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生前的故事（2）
陽陽沒說話。
“呀！這不是孫哥嗎？真巧啊！你們一定有很多話要說，我回避一下。”劉濤走開了。
孫彥盯著陽陽，胸膛起伏著，他把MP4給了她：“聽聽這首《離歌》。”
陽陽接過MP4，打開昨天兩點十分錄製的歌曲，她聽了十秒鍾，突然摘下耳機，臉色大變：“你，你在那兒弄的這首歌？”
孫彥沉聲說：“別以為就你能弄到。我最恨別人騙我。”轉身就走，陽陽一把拉住他：“告訴我在那兒弄的？”
“這個你管不著。”
“是不是蘇芸美唱的？”
孫彥停住了：“你還知道她的名字？”
陽陽眼圈裏含著淚：“你最好離她遠點。”
“我知道你嫉妒她。”
陽陽狠命地搖著頭：“不不不……”
“看我跟她聊天你吃醋”
陽陽抽泣著蹲下身子，孫彥看了心理有點兒發酸。
陽陽泣不成聲，良久才說：“她已經死了。”
孫彥搖著頭，他不信。
陽陽哭著說：“你不知道嗎？遊戲高手通常都是電腦高手，我破解了校園網禁止訪問網頁，聽到這首歌曲，我很驚訝，下載了它。我很奇怪咱們學校還有這樣的高人，於是我多方打探，最後才知道她已經死了。她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大學生歌手大獎賽，結果半路出現了意外……你別迷戀她，她會害了你的。”
“你閉嘴。”孫彥瘋跑出校門。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這些日子，孫彥不知怎麽度過的，抽煙喝酒，變了一個人。
星期五晚上，寢室隻有老大在。
孫彥失魂落魄地打開電腦，蘇芸美在線。
孫彥開了語音：“好久不見。”
“是啊！這些天都不見你上線，跑哪兒去了？學習很忙吧！”
“聽說你死了。”孫彥開門見山。
蘇芸美沉默，良久才說：“開玩笑，誰這麽無聊。”
“那為什麽我提出和你見麵，你竟然拒絕？”
“嗬嗬！不巧都趕上我有事。如果我死了，你還能跟我聊天嗎？你不害怕嗎？現在這個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無聊的人。”
孫彥說：“我怎麽在學校裏從未見過你？”
“我在校外住，不信的話你現在就過來。翠雲山，四一四公寓。”
突然，語音掛斷。
孫彥急速打了一排字，沒有回音，頭像呈灰色。
她生氣了？孫彥想著對聽歌的老大說：“老大，老大……”
“啥事兒？”老大摘下耳麥。
“是兄弟不？”
“廢話。有事兒直說。”
“跟我去趟翠雲山，現在就走。”
老大瞪大了眼睛：“你去哪兒幹什麽？”
“少廢話，跟我走。”
兩人下了樓，正好碰到陽陽。
孫彥沒說話。
“去翠雲山幹嗎呀？”
孫彥拉著老大就走，出了校門，十五分鍾的路程到了翠雲山。
放眼望去，高低起伏的盡是墳墓，哪裏有什麽公寓。
“怎麽會到這兒？”
老大說：“我就要跟你說，翠雲山是陵園，一路上你也不讓我說話。大半夜的你來這幹嘛？作死啊你？”
“難道她真的死了？”孫彥夢囈著，走進陵園。
老大無奈，戰戰兢兢地跟在後麵。
風吹過落葉，沙沙作響，淅淅瀝瀝地下起了小雨。
“三兒，咱們回去吧！明天再來好不好？”
“既然都來了，進去看看吧！”
“靠！你別這麽折磨哥，哥還想多活幾年。”
孫彥好像沒聽見，徑直走進去，尋找著四一四號墓。
