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 萬夫莫開
十餘丈，對於打開了眉心祖竅的高手來說，可謂是近在咫尺。
念頭動，殺機起，攻勢至。
劍谷、獨一門的人，如今已不只是單純的闖門，去一探如今仙雲宗最重要的秘地。
還有擊殺郭凡的執念！
他們兩方的人，都有門人弟子命喪郭凡之手，仇怨早已結下。
尤其是劍谷。
高陽明一手主持了對武盟內部的傾覆，現今心中更是驚怒交加。
驚的是以郭凡的年紀，所顯露的實力竟如此恐怖，假以時日如何能治？
怒的是此子下手無情，明知是劍谷弟子依舊敢下辣手，毫不留下。
總之，此子絕不能留！
但出手最快的卻不是他，也非咆哮連連的卜天通，而是獨一門另外一人。
毒君連忍！
此人一直默不作聲，不顯山、不露水，甚至阻止卜天通動手。
此即發難，卻比誰都快，比誰都狠！
劍式一起，如蟾蜍吞天，綠朦朦的氣息瞬間撲去，一口猛咬郭凡。
他的劍法陰險毒辣，出手迅疾詭異，而內蘊威勢，竟是不比謝岳差上多少。
不過高陽明並不意外。
連忍本就是獨一門此行的第一高手，再過幾年，大概率會是通玄種子。
而且他師承五毒劍仙孟老怪。
已經是一具屍體的孟求孟公子，偏偏是孟老怪唯一的血脈傳人。
以孟老怪喜怒無常的脾氣，連忍難逃責罰，對郭凡自是恨極。
因而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
五毒劍！
劍氣之中蘊有劇毒，即使罡氣高手一觸，也會筋骨癱軟、渾身無力。
若是能再進一步，以毒證道，五毒之氣鋪散開來，甚至能腐蝕靈器。
屆時往下一罩，管你修為如何高深，俱化濃水。
連忍自無這等修為，但如今毒劍一展，也讓其他人不敢太過逼近。
郭凡的身軀，也是一緊，渾身筋肉輕顫，護身罡勁自發浮現。
「呲……」
綠朦朦的劍氣觸及護身罡勁，那至剛至陽的勁力，竟是飛速消融。
甚至有絲絲縷縷的毒氣，沿著罡氣朝肉身延伸。
凌厲的劍光，更是先行一步破開罡勁，刺向郭凡的眉心要害。
「叮……」
清脆悅耳的碰撞聲，讓連忍雙眼一縮。
他這一劍，先破護身罡勁，再破一層柔韌烈焰，這才能觸及對手眉心。
但劍刃所及，卻堅如磐石，且極其光滑，讓他幾乎控制不住劍式。
視線所及，郭凡眉心有玄黑光澤與清濛靈光躍動，竟是兩門異術護體！
玄武霸體！
青龍變！
霸體堅不可破，青龍護體靈光則如龍鱗順滑，外物一觸即滑。
相較而言，護身罡勁和烈火袈裟自帶防禦之能，倒是不算什麼。
連忍眼眶跳動，心中殺機更勝。
「死！」
口中低喝，他掌中劍光輕輕一跳，如千爪蜈蚣齊揮身下節肢，無窮劍光先是炸開，隨即朝內里一聚，以驚人的速度再次前刺，就如毒蠍擺尾，毒辣狠絕。
這一次，任你肉身防禦力再強，也要貫破頭顱！
「叮……」
碰撞聲再次傳來。
在那劍光即將臨身的一剎那，郭凡僵直的身軀終於恢復活力。
雲龍刀如有靈性般朝上一竄，恰到好處攔在那毒辣劍光之前。
劍刃兩側，那漆黑幽冷的眸子，更是綻放出冰冷刺骨的殺機。
「遭！」連忍心頭一跳，卻沒有退避，劍式再次一變，如壁虎游牆朝下絞去，只要對手露出一絲一毫的破綻，就能朝內猛刺。
他修為高深，實力驚人，招式變換更是行如流水、順暢自如。
這一變，威勢不減，且避開了郭凡的鋒芒，更把其他部位給讓了出來。
這一讓，身後幾人也尋隙而入，劍芒、刀光、斧刃狂斬而至。
一人之地，對祖竅高手來說可謂狹窄。
