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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九章 陰陽之勢

  蕭蕭白影,如詩如畫。站在窗子門口,抬望著院子中,以及周圍那全都是白色心蘭花,聶鷹神情似乎是醉了。


  穿梭在花中的人影,衣寐揚起,更讓這美好景色添上幾分此景隻有天上有的感覺。


  “想什麽呢?”窗外,冷豔俏然而立,換上蕭月宮的月白色長袍,在月光下,心蘭花中,美得令人窒息。


  聶鷹搖搖頭,瞧著冷豔不多見的溫柔,輕笑:“你對我的態度,似乎是變了許多?”


  俏臉微微一沉,不過冷豔卻沒有恢複到往日的冰冷,淡淡道:“今天與宮主的談話,不知有沒有達到你心中的目的?”


  聶鷹苦笑一番,道:“你這不是明知穀問嗎?”


  “蕭月宮包括神元宗等在內,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你已是心中無比堅定,本座此來是想告訴你,若是可以,便放棄吧。”冷豔輕聲一歎。


  “放棄?”聶鷹冷冷一笑,讓這分外美好的氣氛,驟然間是多上些許的森然,“我與神元宗之間,不說他們幫助淩天來對付心語,也不說他們派人四處打探我的蹤跡進而讓人追殺我,單是曹封城所發生的事情,你認為,我還能心平氣和下來嗎?”


  蕭月宮與神元宗結盟,冷豔身為蕭月宮大護法,自然對其中的事情知道的頗深,聽聞此話,眉宇間不知不覺地湧現起一抹無奈之感。


  望著沉默不語的佳人,聶鷹心中一動,問道:“你知不知道,為何神元宗一定要殺我?由始至終,我與他們好像並無任何瓜葛?”


  柳惜然的複仇,也僅是為父兄複仇,況且從前者口中,聶鷹得知,神元宗並沒有因為此事而對自己有半點的殺心,至於後來心語發兵圍困神元宗,或許可以成為他們助淩天皇朝的理由,但是那時的他,絕對沒有讓他們正視的地步,事實上,就是現在,若非是黑暗森林與六大勢力在身後,神元宗也不會將他放在眼裏。


  “這是神元宗內部的事情,我們知不甚詳,而且就算知道,也不會告訴你。聶鷹?”冷豔鄭重道:“即使你心中已經很清楚明白,現在我也想在告訴你一句,對於神元宗等,你千萬不要小看。”


  由‘本座’改成‘我’字,聶鷹嗬嗬一笑,頗有些自得道:“冷豔,我在想,你這般緊張,是不是對我已經……哦,是不是?”


  俏臉一紅,神色陡得一緊,冰冷的聲音再次響起:“聶鷹,你好自為之。”


  蕭月宮,深山後一處偏遠的大殿。


  蕭月宮主帶著柔軒等候在大殿之外,許久之後,殿中傳出一道祥和的聲音:“萱兒,進來吧!”


  ‘嘎吱!’


  厚厚的大門緩緩地打開,隨著殿門開啟,一縷月光順著緊跟蔓延進來,從而能夠暫時的看清楚裏麵的一切。空曠的大殿內,無任何的擺設,大殿中間蒲團上麵,盤腿坐著一名中年女子。


  “師傅!”離得中年女子不遠處,蕭月宮主停下腳步,恭敬喊道,旋即對柔軒道:“先見過師傅?”


  柔軒抬頭望著蕭月宮主,明亮的小眼睛中,有點掙紮的意味。


  “這小女孩是?”


  蕭月宮主欠聲道:“是大師姐帶回來的,身世清白可憐,故而想請師傅收之為徒。”


  “冷豔帶來的?”一直閉著眼睛的中年女子猛地睜開雙目,那眼神多有幾分驚訝,瞧了柔軒許久,方是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柔軒,如果你們不傷害大哥哥,我便拜你為師。”柔軒堅定地道著。


  大陸上每一個人,從小被大人們灌輸的理念便是修煉,柔軒雖然小,業已十三四歲,對於蕭月宮這等超級勢力,固然還不是很清楚,但是心中最為害怕的香暖閣被聶鷹一舉毀滅,而聶鷹對這幫女人如此的忌憚,她能想的到拜在眼前中年女子門下,日後前途不可限量,但為了聶鷹,可以放棄未來,這份堅持,讓得蕭月宮主大為的感動。


  “大哥哥?”中年女子眉頭微微一皺。


  蕭月宮主輕聲道:“柔軒,你放心,我們不會傷害他的。你先睡一會。”語罷,掌心在其背後輕輕一拍,柔軒順勢昏迷過去。


  “師傅,她口中的大哥哥就是聶鷹。”


  “是他?他來蕭月宮了?”


