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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章 欲悲大喜

  看著百姓群情激憤的模樣,北宮純已經預感到了什麽,所以沒有詢問細節便下令把俘虜押解的神仙山當礦工出苦力。北宮純、祖逖、冉瞻、巴特爾四將心急火燎地趕緊向都尉城治所趕去。


  北宮純走進治所,這時,聞訊而來的周劄趕緊出來迎接。周劄見到北宮純,趕緊向北宮純抱拳道:“末將見過北宮將軍!”


  北宮純皺了皺眉頭,臉上閃過一絲怒色,不過卻沒有說什麽,頓了片刻,問道:“怎麽回事,聽說主公重傷昏迷,你是怎麽保護主公的,怎麽你倒沒事,主公反而重傷?”


  周劄震驚變色,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葉不凡雖然重傷,但是也是在雲門之戰之後的事,雲門之戰,周劄並沒有參加,具體情況他也不知道。周劄分析道:“日前,主公親率疾風營和近衛營騎兵連緊急救援雲門鎮之圍,由於盧水胡蠻兵兵多將廣,而我軍勢弱,然而主公為了雲門鎮百姓的安危,不顧自身劣勢兵力,毅然與盧水胡蠻兵展開浴血奮戰,雖然最終主公將蠻兵擊潰,但是也身遭多處重創,雖然目前已脫離生命危險,卻至今沒有蘇醒!”


  北宮純聞言,歎了口氣,搖了搖頭。他追隨葉不凡時間長,他深知葉不凡的為人,打仗向來喜歡衝鋒在陣前,而又太仁慈重義,出現這種情況也合情合理。


  北宮純沒有再為難周劄,隨即三步並作兩步,來到葉不凡的床前,北宮純看到了躺在床上呼吸如絲的葉不凡。


  不看到葉不凡,北宮純的還能忍住,此時見他如此模樣,北宮純心裏非常悲痛,鼻子一酸,眼淚差點掉下來。他一手扶著床沿,腦袋低垂,使周圍眾人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北宮純感覺此時非常壓抑,嗓子裏就像塞了一團東西,讓他呼吸困難,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北宮純並沒有說話,若大的病房內數十號人沒有一人敢發出聲音,甚至連呼吸都快屏住,雖然病房內人頭湧湧,但鴉雀無聲,寂靜得可怕,氣氛非常凝重。


  北宮純慢慢的跪在地上,看著還處於昏迷中的葉不凡,心中又苦又澀,又悲又痛,如果自己當初執意攔住葉不凡,恐怕也不會出現今天的變故,葉不凡也就不會遭此橫禍了。北宮純轉頭問道:“先生如何說?主公何時才能醒來?”


  楊素素看到北宮純的模樣,幾乎快哭成了一個淚人,但強自壓抑著內心的悲傷,楊素素淚眼婆娑的說道:“葛洪先生說現在生命倒是沒有什麽危險了,隻是傷及內髒,沒有及時醫治,流血過多,由於大哥近來為青州諸事分心勞神,一直沒有得到好好的休息,現在所以他一直在沉睡。”楊素素輕輕絮絮繼續哭泣著:“大哥終於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你們別吵著他休息,讓他好好睡一覺!”


  楊素素哭著哭著,居然又暈了多過,這連日來,楊素素日夜守在葉不凡的床前,水米未進,別人怎麽勸,她都不得,現在好不容易平複的情緒又被北宮純牽動起來,終於再也支撐不住。這時,周圍人一陣手忙腳亂,有人去叫醫生,有人伸手去扶楊素素的身子。但是顧及楊素素是葉不凡的女人,所以也隻好讓婢女上前扶起楊素素。


  北宮純良久無語,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他慢慢鬆開手,接著轉過身去,看著病床上的葉不凡,眼淚止不住的流了出來,他不想哭,但是控製不住自己的感情。背對著眾人,雖然總人看不到他的臉,但是也能感受得到他心情的沉重與哀痛。祖逖深深吸了口氣,抹了抹眼角,走到北宮純身邊,慢慢輕拍北宮純的後背,細聲說道:“北宮將軍,主公吉人自有天向,我相信主公他是不會有事的。”


  北宮純稍作思忖便回答道:“主公應該沒有事的!”說到這,北宮純的臉色頓時一變,北破純的雙眼一寒,冷聲道:“不過,我們總應該為主公做點什麽,傳我命令,黑衫軍青州諸地駐軍接令後立即向都尉城集結待命,不得有誤!”


  傳令兵會意,隨即便退出了大堂。


  祖逖一驚,急聲道:“北宮將軍,此事不可魯莽!”


  北宮純緊皺眉頭道:“此刻已經沒有別的選擇了,黑衫軍向來沒有吃虧的規矩,主公曾告誡我們,犯我強漢者,雖遠必誅!現在受重創的是主公,我們更應該對翼州進行報複!”