但幾人對勁力的掌控，早就出神入化，能在瓶內下筆、米上作畫，即使是寸許之地，也可盡展平生所學，毫無絲毫窒礙。
高陽明殺機最深，劍光灼灼，一出手就是玄陽劍氣爆斬心口。
異術！
他早已知曉郭凡護身之強，因而出手無情，直接以異術殺敵。
卜天通一反剛才的暴怒狂躁，雙手巨斧如同雕花，絞向郭凡頭顱。
那巨斧足有一人大，重達數千斤，輕輕一揮就能爆發恐怖巨力。
此即在他的手中，輕如無物，破空剿殺甚至不激起絲毫風浪。
獨一門，破神三斧！
斧光內隱，威勢不顯，但朝下一落，卻如一座山巒當頭壓下。
游無傷也沒有留力，他身具劍骨，乃是劍道奇才，天賦之高不亞於傲劍謝岳，若非入門較晚，此時怕也是一位通玄種子。
此即劍式一展，劍光凝於一線，凌厲之意已是先行鎖住郭凡雙臂。
他手中長劍劍刃漆黑，鋒芒攝人，正是前些日子從那玉璧之中得到的極品寶兵。
白劍未在其手，顯然是落到了萬劍尊的手中。
曹羅名聲不顯，但實力同樣不凡，見縫插針，彌補幾人的縫隙。
如此攻勢，就算是謝岳也不禁眼眶跳動，郭凡卻是不怒反笑。
「來得好！」他仰天長嘯，聲音之急、之速，竟是先行一步落入幾人耳中。
也讓他們面色一變。
「錚……」
郭凡的身軀微微後撤，身如游龍，恰如其分避開連忍的毒劍。
雲龍刀在身前一顫，萬千刀芒逆勢上揚，五指在胸前狠狠一扣，漆黑鬼爪咆哮而出。
「噹噹……」
刀芒與斧光碰撞，炸開漫天火星；鬼爪與劍氣接觸，當即鬼嘯連連。
同時道道劍光在他身周飛旋，也破開罡勁，斬出些許的火花。
劍谷、獨一門五大祖竅同時出手，更是選擇郭凡身軀僵滯的時候，瞬間佔據上風。
而優勢，在他們手中也會逐漸擴大。
更別說，後方的謝岳不多時就能恢復過來，一旦加入戰場更能鼎定局勢。
魔教三人面色微變，氣機似乎也生出些許變化。
「無量壽福！」一旁的景衍打了個稽首，似笑非笑的看向三人。
有清微派的人在，魔教的人就算想攪亂局勢，怕也不易。
「道長。」胡夫人美眸閃動：
「不必誤會，我等無意插手其中，倒是三位，怕是難以束手旁觀。」
「哦？」景衍眉頭一挑：
「胡夫人此言何意？難不成，你認為郭盟主現在還有勝算不成？」
「為什麼不哪？」胡夫人雙手一攤，道：
「也許劍谷、獨一門的高手實力更強，但真正廝殺起來，誰能贏卻不一定。」
「畢竟……」
「實力強、修為高，並不代表著一定能贏！」
「嗯？」景衍皺眉，忍不住側首再次看向戰場，眸子里更是放出幽幽靈光。
郭凡眼眸冰冷，即使處於下風，周遭殺意如滾水沸騰，稍有不慎就會身死魂消，他的表情竟是絲毫不變，山崩於前而不變色。
雲龍九現！
長刀揮動，在映心鏡照徹下，於剎那間磕飛幾記殺招，捲動雲霧瀰漫。
與此同時。
腰間葫蘆不停冒出泊泊黑煙，也與此即一漲，朝四下擴張開來。
鬼氣、雲煙，都能迷惑、扭曲感知，也讓幾人的攻勢微微一滯。
而這一剎那的遲緩，即使映心鏡都不能察覺，卻難逃郭凡的殺戮本能。
他的身軀突然猛衝，雲龍刀靈動如活物，輕輕一繞，就磕飛了來襲的劍斧，五指一扣，抓向五人中攻勢最為怠慢的曹羅。
一直被壓制的氣機，也於此即突然爆發，狠厲殺意凝於五指之間。
九幽鬼爪！
曹羅見如今勝局已定，攻勢也不再急促，在黑煙蔓延的一剎那，首先回劍防禦。
這樣造成特所在方位的攻勢一緩。
「不對！」毒君連忍心頭一跳，首先察覺到氣機變化有異，但他並未對曹羅施加援手，而是趁機劍光一閃，如一道虛影直刺郭凡後背。
以一命換一命，而且死的還不是獨一門的人，他自然樂見其成。
「小心！」游無傷眼神一變，突然大吼出聲，同時顧不得攻擊郭凡，御劍攔在曹羅身前。
