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情到深處也是病
穆西涼腦海裏飛快的掠過洛衡的身影。
他仿佛看到他們成婚,她穿了大紅的喜服,眉眼嬌羞,傾國傾城。
那一夜,她終將寬衣解帶,將自己最美好最珍貴的東西交給她愛的人。
可是那個人,卻不是他。
穆西涼隻覺得體內氣血翻湧,有什麽東西直往喉嚨裏衝。
他強硬忍了,猛地一揮手,將元湘一把推下了床。
他滿頭大汗,禁不住喘了幾口氣,冷冷看了元湘一眼。
到這個時候,他若是還不知道他著了她的道,他就白活一世!
身體裏麵越發的翻江倒海,欲望正當時,可是奇怪的,他的大腦卻無比的清楚。
穆西涼看著元湘,由於用力克製,他的視線已逐漸模糊,可他還是能看得到,她和清歡長得有多麽的相像。
可是,“那又如何!!”
他低吼出聲,用盡全身的力氣站了起來,元湘一愣,大概是沒想到他還能站起來,她眉眼裏閃過一道光芒,也跟著站了起來。
她輕輕走到穆西涼麵前,抬手想去幫他擦汗,穆西涼狠戾的看她一眼,道,“你…是不是覺得,你跟清歡…長的像,我就會隨你擺布??”
穆西涼額頭的汗,滴滴答答往下流。他用力握了握拳頭,覺得她可笑。
她在他麵前赤身裸體,又如何??
“你跟她,完全不像!!”
他低聲開口,,不知是對元湘說,還是對自己說。
“若除了你這張皮囊,你還剩什麽!!”
他大吼出聲,分不清是憤怒,還是悲傷。
元湘並無情緒波動,隻是淡漠的看他,許久之後,傾身向前抱住了穆西涼。
“可是她不愛你啊。”
元湘眼角眉梢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嫵媚,“西涼,你看看我,我不會把自己的身體交給洛衡的,隻要你想,我的人我的心都是你的,我絕不會讓任何男人碰我,除了你,我永遠不會愛上別的男人。”
頓了頓,她抬起頭,“西涼,我是你一個人的。”
她降低了聲調,看他的眼神有些小俏皮,仿佛那個初春,清歡拉了他的手霸道的說,西涼哥哥,你是我的。
穆西涼這個時候,才覺得一絲痛苦。
他壓抑了那麽久,麵對要失去她的結果,他千般萬般悔恨,恨自己沒有在清歡愛他的時候愛上她。
可是,有什麽用?
結局不會因為他後悔就改寫。
“西涼哥哥,我是你的。”
麵前的人,早已經變成了清歡,她渴望的看著他,低聲求他,“你真的狠心不要我?難道你真的願意看到洛衡占有我?”
穆西涼眸子一黑,一把將元湘按倒在身邊的床上。
元湘眼眸裏閃過一道得意的光芒,可是麵上,仍舊是清歡式的楚楚可憐。
“西涼哥哥,我會永遠在你身邊的。”
她呢喃著,抬手去撫摸穆西涼的臉龐,主動去吻他。
穆西涼脫了外衣,手伸到下麵解開了皮帶扣,元湘心裏略微鬆口氣,以為自己已經勝券在握,可是下一秒,穆西涼速度極快的拿抽下來的皮帶將元湘的雙手綁在了床頭。
元湘一驚,就要開口,穆西涼隨手一抓,抓了床上的毛巾塞進元湘口中。
做完這一切,他的忍耐力已經到達極限,汗水幾乎模糊了他的雙眼。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元湘身上爬起來,隨手扯過一邊的被子扔到元湘身上,而後踉蹌著打開房門向外奔去。
元湘就這樣躺在床上,看著早已經空無一人的門口,雙眼漸漸失去了溫度。
穆西涼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出的別墅。
丁鶴橋不見了,路上也沒有什麽行人。
天空早已經黑透,不知什麽時候竟然淅淅瀝瀝的下起了小雨。
春末的第一場雨,竟是如此的濕冷寒涼。
雨越下越大了。
穆西涼幾乎全身濕透,卻澆不熄他體內的那團火焰。
他甚至覺得自己可能會被燒死在這裏。
忽然噗通一聲,體力不支的他被一個小坑絆倒,狠狠摔了過去。
這一跤摔的非常厲害,疼的他骨頭都麻了。
穆西涼在地上爬了半天,想要爬起來,可是身上的力氣卻好似被抽光,完全無法動彈。
他沉默半晌,猛地抬起手在地麵上砸了一下,原來他竟如此不堪一擊。
“清歡!”
雨水徹底模糊了他的雙眼,穆西涼大吼一聲,不知自己是怎麽了,滿心的痛苦和悲涼無法排解,和了體內那股火焰,快要將他整個人都燃燒殆盡。
“清歡!”
他又吼一聲,可就在這個時候,空氣裏忽然唰的一下身邊便好似多了個人,隨即便有一雙手抓住了他的手臂,焦急的喚“西涼哥哥,你這是怎麽了?”