  “是的。”蕭月宮主略微停頓,將事情完整的述說一遍。


  聽完後,中年女子眉頭更見凝重,沉聲道:“不到巔峰境界,居然憑借著本身實力,僅差你一籌而已?萱兒,若你沒親眼見到,你會相信嗎?”


  “大師姐自北氓山回來後,便是說了此事,弟子相信大師姐,但這事,確難讓你相信。”隻有在中年女子麵前,蕭月宮主才褪去那股威嚴,如同鄰家女子,“如今親身一試,才明白,聶鷹他,確實有資格。”


  “資格?”中年女子淡漠一笑:“大陸風雲際會中,各方強者層出不窮的現身,他聶鷹縱使實力不弱,但本身境界並未上去,其中的古怪雖然不明,但是也沒有那麽隨便地操控著足以與超越級強者對抗的實力。”


  蕭月宮主微笑道:“師傅說的是,弟子也是這麽想,所以借帶柔軒來見師傅時,想聽聽您的意見。”雖沒看到聶鷹,不過卻能一口道出其中的關鍵,中年女子這份見識,令人動容。


  “你少拍馬屁。”中年女子柔聲笑道:“現在你才是蕭月宮宮主,無論你做任何決定,為師都會支持你的。”


  “弟子便是做不了決定才來問您的嘛。”蕭月宮主苦笑道:“不論是伏陰穀六方,還是黑暗森林,雖然沒有想到後者會因為聶鷹,而他們現在聯合一起,不過我們這邊,也有死亡種族與之相抗,總體來說倒也勉強一戰,畢竟千年之期變數太多,表麵上實力強大一方,並不一定能夠笑傲到最後。”


  稍停頓片刻,蕭月宮主繼續道:“但是聶鷹身旁有一龍族強者跟隨,這個變數在此,便是令人不得不慎重考慮。”


  中年女子沉默半響,方是問道:“此事神元宗他們有什麽說法?”


  “無任何說法。”蕭月宮主沉聲道:“或者是有,我們還未知道。前段時間大師姐被其所擄,是以一直不曾與他們有所聯係,但我想,碰上龍族的強者,任何一方勢力都要掂量一下吧。師傅,您親身經曆過上次千年大戰,到底龍族強悍在那裏?”


  “龍族嗬!”中年女子突然一笑,無限惆悵之感,緩聲道:“龍族的強悍,嗬嗬,說不清楚,當你親身麵對的時候,才會發覺。”


  “其實師傅不說,弟子也可感覺一二。”蕭月宮主回想起白天的交手,道:“那如小貂一樣瘦小的身軀中,時刻散發出一股令人心悸的氣息。聽大師姐講,這龍族強者似乎還未進化成功,實難想像,一旦讓其達到成熟之期,該會有怎樣的威勢。”


  中年女子瞧了一眼,淡淡道:“如此說來,你心中是不是已經有了答案?”


  出人意料地,蕭月宮主搖搖頭,道:“沒有答案,聶鷹雖然已經有了讓我正視的實力,但遠遠還達不到讓我為之側目的地步,而且,眾所周知,龍族一直生活在東方無盡海域之中,難得一見,在大陸中,怎會突然出現一位?焉知,這聶鷹是不是與龍族之間有過節?”


  中年女子突然臉色一緊,口氣也似有幾分教導之意,“萱兒,為師眾弟子之中,你能脫引而出,做為師的接班人,掌控蕭月宮,就是因為你有把握大局的能力,這點為師很是欣賞。然而在這關鍵時刻,你這種能力卻是顯得有些優柔寡斷。”


  “試想,不論是聶鷹所在的勢力,還是神元宗為首的聯盟,抑或是其他準備的,都不會允許有三心二意的人出現。萱兒,如此局麵,我蕭月宮固然有能力自保,但大勢所趨,千年之戰下麵,誰都無法幸免。蕭月宮若是一直以來都呈中立態度,倒也可以避免,可眼下,我們已經參與其中,已然無法超然物外。若是聶鷹他們最終獲得勝利,有柔軒在,或許可以讓蕭月宮幸免於難,為師想這也是豔兒要帶她來這裏的主要原因。可一旦笑到最後的是神元宗,萱兒,如果你是神元宗掌宗,你會怎麽做?”


