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二章：我是鬼手呀
麻醉科，急診科的醫生終於“姍姍而來”。
其實時間並不長，電話求助不到5分鍾。
從外科樓，急診大樓到門診輸液室的距離，普通走路也要10來分鍾，還不考慮電梯擁堵的幹擾因素。
可是在大搶救的時候，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曆史的長河。
“林老師，你怎麽在這兒啊？”麻醉科李海宏看到林小北有些吃驚，早上交班的時候他也聽說了昨晚的驚魂之夜。
“碰巧遇到。”
“這管子是你插的嗎？”李海宏準備喉鏡時才發現病人的嘴巴已被接上呼吸機。
這個問題多麽愚蠢！他自嘲地笑了一下，有林老師在，不是他還會有誰？
“嗯，你可以回科室了。”林小北淡淡地說，氣道已經建立起來，他在這兒純屬添堵，浪費時間。
“哦，好勒！”李海宏朝護士長打了個招呼後又提著急救箱急衝衝的離開。
麻醉醫生永遠都是這樣，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封瀾沒事了嗎？”李琪琪這才恢複過神來，她完全給嚇傻了。
“隻能說暫時沒事。”林小北表情並不輕鬆。
急診科醫生過來翻翻封瀾的眼皮，用手電筒查看（檢查瞳孔對光反射，反應中樞神經係統是否受損），又把聽診器探頭貼在她胸前仔細聆聽。
“肺部有感染，濕羅音很明顯。”
“那怎麽辦？”李琪琪擔心地問。
“誰是她家屬？”
“她，她沒有家屬。我是她朋友。”
急診科醫生皺皺眉頭，“她需要進一步住院觀察治療。”
林小北朝李琪琪點點頭表示讚同，“你朋友需要排除腦損傷和心肌是否受損，另外住院觀察幾天也有利於防止繼發性損傷。”
“那怎麽辦呢？她爸媽都在國外。”李琪琪為難地說。
“這樣吧，你去跟我們醫院醫務科交涉，備案，然後幫她辦理住院手續。我相信她蘇醒之後不會為難你的。”
林小北建議道，這是唯一可行的辦法了。
“林醫生，你能不能幫幫我？我對這些流程不熟悉。”李琪琪哀求道。
林小北頭大如鬥，他的眼睛已經布滿了血絲，全靠毅力支撐著。
“好吧。”可是麵對美女的求助又無法拒絕。
李琪琪現在是驚弓之鳥，急需一個像他這樣沉著冷靜又能應急的靠山。他現在是她心中的定海神針，有他在，她才能安心。
所有的手續其實都是林小北操辦，關鍵的時候李琪琪出麵簽個字。
辦好住院手續，封瀾被轉進ICU（重症醫學科）。
林小北暗歎終於可以回家休息了。
“你在想什麽？”李琪琪看他不聲不響站在那兒，一臉怠倦。
“我想-——睡覺。”
“啊，你今天不上班？”
林小北苦笑，“我今天休息。”
“噢，原來這樣啊？那我送你回去吧。醫生說我現在不用待在醫院。”李琪琪恍然大悟，他不休息怎麽會陪她耗這麽久？
“不用不用，我自已可以打車。”
“有免費的車你不坐，你什麽意思嘛？”李琪琪不高興，耍起小姐脾氣來。
林小北陪笑道：“我是怕麻煩你。”
回應他的是一番白眼。
李琪琪的車開來後林小北有些猶豫，一輛紅色小寶馬。
在醫院裏全是白色的視野下，她的車尤其顯得招搖過市，而且又女性化十足。
“快上來呀！”李琪琪催道。
林小北有些扭捏，還是上了車，坐在副駕上。
他剛係上安全帶，車子就轟地啟動。
李琪琪的車技還算馬馬虎虎，開得比較慢，四平八穩。
林小北靠在沙發椅背上瞌睡連連。
