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 妙手空空
六扇門!
朝廷的人竟然也來了!
如果是此前,眾人對高家有沒有平天一劍的傳承還將信將疑。
那麼現在,荊門李家和六扇門相繼出現,他們已是信了八成!
人群分開,一行數人身著衙役服飾,腰懸寶刀,在兩位六扇門高手的帶領下出現場中。
「高家無故大火,何人下的手?有何企圖?是否有活口?還需仔細勘察。」
一人粉面無須,雙眼暗沉,看似病懨懨有氣無力,聲音卻是清晰入耳。
不論是烈火焚燒,還是場中雜亂,卻是壓不下他這細微之聲。
「高公子,隨我們回府衙一趟吧。」
「你在這裡……」
此人語聲一頓,環視四方,隨即輕輕一哼:「好像,也不安全。」
「病捕司寇,他竟然親自出馬。」
「康原道四大神捕之一,紅葉居士的得意門生,看來六扇門也插手其中了。」
「這下,有好戲看了。」
六扇門,代表的是朝廷,雖然最近幾年朝廷勢若,但餘威猶在。
場中的竊竊私語,也不敢大聲。
一憂和尚與荊門李家,雖面色鐵青,但此情此景也不敢強行動手。
「哥!」
一個細微之聲響起。
只見人群中有紅影穿出,一位妙齡少女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火海。
聲音,猶如囈語。
「這是怎麼回事?家……怎麼著火了?」
「妹妹!」
高公子身軀一顫,眼中先是狂喜,隨後又滿是悲戚,一時間竟像是成熟了不少。
「原來高姑娘也在。」
病捕司寇輕輕點頭:「兩位吉人自有天相,看來僥倖逃過了一劫。」
「既如此,一同回府衙吧!」
「我們跟你回去。」
高公子雙眼含淚,重重點頭。
妹妹的出現,讓他心中再次燃起希望,這時候相較於其他勢力,六扇門顯然更加值得信任。
「好。」
司寇點頭,大手一引。
「請!」
「列位。」
在他身旁,另一位六扇門捕快上前一步,道:「此地火勢兇猛,需儘快撲滅,衙門的人已經趕過來,爾等若是無事速速散了吧!」
「咱們走!」
一擺手,一干人圍著相擁哭泣的高家兄妹,朝府衙所在行去。
「竟然連六扇門都出手了。」
抱琴面上若有所思,抬頭問道:「少爺,要不然咱們也過去看看?」
以李長生鎮武侯的身份,去府衙自是輕而易舉。
而且鎮武司有調閱天下卷宗之權,強行插手此事,也不是不可以。
「算了。」
郭凡輕輕搖頭。
他身懷如意天魔刀,雖不完整,卻已有了想法,對平天一劍的興趣並不是很大。
而且。
高家是否得了傳承還是兩說,他沒有那麼多時間浪費。
就算是真的得了傳承,高家這麼多年卻依舊默默無聞,顯然傳承有問題。
郭凡雖然不笨,卻也不是悟性超絕之人,對破解謎題更是毫無興趣。
「哦!」
抱琴撅了噘嘴,默默點頭。
「放心。」
郭凡轉過身,道:「如果高家真的有傳承,六扇門也能得到手,到時候由鎮武司出面借調即可。」
「再說……」
「大膽!」
他話到中途,眼中陡泛怒火,口中低喝,大手一翻就朝身側狠狠擊出。
「彭!」
恐怖的勁力瞬間席捲丈許之地。
「唰!」
一道影子擦著勁力邊緣掠過,幾個閃動,就穿入圍觀人群之中。
從他移動的身形看,雖靈動驚人,但明顯有些不適,當是受到了掌勁波及。
「少爺,怎麼了?」
抱琴身軀繃緊,一臉不解。
「小偷。」
郭凡面色陰沉,看著人群中穿梭的人影冷笑:「想跑,你跑得了嗎?」
若非此地圍觀之人眾人,施展不開拳腳,一身實力不能盡數發揮,剛才那一擊,他有把握把對方留下。
至於現在……
論輕功,此界怕是罕有人能與他相提並論。
「呼……」
腳踏風行無影,場中清風一盪,他的身形已是在原地消失不見。
「小偷?」
抱琴眨也眨眼,面色突兀一變,急急伸手去翻看背後的包裹。
果不其然。
「我的暴雨梨花針!」
這可是唐管事專門給她的護身之物,就算是內力圓滿高手都不得不防。
但現在,卻是消失不見。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個同樣大小的木棍。
「遭了。」
人群中,一個瘦子面色發白,額頭冒汗,如同一條泥鰍般在人流中不停穿梭。
「這是哪來的煞星?」
「明明那麼年輕,修為卻……那麼恐怖,江湖上沒聽過這人的名號啊?」
「不好!」
心頭一跳,他身形電轉,猛然朝前一撲。
「噠!」
身後地面碎石迸濺,好似被一股指力點中,憑空生出一個黑洞。
大智無定指!
避開一劫后的瘦子把身法發揮到極致,但見場中殘影閃爍,瘋狂逃竄。
「無相迷蹤,你是妙手空空丁小千。」
眼前白影晃動,一根纖纖玉指隔空點來,恰好攔住他的去路。
若是換做他時,丁小千說不定還能避開,但他此時身上有傷。
只能一咬牙關,舉手撞去。
「噠……」
明明來勢柔弱,與之一觸,丁小千卻是渾身一顫,跌飛倒地。
來人好高深的內力!
