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天下大榜
要說這天下大榜，世人皆知，即是雛龍，點蒼二榜。
這榜單來源神秘，說是為了鼓勵年輕人而專門設定。榜單不單以修為定名次，其標準是一種綜合性的考量。
除非有重大變化，榜單一年發放三次，在修行者中有著相當高的權威。
這一次，就非平常放榜的時間。那些拿到榜單的人們呼吸急促，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出現在榜單之中。木野注意到周圍那些急切的眼神，也好奇地翻閱起來。
“什麽？季凡、虛妄、陸離都不再點蒼之中了？”
“這李放勳又是誰，以前好像從未見過？怎麽突然就成了點蒼第一？”
種種議論聲毫不避諱，木野也開始仔細查看這榜單。榜單上不僅是單純的排名，每個人名字後麵還有簡單的批注，木野先從雛龍看起。
榜單采取倒敘的方式，最先看到的便是第一百名。讓木野十分意外的是，自己的名字居然出現在雛龍榜的第一百名，批注也是出奇的簡短。
“殘軀。”
木野沒搞明白究竟是什麽意思。往前翻去，陸殷殷的位置居然在第九十名，在木野的印象中，這陸殷殷應該是一個沒有修行之人，她的批注也十分耐人尋味。
“機遇之困。”這批注木野也是看得莫名其妙，本來對陸殷殷就沒有太多好感，便很快翻過了。
若是讓他知道，陸殷殷是憑借美貌登上雛龍榜時，木野又會如何做想。
之後，除非是十分特別的注解，木野大部分都極快的翻過了，不一會兒便來到了榜單前十。
雛龍第十，畢然然，批語是，“傻大個。”
木野看到後一陣無語。能夠排到第十名都稱成為傻大個，那像自己這樣，亦或者其他沒有上榜之人，又算是什麽呢。
翻過畢然然，之後居然出現了一名木野的熟人。
雛龍第九，吃飯。
天縱之女，先生教誨，浩瀚有名。
短短十二個字，卻將吃飯勾勒的十分飽滿，遙想那日吃飯展現出的繁榮境界，不知道她這幾日有無精進。
木野對吃飯的羨慕，被旁人的喧嘩打斷了。
“這吳念居然又進步了。”
旁邊幾人讚歎。木野也好奇，自己還沒看到吳念，難道這吳念已經身處點蒼？那是自己暫時無法觸及的地方。
翻過吃飯，下一名就是吳念。
雛龍第八，吳念。靜關自破，半步茂盛。
看到吳念已經半步茂盛，木野有些意外，雖然有些棘手但遠沒有讓自己感到驚慌的地步。
再往前翻去，除了王子，就是些野蠻人之類的。木野對榜單興趣不大，大家格外關注的前五人選，他都是一眼掃過，沒有細看。
注意力便轉到了點蒼榜上。之前陸離就吹噓他是點蒼第八，是天下人仰慕的高手。木野覺得這榜單的點評十分有意思，很期待會對陸離做出什麽評價。
雛龍展露頭角的都是少年，而點蒼則是天源大陸上的青年才俊。木野細細看去，這點蒼榜中竟然不少都調強是俊男美女，不知是設榜人的惡趣味，還是這個世界確實看臉，總之到了前三十，對於外貌的點評才少了些。
終於到了點蒼第十四名，木野看到了自己的一個熟人。
點蒼十四，如煙。“音律與修行，兩者不可兼得。”
這話的意思是，如煙姐已經將音律和修行修到了一個高度，已經是隻能擇一而行的境界。木野是好音律之人，在荒地的漫長歲月中，他也常常哼著從前的曲子，打發無盡的時光。
想起自己去了居煙閣幾次，卻從聽挺過如煙姐的演奏，確實遺憾。
再往前翻去，也都是些木野不在意的人物。倒是那點蒼榜第一，因為之旁人的感歎，木野便多看了兩眼。
點蒼第一，李放勳。批注是庸人歸位，中興。
這在木野看來完全是狗屁不通的批注，在大陸上卻掀起了軒然大波。庸人歸位對於儒宗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情，以至於榜單出現的第一時間，其餘宗門都針對儒宗展開了一係列的布置。
可看完榜單都沒見著陸離的影子，難道說陸離突破之後反而被榜單剔除了？木野笑笑，繼續將心思放在了元冊中。
而在書塔之外，陸離手上卻拿著三張榜單。
陸離早已看過雛龍、點蒼，對木野吃飯的上榜毫不意外。有出乎他意料的是，路遠也在雛龍榜中，他本就對自己這個表弟極有信心，登上雛龍便是對他多年努力的肯定。
除去雛龍點蒼，還有一份厚得多的榜單，名為浩瀚。浩瀚榜不似另外兩榜，隻收錄一百名，這浩瀚榜卻是一個奇數。陸離認為這天下榜，是囊括了所有參天以上的修行者。