  祖逖見自己勢單力薄,根本沒有辦法勸動北宮純,祖鍬向陳午示意,雖然陳午是名義上的黑衫軍統帥,但是陳午也知道,在葉不凡心中,誰也代替不了北宮純的位置。現在北宮純為主公報仇,他也不好說什麽。陳午道:“此事應該從長計議,萬不可中的敵人的圈套。”


  北宮純麵色不善的道:“黑衫軍是主公的心血,我自然知道什麽事應該做,什麽事不可以做!”


  隨後,很久沒有動作的黑衫軍大軍行動了起來。黑衫軍此時共有六個騎兵主力營,十二個步兵營,一個巨斧營,一個血刃特種營,共計十一萬多大軍。在得到北宮純的調令後,全部攜帶全部裝備和糧草紛紛向都尉趕來!


  洛陽,司馬越在得到葉不凡重傷昏迷不醒的消息後,終於忍不住了心頭的暢快,他今天心情特別好,大大方方的賞賜了那個來給他這個好消息的人。司馬越哼著小曲,和幾個小妾在花園裏高興的飲著美酒。正在這時,宮中太監進來傳皇上的口諭,急召他入宮麵聖!

  司馬越心想,眼下天下雖然仍舊四分五裂,不過相對來講,卻是自八王之亂以來,難得的平靜,匈奴內鬥不止,無暇南侵,而巴蜀大成國卻自保有餘進取不足,眼下天下勉強可稱得上太平。司馬越轉念一想,如果說大事,肯定是皇上的新寵葉不凡病危,司馬越心想,難道是葉不凡傷重不治而亡,想到這裏,司馬越更是興奮不已。


  果然不出司馬越所料,皇上召見眾臣就是商討派出慰問葉不凡的欽差大臣的人選!司馬熾心想,葉不凡傷重,恐怕醫冶好的可能性不大,為了不讓眾黑衫軍士兵寒心,決定還是派出欽差大臣前去青州慰問。司馬熾話間剛剛落,這時,在殿下突然傳來一片反對聲。


  司馬熾寧神一望,隻見以司馬越為首的倒皇派,大肆起哄喧嘩反對,意圖幹預司馬熾的主觀意誌,而此時,司馬越嘴角掛著邪惡的奸笑,一副事不關己的漠然樣子。很顯然,是他唆使他的擁護們聚眾起哄,引發公眾效應,讓尤司馬熾有顧忌。


  司馬熾無奈之下,隻好用眼神向太尉王衍視意求助,王衍此時和司馬熾是一個鼻孔出氣,自然明白司馬熾的意圖,當下王衍淡然一笑,輕舒廣袖,慷慨陳詞道:“皇上,彪騎將軍心係社稷,身先士卒,率軍掃蕩異寇,不幸身受重傷,與情與理,聖上應該下旨派出欽差大臣前去安扶,以免我大晉數十萬將士寒心,無須被隨便一些不同意見左右了聖上的思路!”


  王衍這話說得輕巧,但話中的態度強硬得很。保皇黨熟知王衍與司馬越勢同水火,但凡是對方反對的事情,他們必須全力支持,對手支持的事情,他們全力拖後腿。此時,見王衍出頭,保皇黨全體出言符合。其他中間派也同樣支持,相較而言,這下,顯得司馬越陣營有點勢力單薄了點。


  司馬熾見眾臣大都站在自己這邊,哪裏還有什麽顧忌,麵色頓時舒緩,淡淡的說道:“朕意已決,決定派出太尉王衍為欽差大臣,前去青州慰問彪騎將軍!對這次青州兵所有參戰將士全部官升一級,校尉賞銀千兩,酌賞彪騎將軍黃金萬兩,原靖邊候,(靖邊候隻是一個封號,多領一份俸祿,並沒有封地。)加升為昌陽縣候。”


  王爵之下即為侯爵,侯爵的封邑一般為一個縣,所以又被稱為縣候。這塊封邑上的稅收作為被封爵者的收益,縣候是候爵之列最大的官,也有鄉候,是縣下屬一個鄉作為其封地,亭候,縣屬一個亭作為封地。霍去病是縣候,封邑為“冠軍縣”;關羽的“漢壽亭候”等級較低,封邑為漢壽縣下屬的一個亭;呂布被封為“溫候”,是縣候,封邑為溫縣;諸葛亮生前為武鄉候,隻是一個鄉候。


  司馬熾聖旨一下,倒皇派眾大臣個個麵現憤然之色,那司馬越更是氣得咬牙切齒,恨不能將葉不凡生吞活剝,這時,他想到葉不凡已是垂死之人,心裏又稍稍舒坦一點,司馬越暗道:“葉不凡呀,葉不凡,我看你到底還能得意多久!”