  蕭月宮主嬌軀一震,道:“這些弟子都曾想過,隻要師傅您還在,就算神元宗三方聯手,也不敢隨意地來侵犯,師傅,您這等強者的存在,可是連始神都要忌憚三分的啊!”


  “為師畢竟不是始神。”中年女人淡淡道:“大陸之上,無論何種族,雖然之性命,可以在壽限來臨之前,憑借實力境界提升,能大幅度地增長,然而終有到頂之時。”


  “師傅,您的意思是?”蕭月宮主此刻,再也無法保持淡定神情。


  中年女子輕輕笑出,道:“所以,以後的事情,你不能事事都要依賴為師,萱兒,師傅既然把蕭月宮交給你,自然是對你有著足夠的信心。還是那句話,無論是做什麽決定,為師都會堅定不移地支持你。”


  一抹凝重與苦澀緩緩爬上蕭月宮主臉龐,月色映照之下,說不出的悲涼……


  依在門柱之上,蕭月宮主眼望蒼天,那神情中,隱隱透露出來的,是一片迷茫,漆黑明亮的眸子中,些許奈何緩緩浮現而出。


  “師傅,這個決定很難下呢?”


  蕭月宮主苦笑一聲,止不住地歎息,在她見到聶鷹對抗眾弟子時,便是在心中已有著坐山觀虎鬥,竭力保持中立,卻是讓她沒有想到,中年女子會說出那樣的一番話來。


  大陸之上,大大小小的勢力不計其數,然而要能被稱為超一流勢力達到蕭月宮這等地步,所靠的,不僅僅是門下弟子多少,中堅力量是否足夠,最重要的,宗派內,要有一個完全震懾到其他勢力的超級強者。


  巔峰強者,超越級強者,在大陸上,都被稱之為超級強者,然而這倆個境界看似高不可攀,卻在眾多人心中,並非是高不可攀,起碼在每個皇朝中,都存在著那麽幾位,民間或者也有如此隱藏的存在。


  更上一級,逆天強者,那才真的是神龍見首不見尾,別說普通的修煉者,即便是到了藍青二級的強者,到頭來,可能都不曾見過一次,而且,青級境界強者,本身已到金字塔尖,隻差一步就可以攀爬到金字塔頂,從此視天下如無物,正是因為如此,這等強者才會深刻的體會到,那一步之遙,終其一生,都不定能夠走的出去。


  輕輕一聲長歎,蕭月宮主苦笑道:“師傅,您這是在考驗弟子,還是真的因為大壽即將到來呢?”


  無論是聶鷹,還是神元宗,相對蕭月宮一家來說,在失去背後那位震懾力的情況下,都難以承受那鋪天蓋地的攻擊。她蕭月宮主沒有想到,會有一天,她要麵臨著倆難境地。


  遙遠天邊,曙光漸漸浮現。


  “來人,請大護法過來一趟!”


  “是!”陰影處,一道人影閃電般地掠出,片刻間,人影不見。


  “師姐,希望你能給我個正確答案吧!”


  數分鍾後,冷豔趕到,見著蕭月宮主,不由神情一震。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彼此很是了解。後者掌控蕭月宮後,自然有著一股威嚴,然而此刻,眾門人眼前威風凜凜的她,卻是如同蒼老了十歲一般,神色中掩飾不住一道頗為疲累之感。


  “冷萱,出什麽事了?”私底下,二人一如從前般親密。


  蕭月宮主苦苦一笑,道:“大師姐,你經曆過北氓山一戰,與聶鷹呆一起的時間比較長,能與我說說,究竟他可怕之處在那裏?”