他自己就在榜單的第一百五十六名，而他前麵是三個自己熟悉的名字，季凡、虛妄、周文書，陳二哥卻跌落至一百五十名。隨著陸離的翻動，這天下榜上出現了無數強者的名字，甚至有有些已經被世人淡忘。
若是木野在身邊，就會發現，趙朝的名字出現在第一百名。
陸離緩緩將榜單合上，呼出一口濁氣，原以為達到參天，便能得些許輕鬆，結果一切似乎比以前更加困難了。此時他沒有時間感慨，急急忙忙感到學衛的第一大科中去，他今天的事情，可拖延不得。
學衛某處，蘇克手中也拿著幾張榜單。但他卻沒有心思查看，反而是觀察陸離的動向，與頭頂漩渦聊著。
“這一次有沒有新麵孔？”
那漩渦半天沒有回答，好似在查看榜單一般，“沒有。你也知道，這榜單多少年都沒怎麽變過了，就算那些家夥真的精進了些，也都會隱藏著。”
“你說，要是把他們放出來？”
蘇克似乎提出了一個令漩渦十分慌張的提議，被它立即阻止了，“真放出來，可應付不了。要知道這麽多年多去了，不知道究竟會變成怎樣，畢竟，我們不一樣……”
蘇克便不再答話，折扇一揮，陸離的畫麵旁邊便出現了木野的模樣。
木野此時除去研讀元冊外，還多了一件事情，就是在神國觀察半空中文法師留下的神海。這是蘇克提議的，一方麵是確認這個神海是否穩固，以免發生突然情況難以應付。另一方麵，通過觀察這海量的天源，對神海有更為準確的概念，有助於木野之後自己神海的形成。蘇克不止一次對自己強調，神海不等於海量天源，
木野看著天上的天源，又看看腳下深陷的土地，神樹倒是如常，隻是頹態明顯。蘇克曾告訴他，神樹不僅僅與修為相關，更是神國的縮影，若是神樹完全死去，那木野的生命也會終結。
所以神樹就像是木野的生命沙漏，記錄著他有限的人生。
有時候他也會去想，自己的神樹沒有神海滋養，究竟是如何長至茂盛，而現在又是如何維持生命的。但這些問題無論是蘇克和陸離，亦或者這書塔中的典籍，都沒能給他一個回答。
他隻能繼續研究元冊，希望能參破最後一環。
路遠所在的小院內，此時師傅正在院中靠著搖椅，閉目養神。陸遠依舊修整著古書，突然榜單出現在他旁邊。他偷偷瞧了師傅一眼，才小心翼翼地開始查閱。
他直接翻到了點蒼第八，想確認陸離是否有所精進。可並沒有看到陸離的名字，一直翻到點蒼第二。不僅僅是陸離名字不在了，就連那些常年霸占著頭名的天才們都不在了。
究竟是隕落了還是其他的事情，路遠不得而知。再三確認以後，他便悻悻地翻開雛龍榜，希望自己的名字能夠出現。
可一打開，卻傻了眼，木野的名字出現在第一頁。
不知道曆史上有沒有既不能修行，也沒有權貴，更談不上好看的人登上雛龍榜，但陸離絕對是陸遠知道的第一人。想到那日陸離居然因為木野而叱喝自己，陸遠還是有些生氣，不過隨即又被陸離的眼光折服，誰也想不到陸離執意要從荒地帶回來的少年，竟然能登上雛龍榜。
陸遠繼續翻看著，突然他大笑出聲，馬上又捂住了嘴巴。環顧四周，發現沒有吵醒師傅，這才繼續往下看。
雛龍八十七，路遠。耐心修性，厚積薄發。
這是陸遠第一次登上雛龍榜。他的年紀比起其他人，可能稍微大了一些，但這並不影響他登上雛龍榜的喜悅。他甚至就想現在寫信給陸離，告知自己的進步，可轉念一想，陸離可能早就已經知道了。
他將自己的喜悅壓製下去，繼續查看，一直到第十名出現了吃飯的名字，路遠的驕傲完全消失了。
自己修行數載，這吃飯才被陸離帶回不過一月有餘，就能穩穩坐到天榜第十。這是何等的天賦，真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路遠對吃飯的天賦徹底打敗了。
若是讓路遠知道，吃飯的心思並不在修行上，而在於吃飯睡覺時，不知道陸遠又會是如何表情。
雛龍榜的其他名次都沒有太多變化，路遠便將心思放回了點蒼榜。
沒想到點蒼比雛龍還要無聊，雛龍榜之中好歹還有吃飯這樣另人意外的名字，而點蒼榜隻是將那消失幾人的名次順移，再填補而已。
路遠越看越無聊，甚至有種合上榜單的衝動，不過好在還有點蒼第一個這個懸念支撐著他看下去。
待他充滿希望地翻開點蒼左後一頁，卻被那名字驚訝到嘴巴無法合上！
陸遠仿佛被衝擊一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點蒼第一，確實給了他一個巨大的意外。
他看著李放勳的名字，有些結結巴巴地說道，“師……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