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大漠上的百靈鳥

  蘿琪一下羞紅了臉，低下頭，閉上了眼。申不凡把她攬進懷中，湊在她的芬芳的嘴角，輕輕地吻在酒窩上。


  蘿琪一把推開他，扭頭跑向一邊。


  申不凡笑嘻嘻叫住了她：“蘿琪，我問你的那本書，能不能借給我瞧瞧？”


  蘿琪歎了口氣：“唉，我也不知道該不該借給你看。可是，你這個人就像一個魔鬼，讓人無法抗拒……”她叫過一個少女，悄聲吩咐幾句。那個少女奔入裏間，旋即拿了一本線裝書出來。


  蘿琪把書遞給申不凡：“這本書是我天竺少女出嫁前必讀之物。你不要把它傳給外人看了。”


  申不凡點點頭，接過書。隻見封麵是寫著兩個大字：愛經。扉頁上注明的作者是華希雅雅娜，正是蘿琪先前口中所說的那個導師。申不凡信手翻了翻，書中有很多插圖，有許多男女媾和的畫麵。所喜的是，書中的文字全部是唐人文字。看來是那個天竺皇後特意叫人把天竺文字翻譯過來。申不凡不由得冷汗直冒，這些書在天竺舞姬那裏無疑是人手一本。要是她們進了後宮，有這麽強大的理論指導，那不是要在憲宗皇帝的後宮掀起一場史無前例的風暴？他剛才是見識過了的，蘿琪姑娘的魅惑手段讓他簡直隻有繳槍投降的份。


  幸虧天佑大唐，讓老申及時堵住了吹向大唐皇宮的靡靡之風。


  隊伍繼續向沙州方向進發。越靠近沙州，葉隨風臉上的興奮與日俱增。


  終於，大漠之中出現了一片綠洲。一路看膩了紅柳和駱駝刺，眼中重看見綠草，眾人心裏很是暢快。葉隨風不住的四處張望，熱切的神情溢於言表。申不凡笑道：“葉兄，是不是‘近鄉情更怯’了？”葉隨風還未回答，隻聽那綠洲旁的沙山上，傳來一陣婉轉悠揚的歌聲：


  “絲路上的鈴聲，

  在大漠上空飄蕩。


  駝背上人的麵龐，

  帶著深深的彷徨。


  是否要去的遠方，

  將會使你神傷？


  沙井裏的清泉，


  終日不停地流淌。


  呼喚你暫時駐足，

  整理沾塵的行裝。


  不知有沒有佳人，

  讓你念念不忘？


  鳴沙山的沙粒，


  掩不住旅途蒼涼。


  回首往來路眺望，


  放不下你的惆悵。


  心弦一旦被撥響，


  你就不再流浪？”


  申不凡看葉隨風心醉神馳的模樣，猜想十之八九是“小晴”到了。他向沙山上望去，一個容貌俊美的紅衣少女，指揮著一隻黑色牧羊犬，趕著一群羊下山來。葉隨風歡呼一聲：“小晴！”跳下馬，朝少女飛奔過去。那隻牧羊犬見了葉隨風，衝他吠了幾聲，在他身前搖頭擺尾，不時在葉隨風身上蹭幾下，親熱的很。


  魯雲南覺得這個紅衣少女似曾相識，卻一時想不起哪裏見過，說道：“這小姑娘好生麵熟。”


  魯雲南這樣一說，眾隊員都有同感。忽然，謝東石一拍大腿：“我想起來了。你們不記得了麽？那天在去萊州的海上，我們不是看到了海市蜃樓麽？那天看到的沙漠中的放羊姑娘，就是小晴了。”


  眾人記起來有這麽一回事，都為這個奇遇驚異不已。


  申不凡望了望小晴，又看了看身邊的白瑪拉姆公主，心想：“這個小晴果然天生麗質，葉兄說的什麽‘她的容貌能令最美的花朵黯然失色，她的歌喉使最甜美的百靈鳥都羞於張嘴。’之類的，也不算十分誇張。雖然外表上來說，她比起白瑪拉姆，總還是差了那麽一點點。”“情人眼裏出西施”這個道理，申不凡當然深深懂得。


  葉隨風遞給小晴一個夜明珠，道：“這顆珠子是安息來的孔雀寶玉，晚上可以發光，名貴無比，我花了許多功夫才使別人轉手。”小晴接過夜明珠，瞧都不瞧一眼，把珠子朝沙山中擲得遠遠地。圍觀的諸人頓時哄笑起來，葉隨風立刻漲紅了臉。小晴恨恨地說道：“你從哪裏學得這般花言巧語來哄騙我？你一定是做了什麽有虧於我的事情，用這些玩意來迷我的眼。我就知道，你還沒有黑毛對我好。”說著說著，她眼圈一紅，嗚嗚哭了起來：“你在外邊風流快活，哪管我的死活？整天隻有黑毛陪我放羊，母親常逼我找個人家成親，我的耳朵早磨出老繭了。你再在外邊瘋，我就找人嫁了去。”小晴越哭越傷心，竟放開了嗓子大嚎起來。葉隨風忙不迭陪著不是，奴顏婢膝地聽小晴數落。申不凡在一邊看著好笑：“葉兄平時看起來是個不苟言笑的人，現在遇到了克星，也是一籌莫展，巴巴地好話說盡，真真是一物降一物。”那隻叫黑毛的牧羊犬把夜明珠叼回來，葉隨風把珠子用衣袖擦拭幹淨，塞在小晴手裏，說道：“小晴，我這次來，就是來接你出去的。我跟你說，我現在有錢了，不是當年那個不名一文的窮小子了，我可以讓你盡享榮華富貴了。”那小晴嚶嚶道：“誰稀罕你的榮華富貴了？我隻想把你看緊了，免得丟下我一個人，你自己卻去滿世界飛。”葉隨風說道：“小晴，你放心，我這次下了決心，就是在葉伯父麵前跪上幾天，也要讓他答應你跟我走。”


  大隊人馬停下來，都在一邊看著葉隨風和小晴兩人在那裏柔情蜜意。小晴給葉隨風幾句甜言蜜語說得破涕為笑，道：“要是你跪了幾天，我父親還不答應呢？”葉隨風見暴雨轉晴，口才慢慢恢複：“那我們倆就私奔，我不能讓你望我望穿秋水。”小晴呸了一聲：“你想的美，我才不會和你私奔，讓父母在人前抬不起頭來。這次要不成，姓葉的，咱們從此一刀兩斷。”


  葉隨風對申不凡道：“申隊長，我們今天就在這裏歇下了，馬兒們再這樣跑下去，也要累死的。”申不凡欣然同意。小晴興高采烈地道：“我先帶你去見母親，她天天都要念叨你很多次的，她疼你簡直比我這個親女兒都要多上幾分。”葉隨風道：“那你的羊群呢？”小晴道：“有黑毛在，羊群就不用操心。”她一聲呼哨，那牧羊犬果然很有靈性，指揮羊群去綠洲上吃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