  說到做到,司馬熾次日一早率文武大臣出城送欽差大臣王衍去青州。長安街上,人山人海的喧鬧氣息便鋪天蓋地而來,承天門外更是金戈鐵馬、旌旗漫卷,萬千將士在廣場上裏三層外三層密如螞蟻。


  東海王司馬越翻了一個白眼,看一個垂死的將軍而已,搞如此大的排場,這不是擺明了要樹大招風嗎,也不知道這司馬熾是怎麽想的。司馬越,當下也想看看葉不凡此時半死不活的樣子。對司馬熾進言道:“皇上,下臣也願前去慰問彪騎將軍!”


  司馬熾心想,青州現在早已被葉不凡平複,況且他身邊也有精銳侍衛護著,就算司馬越想搞出點花樣,恐怕也會碰一鼻子灰,司馬熾就欣然同意了司馬越的請求!

  慰問隊伍浩浩蕩蕩出了西直門,一路西行,在隨軍向導的帶領下前去青州。


  慰問隊伍來到青州一路上也沒有什麽事發生,慰問隊伍經過青州來到都尉城,由王衍宣讀了司馬熾的嘉獎聖旨,然後去病房看望葉不凡。司馬越跟在王衍之後一言不發,司馬越偏頭看了看躺在床上的葉不凡,確實是葉不凡之後.看得他那淒慘模這心頭不禁地是暗爽了起來:“你這個小王八蛋也有今天…哼哼…來讓本王爺我欣賞欣賞…”司馬越看著葉不凡那蒼白的臉色心頭是一陣陣暗爽,他以前見著的葉不凡,葉不凡從來都是從容不迫.器字軒昂,泰山蹦於麵前而麵不改色,今天看著葉不凡這蒼白的臉色,昏迷不醒,真是覺得讓自己爽到了底。


  司馬越然後又伸手將那白色單子掀起來看了看.見得葉不凡那一身恐怖的傷痕,這心頭是越發的舒爽了起來.暗暗冷笑道:“嘿嘿“.葉不凡啊葉不凡…這可是報應啊…哈哈…這就是你得罪本王爺的報應啊…”


  司馬越仔細地欣賞著葉不凡那身上的那些傷痕,這得意起來,可還真不是一般,司馬越嘴巴卻是念叼了起來:“嘖嘖…葉不凡啊葉不凡,你這時怎麽弄的啊…怎麽弄得這麽模樣哦…”


  這時,黑衫軍諸將聽著司馬越的話語越來越不對味,這是來慰問的嗎?有你們這麽慰問的嗎?這根本不是慰問,而是來糟蹋人來了。


  黑衫軍諸將此時,隱隱暗怒,如果不是陳午和祖逖二人心性好點,攔住盛怒之下的北宮純和其他黑衫軍諸將,恐怕現在早已拔刀相向了。


  其實司馬越能做到今天早已練就一副喜怒不形於色的修養,但是他看到葉不凡這副模樣,實在是得間忘形的宣泄了起來.他知道就算是人家發現了,也不能拿他怎麽辦:隻要自己不動手將葉不凡怎麽著.這念叼幾句.眼前這些人最多把他趕出去.也不可能敢對他怎麽著.要知道他可是當朝東海王,太子太傅,位列三公,如果葉不凡真的死了,這些葉不凡麾下的將領,就可以把他們輕易的收編了。


  司馬越越想心中越是痛快,他高興的喊道:“葉不凡呀葉不凡,你也有今天,你不是處處於我作對嗎?你現在起來給我作對呀,本王讓你死不瞑目!”


  司馬越說到這裏,北宮純早已滿臉憤怒地伸手朝著司馬越抓了過來,不過北宮純雖然粗魯,但是也沒有拔刀相向,他知道這個東海王實在討厭,但是人家可是正經的司馬姓王爺,現在葉不凡生死未卜,黑衫軍群龍無首,如果殺了司馬越,恐怕十萬黑衫軍下場就有點不妙了。


  司馬越見北宮純像拎小雞子似的提著自己,心中一陣後怕,他還真怕北宮純一刀將他殺了,他身邊那幾個不中用的貼身侍衛,現在早已被其他黑衫軍士兵摁得死死的,但是見北宮純並沒有把他怎麽樣,又不禁得意起來,叫喊道:“葉不凡你現在能把我怎麽樣啊..啊…哈哈…”


  “黑衫!”


  正當司馬越洋洋得意的時候,突然耳邊卻是傳來了一個極為熟悉的聲音。眾人一愣,隨著那病床上再次傳來一聲大喝:“黑衫!”


  聽得這一聲熟悉大喝.眾人這一下就是醒過神來,都一個個欣喜若狂的看向病床之上,特別是楊素素和諸葛明月二女,這時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流著淚朝著床邊跑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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