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音波殺劍
離開王府,老者、書生兩人並未走遠。
把向掌柜安置妥當后,他們在王府附近繞了幾圈,就行入一家客棧。
「廖老。」房間內,白衣秀士面帶沉思,道:
「王爺似乎並不願與我等有什麼接觸,就連多說兩句,也是不成。」
「嗯。」廖老手撫陶塤,目光透光窗扇遠眺王府方向:
「當年他既然甘願背棄朱家朝新朝投誠,定然就不與我等相同,不過……」
他語聲一頓,回首看向對方:
「晏道幾,你覺得這位王爺如何?」
「王爺。」對方沒說具體哪個方面,白衣秀士晏道幾卻也知道指的是什麼。
當下略作沉思,道:
「長街對論,王爺之言振聾發聵、發人深省,讓晏某也如醍醐灌頂。」
「賦稅所得,當取之於民、用之於民,觀此安樂郡商貿繁華興盛,百姓安居樂業,可見王爺不僅是如此想,還是這般做的。」
「立書院、傳文武、擴商路、利百姓……,如此種種,晏某對此深感佩服!」
「嗯。」廖老聞言點頭,顯然對此也極為贊同。
「不過……」話音一轉,晏道幾又面色一凝,道:
「如此一來,晏某本以為王爺是心懷百姓,為了讓安樂郡免遭戰亂,才選擇投誠新朝。」
「但王府所見,王爺行事霸道,威嚴極重,更非能委曲求全之人。」
「這……,確實古怪。」
「是啊。」廖老輕嘆:
「就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王爺心志之堅,也超乎我等的預料,失策了。」
「不過,今日觀其言行,他絕非是傳聞中那般性子軟弱可欺之人。」
「軟弱可欺?」晏道幾聞言,失笑搖頭:
「這位王爺身上的霸氣乃晏某生平僅見,且自身威嚴與精氣神相融。」
「根本做不得假!」
「所以……」廖老介面,輕笑道:
「他就算投靠了新朝、地府,卻也絕不會任人擺布,早晚會起爭執。」
「廖老。」晏道幾回過神來,道:
「這就是您說的機會?」
「不錯。」廖老點頭:
「在我等面見王爺之前,新任地府特使也來了,且張口就要借一萬兵丁。」
「而王爺,即使心有不甘,卻也不得不借!」
「借兵?」晏道幾並不奇怪對方能聽到前殿的聲音,聞言當即皺眉:
「他們要入陰山?」
「正是。」廖老應是:
「看來,我們這些日子的動作有些大了,引得地府里有人關注。」
「噠噠……」晏道幾坐在木椅之上,單手輕扣扶手,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陰山地域廣闊,藏人極其方便,只要不招惹十大鬼帥,當安全無憂。」他略作沉吟,道:
「就算多了一萬兵丁搜尋,要想把我們的人找出來,也非易事。」
一萬人說起來好像很多,但散在一片山域,卻也算不了什麼。
「嗯。」廖老點頭:
「鬼帥自有神使應付,而且據說這段時間地府鬼帥都在忙別的事。」
「這對我等來說太過遙遠。」
「眼前最重要的是,王爺並不樂意借兵給地府。」
「不錯!」晏道幾雙眼一亮,道:
「不管王爺到底是什麼樣的人,觀他行事,定然是把普通百姓看的極重。」
「被人平白借走一萬兵丁,且極有可能損失慘重,他自然不高興!」
「而且,這些兵丁是用來對付我們的。」廖老雙眼一縮,道:
「這一點,王爺與我等當是能達成共識,只可惜,他並不願多談。」
「唔……」晏道幾眼神閃動,道:
「廖老的意思,是我們先幫他解決麻煩,然後再嘗試與之接觸?」
「嗯。」廖老點頭:
「對付地府、新朝,是我們當做也必做之事,更何況他們想打陰山的注意。」
「另外……」
「王爺怕是並不清楚我等的實力,解決此事,如此也能讓他了解一二。」
「卻是此理。」晏道幾鼓掌應是,隨即又是一嘆:
「安樂郡如此繁華,且民生安樂,若非無可奈何,實不願讓他們捲入其中。」
