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8章 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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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康昱想要和葉督軍單獨談。


  葉督軍看了眼他，心想：“如今倒是像話。不知是自己領悟，還是司行霈和顧輕舟教的。”


  敢直接麵對葉督軍，至少此行為很負責。


  康昱心中，格外的溫暖和踏實。


  顧輕舟笑道：“若他不認可，如何會把阿嫵嫁給你？阿嫵可是督軍的寶貝。”


  他還以為，葉督軍是免為其難的。


  康昱一驚，心中大喜，似乎求個肯定般，追問顧輕舟：“真的？督軍他認可我？”


  “說到底，還是葉督軍認可你，阿嫵愛戀你。”顧輕舟道，“否則，我們也出不上力氣。”


  “我真高興。”康昱對顧輕舟和司行霈道，“你們幫了我的大忙。”


  康昱的心情極好，等待著他父母妥協，他既可以娶到他心愛的姑娘，也能經營自己的事業，父母的攔路石也要散去，前途一片光明。


  程渝徹底敗下陣來。


  眾人哄堂大笑。


  霍鉞笑嗬嗬的：“我和司行霈、輕舟是朋友，隻有幫親的份，沒有幫理的心。”


  他笑出聲，程渝聽到了，轉移矛頭：“霍龍頭，您幫我打司行霈一頓！”


  一旁沉默很久的霍鉞，原本是做個閑人，不插話也不幫腔，見司行霈和顧輕舟一條線擠兌程渝，他忍不住笑了。


  誰是“短”？我才是啊，你不護司行霈算什麽“不護短”？

  程渝氣得快要吐血了。


  “你自己上，沒事的，我不護短。”顧輕舟道。


  “司行霈！”程渝咬牙切齒，嘴裏罵司行霈，卻是對準了顧輕舟，“你快幫我教訓他！”


  司行霈繼續道：“哪怕她的主意管用，馬幫的人也是我去接洽的，康昱也是我綁架過來的，她哪裏出力了？”


  程渝臉色微微轉黑，作勢要打架。


  司行霈在旁邊甩閑話：“謝她做什麽？沒有她的主意，葉督軍也會同意的，他原本就對葉嫵很好。”


  程渝得意笑起來。


  康昱也道：“是，謝謝程姐姐。”


  “感謝的，多謝程姐姐！”葉嫵道。


  除了他們倆，程渝也高興：“我就說嘛，我的主意好使！怎麽樣，你們倆感謝不感謝我？”


  康昱最是開心。


  傷感是小部分的，喜悅是大部分的。


  葉嫵點點頭。


  顧輕舟就摸了下她的腦袋：“傻孩子，這哪裏有什麽對不起的？你過得好，就對得起你父親。”


  “有點對不起父親，明明答應了他。”葉嫵道。


  康昱敏感察覺到了：“怎麽了阿嫵？”


  葉嫵則有點傷感。


  康昱大喜。


  顧輕舟沒有賣關子，如實說了葉督軍的考慮：“阿昱，你回家讓你祖父去提親，此事就算成了，葉督軍也願意把阿嫵嫁出去。”


  程渝也在等結果。


  他們倆，喋喋不休問起來，聲音幾乎要把顧輕舟和司行霈淹沒。


  “督軍怎麽考慮的？”


  “我父親說了什麽？”


  葉嫵和康昱忍耐了一頓飯，等葉督軍一走，他們倆立馬圍住了顧輕舟和司行霈。


  飯後，他自己先回去了。


  他留在司行霈這裏吃了午飯。


  雖然抬杠了幾句，葉督軍的心情卻沒有變壞。


  葉督軍道：“陰險！”


  司行霈道：“我從不幹涉其他人的決定，況且你又不是我的下屬，我說了你就會相信嗎？”


  “你從前怎麽不說？”葉督軍罵司行霈。


  葉督軍聞言，情緒似乎藏匿不住，歎了口氣。


  司行霈又道：“你心裏很明白的，要不然你為何遲遲不肯下決定？”


  葉督軍蹙眉。


  最好的結果，就是女婿取代了你，關押了你。最壞的，就是他把葉家弄得家破人亡，你女兒也落個淒慘下場。”


  眼前就有現成的例子：樸航不算是康家的贅婿吧，他隻是生活在康家。康家對他不錯的，他是如何回報？況且，你葉家還要名義上的贅婿。


  司行霈一直不鹹不淡聽著，此刻才道：“你能想得開，這是好事。說實在話，招婿入贅真是個餿主意，特別是你還想找個有能力的女婿，更是餿得不能再餿了。


  不知是心情好，還是冰融化時吸走了熱量，書房裏的暑氣消退了幾分，顧輕舟也拿了扇子打風。


  “好。”顧輕舟笑著答應了。


  顧輕舟一開始就擔心弄巧成拙，不成想葉督軍如此開明。


  如此局麵，算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輕舟大喜。


  等康昱考慮好了，什麽時候回家，我再派人去請老太爺，敲定婚期。”葉督軍道，“你們倆，把此話告訴康昱和阿嫵。”


