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瀕死
清歡心裏咚的一聲。
“我懂了，我現在收了你，送你去成佛投胎。”
說罷，她張開手掌，男鬼被紅光包裹，瞬間消失不見。
一切又歸於平靜。
不知道是不是剛才消耗了靈力的關係，清歡覺得感官上不如初進來那麽靈敏了。
她努力感受著房間裏的氣息，確定男鬼說的話沒錯，快速朝樓上去。
樓道裏沒有開燈，一片黑暗，隻有男鬼說的那個房間開了條門縫，留出一絲燈光。
她湊上前去，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房間裏麵空無一人。
咬了咬牙，她伸手一點一點推開門，寬大的床上，洛衡的身影印入眼簾。
她一著急，快速閃身進入房間，才想靠近洛衡，耳邊忽的一陣風，她下意識一躲，在原地翻了個滾，再起身，眼前多了一個婦人。
她從沒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膚如凝脂，眸似秋水，紅色的旗袍勾勒出她絕美的曲線，沒有男人能逃得過她的誘惑。
她輕輕笑起來，明明是美人兒的臉蛋，笑聲卻透著刺骨的寒涼。
“瞧瞧，我今兒可是招來了貴客！”
她微微移動腳步，清歡立時警戒的握緊了拳頭。
她似乎也不急於攻擊清歡，在沙發上隨便坐了，給自己點了支煙。
“小姑娘，我很佩服你的勇氣，當然，像你這樣的凡人居然有這麽高的靈力，你有資格來救人。”
一麵說著，她一麵起身來到床邊，在洛衡身邊坐了下來，塗了蔻丹的手指輕輕撫上洛衡的臉頰，“這個俊俏後生，是你的男人？”
清歡不說話，隻是緊緊盯著她，悄悄張開了手掌，卻不想女妖嗤笑一聲，頭都不抬道，“我勸你收起你的把戲，你該不會真的以為，你能傷到我？”
女妖說著，抬起頭妖嬈的看她一眼，清歡還來不及反應，下一秒，女妖已然來到了她麵前，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嘭”的一聲將她按在了身後的牆上。
清歡被掐的快要斷氣。
女妖湊近她的脖子，很享受的聞了聞，“啊，我在人間這麽多年，已經很少能碰到這樣好的獵物。你想救他？不如，你用自己跟他交換，如何？”
清歡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使盡全身力氣勉強攀上她的手，用力打開手掌，紅色的光圈撲向女妖，女妖手上一燙，一把將她摔了出去。
“你，你做夢！不試一試，怎麽，怎麽知道我傷不了你！！”
清歡強撐著，從地上爬起來靠牆站著，女妖用了極大的力氣，她覺得自己肋骨大概斷了。
女妖開始大笑，一麵笑，一麵變幻身形，一張絕美的人皮被瞬間撕裂，一條大蟒出現在了清歡麵前。
“小姑娘，我滿足你赴死的心願，放心，我會好好對待你和你的男人，你們將永生永世留在這裏，生生世世受盡煎熬，哈哈哈哈哈哈。”
刺耳的笑聲起，蛇妖向她撲來，清歡勉強躲了幾個來回，終是被蛇妖尾巴掃到，如弧線一般摔落到牆角裏，隨即大口鮮血從嘴裏噴湧而出。
她艱難抬起頭，正巧對上洛衡驚恐的眸子。
他不知什麽時候已經醒了。
來不及說話，蛇妖又再度向她襲來，清歡往旁邊撲去，順手摸到了一把剪刀，趁著蛇妖再次攻擊的當口，用盡全身力氣一把將剪刀插入蛇妖脖子上。
蛇妖疼的在空中胡亂扭動，發出淒厲的叫聲，“小姑娘，你的死期到了！！”
說罷，她張開血盆大口朝著清歡來。
