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最愛的妹妹
“這什麽？”
清歡詫異的看穆西涼，穆西涼挑了挑眉，“胸針。”
“我知道是胸針，”
似是不相信，清歡後知後覺道，“你……送我的？”
穆西涼點點頭，“剛才經過的時候看見這個，覺得很好看，跟你很配。你送了玉髓給我，那我這個，算是回禮吧。”
清歡一直有收集珠寶的癖好。
他曾經嘲諷過她，管這個叫“富貴病”。
可是看見好的了，他還是想送她。
清歡的視線從穆西涼臉上回落到胸針上。
依她的經驗，這紅寶石成色很高，又這麽大，一看就是上品。
她該高興的。
清歡抬手在胸針上麵摩挲了兩下，抬起頭看向穆西涼，“很漂亮。謝謝你，西涼哥哥。”
穆西涼皺了皺眉，“你不喜歡？”
沒有他預期中的開心大笑。
清歡搖搖頭，“我很喜歡。西涼哥哥，你送我的東西，不管貴賤，我都會好好珍藏的。”
她看一眼窗外，此時已近黃昏，下班的，放學的，都在趕路，人流如織。
清歡咬了咬唇，輕聲道，“西涼哥哥，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你認識的我，其實不是你看到的那個樣子。你……還會喜歡我嗎？”
她突然變的傷感，嚇穆西涼一跳。
他對清歡這種樣子沒來由的覺得束手無措。
他已經習慣了她的開心，習慣了她的“契而不舍”，每當她憂鬱不笑的時候，他都覺得惶恐，像是要解一道難題，卻無從下手。
皺了皺眉，穆西涼認真道，“無論你變成什麽樣，在我心裏，你永遠是我最喜歡最愛的妹妹，這一點永遠不會變。”
清歡一頓，嘴角揚了揚。
她兀然從他嘴裏聽到這麽多個“永遠”。
卻隻是把她當妹妹。
不會變嗎？真的不會變嗎？
忽略掉心裏的難過，清歡嘻嘻笑了，收了胸針，甜甜對穆西涼道一聲“謝謝”，再不搭話。穆西涼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她沉默的側臉，終是什麽都沒說出來。
到了家門口，清歡朝穆西涼招招手，道了“再見”，轉身打開車門朝家裏去。
看著她的背影，穆西涼心裏一動，朝著窗外叫一聲“清歡”，趕忙打開車門追了上去。
他幾步跑到她麵前，心裏的話翻來覆去過了一遍，慎重道，“清歡，如果，你有什麽心事，或者不開心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憋在心裏。你可以告訴我，無論什麽，我都會替你解決。”
清歡長長的睫毛忽閃了兩下。
她看向穆西涼，他看自己的眼神飽含擔心。
他那麽聰明，一定覺察出自己有事瞞他。
清歡嗤笑一聲，道，“青春期的女孩子，哪個沒點心事？西涼哥哥，你放心吧，我如果碰到解決不了的事情，我一定會告訴你絕不讓你擔心，好不好？”
穆西涼下意識想說“不好”。
他要的不單單隻是幫她解決問題。
他想知道她的全部心事。
她有沒有喜歡的男同學，有沒有要好的女同學，會不會有讓她煩惱拿不定主意的事情。
他想知道她的全部，像從前一樣，事無巨細她都會嘰嘰喳喳告訴他。
而不是像現在，用沉默和不明所以的問題對待他。
穆西涼覺得心慌，就好像有個家夥正躲在暗處，要虎視眈眈的偷走他的妹妹。
穆西涼握了握拳頭又鬆開，良久之後抬手在她頭頂揉了揉她的頭發，輕笑道，“知道就好。”
那日之後，又隔了兩三天，清歡放學回家，丫鬟寶玥交給她一張請柬。
打開來看，原來是鼎興紡織家的三小姐聶雲心舉辦舞會，邀請她去。
清歡皺了皺眉，把請柬扔給寶玥，“不去！”
她最煩聶雲心。
喜歡穆西涼你就好好喜歡嘛，老是跟她過不去！
穆西涼現在又還沒喜歡她，沒的叫她白白擔了情敵的名頭！
寶玥正想勸她，外頭院子裏有汽車進來，傅雲亭居然和穆西涼一塊兒從車上下來。
清歡眨了眨眼，等他們進了屋子，好奇道，“爸，西涼哥哥，你們怎麽在一塊兒？”
穆西涼笑道，“我下班回家，順道送傅叔叔回家。”
傅雲亭看一眼他們二人，笑道“我去換衣服”，轉身上了樓。寶玥也跟著離開，穆西涼眼尖，看見寶玥手裏的請柬，笑道，“聶雲心也清你了？”
“對，但我不打算去。”
穆西涼挑了挑眉，“為什麽？”
