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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山廟

  老者快步走到床前,將昏迷中的聶鷹扶正,雙掌貼於後背,淡藍色奧氣緩慢地湧進聶鷹體內。頓時,一道藍色光芒快速地將二人包圍住。


  心語怔怔地看著聶鷹,目光一刻也不曾離開。


  “陛下,夜深了,您先去休息吧?聶公子不會有事的。”敏兒輕聲道。


  心語長歎一聲,道:“偌大的皇宮中,我可以相信的,隻有你與葛老。而今,聶鷹為了我,深受重傷,讓我怎麽安心入睡。”女子的軟弱,在這一秒清晰的顯現,即便心語是女皇,此時也不由露出平凡女兒家的那種無助。


  時間緩慢地流逝,療傷還在繼續當中,看著聶鷹逐漸血色上湧的臉龐,心語心中的擔心微微地放了許多。


  “啟稟陛下,文平大人在宮門外求見。”外麵,一道尖銳的叫聲響起。


  “文平?”心語深深吸口氣,沉聲道:“告訴他,朕很累,要休息了。”


  一縷陽光從遙遠的地平線上升起,快速地打照在巍峨的皇宮上。透過細小的門縫,悄悄地滲進宮殿中。


  藍光快速地隱逝,老者收回雙手,轉向心語時,後者頓然臉龐一陣慘白。因為老者此時的表情,無比的凝重。


  “葛老,聶鷹怎麽樣了?”


  以老者的修為,居然是微有一些疲憊,即沉聲道:“陛下,聶鷹的傷勢已經穩住,對生命沒有危險。”


  “那就好。”心語輕籲口氣,俏臉上的慘白也慢慢地開始紅潤。


  “但是?”老者頓了頓,極是無奈地道:“聶鷹丹田內,先前還可以感受到,而且……”似乎是看到什麽不可思議事情,老者臉龐突現一道驚訝,“可此刻,竟然沒有一絲的能量湧動。整個丹田,宛如一潭死水,而且,我的奧氣能量湧進他身體內時,有一股強大的無形力量,想要吸幹我所有能量似的。”


  “這是什麽意思?”心語緊張地問道,身為女皇,她不可能有過多的時間修煉,但是,基本的常識她還是知道,聞聽老者的話,縱然心中已經是有了不敢相信的答案,可生平第一次,希望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可能修為盡失。”說完這一句,老者臉龐上除了惋惜之外,還夾雜著些許的失望,甚至是絕望。


  “怎麽會這樣?”心語喃喃地說著。修煉之人或許對權勢財富視為無物,但是修為,對他們來說,寧願不要性命,也不能失去一身的修為。


  “葛老,難道就沒有辦法可以幫助聶鷹麽?”


  老者搖搖頭,歎聲道:“如若隻是經脈受損,或者是肉體被傷,憑著高級的丹藥及珍貴的內晶,已經我的幫助,會讓他複原。可是現在……。”


  其實心語自己也明白,丹田中的能量消失,意味著什麽?鏡藍大陸上的奧氣能量也好,真氣也好,都是從無到有,一步一步走來。


  這並不是掉了,還可以撿回來。固然重新修煉,是可以擁有一些經驗,修煉起來,不會有過多的瓶頸。但是,沒有了最佳的修煉時間,以聶鷹現在的年紀,沒有不可思議地奇跡的話,無論如何修煉,終此一生,他別想達到巔峰境界,更別想站到更高層次的山巔上。


  “聶鷹?”


