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四十八章 王母發命 玉帝無言!
除了新入天庭,什麽都來不及明白的。
但凡在天庭待過一些歲月的,都明白其中內情。
以楊戩的能耐,說是顧忌,自然談不上。
可說到底,如今的天牢牢頭,也是護法將軍,昔日承擔楊戩如今職責。
前任與現任之間的諸多交道,若是和平轉接,自然不至於有什麽。
偏偏楊戩是在護法將軍諸多差錯之後,直接上位的。
一個直入雲端,一個永不見光明。
這期間的差距,估摸就是聖人心境,也不一定能受得住。
何況以切實心性來說,護法將軍實在有些難言。
但凡能收斂一點兒戾氣,多幾絲平和,也不至於落到盡皆嫌棄的地步。
以楊戩如今的身份,與僅是牢頭的護法將軍之間差距,自然是十萬八千裏。
倒也不必楊戩切實跟護法將軍接觸。
有句話說的很是現實,縣官不如現管。
縱然可以一言而令,哪怕再多的心思,也不至於明麵反抗。
可一旦歸了天牢,一畝三分地可就盡歸其管了。
有心也好,無意也罷。
一旦出了差錯,尤其是至為關鍵的時刻,所造成的麻煩與影響,怕是不會笑。
蛇藏於草叢間,陰沉而隱蔽。
一旦出擊,必然是又凶又狠。
如此所思,倒是談不上信任護法將軍與否。
因為從實際來說,根本無所謂信任。
為了方便以及未來的差錯防備外,這或明或暗間,所代表的意義也是非同一般的。
用一個不太恰當的比喻,如同恍若錦衣衛的昭獄一般。
明麵上自然不至於,實際上所代表的,還是天條於楊戩手中的獨立。
所謂變化,其實也就是近些歲月的事兒。
剛剛接手天條時,所行的確是自我意願中的獨立。
就比如說,曾經有一個書生狂言,辱及天庭。
以天條實際以及玉帝的旨意,直接打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身在其位,又有明確旨意鎮壓。
楊戩自當遵從所行。
最後的結果卻是那狂生,無憂無慮活了八十餘載,壽終而亡。
於天庭案卷中,此事已然處置完畢。
就如同天條規定,玉帝旨意那般,打入幽冥,永世不得超生。
一樣的事情,現實與案卷,兩種完全相反的結果。
這是怎麽回事兒?
該說膽大包天,明確違逆玉帝旨意,天條威嚴嗎?
自然不是。
明確違逆玉帝旨意,天條威嚴,若是追究起來,後果實在沉重。
莫看如今的楊戩是司法天神,以權柄而言,玉帝王母之下,億萬無窮之上。
可真敢明確違逆玉帝旨意,要收拾,也不過一句話的事兒。
該辦的事兒都辦了,情理也未曾破壞。
這事兒究竟是怎麽做到的?
其實說白了也簡單,無非四個字而已,偷梁換柱。
姓名自然是一個人的獨自所屬,可這天地間生靈億萬,想要找重複,實在是容易不過之事。
找一個同名同姓,卻又罪惡在身的,處理了,此事自然也就過了。
於偌大天庭而言,這事兒實在是微不足道。
可要認真追查,卻也大若如天。
想遵從內心,拯救一條良善性命,幹係到諸多方麵,卻是增加了一些風險。
說實在的,此事要不是有楊蛟幫忙遮掩,秘密處理了一番,早就被有心人給翻出來了。
經曆過一番切實為難之後,楊戩便下定了決心。
為幾分自由,這或明或暗的獨立係統,必須成立。
“這地方,看著倒是森然,幾分恐怖。”
“便是天庭關押犯人所在嗎?”
到了一個陌生的環境,第一個反應,自然就是熟悉。
打量之後,除了環境以及擺設諸多刑具,看著不由人汗毛倒豎之外,倒也沒什麽其他感覺。
要非得說感受的話,該是幹淨二字。
這種幹淨,不是清掃到一塵不染那麽簡單。
除了自己之外,這地方好像還沒什麽人。
“天庭關押犯人的地方,叫做天牢,自有看守。”
“也押著諸多犯了天規的妖魔鬼怪,你很想去那地方體驗一次嗎?”
