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爭搶
「高兄?」
「高公子,你這是幹什麼?」
「息怒,息怒。」
高公子突然變色,當場掀翻酒桌,與他一起的一干公子哥急忙開口勸阻。
但也有些人目光閃動,若有所思。
六合快刀高不換!
同樣姓高,難不成與這高公子有什麼關係,這才讓他惱羞成怒?
「說書的。」
眾人的勸阻,對向來傲慢的高公子來說自是毫無用處,當下大步一邁,來到面色慘白的說書人面前。
「你說!」
「是誰讓你造謠生事,污衊我家先祖的,你這老頭子是找死不成?」
「嘩……」
此言一落,場中當即有不少人面上變色。
還真是一家人。
這下有趣了!
「當年高不換功成名就,卻突然隱身世外,悄無聲息在這北固郡建立家族。」
「靠著祖宗餘蔭,高家世襲武藝,如今更是成了梅嶺商會的話事人之一。」
「可惜!」
「身懷前人至寶,卻不得其門而入,高家那麼多年再沒出現過一位真正高手,真可謂時也命也!」
「誰?」
高公子面色大變,抬頭環視全場:「誰在說話?鬼鬼祟祟,有本事出來!」
郭凡目光閃動,眼神掠過屋脊上那一閃而逝的身影,不過並未有所動作。
相比起鬼鬼祟祟的這人,高家和平天一劍,對他更有吸引力。
「高……高兄?」
有年輕人張口結舌,道:「你們高家,真的是六合快刀高大俠的傳人?」
「是又怎麼樣?」
高公子大怒,朝對方吼道:「先祖來北固郡,是因為當年在江湖中有許多仇家,避難而來。」
「跟李大俠毫無關係,我們家也根本就沒有得到那什麼平天一劍的傳承!」
「……」
眾人默然。
每個人都眼神閃動,信與不信誰也難辨分明。
「你們……」
高公子雖然從小嬌生慣養,養出了有些跋扈的性子,但本人並不傻。
瞬間就明白過來。
相較於能與魔刀相抗衡的無雙劍法,不論是誰,也是先寧願信其有、不遠信其無。
「說書的!」
心中的怒火無處發泄,他一把抓住說書人的衣領,怒道:「說!」
「誰讓你胡說八道的?」
左手一抹,一柄短刃也頂在對方咽喉:「如果今日不還我高家一個清白,就別怪小爺我下手無情!」
「別……別……」
說書人被其威勢所迫,早已面色煞白,雙手顫顫巍巍的高舉。
聞言更是結結巴巴的開口:「這些話,都是……都是別人教給我,讓我說的。」
「誰?」
高公子雙眼一亮。
「小人也不知道他長什麼樣,那人蒙著面具,身材普普通通,而且不止讓我一個人這麼說。」
說書人急急道:「當時城中好幾個說書人都在,你不信去問天橋說書的劉二。」
「當時他就和我在一起!」
「哼!」
高公子冷哼一聲,手上用力,把說書人朝地上就是狠狠一貫。
「哎呦……」
他力氣不小,更是故意讓人面部朝下,當即把對方摔了個鼻青臉腫。
「各位。」
收拾了說書人,他才轉過身來,面帶肅然、高舉雙手朝眾人看來。
「此事很明顯是有人想栽贓陷害我們高家,諸位千萬不要被人騙了。」
「如果我們高家真的得了那平天一劍的傳承,那麼多年又豈會一直默默無聞?」
「不說先天高手,就是江湖中的一流人物,這麼多年也是極少!」
「不錯。」
與他同行的年輕人中,有人悶聲點頭:「還把消息故意傳得那麼廣,這人心懷叵測。」
「對,對。」
場中有人點頭:「我們相信高公子,如果有人得了平天一劍的確鑿消息,又豈會外傳?」
「我看,就是有人想栽贓陷害高家,我等可不能輕易被人利用。」
這幾個年輕人,倒是蠻講義氣,只不過說話間眼神也是閃動不已,顯然依舊有些質疑。
「快看!」
就在這時,有人猛然起身,朝著北方一指,吼道:「那邊著火了。」
「著火了!」
那個方向火勢熊熊,狼煙滾滾,看樣子焚燒的範圍絕對不小,大白天都燒出了紅霞。
「好像……是高家所在的方向?」
有人遲疑著開口。
一人搖頭,沉聲道:「不是好像,應該就是,那裡就是高家的宅院。」
「什麼?」
高公子一愣,當即撥開窗前的眾人,朝著那起火的方向看去。
下一刻,他的眸子里就泛起慌亂。
「爹、娘、妹妹……」
「還等什麼?」
一人在他身邊跺腳:「還不趕緊過去看看,趕緊救火才是道理。」
「對,對。」
高公子已是六神無主,聞言急急點頭,慌不擇路就朝樓下奔去。
「蹬蹬蹬……」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眨眼間他已出現在酒樓門前,翻身上馬直奔家宅。
「少爺。」
抱琴看向郭凡。
「跟上去看看。」
郭凡摩挲著下巴,眼露探究之意,也起身跟著眾人朝樓下行去。
平天一劍!