  數天後,天氣依然是晴好,陽光射進宮殿,裏麵角落得床榻之上,一青年眼眸緊閉地躺在上麵。臉龐還顯病態,略現平穩的呼吸,依然是讓人擔心不已。


  手指忽然輕輕顫抖了一會,片刻之後,隨著呼吸的強盛,青年睫毛微動數下,終於是睜開了眼睛。手掌在床上輕按,順勢坐了起來。


  目光掃過四周,幽靜得寬敞房屋,淡淡的檀香味繚繞其中,讓聶鷹疲倦地精神略微有些舒暢與陶醉。收回目光,一抹苦笑頓時湧上心頭。


  深深地吸了口夾雜著香味的空氣,聶鷹從床上下來,在陌生的房子中轉悠著。陽光照在臉龐上,清晰可見,聶鷹眉宇間的苦澀與黯然。


  在房子裏轉了許久,似乎並沒有想通什麽事,搖了搖腦袋,正欲想要出去時,卻是房門自動打開了,心語那令女人見了都要黯然淡傷的臉龐頓時出現在聶鷹視線中。


  “聶鷹?”心語輕輕地喚了一聲。


  “你是不是數月之後要到皇陵謝酬始神恩典?”不等心語接下來的話,聶鷹連忙發問。


  心語點點頭,“你怎麽知道?”


  聶鷹沉聲道:“我曾在一處客棧中聽到一個陰謀是關於你的。”快速地回憶起那一天的事情,而後一絲不拉地告訴了心語,隨即有些苦笑不得地感覺:“以前不知道你的真正身份,所以一直都沒說。”


  “你就是因為要告訴我這個,所以才要離開段府?”這個問題,似乎很是多餘,對老者,心語已經問過很多遍了,但是麵對聶鷹,依然是情不自禁。


  “難道你不知道文平正在派人追殺你嗎?”


  “知道!”瞧著對方神色間的那份擔憂與緊張,聶鷹突然露出一道邪壞地笑容:“叫你心語好呢,還是女皇陛下呢?我是不是要下跪?”


  雙眼驟然通紅,晶瑩的淚花不斷地在美眸中打轉,心語知道,聶鷹是不想讓自己為他擔心,更不想讓自己從此留著一份內疚。此時,不管是什麽情,全在心語心中一湧而上,快捷地令人無法逃避。


  “為什麽?”淚水悄然而落,褪去了令人敬畏的身份,心語也隻是個平常女子。


  雙肩微微一聳,聶鷹攤開雙手,“想做就做了,這還需要什麽理由嗎?”幫助心語,為的僅是彼此間的一份真誠,這點他早已想透,現在再次聽到心語問起,及她發自內心的傷心,聶鷹不在有後悔與遺憾。人,有時候總要去做一些事情,不是嗎?

  “難道你不知道自己身體的狀況嗎?難道你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嗎?”心語的神情驟然有些瘋狂,這一刻,她不想要氣質,不想要高貴,隻想做一個平凡的女子,敢愛敢恨。


  劍眉上揚,聶鷹緊緊地盯著心語美不可方物的麵容,心中略微地失神。在昏迷的時候,修煉者獨特的靈覺依舊還在活動。在聶鷹被老者救走,那時,他已經知道了身體內的異動。


  奧氣狂野無匹,充斥著毀滅與占有,這些,聶鷹早就知道。麵對實力比他強上數倍的文忠,生死危機之下,聶鷹無奈地將破天之決湧動,以無玄劍阻止文忠,進而讓真氣藏匿於後,方是傷了文忠,不過他沒有料到,即便是這樣,都無法擊退文忠。


  這一番爭鬥下來,聶鷹重傷之下,已然無法控製住奧氣能量。麵對奧氣瘋狂的衝擊與占有,真氣隻得在丹田中與之抗衡。奧氣狂暴,真氣平和穩固,一時間,在丹田內瘋狂地肆虐。若僅是此,結果倒也不會太差,大不了,隻是真氣被逐,聶鷹從次以後改修破天之決罷了,以他的底子,不會落後於其他人多少。


  但是當時的情況,聶鷹是將倆種截然不同的能量同時地運行,而且是以破天之決為主導,這便導致了二者的對抗,真氣遠遠地落於下風。而且,與文忠的交戰,在還沒有運行奧氣能量時,本身已經被震傷,真氣已經沒有了巔峰狀態時的強大。


