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要回產業
“除此之外,我還希望大人為我做主,讓他們夫妻兩個歸還我父母所置辦的田產。”
李大芬身子一軟,差點跌坐在了地上,此刻也顧不得外麵被打得嗷嗷直叫的寶貝兒子了,趕緊連滾帶爬到了堂前,對著縣太爺磕頭,開口道:“大人明鑒,當年的產業那可都是木家祖傳下來的,是木家兩兄弟的,咋能就說是二弟一家的呢,這丫頭心也太黑了,竟然想著霸占祖上所有的基業,這擱哪裏都說不過去啊!”
的確如此,按理來說,祖上的基業應該都是他們木家兩兄弟的,而且木清鳶是女子,家裏尚有男丁,怎麽也輪不到她來繼承。
縣太爺皺了皺眉,就有些為難。
可木清鳶也有話說,隻見她淺淺一笑,不疾不徐地開口道:“木家祖宗留下來的產業,我一文不要,至於我爹的那一份,就全當是抵了大伯一家對我的養育之恩了。但是我爹娘回家之後自己置辦的產業,我是一定要拿回來的,還有我娘的嫁妝,也得拿回來!”
這下子就好辦了,村人祖上的田產,村裏麵都是有記載的,至於木清鳶的父親當年置辦的那些田產,自然也有契約證據的,村長那裏留了案底,自然也知道的。
李大芬心都在滴血,可是任她怎麽哭喊,縣太爺依舊讓人著手去辦了,還叫來了木犀村的村長,讓他帶著木犀村的田產薄一塊兒過來。
動手一查,眾人都驚了一驚,當年木清鳶父親置辦了二十畝上等良田,還有上等土地二十五畝,這些年木城兩口子混吃等死,坐吃山空,早就已經把那些產業變賣得差不多了,就剩下十餘畝上等土地,不過因為這兩口子懶惰,也荒廢著。
至於木家祖上的五畝中等田地,還有三畝旱地,或許是因為價錢不高,這兩口子也沒有賣。
至於木清鳶爹娘後來修的大院子,也就是如今木城一家住的那一間,是用的祖宅的宅基地,所以木清鳶也不要。
至於木清鳶的娘親帶過來的那些嫁妝,早就被李大芬給禍禍了,能當的都當了,不能當的也丟了,連個念想都沒有給木清鳶留下。
雖然木清鳶氣的很,可是李大芬咬死了那些錢都用在了木清鳶身上,殺了她也拿不出來,無可奈何,隻能作罷。
最後通過蘇常青的協調,木清鳶拿回了那十五畝上等旱地,剩下的那些東西,七七八八算下來,也有一百多兩銀子了,還不算她娘的嫁妝。
這麽多錢,用來買斷木城一家對她這些年的養育之恩,怎麽想都是他們賺了的,畢竟明眼人都知道,這一家子是如何對木清鳶的,要說這些錢用在了木清鳶身上,誰都不信。
可是隻有李大芬覺得,她們虧大發了,那些錢就應該是他們家的,包括那十餘畝旱地,也該是他家的。
木清鳶這就是訛詐他們家!
於是李大芬又開始哭爹喊娘地在公堂上鬧開了,罵木清鳶狼心狗肺,甚至連木清鳶死去的爹娘都罵了一遍,最後還故技重施,毫不顧忌地往木清鳶身上潑髒水。
“哼——什麽知府公子,還秉公斷案呢,我看啊,你八成是看上了這小賤蹄子,故意在這裏欺負我這個無權無勢的老婆子!”她插著腰,噴著口水咬牙切齒地說道。
蘇常青的臉色當即就沉了下去,鍋底似得黑。
要不是場合不對,木清鳶簡直想給李大芬拍手叫好了。
輪起作死的勁兒,誰都比不上這個蠢女人,還當這是在村子裏呢,任她怎麽罵,怎麽攀咬,人家都不敢對她咋樣?
開玩笑,這可是知府公子,連縣太爺都得敬三分的人,能讓你在這兒囂張?
果然,都不用蘇常青開口,縣太爺就冷下臉,一拍驚堂木,怒道:“來人,給我將這個刁婦給拖出去,杖打二十大板!”
李大芬這才知道怕了,嚇得臉色慘白,水鬼一樣,趕緊求饒,可是已經晚了,旁邊的捕快二話不說,直接上來把人往外麵架。
本來旁邊的王秋荷對這個結果也是不滿意的,那些東西是木城的,以後那就是她的,哪裏能拿給木清鳶,於是看到李大芬鬧起來,她心裏也尋思著要不要跟著說兩句,結果看到縣太爺動了怒,那個女人還被拖出去打板子了,她頓時心裏一驚,也不敢再說啥了。
正想著,王秋荷就覺得有人在盯著自己看,一抬頭,就見木清鳶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自己。
那一雙黑亮的眸子,似乎能夠洞穿一切,輕易就看透她心裏那點兒想法。
王秋荷心頭一跳,趕緊別來了頭,生怕木清鳶看出了什麽來。
一出鬧劇就這樣了解了,縣太爺一拍驚堂木,“退堂!”
衙門口的眾人看完了熱鬧,也都意興闌珊地回去了,津津樂道地說著這李大芬一家多無恥,多不是人。
木清鳶和幾個證人,自然也該回去了,不過她看著正在跟縣太爺交談的蘇常青,猶豫再三,還是走上前去,對著他拜了一拜。
“今日多謝公子替我主持公道,讓我不但洗脫了冤屈,也拿回了家父的產業。”
她是誠心道謝的,經過這段時間,周家的事情,她也明白了,在這個時代,真的沒有什麽真正的公平可言,不管是官家也好,是平民百姓也好,他們不看證據,不看是非黑白,隻管誰的勢利更大。
今天如果不是蘇常青出手相助,她可能真得被李大芬反咬一口。
不過她倒是有些好奇了,如今李大芬怎麽就學聰明了,還知道賣慘博同情。
想到這裏,木清鳶的腦海中突然就想起了昨天木藝所說的,是周家讓他去家裏找秘方的,那今天的事情,和周家是否有關係呢……
她不敢確定,不過心裏已經暗暗地記了周家一筆。
那廂縣太爺見蘇常青正認真看著木清鳶,心頭一動,像是想到了什麽,正笑嗬嗬打算開口,卻見蘇常青拜了拜手,有些漫不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