「現今天下大亂,無人能夠倖免。」廖老側首看來,表情淡漠,道:
「況且,我等不插手,地府、新朝的人,同樣不會放過這裡的人。」
「今日長街質問,是新朝針對王爺,地府借兵,更是不借不可。」
「想逍遙自在……」
「豈是如此容易?」
說話間,兩人也吩咐下去,此地當是有勢力暗線,不多時就得到消息。
「三日後,南山靜心庵,新任地府使者何玉堂宴請郡城文武官軍。」
晏道幾眼神閃動:
「能不能弄到請帖?」
「可以。」齊千笑點頭:
「就算真的不行,也可以弄到假的,只不過混進去的人不會多。」
「無妨。」廖老擺手:
「郡府里的那位祖竅需要坐鎮此地,不會輕易離開,喬苦聖不在郡城,到時只有這何玉堂一位祖竅高手。」
「就算有變故,也可隨時退走,你們下去安排!」
「是。」幾人應是。
…………
三日後。
南山靜心庵。
此地早已被謝觀主精心打理,地面鋪毯、四面散花、滿園飄香,一派繁盛之境。
眾賓客把酒言歡,詳談愜意,更是盡興。
至於此番宴會的主角何玉堂,更是面泛暈紅,身軀搖搖晃晃沉浸其中。
「可惜,王爺不在,若不然今日宴會當算無憾了……」
「不錯!」
「說起來,最近這一年來,王爺可是不怎麼出來參加飲宴,據說是因為王妃的緣故……」
「慎言,慎言。」
「對了,前兩日王爺長街論對,取之於民用之於民的說法已是傳遍書院,諸位文人夫子無不大加讚賞,謂之天下大同之道。」
「是啊,現今郡城百姓都已知曉,當日的那些商人這下倒霉了。」
「可不是……」
「咱們能有這等安穩日子,全賴王爺之功,他們自己不識好歹。」
「我聽說,這其中還涉及到郡府王大人……」
「慎言,慎言!」
眾人壓低聲音,轉變話題,更是不忘時不時朝何玉堂躬身敬酒。
「叮咚……」
悠悠琴聲,自後院響起。
聲音不大,卻悄無聲息引動他人心緒,也讓何玉堂起身站起。
「諸位且隨意,何某去後院看看。」
「何大人隨意!」
「我等在此恭候大人!」
「……」
眾人急忙起身,目送他離開。
沒有理會後方的竊竊私語,何玉堂攏袖行入靜心庵後院某處。
這裡,謝觀主與紅柳兩人正自小聲彈著什麼,且不時撥動面前的琴弦。
看得出,兩人相談甚歡。
見此情景,何玉堂並未靠近,而是在遠處駐足,垂手立在原地。
「噠噠……」
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
只見一個醉醺醺的白衣書生跌跌撞撞行來,衣衫不整,好似剛剛入廁出來。
「嗯……」
何玉堂皺了皺眉。
今日宴會,除了他與本地官員、豪人雅士助興。
他認得,此人就是其中之一。
宴席上這人風度翩翩,卻不想幾杯酒下肚,就已是這般模樣。
成何體統!
他冷冷一哼,對方當即身軀一顫。
哆嗦著身子抬頭,待看清楚來人,立馬雙膝一軟,噗通一聲跪倒在地。
「何……何大人。」書生身軀顫抖,道:
「小人,小人不善飲酒,一時迷了路徑,多有失禮,還望恕罪。」
「不能喝,就少喝或者不喝。」何玉堂音帶不悅,道:
「現今這般模樣成何體統,打擾了貴客,豈非是何某的不是?」
「是,是。」書生連連叩首,似乎對地府陰差極為恐懼,口中更是道:
「小人不敢了,不敢了!」
地府陰差,高高在上,在百姓心目中,更是類似於鬼神的存在。
常人遇到,無不恐懼。
這書生的姿態,也屬正常。
「哼!」何玉堂輕哼,面帶不耐,揮手道:
「起來,趕緊的收拾東西滾下山去,別讓我在宴席上再看到你!」
「是,是。」書生急忙叩首,急急起身就要離開。
恰在此時。
「嗚……」
一股蒼涼、悠遠的聲音自後方傳來,如秋風中的蕭索、幽靈們的嗚咽。
只是初響,卻猶如有股神秘之力,瞬間吸引了何玉堂的全部注意力。
「唰!」
感知中,身前虛空輕晃,一股凝聚的恐怖殺機竟是憑空冒出。
不好!