穆西涼的思緒,已經開始模糊。
他困難的睜開眼,卻看不清眼前的人,隻知道來人將他扶起,而後快速的離開了原地。
穆西涼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不在大街上。
他覺得身體裏好似有個火爐,燒的他無處躲藏。
想起前事,好似一身赤裸的元湘就在自己身邊,穆西涼一驚,猛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西涼哥哥,你怎麽樣了?”
眼前,忽然出現清歡的臉。
他戒備看她,想離她遠些,卻身不由己動彈不成。
“你,你是誰!!”
清歡一怔,“西涼哥哥,是我啊,我是清歡啊!”
她別無他法,隻好拿起他的手撫上自己的臉。
“你仔細瞧瞧,我是清歡,我不是元湘。”
穆西涼用盡全力睜開眼睛。
眼前的女子,是他最熟悉的容貌。
新月眉,櫻桃唇,黑寶石一般的眼眸裏,跳躍著隻有他才能感覺到的溫度。
那是和元湘截然不同的,元湘無論再怎樣有表情,眼眸背後始終都是冰冷如冬。
她焦急看他,她已經是靈力高強的小仙女,可是麵對他的時候,卻仍舊是那副單純不諳世事的眸子。
是清歡。
穆西涼眸子一暗,悠長的睫毛淡淡滑落。
他忽然覺得滿心的委屈。
清歡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很滾燙,她神色微厲,道,“西涼哥哥,你這是怎麽了,是從元湘家裏出來的嗎?她對你做了什麽?”
聽見元湘的名字,穆西涼反射性的握住了被單下麵的手。
他沉默半晌,淡淡道,“秦昭婆婆來了,”
清歡一驚,他又繼續道,“元湘說要請我吃飯,我便去了,可是….”
後麵的話,他有些說不出口,清歡狐疑的看了看他的臉色,忽然瞪大了眼睛。
“你,你該不會要告訴我,元湘在你飯菜裏….給你下了春~藥??”
穆西涼默不作聲,可是他緊繃的下頜骨線條已經說明了一切。
清歡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在原地走了幾個來回,又坐回到穆西涼身邊,拿起他的手仔細號了脈。
可是卻感覺不出任何東西。
秦昭婆婆的真實身份,她還沒有告訴穆西涼,都已經一晚上了,穆西涼仍舊高燒不退,秦昭婆婆下的春~藥,肯定不會是普通春藥。
清歡心裏合計了一番,手上暗暗聚集了靈氣,悄無聲息的搭在了穆西涼脈上,一邊道,“西涼哥哥,現在你在我家裏,萬事都有我,你先休息。等你睡一覺起來,一切就都會好的,好嗎?”
穆西涼無聲的看著她,反手握住了清歡的手。
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這麽想要得到她;
可是他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克製自己。
困意突然襲上心頭,他眨了眨眼,渾然睡去。
待他睡熟了,清歡將他的手放進了被子裏,而後喚出了陰奚。
“穆西涼中了秦昭婆婆的春~藥,我看不出來這是什麽藥,他現在仍舊高燒不退,你幫我看看是什麽邪門歪道。”
陰奚挑了挑眉,抬起穆西涼的手腕慢慢相看,好半天,奇怪道,“從脈向上看,他身體健康什麽都沒有。”
清歡猛地皺眉。
她也是這樣,看不出任何問題。
頓了頓,她心一狠個,轉頭就要走,陰奚喊道,“你去哪?”
“我去找師傅!”
話音落,清歡人早出了房間。
如此過了一刻多鍾,連朝才來。
陰奚有些奇怪,按連朝的速度,他就住在旁邊,不該來的這麽慢。
他抬眼去看清歡,連朝已經走到穆西涼身邊。
他不需要搭脈,隻是將手緩緩放在穆西涼額頭上,穆西涼本來燒的通紅的臉,居然滿滿變回了原來的顏色。
“這不是什麽春~藥,”
連朝接過陰奚遞來的手帕擦了擦手,“她在穆西涼身上下了蠱,裏麵隻有一味藥,是你的氣息。”
連朝一邊說,一邊看向清歡,清歡一呆,“這什麽意思?”
連朝又看了看穆西涼,道,“這秦昭婆婆看起來道行倒是不深,可是習的一手的黑法術,她將你的氣息采集了來,而後製成幻術,通俗說來,當時誘惑穆西涼的,是你。”
清歡呆了一下,全身的血液都著了。
她不吭聲,隻是黑臉看著連朝。連朝深深看了她一眼,又道,“這種黑法術因為太過邪祟,一直都是被禁止的。說白了,秦昭婆婆不過是利用了人類心裏的心魔,我倒是佩服穆西涼,憋的一身的內傷,居然坐懷不亂,”
連朝一笑,走到清歡身邊,抬手拍了拍她的肩膀,扔下一句話,而後悄然離去。
“好好給他治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