  此消彼漲之下,即使真氣能量綿延悠長,也無法抗拒奧氣的攻擊,逐漸地,在丹田中,剩下的,已完全是奧氣能量。


  丹田內的真氣在被驅逐下,被劍心吸引,全倍湧進劍心中。老者探查到聶鷹丹田中,不存在一絲地能量湧動,怪異正是從這裏開始。


  劍心如同一個容器,平時,聶鷹修煉裏時,會有一小部分留入其中,讓其慢慢地增大,直至為衝擊先天境界,已經更高的劍魂為準備。而大量的真氣湧入,使劍心無法容納這麽多數量,聶鷹昏迷,功法不能運行,眼看就要劍心被漲破,以當時聶鷹的身體狀況,一旦發生這樣的事情,必死無疑。


  湊巧下,老者為聶鷹療傷,源源不斷地奧氣能量湧動,帶動著他本身體內的奧氣能量湧出,激起劍心中真氣能量本能的抗拒。於是,再次發生了一場無形的爭鬥。


  最終結果,倆敗俱傷,倆股能量消失的幹幹淨淨,以老者的修為,當時親身感受,也無法察覺到它們的下落,最終也隻能認定,聶鷹修為盡失了。而那時,聶鷹的身體達到了極限,完全地失去了知覺,完全不明白最後到底發生了什麽。


  輕輟地聲音,將房間中的安靜打破,梨花帶雨般地模樣,讓心語更舔幾分豔麗。跺步來到心語身前,聶鷹張開雙手,忽然間卻是楞了一下,旋即後退一步。


  對於聶鷹的舉動,低著頭的心語自然沒有發覺。停留在嘴角邊的苦笑,瞬間被聶鷹隱去,進而是快速地換上一付平淡地表情:“既成事實,沒必要回首,日子總要過的不是。”


  心語抬起頭,入眼,便是聶鷹那張依舊無所謂,壞笑始終掛著的臉龐,飛快地拭掉眼角處的淚水。閱人無數的她,此時完全看不透聶鷹。任何一人遭遇到這樣的事情,都不會一笑而過。


  初進房門時,心語也從聶鷹眼瞳深處,看到了一絲彷徨。但是看到自己哀傷時,對方馬上將這種情緒隱去。如果說,是為了不想讓自己難受而故意為之,那麽,不會像聶鷹現在這樣,表現的如此坦然,他的眼神中,清澈地不留一滴沙子。


  這,正是完全放下,才能表達出來的情緒!


  “聶鷹,為了我,你付出的代價太大了……”話音嘎然而止,心語俏臉龐上,頓現一抹溫柔的笑臉:“你說的對,過去的事情,沒必要去唏噓,以後的日子還很長,我們有的是機會彼此了解。”


  “呼……”一口大氣吐出,聶鷹苦瓜著臉道:“知道了,女皇陛下!”


  頓時間,百花盛開,天空中間的寒冷,因為心語的嬌笑,而逃的無影無蹤。


  瞧得對方恢複從容,心中僅存的那一絲過去,也真的過去了。聶鷹輕嗬:“如果我在客棧中聽到的那個段公子,就是我所在的段府,那麽你要小心了。段府裏,黃級五葉以上的強者,足有數十名,這些隻不過是明麵上的,他暗地裏的勢力……可惜,以前不知與你有關,所以從未查過。”


  聽著聶鷹的話,心語心中不可抑製地再起幾分暖意。聶鷹的情報很有用,若沒有,那麽皇陵之行,勢必要大亂。不過,心語寧願聶鷹一如從前,沒有發現自己的身份,那麽就不會有今日之禍了。


  “你現在的任務,是全力養好自己的身體,然後想辦法……”接下來的話,心語不敢說出,聶鷹現在的堅強,老實說,心語依然沒有完全相信,所以,盡可能地避開這些敏感的話題。


  “嗬嗬,知道了,女皇陛下!”聶鷹調笑一句,“頭一次進皇宮,你身為主人,是不是要帶我參觀一番呢?”恐怕天下間,敢用這種語氣和心語說話的,也隻有聶鷹一人了吧。


  “等你傷完全好了,皇宮之中,你想去那裏,我都陪你。”說出這句話,一抹紅暈頓時出現在美到極至地臉龐上。


  氣氛驟然有些怪異,二人的雙手也是不自然地不知道該如何去放。四目偶而間相撞時,均能從對方眸子中,瞧得一絲火熱。


  “啟稟陛下,文平大人求見!”一道清脆宮女的聲音震醒了二人。


  略思片刻,心語呢喃道:“該是聽聽這老家夥如何解釋了?”隨即冷喝道:“讓他在朝堂等著,朕馬上就來。”