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孫彥心跳“撲通撲通”的。他拿出手機，借著光亮，壯著膽子看那墓碑——一個字也沒有。
“沒有字？”孫彥撓撓頭，對老大說：“怪了，沒有字。老大，這是怎麽回事？”
沒人回答。
雨，忽然急了！
孫彥盯著墓碑：“老大，這上麵沒有字啊？”
還是沒有人說話。
孫彥一回頭，沒人。
打電話，關機。
孫彥氣憤：“老大你太不夠意思了，臨陣脫逃。”
看著那個空墓碑，孫彥心理忐忑不安，整個陵園也許隻有他是活人。
他突然感到背後有人在接近，是老大，搞惡作劇，正好嚇嚇他。孫彥想著猛然回頭，突然一道閃電，照亮夜空，響雷四起。
孫彥頭皮一下子炸了！
在他眼前赫然出現一個披頭散發，麵部嚴重扭曲的女人，一襲白衣染著殷紅血跡。她在笑，在稍縱即逝的閃電下，詭異而可怖。
孫彥大叫一聲，腳下打滑，摔在四一四號墓碑前。
孫彥往起爬，這時，天空又綻出一道閃電。
他看見墓碑上赫然寫著——蘇芸美之墓。還有一張黑白遺像，照片上的女孩婉約脫俗，眼眸中含著淡淡的哀怨，正是夾在他書裏的那張照片。眉心米粒大小的朱砂痣，殷紅塗丹，仿佛正在往下滴血……
“哎呀媽呀——”
孫彥連滾帶爬，瘋跑出陵園，攔著出租車回了學校。
孫彥回了寢室，所有人都在，一把抓住老大衣領，“你他媽的想害死我？臨陣脫逃！”
“幹啥呀你！”
老大一腳踹開他，怒聲說：“大晚上你跑哪兒去了，係主任找你練歌找不到你，打電話你關機。我們找了多長時間，剛回來。你跑哪兒去了？”
寢室其他人也紛紛說他。
孫彥喝了口水：“剛才我和你去了翠雲山陵園你不記得嗎？”
“屁啊！我一直跟老六、老八找你，誰跟你去翠雲山了？那是什麽地方？”
孫彥狠狠地拍了下腦袋：“我說的怎麽進寢室你不跟我打招呼，感覺不對勁兒……”
孫彥打開電腦，上了QQ，點擊蘇芸美，地方頭像灰色。
孫彥打一排字，不見回話。
於是他講述經過，所有人都傻了！
最後老大打破沉默：“三兒，明天晚上八點，決賽開始。別想太多，你好好準備。咱們數學係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你的身上了。冠軍可以代表學校去參加全國大學生歌手大賽，聽係主任說五年來，你是唯一有希望給係裏取得這份榮譽的。時間不早，早點睡吧！”
次日早七點，有人敲門。
劉濤拿著早餐進屋，交給剛起床的孫彥。
“孫哥，你真有福啊！陽陽啥時候能對我這麽好呢！早餐很營養很豐盛，決賽祝願你取得好成績。”
孫彥淡淡地說：“你也一樣。”
孫彥吃著早餐，想起與陽陽的曾經，美好甜蜜，又想起了蘇芸美，不由得一顫。
這時忽然有人急匆匆進了屋，是陽陽的三姐，她也不管那些個了，進來就說：“你還有閑心吃早飯，陽陽失蹤了。”
孫彥一驚：“什麽時候失蹤的？”
“昨天晚上，她給我發一條信息，說去了翠雲山，我們知道後……現在還沒回來，電話關機。”
孫彥顧不得一切：“老大，走！”
老大赧然說：“我還沒穿衣服呢！我……裸睡的。”
“唉呀！就那點玩意，怕啥的，快走！”
老大起床穿衣服，就跟孫彥走了。
兩人直到翠雲山陵園，找了一圈，不見陽陽，最後停在了四一四號墓前。
是蘇芸美的墓，遺像巧笑嫣然。