他心頭一驚,瞬間升起警兆,身軀一晃,於剎那間連閃十八次。
同時雙手揮舞,朝前劈出二十餘記精妙絕倫的掌法。
奈何……
「呲拉……」
裂響聲傳來,場中兩道身影一觸即分,彼此散開十餘丈之遠。
「唔……」
何玉堂身軀一顫,咽喉滾動,一抹鮮血也自口唇間緩緩溢出。
垂首看去。
在他的胸前,衣衫破裂,皮膚上多出了五道深可見骨的爪痕。
爪痕撕裂皮肉,更有一股陰寒之力滲入體內,腐蝕著精氣神。
「戮陰鐵爪!」
何玉堂面容扭曲,抬首看向剛才還唯唯諾諾,現今卻陰冷肅殺的書生。
口中咬牙切齒:
「你是天庭的晏道幾!」
「不錯。」晏道幾面色陰沉,目視對方:
「閣下的懸玉功也極其不凡,竟然能化勁入肉、入骨,肉身堪比頂尖神兵。」
「若非晏某的爪功尚算犀利,怕是還傷不到你!」
「卑鄙!」何玉堂怒視對方,咬牙低吼:
「身為堂堂晏家子弟,竟然暗中偷襲,還在爪功之上塗有劇毒!」
他不僅受了嚴重內傷,還中了劇毒。
瞬間,實力就大打折扣!
「行大事者不拘小節。」晏道幾不為所動,只是輕抬雙手,無形之力匯聚:
「何家也曾是前朝豪門,受皇室厚重,閣下背棄朝廷投靠地府,也好不了哪裡去!」
「夠了。」遠處,林木中出現一道身影,正是廖老。
一身青衫的他立於樹枝之上,身軀隨風晃動,手拿陶塤開口:
「免得夜長夢多,先解決他!」
「此地可不乏高手。」
說著,側首朝著不遠處的兩女看去,尤其是看向面露肅容的謝觀主。
這位,可是罡氣大成之人。
「是。」晏道幾應是,身軀一閃,漫天爪影就已把何玉堂徹底籠罩。
作為祖竅高手,他自能精微掌控自身之力。
恐怖的力道凝於丈許之地,威能之強,也讓謝觀主面色一白。
那裡,虛空好似都被定滯,只有漫天爪影襲來,隨即狠狠一撕。
「呲拉……」
場中人影碎裂,如道道殘片,朝四下飄去。
「想逃!」廖老冷哼,輕抬陶塤,作勢欲吹,但動作卻突兀一僵。
場中。
漫天碎片陡然一聚,再次化作面色慘白的何玉堂。
但他卻並未逃向高手眾多的前院,而是出現在兩女身旁不遠。
「果真好爪功!」他微微喘氣,並從身上摸出一瓶丹藥倒進口裡。
隨即陰陰一笑:
「那位是素音劍派的廖左使吧?」
「你們不好好在陰山藏著,竟然敢在此地冒頭,莫非嫌自己死的不夠快?」
他話音未落,遠處的廖老就已面色發寒,猛然吹響手中陶塤。
「嗚……」
霎時間,音波如劍,瞬間覆蓋整個後院,如漫天劍影悍然壓下。
山石、樹木、房屋、大地……
所有的一切,在這劍氣之下盡皆粉碎,如一雙大手覆蓋所有。
音波殺劍!