  “康昱有可取之處，康家也不敢在阿嫵頭上興風作浪。既然阿嫵願意嫁，此事就定下吧。


  若是不軌之徒，有了權勢足矣，名聲算什麽？

  而康昱，能麵對葉家的權勢不動容，還想要自己爭取事業，是個心地光明磊落，且誌向遠大的。


  康昱敢當麵來談，意味著他們倆考慮過了。


  葉家的內部穩定，需要葉督軍來維持，而不是犧牲葉嫵的婚姻。


  “六姨太懷孕了，孩子快要生了。”葉督軍道，“既然如此，我就做個決定，阿嫵不會再招婿入贅了。”


  招婿入贅，到底隻是葉督軍的一廂情願，為的也是葉家，而不是葉嫵。


  轉念一想，這也是因為葉嫵很愛康昱。


  葉嫵和康昱吵架之後，心情灰敗，葉督軍看著難受極了，想要殺了康昱替葉嫵泄憤。


  然而，這真是葉嫵想要的嗎？

  他想把孩子留在家裏，也是想多彌補葉嫵的。


  葉嫵沒有個正常的童年，這是葉督軍內心的痛。


  顧輕舟心中了然。


  “他說，阿嫵應該有個正常的婚姻。”葉督軍道。


  “督軍，您這是同意了？”顧輕舟笑問，“康昱是怎麽說服你的？”


  他隻對顧輕舟說話。


  “不用了，留他住下吧。”葉督軍不看司行霈，因為司行霈臉上始終帶著幸災樂禍的笑容，讓葉督軍忍不住想要揍他。


  顧輕舟和司行霈坐穩，司行霈先開口了：“怎樣，督軍？要不要我把那小子趕出去？”


  葉督軍不煩熱：“好了，坐下！”


  忙碌一番，屋子裏暑氣不減。


  屋子裏光線暗淡，顧輕舟又開了燈。


  “這屋子好熱。”顧輕舟一進門就道，然後又是喊傭人端一盆冰上來，又是拉緊了窗簾。


  他一走，葉督軍就打電話到樓下，讓顧輕舟和司行霈上樓。


  康昱道是，恭敬萬分退了出去。


  “出去吧。”葉督軍擺擺手，“你的意思已經說得很清楚了。”


  康昱不知緣故，葉督軍內心深處到底哪一根弦被觸動？

  再看葉督軍時，葉督軍的表情是鬆動了。


  康昱不敢置信，又擦了擦眼睛。


  他偷偷抬眸，睫毛被汗水打濕，視線裏略有點模糊，葉督軍臉色竟然好轉了些。


  不成想，康昱等了半晌也沒有等到葉督軍的雷霆盛怒。


  心想完了，我這是罵葉督軍呢，隻怕今天這席話白說了，他還要把我攆回家。


  這句話，他說完了就後悔了。


  “督軍，我希望阿嫵能和其他女孩子一樣，有個正常的婚姻。入贅的婚姻，說到底是不好的，我姑姑就是入贅的，她並不開心。”康昱越來越害怕，說話越發口無遮攔。


  葉督軍的家業，他不想要。


  他的意思很簡單：他想要娶葉嫵，但他不入贅。


  抬手用袖子擦了擦汗，康昱見葉督軍始終不開口，就繼續闡述自己的想法。


  汗水沿著鬢角滑落，他視線幾乎模糊。


  屋子裏熱，康昱又緊張，不知不覺滿頭出汗。


  眼神很深，看不出情緒。


  葉督軍依舊四平八穩坐著，手裏打著風，風很微弱，他鬢角紋絲不動。


  康昱瞧見如此反應，心下惴惴。屋子裏很安靜，康昱怕自己表述不恰當，清了清嗓子繼續道：“督軍，若能入贅到葉家，我三生有幸，隻可惜我不通軍務。”


  葉督軍眼眸深邃，不言不動。


  “督軍，我不想入贅到葉家。”康昱道，“但是，我想要娶阿嫵，我對阿嫵的心意從未改變過。”


  葉督軍一問，他很清晰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康昱早已準備好了腹稿。


  葉督軍自己打風，眼神落在康昱臉上，聲音不高卻透出威儀：“說吧，你要跟我談什麽？”


  康昱如蒙大赦。


  他不知所措的樣子，讓葉督軍略微蹙眉，指了指旁邊的椅子：“坐下吧。”


  康昱立在書案前，手足無措，不知是該站著回話，還是該坐下。


  司行霈隨手把門帶上了。


  瞥見司行霈立在門口，葉督軍淡淡道：“出去，關上門。”


  葉督軍解開了軍裝的兩粒銅扣，走到司行霈的書案前坐下，順便拿起一本文件扇風。


  司行霈恍若不覺：“你們閑聊，可要傭人送茶？”


  葉督軍認定司行霈是故意的，看了眼他一眼。


  書房朝陽，又沒有拉上窗簾，日光把房間曬得滾燙，一進門就有熱浪撲麵，不如樓下涼爽。


  他領路，把葉督軍和康昱領上了二樓書房。


  司行霈就道：“去我的書房說話吧。”


  葉督軍不排斥，同意和他談。


  原來，他已經得到了葉督軍的承認，也得到了阿嫵的偏袒。


  如此一來，康昱更加有耐心。


  葉督軍已經讓步了，他的父母也該讓步，他需得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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