「公子。」
來人身形一收,卻是位俏麗佳人。
佳人身軀婀娜,肌膚瑩白勝玉,雙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臉頰微現梨渦,面容白嫩甜美,看上去也是二八年華,正值青春靚麗。
女子朝隨後趕來的郭凡嫣然一笑,道:「小偷抓到了,這人真是可惡,竟然偷公子的東西!」
「多謝。」
郭凡點頭,舉步朝丁小千行去。
對於這位突然出現的女子,他並不意外,因為不久前此女就一直在外面頻頻看來。
顯然是窺視這具身體的容貌。
只不過,她竟身懷如此高深武學,這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別過來!」
見郭凡靠近,丁小千手臂猛然一抬,把一個圓筒之物握在掌中。
「你知道這是什麼的,別逼我!」
「我當然知道那是什麼。」
郭凡面色淡然,腳下卻是不停,緩步逼近。
「你可以試試!」
他眼眉低垂,俊美的面容上好似被一層殺氣包裹,讓人望之心驚。
「……」
丁小千身軀一顫,手指按住樞紐,眼中儘是掙扎。
「別逼我,別逼我!」
「哼。」
郭凡冷哼。
丁小千掙扎片刻,突然苦笑一聲,手一松,暴雨梨花針『噹啷』墜地。
「我認栽!」
他頭顱垂地,一臉沮喪,竟是徹底放棄了抵抗。
「算你識相。」
郭凡大手一伸,攝起暴雨梨花針,這才轉首看向剛才出手相幫的佳人。
「多謝姑娘出手相助,敢問閨名?」
女子身軀微躬,嬌聲開口:「小女子朱憐雪,不知公子如何稱呼?」
「李長生。」
郭凡點頭,大手一把抓住丁小千的後頸:「姑娘,他日有緣再敘。」
「哎!」
女子面色一變,但郭凡來去匆匆,一個閃身,就已消失不見。
「這人,怎麼這樣啊!」
女子跺腳嬌嗔,面上更是泛起紅暈:「不過他生的可真是好看,李長生、李長生,這名字似乎在哪聽過?」
「小姐。」
正自痴迷中,一個黑影在她身後出現:「您要找的那個人,我們已經找到了。」
「哦!」
女子美眸一動,面上當即露出肅容:「你見過她,給你什麼感覺?」
「寒江孤影,江湖廢人。」
…………
「彭!」
一個小巷裡。
郭凡手一抖,把小偷甩飛在地。
抱琴面露怒容,上前就是一腳:「該死的小偷,竟然偷到姑奶奶身上,該打!」
她巧施暗勁,雖然用力不大,卻讓對方身軀一縮,忍不住痛苦哀嚎起來。
「他的身法不錯。」
郭凡擺弄了一下暴雨梨花針,遞給抱琴:「你知不知道他的來歷?」
「聽說過。」
抱琴是琴棋書畫四女中最為博聞廣識的一位,專職負責鎮武司的一些卷宗,這也是郭凡帶上她的原因。
「妙手空空丁小千,身法是已經失傳幾十年的無相迷蹤,似乎是從哪個墓穴里盜來的,不過他對此也有幾分天賦。」
丁小千額頭冒汗,躺在地上強笑:「仙子竟然認識小人,真是榮幸之至。」
「哼!」
抱琴輕哼一聲,繼續道:「三年前,他潛入京城何首富的家裡,盜取珍寶數件,結果引得六扇門大肆搜捕,後來就很少露面了。」
「你……」
丁小千面色一變:「你們到底是什麼人?這件事很少有人知道的。」
此事對他來說是壯舉,但傳揚出去,卻肯定會引來巨大的麻煩。
何首富顧忌名聲、信譽,也嚴令身邊人外傳,因而知曉此事的人並不多,就連六扇門很多人都不清楚。
但面前這個女子,竟是對此事如數家珍。
當下心中又是不禁悲嘆,自己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麼人!
一個個不論是男的、還是女的,年紀輕輕,卻都如怪胎一般。
「妙手空空。」
郭凡點頭,同時側首朝小巷盡頭看去:「兄台,你跟了那麼久,也該出現了吧?」
「還有人?」
抱琴身軀一崩,立馬握緊手中的暴雨梨花針。
「公子竟然能發現我?」
一人悶聲開口,從小巷盡頭緩緩出現:「年紀輕輕,竟有如此修為。」
「敢問公子來歷?」
「我家公子是何來歷,你還沒資格問。」
抱琴脖頸一挺,斥道:「倒是你,跟這小賊是不是一夥的?跟著我們幹什麼?」
「……」
對方略作沉默,隨後舉步行來。
待來到近前,抱琴當即一臉恍然:「哦,你是酒樓上出十兩銀子的那個人!」
「不錯。」
來人點頭,抱拳拱手:「在下上官明岸,丁小千雖然喜歡偷雞摸狗,但只是習慣使然,並無惡意,不知兩位能否手下留情,饒他一次?」
「上官明岸。」
抱琴美眸閃動,道:「你是那個御使罪官之後,上官家的獨子?」
「姑娘……」
上官明岸愣神,頓了頓才道:「姑娘真是讓人意外,竟然連在下的來歷都知曉。」
「罪官之後,妙手空空。」
郭凡面露沉吟,道:「饒他一次,也不是不可以,不過,你們需要幫我做一件事。」
「……」
丁小千和上官明岸對視一眼,都看出對方眼中的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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