此時曹羅也回過神來，心頭一凝，劍光在身前炸開，斬出重重劍幕，身形則選擇暴退。
他的做法不可謂錯了，但他一退，游無傷也不再進攻，意味著郭凡此時只面對三人。
「嘿……」獰笑，出現在他的臉上。
「不好！」景衍突然開口，下意識就要出手，但一道金光攔住去路。
紅蓮寺盲僧。
很明顯，此地高手除了謝岳之外，獨一門的連忍、清微派的景衍和紅蓮寺盲僧，當是最強的三人。
「小心！」謝岳剛剛穩住氣息，還未來得及動手，只能發聲提醒。
但他也不知道郭凡會針對那一人，也難以點明局勢。
音落，又是有些懊惱。
不該開口的！
果然。
他沒有開口也就罷了，一出聲，其他幾人就下意識收斂攻勢。
「彭！」
虛空突兀一震。
郭凡身上的筋肉好似活了過來，瘋狂扭動，一股恐怖的威勢也突然湧現。
霸拳！
在觀看三絕魔君和劉禎的拳法之後，他的霸拳威勢，也再次一增。
拳出，高陽明的面色就是一白。
劍式瞬間出現不穩。
「喝！」游無傷劍式翻轉，如道道劍網，竟是瞬間與高陽明的氣機相融。
劍光，也隨之一增。
拳落，中途一轉，如蛟龍轉身，竟是捨棄高陽明，轟在連忍劍鋒之上。
「轟！」
勁氣爆震，黑煙竟不散反聚，徹底蒙蔽住眾人的感知。
「啊！」怒吼聲響起。
是卜天通！
在他身周，刀光、鬼爪、拳勁……，無窮攻勢如狂風暴雨落下。
身前的郭凡目泛轟鳴，身裹黑煙，就如一尊恐怖鬼物，突然爆發全力。
只是一個瞬間，就崩散了他的防禦。
而放眼四周，原本聯手對敵的幾人竟已盡數不再，自己徹底孤立無援！
周遭的黑煙，凝聚的殺機，也蒙蔽了他的感知，讓他分不清局勢。
怒吼聲中，眼見刀光即將落下，卜天通牙關緊咬，雙斧猛然交錯。
天玄裂光斬！
破神三斧的殺招，同時也是一門凝聚煞氣於體內的殺伐異術。
斧光湧現，朝前狂掠。
與此同時，游無傷、高陽明幾人也面色肅穆，濃郁殺機盡數顯露。
他們都是久經殺伐之人，瞬間明悟過來，如此只會被人各個擊破。
當一口氣猛攻，徹底擊潰對手。
自己一方但凡稍有遲疑，都會被對方抓住機會，進而破開攻勢，乃至瘋狂反撲。
這個對手好似生有一雙慧眼，能看透一切變化，更把殺戮化為本能，不放過一絲一毫的機會，只要有破綻，就能準確抓住。
簡直可怕！
「殺！」
幾人怒吼，迎面而來的卻是兩道交錯如剪的靈光。
「不好！」連忍驚叫：、
「快躲！」
不必他提醒，在那靈光出現的一剎那，幾人心頭已經生出警兆。
身形狂退、急閃。
「咔嚓……」
裂響聲從黑煙中傳來，幾人面色一變，就見卜天通的頭顱從中滾出。
血腥味，撲面而來。
「……」
場中突然一靜。
就連一旁的清微派、魔教中人，也是眼角跳動，眼中露出驚懼。
五位祖竅高手聯手，其中更有連忍這種高手，又是趁對手疲弱之際突然襲殺，還是在佔據上風的情況下，竟然依舊被人翻盤，且逆勢斬殺一人。
其他幾人，也是滿身狼狽！
這……
「一起動手！」謝岳語聲冰冷，掌中寶劍更是爆發出清冽劍鳴。
他目視那籠罩巨門的黑煙，咬牙道：
「此子今日不死，他日定是一大災禍。」
「上！」
音落，雷霆炸顯，他整個人好似都被雷光包裹，狠狠斬入黑煙之中。
「轟……」
電光炸開，崩散煙氣，也讓其他人看清場中局勢。
卜天通的屍體就跌落一旁，郭凡持刀而立，但身上也顯出傷勢。
烈火袈裟，更是多處撕裂。
顯然，在卜天通的臨死反撲下，他依舊受了傷，氣息略有不穩。
「殺！」連忍牙關緊咬。
獨一門的高手，此番僅剩他一人，其他人盡數身死，怎能讓他不怒？