素音劍派三大禁法之一——天地俱焚!
謝觀主抬頭,面上一片慘白,眸子中更是滿布絕望。
如此威能,她已避無可避、擋無可擋。
但全力轟出一擊之後,廖老竟是不再繼續出手,而是朝場中的晏道幾大吼:
「快逃!」
晏道幾一愣。
廖老說的不是快走,而是快逃!
此地,還有什麼讓他感到危險不成?
「錚……」
突兀的。
有琴聲響起。
在這漫天劍氣之下,悠悠琴聲,即使周遭音波浩蕩,依舊不受壓制。
「唰!」
無數音波如刃,輕輕一劃、一繞。
遠處作勢騰空欲走的晏道幾身軀一僵,無數血痕已是自身上浮現,就連眼珠也被劃開道道印痕。
「彭!」
血肉炸開,化作漫天血霧。
「走?」
何玉堂冷笑:
「走得了嗎?」
…………
一大早。
天光放晴,城中雲霧未散,一輛奢華的車轎就已行出安樂郡。
直奔郡城以西的後山而去。
今日是地府判官、郡城新任陰差何玉堂在南山宴請百官之日,郭凡雖然不喜,卻也並未欺瞞。
他確實有事,去不了。
「駕!駕!」
「吁……」
伴隨著車夫的吆喝之聲,馬車越過坎坷山路,穩穩在後山山腳停下。
「王爺。」魯平悶聲開口:
「到地方了!」
「嗯。」車簾捲動,郭凡的身影已是出現在不遠處一塊山石旁邊。
魯平恭謹躬身,不發一言。
這一年來,他越發覺得王爺深不可測。
世人皆知王爺年紀輕輕已成罡氣,天資出眾,未來潛力不可限量。
但他卻清楚。
王爺早就罡氣大成,而且……,十有**已經打開了眉心祖竅。
這等年紀,和天賦修為,已非簡簡單單的出眾二字能夠形容。
不止修為,王爺的威嚴也是與日俱增。
如今在對方面前,他甚至不敢大喘粗氣,慕管事等人也是如此。
「上山!」
耳邊響起郭凡的聲音。
「是!」魯平身軀一崩,當即肅聲應是。
一行二十餘人,俱是王府的精銳護衛,也全都是郭凡的心腹。
魯平罡氣大成,距離打開眉心祖竅已是不遠。
其他人修為最弱也已成先天,都是高手,攀山越岩自不再話下。
不多時,眾人就已登上山巔。
登高望遠,遠處安樂郡盡數映入眼帘,那裡雲霧未散,別有一番韻味。
遙遙觀之,雲霧升騰,城池立於其中,就如一座人間仙境般。
「真是漂亮!」魯平咧了咧嘴:
「每當看到這幅景色,就連我這個大老粗,都忍不住感慨兩句。」
「這簡直就是人間仙境啊!」
「頭。」一人笑道:
「現今天下混亂,民不聊生,就連京城一帶都不安寧,咱們安樂郡可不就是人間仙境。」
「是啊,是啊!」
「這全賴王爺之功!」
「夠了。」郭凡揮手打斷眾人的恭維:
「再檢查一遍,看東西都帶好了沒有?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我教你們了吧?」
「不用,不用。」魯平連連擺手:
「忙活了那麼多次,如果還不明白,我們這群人就真成吃乾飯的了!」
「不過……」
他搓了搓了手,小心翼翼道:
「王爺,您引動地氣,讓安樂郡被雲煙包裹,難不成就是為了好看?」
這個疑惑,他早就藏在心裡,今日終究忍不住,開口問了出來。
其他人聞言,也悄悄側首看來。
顯然,他們對此也很好奇。
只不過郭凡威嚴極重,讓做什麼他們就做什麼,根本不敢多問。
以如此玄妙的手段引動地氣,遮蔽安樂郡,怎麼看都不像為了好看。
郭凡掃眼眾人,略作沉思,道:
「這是一個名叫千里雲潮的陣法,陣勢大成,雖不至於千里那麼誇張,卻也能把安樂郡盡數籠罩在內。」
「陣法範圍內,先天高手感知受限,無法藉助天地之力,更有一定蒙蔽感知之能,實力自會銳減。」
「到時候,爾等入陣,就算是與祖竅高手抗衡,估計也沒有問題。」
在場眾人,都是他的核心心腹,若是他們都信不過,那就無可用之人了。
至於這千里雲潮陣,自是從仙雲宗得來的,只不過不是從典籍得來。
而是從已經化為陰神的秦明夫婦身上得來。
他們作為主陣陰神,自瞭然陣法之理,一番詢問,就入手一門大陣。
「嘶……」眾人聞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面色更是連連變換,隱現振奮。
如此一來,安樂郡不就是他們說了算?
