬不停蹄地對高知卓提了離婚。
這種時候原身“傻白甜”的好處就被襯出來了。
她向來沒有什麽自己財產的概念,這些年來定期從父母那拿著生活費的她對於高家那是錢說花就花,不知道往高家這個坑裏砸了多少。
可同時呢,正因為她對錢的淡然和對高家的“奉獻”再加上高知卓本人對於自己麵子的在意,倒是也沒有做出什麽從父母那拿大宗財產轉給高知卓的事情。
原身名下統共兩套房子,一套小的公寓是當年念書的時候父母置辦的,另一套比較大的則是父母替她全款購置的婚前房,其他股份什麽的更是沒有落在她的身上,這就為寧初夏的離婚減去了不少麻煩。
至於怎麽讓高知卓同意離婚,這就得說到捏住人弱點的重要性了。
原身是個徹底的家庭主婦,對丈夫在外麵的事業充耳不聞,最後就算是真要離婚了麵對著律師都說不出個線索來――而這也是不少家庭主婦的通病。
她們對於丈夫的社交、投資,對外的人脈一無所知,有時候丈夫都不需要轉移財產,隻要說一分留五分他們就完全發現不了。
當寧初夏醒悟得早,又及時地趁著這段時間讓人著手調查,這就翻出了高知卓在外和人進行的合作――這些合作並不好查,很多公司高知卓是以技術入股,達成了協議但沒有對外公示。
寧初夏當時的那一通電話目的非常明確,她清清楚楚地告訴高知卓她要離婚,否則她就慢慢拖著,等到高知卓用以合作的幾家高科技公司運行得正好的時候,她就跳出來分財產割股份。
“你可以試試你能不能瞞一輩子,從今天開始我會天天盯著你。”
除了這個,寧初夏也很清楚高知卓教授的身份給了他多少的幫助。
“當然,我這夫妻關係不和,我也不介意每天到你們學院走一走。”寧初夏在電話裏很是從容,“我多的也不做,就每天雇人在你們學院門口走一走,宣傳一下高教授您是怎麽冷暴力妻子的……”
她說的可不止這些,反正她又不是打小三也沒曬果照,更不影響教學秩序,隻是日常地做個科普嘛!話寧初夏沒說得太清楚,隻是說自己要說冷暴力的事情,可真說起來哪裏隻有冷暴力的事情可以說呢?比如她以妻子的語氣胡編亂造些兩人私下的談話,說丈夫是如何攻擊同事點評業內同行的――這還真不是她純瞎編,高知卓打電話的時候還真提過。
“如果繼續做你的妻子,那我肯定要好好的完成對這個家的義務,隻是我偶爾要出去,這樣,我就請人,每天半夜兩三點來送個菜,打掃衛生……”
想折騰人這還難嗎?她雇傭個鍾點工,每天淩晨來洗洗刷刷,動不動就把家裏搞亂,當然高知卓也可以選擇搬出去――可這搬去哪不是她還去不得嗎?她隻要說丈夫表露出輕生念頭自己火急火燎人家難道會不幫她開門確認丈夫情況嗎?
寧初夏都想好了,要是高知卓沒那麽快想離婚,她就去雇個五大三粗好吃懶做的粗魯保姆,花錢請人回家享受,到時候那保姆在家裏折騰,高知卓還能好受?至於她嘛,回娘家住幾天這不是很正常嗎?
哎,這能做的事情簡直不能更多。
隻是這高知卓真不中用,還沒等她說完就答應了下來,之後的離婚協議更是全都按照寧初夏的節奏走。
寧初夏除了拿走高瑾幸的撫養權外,還在協議上寫明,除卻對婚後部分財產的切割外,她要拿走屬於自己的東西。
高知卓看寧初夏要的不多,自然是滿口答應想要解決這個變了個人一樣的妻子。
他對畫風一換的妻子完全沒有應對的能力,要是早知道妻子被逼急了會是這樣,他一定要慢工出細活。
和高知卓分道揚鑣的寧初夏笑著對上了父母的目光,她要開開心心、光鮮亮麗,這能和渣男離婚不是天大的好事嗎?
“等回家就找人給你弄個火盆。”寧爸爸不知道怎麽安慰隻是木訥地說。
“對對對,我都給忘了,等等我讓公司的人準備一個。”寧媽媽看著女兒那舒展的眉眼心都酸澀起來。
離婚這麽開心嗎?所以之前到底有多糟心。
寧初夏挽著父母,她知道寧爸爸和寧媽媽的觀念肯定還沒完全扭轉過來,而這種時候就最需要一劑猛藥。
“爸媽,你們認識厲害的名譽權律師嗎?”
“什麽情況?”寧媽媽看了丈夫一眼,表情陡然凝重,聲音高了起來,“這高知卓他家還在外麵說你壞話?”
寧初夏搖了搖頭,乖巧地拿出手機,將截圖發在了家族群裏:“也不一定是他吧,隻是……哎,我也不知道怎麽說。”
寧爸爸和寧媽媽同時站定低頭,兩人眯著看看著手機上的內容都要懷疑人生。
好吃懶做、心機深沉、奢侈無度、無下限撈金……
不是,這個網上的人,說的人怎麽看著這麽陌生呢?
可為什麽這個陌生人居然被說是“高教授的老婆”?
“他們學校的內網、貼吧都有不少人說,還有人把帖子投稿到了微博。”寧初夏歎了口氣,“可能都是誤會吧?但我想還是澄清一下比較好。”
寧爸爸這是徹底火了:“我給你找,包在我的身上!”這是什麽人?莫名其妙無中生有!
他不覺得這事和高知卓家無關,這人好端端地說初夏幹嘛?初夏每天關在家裏連個朋友都沒有,平時除了家人就是家人,能和誰有矛盾衝突。
這可別讓他知道是好女婿做的,否則他……
“還有爸,你能不能幫我……”
聽著女兒的話寧爸爸一愣,他下意識地想說一句這樣是不是太過,可是想到女兒受到的委屈他又沉默了。
寧媽媽正在氣頭上立刻搶著答應:“這媽來幫你找!”
……
高知卓還在上課的時候手機便一直響,他沒空搭理這手機居然還響得沒完沒了了。
他沒看手機,隻以為是寧初夏打來的電話。
他和寧初夏事先做好了約定,對方說她不想再看到高媽媽,所以在去領離婚證那天便要高知卓在她搬行李的這天預先讓高媽媽離開一天。
高知卓不情不願地照做了,畢竟他也不想自家老媽和寧初夏發生什麽直接衝突讓人看了笑話。
一等下課他便拿起手機,可沒想到這打來電話的不是寧初夏,居然都是學校裏的老師,有不少還是他不認識的,唯一的共同點大概就是住在他家附近。
這是怎麽了?
不明所以的他挑了個回撥,才剛接通臉色便徹底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