劍谷幾人也是面露肅容，無需開口，同時持劍猛撲，殺向郭凡。
誠如謝岳所言，以此人的殺性，既然已經得罪，若不一具斬殺，後患無窮！
「轟……」
對撞聲再次響起，這次有了謝岳出手，眾人的攻勢越發兇猛。
無窮劍光如江海奔涌，滔滔不絕，這數丈之地幾乎被其盡數淹沒。
而身處其中的郭凡，就如水中舟船，任由浪潮再大，雖起伏不定，但就是不傾覆。
在眾人的圍攻下，他雙目如鏡，映照周遭，氣機變換盡入感知。
他身處逆境，依舊氣勢如虹，雖單人獨刀而戰，卻如千軍萬馬齊齊衝鋒，掌中雲龍刀舞動，殺伐之意咆哮而出，不退反進。
「噹噹……」
碰撞聲絡繹不絕，斗大烈焰狂卷而出。
烈焰刀、七煞離火訣、九幽鬼爪、如意天魔斬、霸拳、雲龍九現、玄武霸體、青龍變……
諸多玄妙法訣一一展露，也讓觀戰之人心驚肉跳，幾乎忘了其他。
「此人真是可怕。」明法此前不認識郭凡，這時忍不住握緊手中拂塵：
「一身所學，就算是七宗核心弟子，怕都有所不如，估計也就三聖地的某些人可以比擬。」
「不錯。」明心點頭，眼中更是不解：
「郭盟主年不過二十許，來歷盡皆可考，但他這身修為卻來得古怪！」
「他身上的硬功應是玄武真身，當年獅王堡的絕學，其後失傳，據聞流落在雁門山脈。」景衍雙目閃動，道：
「只不過應該另有改善，讓此功威能增加不少，以武盟盟主的身份尋到也不例外。」
「烈焰刀空有其形，本質應是另一門火屬功法，到非是魔教傳承。」
「刀法據聞是他自創，確實如傳言一般威力驚人。」
「此外……」他略作沉思，又道：
「青龍變，天龍道核心弟子才能修行的異術，這卻是有些古怪。」
「……」眾人陷入沉默。
景衍的見多識廣，讓人詫異，但郭凡的底蘊之深，更讓人驚訝。
「了不起！」青幽道的一愁鬼突然開口：
「難怪在罡氣大成的時候，就能斬殺無空，此人以弱勝強的能力簡直恐怖，真的不是高人轉世？」
「確實不是。」盲僧開口，似乎為此做下定論。
「劍谷、獨一門聯手，每一位都非弱者，更有謝岳在，明明穩佔上風，竟然拿不下他？」明法皺眉：
「我卻是有些看不明白了。」
「牛鼻子，這是因為你經歷的廝殺太少！」一愁鬼冷笑：
「姓郭的一舉一動，看似勉力支撐，但每每都卡在他們幾人攻勢的要害。」
「對於節奏的把控，簡直匪夷所思，只要有人手上動作略有遲疑，他就能出手反撲，讓幾人的攻勢難以盡展。」
「畢竟是五個人，不是一個人，就算修為再高，也不可能齊心合力。」
「不錯。」胡夫人點頭：
「此子當身懷一種感應氣機變化的法門，方能做到此舉，就如紅蓮寺的大輪轉佛法。」
「阿彌陀佛。」盲僧單手豎起，輕輕搖頭：
「貧僧就算身懷此法，自問也做不到郭施主這等地步，他這是殺性入骨、心中藏魔，早已把殺戮化為本能，乃是非人之姿。」
「不止！」景衍眼眉微垂，道：
「一開始，謝道友等人還能穩佔上風，此即卻已顯出攻勢疲軟。」
「郭盟主似乎能與殺伐中不斷壯大，可……」
他話音未落，一旁的明法已是突然開口，聲音竟是有些變形：
「五雷證法劍！」
「這怎麼可能？」
其他人雖然沒有吭聲，但同樣是面色一變，眼眸中驚懼難消。
剛才郭凡單手做劍，接連揮動，斬出三記烈焰刀、一記五獄劍勢，更有一道雷霆劍光。
五雷證法劍！
雖然只得其形，但外在幾乎模仿了九成九，就連劍谷幾人都嚇了一跳。
「不可思議！」胡夫人美眸閃動，面容繃緊：
「這是什麼法門？竟然能夠模仿他人劍法，烈焰刀想來也是他如此學來的。」
「不能在這樣下去了。」明心突然起身，背後古拙長劍錚然出鞘，迷離劍光悄然朝前方落去。