一把將劉彥昌推了進去,哮天犬冷冷道。
“說實話,要不是主人的命令,我早就讓你將自己全身上下的骨頭都數清楚了。”
“你應該有些疑惑,我為什麽這麽恨你吧?”
“要不是你這個家夥搗亂,引得三小姐動了凡心,哪兒還會有諸多的事情。”
手中骨頭棒子隨著言語飛舞,似乎真要實現自己的言語一般。
“能有如此忠心,倒真難得。”
相對於年輕時候,此刻的劉彥昌,經過了歲月時光的沉澱,自是穩了不少。
若是當年,看著哮天犬的神態,估計都會想要暈過去。
如今處在這般環境下,配合哮天犬的神情,一股涼氣情不自禁冒了出來。
如今所表現出來,唯有淡然二字。
甚至還有心思,誇獎哮天犬一番。
“吾之忠心,用不著你來言說。”
“入了這真君神殿的牢獄,你覺得自己還能囫圇著走出去嗎?”
劉彥昌默然,就是沒有哮天犬這些話,他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囫圇著走出去。
牢獄,本為懲治罪犯,卻也是實在的凶險之地。
能安然走一遭,最後還囫圇出去的,怎麽看都不該是一介文弱書生。
“既然囫圇著走不出去,那你就來吧。”
“任爾刀斧加身,我自巍然不動。”
旁人進了這地方,怕是會嚇得刹那軟倒在那兒。
無所謂較弱女子,還是七尺男兒。
劉彥昌入得此地,一番淡然不說,反而自己靠在了刑罰柱子上。
“以往對你著實看不上,一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
“如今能有這般硬氣,倒是要刮目相看一番。”
“同時,你也該是對得起三姑娘的一片情誼。”
哮天犬讚許之間點頭。
甭管男女,入了此地,皆是難以忍受,癱軟在地。
雖未曾切實體會過,倒也能理解一二。
劉彥昌卻不在理解範圍之內。
他要是進來,那般沒出息的懦弱表現。
哮天犬要不將其狠狠從裏到外折騰一番,就真的不屬狗了。
哮天犬屬狗嗎?
這問題以前倒是未曾關注過。
答案自然是的。
哮天犬細腰犬,吞了天庭龍珠,機緣之下成就人形。
一條細腰犬成精,不屬狗,難道還屬貓不成?
人既然已經抓了回來,該收拾自然還得收拾。
有那一番話,這應該的收拾,自然有分寸二字可言。
天地諸事盡學問,就看是否興趣,是否鑽研。
真有興趣,鑽研二字,太過高大上的不必。
單是打人二字,也能玩兒出千百種如花手段。
真要抬手收拾劉彥昌,要做到傷皮不傷骨,倒也談不上難事兒。
正要抬手,就看見梅山老四匆匆而來。
“有一道犀利光輝,擊中了南天門照妖鏡,引起了不小風波。”
“二爺已然被玉帝一言,傳到了淩霄殿。”
一道犀利光輝,差點兒擊毀了南天門照妖鏡,這事兒誰所為?
無言間,內心皆有身形閃爍。
劉彥昌無言,欣慰中難掩擔憂。
哮天犬卻將目光,落在了劉彥昌身上。
“看來得抓緊時間了。”
提著鞭子無情落下。
劉彥昌臉色刹那為血色填充,無比紅潤,眼珠子都快凸出來了。
一鞭子下如此反應,可見疼痛二字。
擱在一般人身上,早就仰天哀嚎了。
劉彥昌卻是咬著牙,硬生生挺住了。
真就是把牙給咬碎了,也絕不能丟臉沒出息。
哮天犬跟老四互相對視一眼,鞭子劈啪,無情落在身上。
不多一會兒,鮮血順著劉彥昌身子,淌到了地麵。
“我說你出手可悠著點,切莫真出了事兒。”
老四不由暗中提醒哮天犬。
折騰自然可以,但別把人命真給折騰沒了。
“他的骨氣倒是有欣賞可言,就是這身子骨,著實不怎麽樣。”
“我要是不悠著點兒,估計一鞭子下去,他就得去地府報道。”
言罷不管劉彥昌昏迷,又是一鞭子落下。
疼痛使得劉彥昌自昏睡中刹那驚醒。
硬生生在疼痛中暈過去,然後再硬生生以疼痛從昏迷中獲得清醒。
實在無情,且又無言的折磨。
但還是要說實話,已然是最大程度的手下留情。
真要將所有的刑罰都擺出來,劉彥昌能撐得過三道,就算他是個鐵骨錚錚的硬氣漢子。
“我已然快要將天牢給翻遍了,還是不見父親蹤影,究竟把父親藏到了什麽地方?”