洛衡眼睜睜看著清歡滿身是血動彈不得就要被吞噬，清歡下意識抬手擋在臉前絕望的的尖叫一聲，那一下子，她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一分為二，沒有預期的疼痛和死亡，倒是有什麽東西似乎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清歡趕忙睜開眼睛，就見一個白色的身影快速在空中浮現，漸漸變成人形，擋住了蛇妖的攻擊。
人形主動去攻擊蛇妖，它一把捏住蛇咬的頭用力一捏，蛇妖似乎受到了極大的傷害，發出淒厲的吼叫聲，粗大的身體在半空中翻滾了幾個來回，重重的跌落下去，又變成了當初婦人的模樣。
可是她還活著。
她躺在地上艱難的喘息，奄奄一息，人形沒有停留，繼續朝她去。
就要靠近她的時候，蛇妖忽的一躍而起，應盡全身的力氣一掌打在人形身上，人形大概沒有防備，被她打的摔了出去，蛇妖極快的移動身體一把將人形按到在地上，不過須臾，便吞噬了它。
清歡和洛衡看的目瞪口呆。
它，它死了？？
不過兩三分鍾。
蛇妖低低的笑起來。
一邊笑，她一邊搖搖晃晃站起身，轉過頭去陰鷙的看著她們，洛衡一驚，下意識從床上跳起，滾落到清歡身邊，將她護在了自己身後。
“你幹什麽？？還不快逃？？”
雖然消滅了人形，但是蛇咬也受了極大的內傷，不停的喘息著。清歡急的去推洛衡，洛衡大吼道，“我不過是愛粘花惹草，你真當我是孬種！！”
“神經病啊現在說這個！！我跟你不一樣，我死不了！”
胸腔裏一陣翻騰，清歡猛的吐出一口血，洛衡手忙腳亂的去幫她擦，被清歡一把打開。
“走！”
“絕不！”
“你們兩個，演夠了沒有！！”
蛇妖覺得自己受到了冒犯。
自她為妖，這是第一次被人類如此羞辱！
“既然你們這麽恩愛，我成全你們！！”
說罷，蛇妖猛的朝她們撲來，洛衡驚叫一聲把清歡護在了自己懷裏。
“砰砰砰”！！
連續幾聲槍響忽然在她們耳邊響起。
隨即便有人摔倒在地上。
還是沒有痛苦，也沒有預期的死亡。
洛衡和清歡很小心的抬起頭，蛇妖倒在距離她們五步遠的地方，滿身是血，到處都是彈孔，看起來已經斷氣了。
外頭起風了，窗簾被刮的隨風起舞，房間裏麵隻剩下滿滿的血腥味，妖和鬼的氣味都不見了。
清歡呆了一下，茫然的轉過頭去，就見穆西涼一身戎裝，舉槍警戒的看著蛇妖。
待確定對方應該不再有危害，他這才急忙轉過頭。
看見清歡，穆西涼瞳孔猛的一縮，瞬間失去了光采。
他快速走到他們麵前蹲下身，清歡滿身是血，本是蒼白的臉被血染了大半，像是一個沒有生氣的破娃娃躺在洛衡懷裏。
穆西涼覺得頭暈。
“清歡.……。
他甚至連她的名字都叫不利索。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
穆西涼顫抖的伸出手，洛衡沉默著讓出位置，穆西涼哆哆嗦嗦抱了她在懷裏，碰上她的臉頰，冰涼粘膩的血早已經結塊，和她的肌膚融為一體。
穆西涼瞬間紅了眼眶。
他想抱她起來，才一動，清歡疼的叫起來，嚇的穆西涼僵在原地不敢動。
“我，我大概是肋骨斷了。”
清歡呲著牙勉強能說清楚，穆西涼快速伸出手小心的摸向她的肋骨，瞬間麵如死灰。
至少，斷了三根。
有眼淚衝上來，他用了極大的自製力，直逼的胸腔生疼，硬生生把眼淚咽了下去。
“可能會有點疼，忍一忍。”
他低頭看她，語氣溫柔，清歡有氣無力的點點頭，意識開始渙散。
穆西涼深吸一口氣，慢慢將她抱了起來。
轉身之際，眼風掃到站在一邊的洛衡，他深深看洛衡一眼，大步抱著清歡出了房間。洛衡呆呆的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漸漸握緊了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