  “朕?”聶鷹突然古怪地笑了聲,接著道:“我跟你一起去。”話說的突兀,心語卻沒有看見先前聶鷹那快速閃過的笑容。


  “你也要去?”


  聶鷹點點頭,淡笑道:“我也想見見,派人追殺我的主凶到底長的什麽樣?到時候,要殺他的時候,也不會認錯人。”然而毫無修為的他,在說出這句帶些殺機的話時,依舊頗有力度。


  “也好,跟我來吧。”心語溫柔地說著,房門輕輕地打開,帶頭走了出去。


  “你就這樣去嗎?”


  聽著聶鷹問的奇怪問題,心語俏笑道:“沒有那麽多規矩,想看我穿皇袍,以後有的是機會!”


  清涼的冷風吹打在聶鷹身上,似乎沒有了一身的修為,此時的他,也感受到了寒冷的威力。微微地聳了聳身上的衣服,目光隨之掃向這偌大的皇宮。


  見識過紫禁城的恢弘,也不免位這宮殿而感到砸舌。放眼望去,大小宮殿一座挨著一座,每隔五米,便是一位冷漠肅然地手持兵刃地士兵。黃色地琉璃瓦在陽光下泛著金光,朱紅色的高牆沒來由讓人憑生出一股壓迫感。


  聶鷹輕聲笑著:“隻怕在這裏住久了,會讓人變得木呐。”這句話隻有他自己聽見。


  長長地白玉石階,鋪滿一遛地紅色毯子,石階盡頭,矗立著一座皇宮中最高的宮殿。走近了,但是卻出乎聶鷹所想,這裏並不奢華,一派樸素之色,不論是大門,還是視線中可及的地方,用來裝飾的物品都是平常人家司空見慣的。


  或許是到了這裏,心語的聲音也輕上許多:“雲天皇朝開國以來,就故意建造了一座這樣的宮殿,用來議國家大事之用,為的,便是讓掌權者知道,我們擁有的一切都是來自老百姓,所以,要盡可能地為他們謀福祉。”


  聶鷹沒有接話,跟著心語走進了宮殿中,一如電視上或是紫禁城裏一樣,寬敞整潔的大殿中,正前方,擺著一張大椅。


  下方,一位年過半百的老者恭敬地立著,瞧著背影,就知道,平日裏奢華的生活,讓他頗顯富態。二人越過老者,直接步上台階,隨著心語坐到椅子上,聶鷹方轉過身子,看到了老者的麵容。


  紅潤的氣色,毫不掩飾住他生活的得意,及胸的長胡須,及麵容的和善,不認識的人見了,誰也不會想到這樣一為老人,就是皇朝中手握大權之人。


  “老臣參見陛下!”文平恭敬地喊了一聲,並沒有聶鷹想像中,應該下跪的動作。


  “免了。”麵上毫不表情可言,心語冷淡嚴肅地聲音響起,似乎,這樣才是心語真正該有的表情。


  文平抬起頭,對上聶鷹的目光,一股驚訝應該掛在他臉上很久了。不過此時,文平沒有心思去理會這人是誰,忙是道著:“陛下,老臣有罪,請陛下責罰。”話雖恭敬,但是臉龐上,存有微小的不屑。


  “哦?文大人忠心報國,勤政愛民,何罪之有,莫不是這段時間忙於政事,讓得老大人心神有些恍惚而胡亂說話。”犀利的言語從心語嘴中輕輕地響出,卻是清晰地回響在整個大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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