“不為什麽，煩她！”
清歡瞪他一眼，轉身去客廳沙發上坐了。
穆西涼跟著過去，在她身邊坐了，打趣道，“人家又怎麽著你了？？”
清歡猛的轉過身，咬牙瞪他，“還不是因為你！！”
“我？！”
穆西涼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他本來是逗她的，沒呈想這裏頭還有自己的事。
“跟我有什麽關係？？”
“你不知道嗎，聶雲心喜歡你！！”
說到這個，清歡更來氣，“在學校裏，她三番五次找我麻煩，我就奇了怪了，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她這醋勁兒衝我來是幾個意思？？”
穆西涼怔了一下，哈哈大笑起來，“說不定，人家是羨慕你能做我妹妹呢！”
清歡禁不住翻了個白眼，蠻橫道，“那我這妹妹的頭銜送給她，要她來當好不好啊！”
穆西涼忽然抬手在她腦門上敲了一下，清歡吃痛，大叫一聲捂住額頭，“穆西涼你幹嘛！！”
“我穆西涼的妹妹，不是誰都能做的！”
清歡冷笑一聲，道，“這麽榮幸，那小女子要不要以身相許，已報大爺的知遇之恩？？”
穆西涼皺了皺眉，想都沒想抬手又是一下，清歡被打疼，怒從心起，尖叫道，“穆西涼你再打我試試看！！”
“以身相許這話你從哪學來的？？傅清歡，以後不準你說這四個字，否則我就揍你！”
清歡被氣的狠了，口不擇言道，“你這些年在德國白呆了啊！你不是也有過女人？區區以身相許你就這麽在意，那我要是說……”
話沒說完，穆西涼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他順手一用力，將她推倒在沙發椅背上動彈不得，俯下身去對上她的眼睛，看了她好半天，警告道，“傅清歡，你別以為我不敢揍你！”
他離她太近，近的都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香皂味道。
清歡一張臉“騰”的一下就燒著了。
怕被他看出來，她手忙腳亂去掰他的手。
好容易脫離他的掌控，可穆西涼依然俯在她上方，叫她動彈不得。
這是在她家，她爸爸隨時都要下來！
清歡進進不得，退也沒有退路，惱羞成怒，抬手去推他。
穆西涼看出她的羞澀，不但沒離開，反而又靠近了她一些。
“幹，幹嘛啦！！”
清歡徹底沒招了，隻好投降。穆西涼有意逗她，故意道，“我倒是不知道，你天不怕地不怕，居然還會害羞！”
清歡臉一燒，不服氣道，“誰害羞了？？你不知道男女授受不清！！”
穆西涼挑了挑眉，理直氣壯道，“你這話不必放在我身上，對我例外。”
清歡冷笑一聲，“憑什麽？？你不是男人？？”
穆西涼眼眸裏一道利光閃過。
他看清歡的眼神有幾分“危險”，清歡一顆心跳的越發的快。她知道她贏不過他去，僵持了好大一會，賭氣打了他一下，委屈道，“我以後不說了還不行？”
穆西涼看了看她，終於肯放她起來。
清歡像是被燙到一樣，趕忙從沙發上站起身，慌亂的整了整衣服，下意識看一眼樓上。
今天爸爸好慢。
“你還不走？？”
她瞪他，可是一出口，臉上卻有藏不住的嬌羞，如天邊的晚霞，越發明豔動人。
穆西涼似是第一次看見她這種神態，禁不住失神，恍了一下，才道，“後日你真不去？”
“不去！”
穆西涼轉身往門口走，走了幾步停下來道，“我聽說聶雲心家裏的那隻貓下貓崽了。”
清歡愣了一下，猛的瞪大了眼睛。
聶雲心養了一隻美國短毛貓貓，又憨又萌，每次見了她都會在她腳邊蹭啊蹭的求抱抱，她簡直愛的要死！
穆西涼不動聲色的揚了揚唇角，“我要是跟她要一隻貓崽來養，我想，她肯定會同意的吧。”
說罷，他別有深意看她一眼，轉身離開。
一直到他的汽車開動，清歡這才大大的鬆口氣。
一轉身，傅雲亭不知什麽時候下了樓，正站在樓梯口看她。
傅雲亭撇頭一眼，走到沙發坐了，順手拿了今天的報紙。
才看了兩行，漫不經心道，“什麽叫做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我今兒算是領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