「真的?」魯平眼泛驚訝,隨即連連擺手:
「王爺,屬下不是質疑,只不過……太過震驚而已!」
「無妨。」郭凡語聲淡漠:
「陣法大成沒有那麼容易,如今也不過是初窺門徑,沒個十年八年難盡全功。」
「已經夠好了。」魯平咧嘴,伸手撓頭:
「現在夜裡除了咱們王府的人,估計也沒幾個敢於出來的。」
「嗯。」郭凡點頭:
「再過一段時間,陣法當就能小成,到時候勉強也算可堪一用。」
「夠了!」
「閑話少說,開始吧!」
「是!」眾人得到答案,精神煥發,當即在山頭各尋位置忙碌起來。
他們從身上拿出早就準備好的陣旗,刻有各種複雜紋路的山石,一一按位置埋好。
其間還需來回調整,以確認方位正確。
這等事,他們已經做了大半年,行經十幾個山頭,早已熟練。
雖然不知道其中的道理,但他們卻清楚,這種陣法,可以引動周遭山巒之中的地氣,朝安樂郡方向蔓延。
這一年來,安樂郡的煙氣越來越多、越來越濃,旁人不知為何,只以為是地氣異常,實則俱是他們的功勞。
心情,也從一開始的不解,到現在的激動。
有遭一日,安樂郡被陣法包裹,就算是祖竅高手,也不能壓制王府。
這裡,終究會徹底歸屬於王爺所有!
「王爺。」正在忙碌的魯平動作一頓,悄悄靠近過來,道:
「這陣法,能不能困住……」
他咽喉轉動,遲疑了一下,才壓住性子的躁動,繼續小聲問道:
「困住那些在世仙真?」
「不能。」郭凡自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聞言不禁輕輕搖頭,道:
「最多是有些許限制而已,困住那等存在,你就別想了!」
「這樣。」魯平尷尬一笑,心中不禁有些失望,點了點頭:
「那屬下去忙!」
「嗯。」郭凡輕哼,眼神卻是微微閃動。
若只是這千里雲潮陣,自是不成,但如果再加上另外一種陣法得話。
只要功成,別說困住,就算是困殺,也……
「什麼人?」
突然,遠處一個忙碌的護衛陡然大吼,更是拔出隨身寶劍直指遠方:
「來者止步」
「王爺,王爺!」來人口中大吼,身形如電,只是一晃,就是幾十米之遠。
速度之快,也讓在場眾人紛紛變色。
「護住王爺!」魯平急忙大吼,眾護衛瞬間朝中心匯聚,結成一種簡易陣勢,並拔出刀劍守護。
「王爺,是我!」人影一晃,渾身浴血、神志模糊的廖老已是出現在面前。
「快,快逃!」
他顯然已經有些不清楚,雙眼失神,口中喃喃,下意識就要衝進來。
「王爺?」疑惑不解之聲自遠處響起。
何玉堂腳踏清風,輕飄飄落自山巔,眼神在廖老、郭凡身上來迴轉動:
「王爺認識此人?」
「……」郭凡默然,然後慢聲開口:
「我說我跟他只是見過一面,甚至不知此人姓甚名誰,更沒有任何關係,何大人信不信?」
「呵……」何玉堂輕笑:
「您說,我應該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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