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試著交往
易小白拽著沐靈凜的手緊了緊,他沒想到,紀延已經調查到他身後背景。
忽而,他牽起半側唇角,痞態盡顯,“既然延少你知道,那也該清楚,違約金還是定得太低了點!你應該寫上百億賠償,或許,會讓我頭疼。”
兩人對視,電光火石。
空氣中硝煙的味道,沐靈凜嗅得到,臉色變了又變,震驚一次比一次強烈。
跟來的顧園園還沒踏進門就被擒個正著,扯著嗓子大喊,“靈凜,靈凜你快出來!靈凜!朕披荊斬棘救你來了!”
前因後果,沐靈凜在心裏過了一遍,心中了然,靜靜站起,“你回去吧,我跟他談。”
“哈?”易小白隻覺著臉一陣陣疼,自己非豪言壯語,英雄救美,就這麽輕飄飄一句就踢出局了?
“謝謝你能來。”她深鞠一躬,態度誠懇。易小白臉部肌肉抽動,差點沒一口老血哽在喉嚨生生氣死。
紀延挑起眼角,挑釁揶揄,“還不滾?”
“沐靈凜,你是腦子進水?你不虧欠他的,該做的都做了!難道還祈求著,他能原諒你麽!”易小白火氣上頭,大吼質問,今天這麵是徹徹底底地被她碾在地上摩擦了一回!
“對不起,小白,我處理……”
沐靈凜小臉慘白,雙手揪著衣角, 話還沒說完,易小白 ‘嗬嗬’笑著截過,“行,我還真是屬狗的,亂拿耗子!”
她咬緊了唇, 眼簾低垂。
“走了!本大爺恕不奉陪!”易小白氣急轉身,揚了揚手,單手插兜,闊步離去,終於守住了最後一點尊嚴。
“想走就走?這是你家後花園?”紀延坐直了身,疊交長腿揉著臉頰,白白挨了一拳,現在還疼著。
易小白步子一頓,沐靈凜心弦一緊,忙不迭開口,“紀延,事情因我而起的,你放了他,恩恩怨怨都是我,跟他沒關係!”
哦?
還是這麽護犢子,隻是護了別的男人!
那緊張的樣,眉頭打結,可憐可悲!
“嗬!”
紀延所有神色漸漸消失被陰雲籠罩,有種捏碎她的欲望,狠狠地,捏成粉末!
聽不出他冷笑的聲音裏是什麽意味,沐靈凜也不知道,該怎麽去求紀延才好。她局促不安,焦灼卻因為雙眼失彩而蒼白,“紀延,算是……我求你!”
“求我?好啊!”他憤怒到了極點,眸光徹底冰寒,“要求我,就要拿出求人的態度來!”
忽然,沐靈凜感覺捏住了她皓白下巴,呼吸頃刻覆來,溫涼封住了她的唇。
“……”
她驀然瞪大了眼,卻看不到他模樣,唯有淡淡檸檬草香。
“紀延!”
易小白想衝上去,卻被安保禁錮。
蜻蜓點水的一吻,紀延撤離,扭頭瞥了眼易小白,沉聲道:“扔出去。”
眼前的混亂沐靈凜看不到聽不到,耳邊一陣嗡鳴,渾身冰涼入墜冰窟。
紀延到底想做什麽?
他要做什麽!
客廳裏,安靜了,杜清染站在二樓扶梯口,指甲嵌進了榫卯裏,深深的怨恨將一雙眼染得通紅。
緩緩地,紀延坐回原位上,心情似乎好了不少,唇瓣夾著似有似無的笑。
沐靈凜受驚的表情,比剛才維護易小白的時候順眼多了。
“有意思嗎?”她收攏的手擱置在膝蓋,抬起頭,壓下動蕩不安的心情,臉上沒有羞憤,更沒有了驚愕。
這語氣,怎麽都像是被流氓無理欺淩的倔強少女。
紀延劍眉皺起,一丁點的愉悅消失得一幹二淨。
“我說過,我不愛你,紀延,你這麽做不過是白費心機!而且,我有男朋友了,易小白,比你好千倍萬倍!”她中氣十足說道,傷人的說得多了似乎更順口了些。
“你以為,我會喜歡你?”
這一次,沐靈凜又愣了。
紀延端著咖啡,湊到唇邊呷了口,看也不看她,“你對我來說,就像長久依賴性的藥物。”
藥物?
沒想到,這種話會從紀延嘴裏說出口。
心,隱隱作痛。
“留你在身邊,不過就是為了治病而已。”紀延冷冷清清的口吻,幾分不屑輕蔑。
不過是為了……治病……
沐靈凜唇瓣微微顫抖,不是說惡人有惡報麽,隻是沒料到,惡果來得這麽快,猝不及防。
他的話如同最銳利的匕首洞穿她的心髒,汩汩淌著血。
“這樣的話,如你所願。”麵孔漸漸有了血色,沐靈凜心平氣和的,與往常沒什麽不同,“需要我做什麽,我會盡量配合。”
他以為,她會拚命逃走,他以為,她會求著他放過……
可是沒有,像一團海綿,任他揉捏!是誰前段時間絕情的要遠離,還是說,為了保護易小白,她願意委曲求全?
一把無名火灼燒著五髒六腑,疼得鑽心。
“好,算你識相。”他深吸了一口氣,不再去看她逆來順受的樣子,撇開目光,正見傭人走來,“延少,老夫人來了。”
老夫人,紀家唯一的老夫人隻有姑奶奶。
“把她帶上樓去, 雕海棠花。”說完,他站起身,捋了捋西裝袖口,長腿邁開去門口迎接,口中的’她’自然是指沐靈凜。
客廳裏,二十出頭的女人略顯拘謹地坐在沙發上,精致妝容勾勒的雙眼微微上揚, 窺探著男人冷峻清貴的臉,像是做賊似的,隻是一眼又連忙收回目光。
紀臻拄著拐杖, 端正坐著,老花鏡下雙眼渾濁,“小延,這是你秦叔的女兒,秦書瑤,MBA碩士學位,今年才二十五歲,配你正好。”
紀延淡淡的掃過秦書瑤的臉,姑奶奶這幾個月熱衷給他介紹相親人選已經習以為常。
老人家,到了一定年齡都想子孫延綿香火,他父母死的早,爺爺也沒了,也就這姑奶奶傷心著急。
“你看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早點結婚,也好讓年成泉下有知也能瞑目。”紀臻老生常談的話題,以前是好給紀年成衝喜,理由也是與時俱進。
紀延從來都是漠不關心,然後找個理由搪塞。
當下,他捧起咖啡湊到唇邊,漫不經心的攪動著,“可以試著交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