一道無形之靈,穿梭於天牢,發出焦慮意念。
按理來說,抓的犯人就該投入天牢。
快要翻遍不見蹤影,唯有兩種結論。
一則是天庭的天牢,不僅這一處,在別處關押。
再一個就是著實不必經過天牢,無情一刀,直接就地正法。
沉香為何察覺不對,便急匆匆追趕。
除了不想父親遭受痛苦,擔憂莫過於無情一刀。
被天庭處決的犯人,別說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父親,就是那些修為通天的妖魔邪道。
天庭無情一刀下,也休想念及性命二字。
凡俗性命終結,還有三魂七魄,無知無覺遊蕩地府,一碗湯,便無所謂前因後果。
但出自天庭的殺伐,若還能有三魂七魄留存,方才是見鬼。
以沉香如今的修為手段,性命傷損理論上來說問題不大。
四象青龍,草木生命,隻要有足夠的修為支撐,實可言活死人,肉白骨。
三魂七魄要是出了問題,那可就真是出大問題了。
“究竟能把父親關在哪兒呢?”
始終找不到父親下落,又要擔心身份被察覺,沉香內心自然急躁。
好在唯一能讓沉香安穩的就是,目前來看,劉彥昌性命應該還不至於多有損害。
“又是一個仙凡所生的孽障!”
“學的幾分本事,居然敢如此闖入天庭!”
“若不是為了大計所慮,為你這孽障破壞,著實不值得。”
“定要出手擒拿不可。”
沉香或許不知道,就在他身形變化,悄然入了天牢搜尋父親的那一刻,已然驚動了一位藏於黑暗陰沉中的存在。
“既然是法理律條,已然定就,便再無更該可言。”
“既然你們一個個都不想守護,那就由我來守護。”
一絲絲低聲呢喃,是說不出的偏執,還有更為深沉的邪意。
“或許我該去真君神殿看看。”
“先前一番動靜兒,鬧騰不小。”
“若是預料不錯,玉帝應該正在召集群臣,楊戩自是最不可能推脫的。”
“機會於我而言,實在是千載難逢。”
偷摸隱身天庭,看著來去皆有幾分匆忙的天兵以及宮娥,沉香心頭思索。
一斧子差點兒切實傷損了照妖鏡,撼動天庭自然不至於。
但此事也著實不可小看。
都是來自於以往的經驗,但凡出了這等動靜兒,都不是什麽好事兒。、
八成都是妖孽作祟!
“楊戩,對此事你有什麽看法?”
玉帝目光威嚴,掃視了一圈,終究還是落在了楊戩身上。
“以臣之意,此絕非意外,乃是妖邪所為。”
“而有這個能力,且有這個動機的,唯有沉香。”
一句話,算是無情將沉香賣了個結實。
倒也無所謂賣與不賣,明眼人一下子就能看透。
包庇自是憑白給自己增添麻煩。
“這個違逆天規,本不該存在於天地間的混賬。”
“上一次於天庭鬧騰了一番,已然為三界通緝。”
“不好好躲避自身,反而再次來我天庭,弄出了如此大的動靜兒。”
“簡直是豈有此理!”
王母怒然,抬手按在了龍案上。
“楊戩,即刻命令天庭各部眾將動起來。”
“務必將妖孽抓捕,送歸斬妖台滅絕。”
王母一言令下,楊戩站在那裏,巍然不動。
不是明目張膽不給王母麵子,一絲絲神情為難,看著玉帝。
王母眼角微微一跳,終究無言。
眼角微微跳動的,絕對不止王母。
或者說滿殿眾臣,皆在默然間,眼角忍不住跳動。
誰也不敢說什麽,甚至連動都不敢動一下。
“此事便如此解決吧。”
“若最終無結果,一幹人等,盡皆問責。”。
玉帝開言,算是將這尷尬無言的氣氛,畫上了一個句號。
積壓在胸口的一股緊繃氣息,刹那鬆弛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