  “這個抉擇很難下?師傅怎麽說?”冷豔沉聲問道。這個選擇關乎蕭月宮的未來,不由得她不謹慎對待,能將冷萱逼到如此份上,冷豔想也想得到後者承受到了多大的壓力。


  “師傅?”冷萱搖搖頭,固然二人不分彼此,但某些事情還是隱瞞著的好,“她老人家說一切隨我。”


  “正是因為這樣,你難以做出決定吧?”冷豔神色似乎突然放鬆許多,漠然道:“我與師傅一樣,不管你做什麽決定,都會支持你。”


  冷萱再次苦笑,道:“有時候我在想,蕭月宮交給你,是不是會更好點,畢竟你與師傅之間,想法竟然驚人的一致。”


  冷豔沒有接過這樣話題,沉默片刻,然後道:“聶鷹的可怕,或許並不在他的實力上麵。”


  “恩?”冷萱黛眉輕蹙。


  冷豔陷入回憶當中,不急不徐地道:“在等候五色芯出世的時候,眾多強者環飼,即使是聶鷹身後,有伏陰穀他們的支持,但是當時,他仍敢與逆風來到我們身前,當眾挑釁,雖然他確定那個時候,我們不可能對他出手,但這份膽量,可不是一般人能夠擁有的。”


  “五色芯剛一現身,聶鷹二人並沒有參與其中,而是隱藏背後,專找神元宗等人下手,能夠耐的住寶物的誘惑,這實在讓人佩服。”


  “若非是五色芯主動投入他身軀內,我敢斷言,由始自終,他都不會參與其中,那麽,北氓山中,死的強者就不會這麽多,但所死的肯定都是我等聯盟之人。”


  “而這之後,聶鷹與元非打成平手,導致後者被逆風所殺,以他當時所展現出來的實力,讓人大吃一驚,現在,他的實力更是進得一步,平心而論,對上聶鷹,我已沒有戰勝的把握。”


  “聶鷹的實力現在無須置疑,他背後的勢力更是清楚地展現在所有人眼中,我與他相處這麽久,更能明白,那張平和的臉龐下麵,隱藏的是誓不罷休的堅持。”


  “以前,從未對一個人有過如此感覺,但親眼見到,不過短短倆月之間,他需要進入一種奇怪的狀態中,方能與元非勉強戰成平手,到後來連我也非敵手,這種進度,試問大陸上何人能有?冷萱,非是我誇大聶鷹,如今的他,若是進入到那種狀態中,蕭月宮除卻師傅之外,將無人是他敵手。”


  聽完冷豔的話,冷萱道:“師姐的意思,是讓蕭月宮與他聯手?”


  身為大陸超一流勢力,冷萱所做的每一個決定,固然不能說讓大陸顫上一顫,可也能讓大多數人命運改變。


  誰知,冷豔一如冷萱在中年女子前一般,微微搖頭,苦笑道:“說實話,讓我來抉擇,也和你現在一樣,不知道該怎麽辦。”


  瞧了眼帶著疑惑的冷萱,冷豔歎然道:“聶鷹的一切都如同是個謎,無論是其來曆,功法武技,皆是聞所未聞。他與元非一戰時,所使用的能量,與黑暗領主十分的相似,幾乎如出一轍,但是聶鷹已在大陸上呆了這麽多年,所以絕對不會是黑暗森林中的人,如此更添幾分神秘。那份心機,那份隱忍力,均是常人難以匹及。然而我也感應的到,聶鷹似乎是本身存在著一股危機,雖然不明白是什麽,可以相信,一旦他度不過去,從此大陸上,將不會有這個人存在。”


  冷萱坦然一笑,道:“你所說的結局,與師傅一摸一樣,也是因為這樣,我才難以下著決定。看那龍族強者與聶鷹之間相處的和諧,就算這強者是他拐帶過來的,但憑他們的這份關係,日後當龍族興師問罪的時候,也必不會與聶鷹為難,若是沒有你與師傅所說的變數,選擇聶鷹,未嚐不是一個好的選擇,可現在…….”


  “冷萱,還記得當初師傅在立新任宮主時的事情嗎?”


  突然的問題,讓冷萱為之一楞,旋即心生感動,“師姐,若非你故意相讓,這宮主之位還輪不到小妹來接管。”


  冷豔擺擺手,輕聲道:“論實力,你在我之上,方方麵麵,你都能遊刃有餘,你做宮主在合適不過,而且,師傅當年問起,為首者,應如何麵對天下。今天,我在問你一遍,如何應對天下?”