孫彥緩緩地跪在墓前，聲音近乎哽咽：“蘇師姐，我相信不是你帶走了陽陽，如果我得罪了你，請你原諒。希望你的在天之靈能幫我找到陽陽，其實……我……我愛她，我不想分手……”
兩人離開陵園找了一整天，未果。
晚上七點回到學校。
係主任找到他，說了些加油打氣的話。
多功能廳，主持人說什麽，孫彥一句沒聽懂。
他感覺嗓子好幹，連喝了兩瓶綠茶。
比賽開始了，是直接淘汰製，幾名歌手先後被淘汰。
係主任局促不安，“孫彥，一會兒你放心唱就行，你的實力沒問題，我已經做了工作了。這回咱們數學係說什麽也得出一個歌手。”
孫彥張張嘴，吃力地說：“主任，你放心。”
係主任臉色大變：“孫彥你怎麽了？你嗓子怎麽啞了？”
老大說：“他女友失蹤了，我們找了一整天，他嗓子都喊啞了。”
孫彥搖搖頭：“不是因為這個，我懷疑劉濤給我的早餐有問題，很辣、很鹹。”
“媽的！這麽卑鄙。還能唱嗎？”
孫彥緩緩地搖搖頭。
係主任忙跑到評委席，溝通著。
掌聲過後，報幕員說：“下麵有請物理係代表歌手劉濤上場演唱。”
台下響起稀裏嘩啦的掌聲。
劉濤一首《大海》技驚四座，認識他的不認識他的都為他叫好，掌聲雷動，評委一致給出高分，儼然冠軍的待遇。
係主任回來了：“我已經溝通過了，咱們歌手臨時有變。要不讓蕭靜上吧！”
孫彥說：“她唱戲曲還行，不過這個風格不符，很容易被PK下去。剛才劉濤唱的已經到了極致了，就算我能唱，也未必能超過他的分數。”
“這可怎麽辦？要不讓王飛上吧！”
“他更白扯。”
報幕員叫到了數學係。
主任說：“稍等兩分鍾，我們有變動。”
孫彥看到了劉濤，劉濤也在看他，在笑，很得意。
兩分鍾後，商議結果是讓王飛上，死馬當活馬醫吧！
報幕員叫王飛的名字，人不在，急得數學係的師生愁眉不展。
“按照大賽規則，五分鍾未到場的選手將視為棄權。”
棄權，劉濤就是冠軍了。
孫彥握緊拳頭，沙啞著說：“我上！”
這時身後突然有個女孩喊道：“讓我來。”
眾人回頭一看，是陽陽。
孫彥呆了。
陽陽戴著禮帽，一身男孩打扮，酷斃了！走到孫彥身前。
“陽陽……你，你跑哪兒去了？”
陽陽看也不看他一眼，走向舞台中央。
伴奏起……
歌聲哀婉動人，美妙絕倫：“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沒說完溫柔隻剩離歌……”聲音如同一柄利劍穿透暮靄的雲霧，歌聲的背後仿佛有著動人的故事在輕輕地訴說著……
曲畢，大廳鴉雀無聲。
良久，突然暴起疾風暴雨般的掌聲。
她，劉玉陽，才是今日當之無愧的冠軍。
陽陽謝幕，轉身走了。
孫彥追了出去：“陽陽，陽陽，你等等我……”
陽陽停住了，冷冷地說：“你不是說分手嗎？”
“我……我那是氣話，你也信。”
“我們分手吧！”陽陽麵無表情，不像開玩笑。
孫彥含著淚，點點頭：“我……尊重你的選擇。”
陽陽哭了，突然撲到他的懷裏：“你就不能說聲你錯了呀？”
“我不會說的。”孫彥抱緊她，“但我會說——我愛你！你唱得真好，不可思議。”
陽陽破涕為笑：“又不是我唱的。是她！”
“蘇師姐？你在翠雲山失蹤了，到底怎麽回事兒？”
“這是女人之間的秘密，有必要告訴你嗎？”
孫彥，汗……
趙家三郎說：“後來，劉玉陽與男友孫彥和好如初。她死後，幽魂不散，最想見一見男友。”見李冬陽不說話，他又講出了江雲竹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