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 宵夜不消停
林小北睡得天昏地暗，直到晚上九點半才悠悠醒來。
習慣地拿起手機，一連串的短信，均來自白天留下的那個號碼。
16:20：“醒了沒？”
17:00：“還在睡？”
17:45：“醒了給我打個電話，晚上我請你吃飯。”
18:30：“還沒睡醒啊？”
……
21:20：“我等你電話。”
林小北苦笑，撥過去。
“你終於睡醒了啊？”李琪琪似乎有些責備。
“昨晚忙了一夜，下班又折騰一上午，實在是太困了。”林小北抱歉地解釋。
“那現在睡好了嗎？”
“嗯，差不多了吧。”
李琪琪試探性的問：“你吃了晚飯沒有？”
“沒有，馬上弄。”
“你一個人能弄什麽吃的呀？”
林小北一愣，他怎麽知道自已是單身？
“哈哈，隨便弄點方便麵就行，湊合啦。”
“那怎麽行？這樣吧，我來接你，咱們一起去吃宵夜。”李琪琪提議道。
“啊？不用了不用了！”林小北慌張拒絕道，“這麽晚了，多不方便呀！”
“我有車，不要緊。再說我自已也沒吃。”
“你也沒吃？”林小北驚奇道。他知道很多女孩子為了減肥都刻意節食，可是李琪琪那身材已經夠好了，再減下去要變成白骨精了。
“等你唄！”她淡淡地說，“沒想到你睡這麽久。”
“噢噢，那實在不好意思了。”林小北非常愧疚地說。
“所以嘛，我給你一個彌補的機會，你出來，就當陪我宵夜。”李琪琪在電話裏淘氣地說。
林小北換好衣服，才等了不到10分鍾，李琪琪就打電話：“我到了，出來吧。”
夜色中她那輛拉風的小寶馬依舊耀眼。
“去哪裏？”林小北上車就問，他希望就近原則。
“你選地方，你說了算。”李琪琪竟然把這個球踢給了他。
“你喜歡什麽口味？”
步行街以川菜為主，偏麻辣口味；武勝路小吃街則是湘菜居多，尤其是烤魚最為出名。
“我什麽都可以，你呢？”李琪琪又把選擇權送給了林小北。
“噢，那咱們去吃烤魚吧。”相對於步行街，武勝路要近得多，而且沒那麽堵。
“行，那就去瀟湘魚館。”
抵達目的地後，李琪琪去停車，林小北進去選位子。
他喜歡靠窗。
李琪琪很快進來，“點菜呀？”
“你點。”
李琪琪毫不客氣，拿起來就勾。
“夠了沒？”
林小北接過菜單一看直皺眉頭：一條烤魚，還配有水煮肉片，滑藕片，夾饃餅，大閘蟹，鳳爪，涼拌牛肉，基圍蝦。
兩個人咋能吃這麽多？
“這有點多吧？”他建議她刪除掉一部分。
“先吃再說。”李琪琪收起菜單招呼服務員，說完她去洗手間。
林小北坐在桌子上等著上菜，這時走來一男的說：“哥們，這桌子是我預定的呀？”
林小北奇道：“不會吧，是服務員領我坐這兒的呀。”
那男的一聽露餡了，訕訕的說：“哥們，能不能行個方便，咱換個位置可以嗎？”
林小北朝他指的那個位置看了一眼，擠在中間，兩邊都是過道。他心裏暗罵你妹的，臉上卻不露聲色：“為什麽要換啊？”
“我媽媽說坐在那兒不舒服。”
這裏理由戳動了林小北心底的最柔軟之處，立刻打動了他。
“那好吧。”他毫不猶豫地起身。
李琪琪回來的時候發現林小北坐在那兒，而他們原先的位置被一男兩女霸著。
她皺了皺眉頭，走到那男的跟前：“喂，這桌子明明是我們的，你憑什麽坐在這兒？”
男人指了指遠處的林小北：“是他要和我換的。”
李琪琪疑惑地忘了他一眼，不服氣地走到林小北跟前：“你為什麽要和人家換？坐這兒舒服嗎？”
那個位置多好了，不但靠窗，過道也被隔離，受幹擾影響小。
“他說他媽媽想坐那兒。”
李琪琪一聽生氣了，“他媽媽想坐那兒就坐那兒？那麽多人為什麽就挑你換？”
“噢——”林小北無言以對。
“不行，我去換回來，簡直是欺負人。”
林小北連忙拉住她：“算了，換都換了。這個位子也可以將就。”
李琪琪的手被他握住，臉迅速紅起來，站在那兒有點癡地望著他。
林小北一愣，連忙抽出來，訕笑道：“坐下來吧，菜馬上就來了。”
他們一邊吃一邊聊，李琪琪今晚的心情特別好，笑靨如花。
林小北卻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背後。
李琪琪感覺有異，轉過頭，剛才搶他們桌子的那三人裏，女的正在嘔吐不止。
“活該，被魚刺卡了。”她幸災樂禍的譏諷道。
林小北卻不苟言笑，神情越來越嚴肅。
終於他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那一桌前，對那個“婆婆”說：“阿姨，你不能這樣幹嘔了。”
那個女的雖然是男人的媽，但保養得很年輕，皮膚白嫩，化著濃妝，完全看不出60多歲的樣子。
另外一個女的保養得也很好，但一眼就能瞧出30多歲的樣子。
可能認為是林小北故意來嘲弄，那個男人很不友好地說：“我媽在吐刺。”
“我是說你媽媽這樣幹嘔很危險。”林小北重聲道。
那女的咯得越來越厲害，痰液吐了一地，旁著的人都捂住鼻子，包括坐在對麵的那個年輕的女人。
“她不這樣咳怎麽能把刺吐出來？”男人不耐煩斜楞他一眼。
“如果是小刺，她這樣咯早就吐出來了。可是我坐在那兒看她半天，還在咳，越來越重，應該不是小刺。”
林小北分析得頭頭是道，那個男人再怎麽不待見他也將信將疑。
“那怎麽辦？”
“現在讓你媽別咯，送她去醫院。”林小北建議道。
男人突然不屑的譏諷道：“哼，你是托兒吧？卡根魚刺就要去醫院？請問你是要我送哪個醫院呀？市一醫院還是中心醫院還是S大附院呀？請問你忽悠個人過去能拿多少回扣呀？”
林小北又驚又怒：“你，你怎麽能這樣說？我是好心勸你。我跟你說你媽媽再這樣咯下去會有生命危險。”
“你滾一邊去，什麽生命危險？我看你才有生命危險，你出門就會被車撞，被人捅刀子，被-——”
“閉嘴！”一聲清脆而又嚴厲的嗬斥打斷男人的囂張。
原來李琪琪看林小北在這兒和人倫理，趕了過來。
“人家是醫生，好心提醒你，愛聽不聽。”
她拉著林小北的手要回去，“你是吃飽了撐著。”
這時那個女的突然雙手捂住自已的脖子，極端痛苦狀，嘴裏咯出很多血水。
男人和另一個女人立刻慌張起來，過來扶住阿姨，卻束手無策，隻會幹著急地喊：“媽，媽，媽。”
“糟了，她喉嚨裏的刺可能已經刺穿食道壁，傷到了局部血管。”林小北皺著眉頭。
這時那個男人才相信他的話不是危言聳聽，驚慌失措，哭喪著臉說：“怎麽辦？怎麽辦？媽，你沒事吧？你千萬別有事呀！”
“快打120呀！”林小北吼道，越是危及的時候他越鎮定，思維越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