  冷萱展顏笑容,脆聲道:“退可保守家業,進可逐鹿天下!”話畢,釋然笑容,應勢掛在臉龐上。


  “如此,還需要我為你解惑嗎?”


  不等冷萱接話,冷豔繼續道:“冷萱,蕭月宮的將來,就在你身上,師姐我怕是再也不能幫你任何忙了。”


  “師姐,你想做什麽?”冷萱一驚,方才的喜悅頓時消失的無影無蹤。


  冷豔淡淡道:“如果聶鷹明天離開蕭月宮,我也當脫離蕭月宮,從此尾隨其左右。”


  “師姐,你……”冷萱黯然,瞬間便是明白到她的想法,“師姐,為了蕭月宮,如此做,太委屈你了。”


  冷豔一笑,掛在臉龐上的冰雪閃電般地消失,“你也說是為了蕭月宮,又怎麽能算得上是委屈呢,何況我敗在聶鷹手上,跟隨他也是必然之事。”


  “師姐?”


  “什麽都不用說了。”冷豔轉身向外走去,“以後替我好好教導柔軒,對她,我真的無任何私心。”


  在蕭月宮呆了倆天,讓聶鷹眼界大開,好在他並不是好色之人,不然就是禍害掉了這麽多如花似玉的美女。


  “在蕭月宮呆得還習慣嗎?”心蘭花後,冷萱閃身而出。


  猶如一抹璀璨光芒射到,頓時讓得周圍美景盡是被遮掩下去,高貴而不高傲,嫵媚之中,夾帶著淡淡地清純,令聶鷹眼睛都死盯盯地迷住了。


  “若是天天能夠見到宮主你,蕭月宮,這輩子我都不想離開。”


  “那麽,聶公子就不妨長住下來。”


  “哦?”迷離的眼神瞬間恢複清明,聶鷹淡淡一笑:“這就是宮主所做的決定嗎?”


  瞧著聶鷹這般,冷萱禁不住地心頭再次高看他幾分,旋即應道:“任何人到了本宮的位置上,想必都難以下決定,聶鷹,本宮現在給不了你想要的答複。”


  聳聳雙肩,聶鷹無所謂地道:“你沒有將我當成敵人,這已經是意外了。”


  “不過本宮可以答應你,隻要你能真正的晉升到青級境界,那麽蕭月宮任你差遣,而且這段過程中,我們會盡可能地避免與你發生衝突,不參與到你與神元宗之中,如何?”


  聞言,聶鷹冷笑不止:“蕭月宮主,你倒是打得好算盤啊!”


  聽聞著聶鷹的森凜話語,冷萱搖頭苦笑,卻是神色中有著些許的釋然,任何人都無法容忍與之有關聯者,是這般態度。聶鷹能夠冷漠,說明其心中還是在乎著蕭月宮這個勢力,否則坦然處之,以後的結局會更加不可估算。


  “聶鷹,處在本宮這個位置上,已是最大的讓步。終究來說,大陸實力為尊,任何的手段在絕對實力麵前,都顯得無足輕重。本宮這麽做,固然看起來,三心二意,牆頭草,然而你想過沒有,到了最後,無論是誰獲得戰果,蕭月宮都將成為其中勝利者首先報複的目標。”


  “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為何還有著這樣的決定?”聶鷹稍斂自身氣勢,道:“你為青級強者,統領天下有數的勢力,眼光斷不會如此狹隘。想說什麽,不妨直言。”


  威風八麵的蕭月宮主,此刻,竟如是手足無措的小女孩般,神色間,極為的局促,深呼口氣,片刻後,沉聲道:“聶鷹,你能理解本宮?”