魔刀號稱天下第一奇功,自出世以來,不知多少英豪喪命刀下,也只有平天一劍可與之相抗。
這種劍法若是出世……
沒人能不為之所動。
只不過今日之事處處透著古怪,高家是否身懷傳承也值得懷疑。
不管怎麼說,看看無妨。
與他抱同一想法的人很多,酒樓上的食客幾乎眨眼間就走的一乾二淨。
「燒的真大!」
前方,烈火熊熊,房屋在烈火中接連倒塌,就連鋼鐵也如蠟燭般緩緩融化。
這處佔地數畝的宅院,好似在一瞬間化作火海,內里幾乎被焚燒的一乾二淨。
救火?
根本就是妄想!
「爹!」
「娘!」
雙眼通紅的高公子咆哮著朝火場撲去,卻被幾個年輕人死死攔住。
「別過去,這麼大的火,你去了也是送死!」
「高兄,不要衝動,興許伯父伯母和小妹他們,沒在院子里也說不定。」
「不錯,你要鎮定。」
「少爺。」
不遠處,背負包裹的抱琴看向郭凡:「您怎麼看?高家真的有平天一劍的傳承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
郭凡語氣淡然:「但很明顯,有人要對高家下手,而且早有籌劃。」
這火起的詭異,而且偌大宅子,裡面的人定然不少,但竟然沒有一人逃出來,也是古怪。
「咚!」
遠處大地輕震。
兩人側首,就見一個手持禪杖、滿臉疤痕的魁梧僧人正自邁步走來。
「你是高家的人?」
僧人目似銅鈴,渾身上下透著股兇殘之氣,大眼直瞪高公子。
「你是誰?」
高公子正自一臉悲痛,被人一叫,面色瞬間發狠:「可是你放的火?」
「雜家沒這個興趣。」
僧人搖頭,隨即又是冷冷一哼:「不過雜家倒要謝謝這放火之人,省了我不少力氣。」
「嗯?」
高公子面色一變,怒道:「你到底是誰?」
「你應該聽過雜家的法號。」
僧人面色一肅,單手立於身前,口誦一句佛號,道:「摩陀寺一憂!」
「摩陀寺?」
高公子皺眉,雙眼隨即就是一縮:「那個淫寺,裡面的和尚不是都已經被爹……,你是淫僧一憂?」
「世人無知,不知禪法中也有大歡喜一途,男女雙修、同登極樂,此是大道,豈能說是淫?」
一憂面露慈悲,雖滿臉疤痕、滿**穢,竟真有幾分寶相端莊之意。
「當年高文翁滅我佛門一脈,雜家僥倖倖免,今日此來就是為了報仇雪恨!」
「你是他兒子,既然他不在,那就先把你拿下,不信高文翁不露頭。」
音落,一憂和尚大步一邁,就朝高公子抓去。
他大手如同蒲扇,一抓之下,勁力呼嘯、攝拿四方,更是讓人生出一股躲無可躲之感。
「當……」
恰在此時,一道黑影閃過,瞬間與一憂大手相撞,巨響之中,一憂身軀一震,也不得不為之駐足。
「誰?」
他面色陰沉,大手攤開,掌中竟是一枚銅錢。
區區一枚銅錢,就擋住自己幾十年修行的內功,出手之人定然不凡。
「他是我們的。」
「叮鈴鈴……」
一陣銅鈴聲響起,遠處風聲激蕩,彩緞飄飛,遙遙可見一具奢華車廂憑空飛來。
細細看去,在那車廂下,有著四女施展輕功,腳踏地面,羅襪生塵,飄飄然落地。
「荊門李家到!」
隨後又有一男一女攜手而來,從高空伴隨花瓣飄落,同時更有喝聲傳遍四方。
「荊門李家?」
「那個平天一劍後人的李家?他們怎麼會到這裡來?」
「看來閣下的消息不怎麼靈通,你難道不知道,高家原來藏著……」
瞬間,場中藏著竊竊私語聲不斷,更有不少人目光閃爍,投向高公子、一憂和李家來人。
荊門李家雖然遠不如當初平天一劍在時興盛,但畢竟名聲在外。
手底下養的高人,也有不少。
只不過荊門遠在千里之外,此番竟然也會為了一個不知從何而來的消息奔赴此地。
難不成……
高家真的有所謂的傳承?
不止外人這麼想,就連高公子,在見到李家來人後也是一臉愕然。
「怎麼,你們李家要劫場子?」
一憂目光轉動,身上氣息漸揚:「久聞李家大名,就不知現今是不是有墮先人聲望?」
「他身上有我們李家的東西,還望大師擔待一二,容我們把人帶走。」
車廂內,有女子舒緩之音傳來,聲音婉轉動聽,讓人不忍拒絕。
奈何,一憂顯然是鐵石心腸。
「想在雜家面前把人帶走,先問問我這禪杖同不同意!」
「大師霸氣!」
突然,又有人在場外開口:「不過,如果是我們六扇門要人哪?」
跪求訂閱、收藏、推薦、月票、打賞、加書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