“當醫生很累吧？”
“當然。”
“你昨晚沒休息好？”李琪琪試探道。
“昨晚夜班。”
“噢，怪不得你精神這麽不好。”她恍然大悟。
林小北想即使不下夜班這麽折騰也累得夠嗆。
“你住哪裏？”
“月亮灣。”
“月亮灣？”李琪琪似乎對那個地方不熟悉。
“靠近火車站，從東站路往裏走。”林小北報告大致方位。
李琪琪被他說得稀裏糊塗，打開高德地圖說：“我用導航係統還方便些。”
林小北於是又閉上嘴。
“林醫生，今天多虧了你。”
“救死扶傷是醫生的天職。”
“我聽她們對你議論紛紛。”
“誰？”
李琪琪望了他一眼，有些吃醋地說：“護士姐姐們唄。”
林小北啞然失笑，“議論什麽呀！”
“她們說你好帥，好鎮定，好能幹。”
“這沒有什麽呀。”林小北癟癟嘴，不屑一顧。
麻醉科手術室都有很多小護士這麽誇過他。
“哼，你還真飛起來了！”李琪琪嗔道。
“哈哈，你覺得呢？”林小北毫不謙虛地問。
她臉上一紅，拒絕回答，反問道：“你為什麽能那麽冷靜？”
那時候除他之外所有的人都慌作一團。
“職業本能使然，就像你現在開車一樣。你開得泰然自若，我可能就慌裏慌張的了。”林小北調侃道。
“是嗎？”李琪琪被他逗樂，笑著說：“他們誇你技術好，不要那個什麽鏡子都能-——什麽管子……”
不是專業人士確實記不住那些專業名詞。
“是氣管導管，給你朋友插氣管導管。”林小北補充道。
“對對對，就是那個什麽氣管導管，你根本不看燈光就直接插進去了，真厲害呀。”她仰慕地說，雖然並不知道咋回事。
“那沒什麽啊，我們麻醉醫生本來就會盲插。”林小北又謙虛地說。心裏卻後怕不已，如果不是體內的超級醫生應急係統及時開啟幫助了他，真不知該如何收場。
“說真的，當時你手上的動作真是帥呆了。”
“怎麽帥呆了？”林小北禁不住伸出自已的手，沒什麽特別啊？
“我當時看你弄那幾根管子，感覺你的手特別巧。有一根像吸管似的，又細又長，你都能把它伸進封瀾的嘴裏，吸出了好多髒物。”李琪琪侃侃而談，原來她觀察得挺仔細的。
“嗬嗬，不是在她嘴裏，是伸進了她的氣管裏。你同學那時很危險，她早上肯定是吃了東西，發生了誤吸，氣管裏全是食物殘渣。我用吸引管把那些髒東西都吸引出來了。”林小北糾正道。
“伸進氣管裏？”李琪琪難以置信，“那麽軟的管管，你是怎麽伸進去的？”
她又補充了一句：“當時幾個護士姐姐站在旁邊都非常吃驚，對你崇拜得不得了。”
把吸痰管直接插進氣管裏？幸虧李琪琪不懂醫，要不然準備被她嘲笑。稍微有點麻醉常識的人都知道是幾乎不可能做到的事，何況是困難氣道。
尤其像封瀾那種情況，別說進入氣管，就是伸到食道裏都是非常困難的事。
“我是鬼手呀！”林小北戲虐道。
超級係統提示他的鬼手開啟，可是他暗自運勁，並沒有感覺到這雙手與以前有何差別。
李琪琪卻說：“你這雙手像女生的手，手指還那麽長。”
“是嗎？”林小北看看自已的手，又看看李琪琪的，“哈哈，你的手指還真沒我的長。”
“我是手小好吧。”李琪琪又送他一個白眼。
……
到了住宅區，林小北下車，“謝謝啊！”
“喂！”
“什麽事？”林小北想她又要刷什麽花樣？
李琪琪掏出粉紅色的蘋果6，狡黠道：“不介意留下你的電話嗎？”
林小北之所以一眼認出來，是因為柳絮用的也是這款。
“136。”
“好的，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