  “當然可以!”話是如此,然則眉宇之中,嘴角邊上,隱約有股譏諷,無論是何種理由,都不能成為借口,就像當年,聶鷹始終不能原諒他父親一樣。


  或許是沉浸在思索之中,冷萱沒有發現聶鷹顯露出來的淡淡諷刺意味,自顧自道:“蕭月宮存在時間甚久,這千年之戰也經曆過數次,那一次不是戰戰兢兢。聶鷹,你從未見識過,自然不知道其中的狀況有多慘烈,所以這個時候,每個勢力掌控人所做的決定,都說不上是絕對的正確,是死是活,也唯有最後時刻才能見分曉,是以現在,你便是笑我優柔寡斷或是無法堅持,對本宮來講,都可以承受下去。”


  聶鷹神色微微一動,旋即嗤笑道:“既然你們都經曆過數次大戰,想必之前你蕭月宮與神元宗也是同盟之勢,如此合拍的同伴,到今天居然會弄出個左右不定的局勢,宮主,你讓聶鷹很是困惑。”


  修煉之途,除卻天賦運氣與背景之外,還有一點至關重要,那便是堅持與執著。一個會隨時改變心意的人,就算其所擁有的一切都無比驚人,那麽在奧氣這條路上注定不會走上很遠,因為信念不夠,精神不堅持,如何能修煉到極致?


  蕭月宮主何許人也?說其為女皇,半點不為過,如此之人,對於心中的理念豈會這般輕易動搖?


  看出聶鷹的意思,蕭月宮主無奈笑笑,這笑容顯得太過生硬,若非中年女子的境況,她怎能做出如此看來適中,卻是將蕭月宮逼到更危險的地步上。然而相對於無法把握住未來的她來說,起碼這樣做,總是為後路留有一絲的餘地。


  “聶鷹無論如何都好,決定本宮已經下了,你接受與否,本宮管不了,而且雖然本宗如此說法,但是要完全獨善其身,也是萬萬辦不到的,他日有機會,你自會瞧見蕭月宮的真正實力。”


  轉眼之間,那份雍容華貴快速地回到冷萱身上,高傲的氣質中,散發出這等強者該有的睥睨天下的傲氣。


  “這樣最好。”聶鷹淡笑一聲,轉身走開。


  背影逐漸消失,冷萱臉龐也逐漸變的冰冷,眼眸望向前方,骨子裏的森寒殺意令得周邊心蘭花搖晃不已。


  “本宮絕非情至天下之人,任何小瞧蕭月宮的,都會後悔……”


  信步在花叢中轉悠,聶鷹眉頭卻是緊緊鎖起,冷萱的話中,固然是有著妥協的意味,說起來,這也讓他高興,畢竟在以後的強敵中,少了蕭月宮,壓力會減輕許多,然而他始終是不明白,堂堂超級勢力,怎麽會說變就變。


  正在思索之時,陡然間,廣闊天空,響徹起一道無比嘹亮的鍾聲。視線投向鍾聲之處,隻見許多道身影正快速地掠向廣場地麵。


  稍頓片刻,聶鷹疾步向著廣場那邊走去。


  來到廣場時,一片白影籠罩,寬敞的這裏,此刻聚集著許多蕭月宮弟子,而冷萱冷瑤等人業是已經到場,期間,源源不斷地還有著門人陸續趕到,數分鍾後,廣場顯得很是擁擠。


  遙望人群之前,冷豔臉色有些黯然,並且沒有穿上屬於蕭月宮的月白色長袍,也沒有如冷萱等人一樣,站立在台階之上。


  “諸位同門!”清脆的喝聲打斷了眾門人的議論聲,看來,她們同樣也不知道,究竟冷萱召集眾人前來又何要事?


  目光掃視過眾人,最後停留在冷豔身上,漆黑的眸子中迅速掠過一絲不忍,僅是片刻,冷萱便如故往常,淡淡道:“你們都是知道了,大護法冷豔此前曾被聶鷹所生擒?”


  一片鴉雀無聲,對於蕭月宮來講,這是件恥辱,平常裏都不敢彼此議論,而現在蕭月宮主當著眾人的麵這樣說,眾人心中頓時泛起一股不安的念頭。


  “蕭月宮中雖然沒有一條戒律是說門下之人不得被敵人生擒活捉,但是冷豔身為宮中大護法,掌管的便是刑罰之事,而今不僅是她自己蒙羞,也是整個蕭月宮蒙羞,如此之下,冷豔已不配在擔當此職責。”


  “宮主,你是想?”


  冷萱揮手阻斷冷瑤話語,淡淡道:“從此刻起,本宮宣布,撤去冷豔護法之職,而且如果其繼續生活在這裏,勢必會讓天下強者對我蕭月宮嗤之以鼻,所以本宮決定,逐冷豔出宮門,從而昭告天下!”