明法更是毫不遲疑，手中拂塵一擺，千絲萬縷氣勁朝郭凡絞去。
景衍眼神閃動，竟也沒有阻攔。
「牛鼻子。」一愁鬼冷笑：
「你不動手？加上你的話，那姓郭的就是再強，也肯定不是對手。」
「若不然，以此人越戰越強的表現看，就算加上兩人，也未必夠用！」
「無需閣下操心。」景衍目視三人，慢聲開口：
「看來在此之前，應該先把爾等請出去，若不然也不會如此麻煩。」
「阿彌陀佛。」盲僧晃動算盤，周身金光閃動：
「道長可是要與我等動手？貧僧不才，正要領教清微派絕學。」
「該動手的時候，自會動手。」景衍掃了眼對方，再次看向場中：
「目前，還不是時候！」
場中，有了清微派兩人的加入，郭凡壓力再次一增，眸子里更是寒芒閃動。
謝岳幾人早已面色發寒，在見到對手施展五雷證法劍的時候，殺意再難克制。
這時候，破門而入反倒是其次。
擊殺此人，才是重點！
但就如景衍幾人的說法。
郭凡雖然處於下風，看上去岌岌可危，但韌性十足，就是不潰！
甚至接連施展異術，都未能把他轟殺。
明明遍體鱗傷，他依舊身形不變；明明氣息不穩，依舊屹立不倒。
反而漸漸搬回頹勢。
「好！」
「來的好！」
眼見對手增加，郭凡再次長笑：
「能得見諸宗絕學，機會難得，各位無需留手，儘管放開手腳。」
「郭某盡可接的！」
音落，他腰間彈出一枚靈果，張口吞進肚子里。
「龍心果！」高陽明雙眼一睜：
「不要讓他恢復！」
不比他提醒，就算不認識龍心果，感受到郭凡那越發頑強的氣息，也知道那是幹什麼的。
「玉清始青，真符告盟，二炁同源，五雷齊生。」謝岳身形倒退，突然口誦法訣，單手捏印，身上氣機悄然一震。
五雷正法！
周遭，突有雷霆蔓延，氣機瞬間變得暴躁。
郭凡面色一凝，異術的變化太過迅疾，就算是映心鏡都難以提前察覺。
而一旦引動，幾乎難以打斷！
此即謝岳所施展的異術，顯然威力強悍，讓他心中陡生警兆。
「去！」伴隨著謝岳屈指一點，身軀雷光匯聚，一道刺目電光轟然橫掃而出。
電光猶如活物，在與其他人接觸的瞬間自行避開，直奔郭凡而來。
「彭！」
烈焰刀光、猙獰鬼爪，乃至狂猛拳勁與之一觸，都接連崩散開來。
不過雷光也為之一晃。
「呼……」
烈焰狂卷，有通透空靈鳴叫聲響起，一隻烈焰包裹得靈鳥憑空顯形。
朱雀焚天焰！
「轟……」
雷霆與烈焰一撞，恐怖威勢瞬間席捲四方，周遭氣機盡數被其壓下。
其他人身形一松，同時激發異術。
郭凡最快，雙手一揮，三百餘道白虎星宿戮神刀罡席捲全場。
「天一神水罡！」
兩道一模一樣的異術同時出現，攔在刀罡之前，也把郭凡罩在其中。
下一刻。
數道殺伐異術狂涌而來，圍著巨門瘋狂轟擊。
郭凡的氣息，陡然一弱。
幾乎不可感知。
劍谷、獨一門、清微派眾人眼眸一挑，顧不得多想，再次猛衝而至。
與此同時，一愁鬼、盲僧竟也同時出手，朝郭凡所在斬出靈光。
他們竟也不允許郭凡活著離開！
景衍眉峰挑動，並未出手阻止。
胡夫人俏面含笑，忍不住目泛迷離光澤。
姓郭的，你天賦異稟，潛力無窮，卻偏偏毫無根基，不知這等人恰是其他人的死穴。
能殺之，自不會放過。
「錚！」
突兀的。
在那混亂之中，陡泛一抹黑芒，黑芒一閃而逝，卻輕而易舉的轟散來襲的異術、靈光，並輕輕一絞，掠過高陽明、謝岳乃至一愁鬼的身軀。
「嘩啦啦……」
黑芒迴旋，消失不見，也露出郭凡那精氣神幾乎被徹底抽乾的乾癟身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