  “什麽?”


  眾人嘩然,她們萬萬沒有想到,事情竟會是如此的嚴重。


  冷瑤急聲道:“宮主,我們師姐妹共有七人,從來都是情同手足,大師姐固然是被擒,然而實力不濟,也怨不得她啊,就算要懲罰,撤去護法之職,業已足夠嚴重,為何要將她逐出師門呢?”


  “是啊,宮主,請你三思後行,多年來,大師姐為蕭月宮立下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功勞啊!”冷瑤身邊,一人緊跟著說道。


  “宮主……”頓時間,此起彼伏的求情聲不絕於耳。而下方,眾弟子同樣的激動。


  “都住口!”冷萱冷喝,視線緩緩移動過每個人,凜然道:“你們以為本宮做出這樣的決定,心中不難受嗎?但是一場浩劫即將到來,蕭月宮要想在這場浩劫中平安度過,要的便是大家齊心合力,不能被其他勢力小看。冷豔被擒,整個大陸人人皆知,即便是本宮今天無任何責罰,你們以為她與聶鷹這麽長時間的接觸,神元宗等不會起片點的懷疑嗎?”


  “是蕭月宮重要,還是冷豔一人重要?”


  廣場再次陷入沉默之中,靜得連各人的呼吸聲都微不可聞。


  冷萱走下台階,行至冷豔身前,目光注視許久,一口濁氣重重吐出,一字一頓的話音響徹天地之中,驚詫眾人。


  “本宮再次宣布,好叫天下人知曉,冷豔從此脫離蕭月宮,不論之前,還是以後,她所做的事情全與蕭月宮無關,從今往後,也不得打著蕭月宮的名頭行事,否則,本宮定會不饒!”


  可當事人冷豔卻一直是沉默不語,聶鷹錯愕片刻,突然冷冷一笑。


  剛好瞥見這道笑容,冷瑤怒不可遏,閃身掠去,厲喝:“聶鷹,若非有你,大師姐斷不會有今天的下場,本座今天便讓你知道,我蕭月宮的厲害!”


  “住手?”沉默中的冷豔如道流星,鬼魅般地出現在聶鷹身前,將那冷瑤攔下,並喝道:“我既敗於聶鷹之手,以後便是以他命是從,冷瑤,你速退下,我不想與你動手。”


  “大師姐?”冷瑤恨恨地收回勁氣,落於其身前,眼神卻是在後麵那名男子身上:“聶鷹,你若是個男人,就不要躲在女人身後,出來與我一戰。”


  “從今後,我不在是你師姐,蕭月宮也與我毫無瓜葛,冷瑤,不得對聶鷹無禮,不要逼我出手。”無視眼前人眼眸中那絲難過,冷豔漠然道著。


  “冷瑤,本宮說過,聶鷹乃是宮內貴客。”


  “宮主,大師姐?”冷瑤狠狠跺腳,地麵上一道裂縫順勢出現,黛眉冷蹙,厲喝:“聶鷹,我以私人名義向你挑戰,你可敢應承?”


  聶鷹拉住正待說話的冷豔,緩緩走上前,淡淡笑道:“冷豔都不是我的對手,何況是你?是不是你也要被逐出蕭月宮,做本少爺的仆人,如果是這樣,本少爺倒很樂意動動手腳。”


  “聶鷹,你?”冷瑤怒喝,但卻是知道,聶鷹說的沒錯。


  “好了,冷瑤,在眾弟子麵前,如此胡鬧,成何體統?聶鷹,本宮待師妹與你陪個不是。”冷萱走下台階,來到三人跟前,冷冷道:“蕭月宮還有著機密要事相商,二位,恕本宮不多留,請吧!”


  深深地注視著麵前佳人許久,聶鷹再次冷笑數聲,道:“以後好好地培養柔軒,我知道,你也知道的。告訴她,讓她安心地呆在這裏。”


  “本宮心中有數。”


  “告辭!”拱拱手,聶鷹轉身大步向山下走去。


  “珍重!”


  一層霧氣彌漫俏目之中,冷萱聲音突然變得嘶啞,“師姐,你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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