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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現在也沒有要否認啊!我隻是答應了會娶她,但是我沒有說我方宇翔這輩子隻娶她一個女人!”方宇翔眉尾上揚,壞壞一笑。


  “好了!在我麵前還用得著采取對付老爸的那套嗎?老爸以為你是一個吊兒郎當的兒子,我可從來都知道你是一個用情專一的男人。讓你娶一個女人都難,何況兩個三個?”方芳毫不客氣地嗔笑著戳穿了他。


  “我以前也以為很難,後來才知道隻需要九塊錢。”方宇翔撇撇嘴。


  “什麽?你難道真的跟晴晴領了結婚證?怎麽可能呢,她看著不像一個願意跟一個男人閃愛閃婚的女孩。”方芳臉上的表情終於換成了詫異,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由得她嗎?當然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去辦的。”方宇翔想起駱晴晴“失憶”的那段日子,眼裏忍不住地泛起笑意。那個又笨又蠢的小女人,居然敢在他麵前玩心思,殊不知為他省了多少麻煩事。領結婚證隻是第一步,他想要的,哼哼,更多。


  隻是現在,她居然才讓他知道她曾經為他生過一個孩子!他迫切地想知道,他們的孩子究竟在哪裏。


  想到這裏,方宇翔斂起臉上的笑意,深邃的眸子裏放射出幽幽的怒意。


  方芳看著獨自陷入沉思中的方宇翔,了然地抿了抿唇,“看來,晴晴這個女孩是一個可以讓你擺脫馬一金的重要砝碼。”


  “不!”方宇翔伸出食指搖了搖,嘴角的笑戲謔中透著堅定:“即使沒有她,馬家大小姐對我來說,也從來沒有構成過威脅。”


  “當然,你最多是把方氏交出去罷了,本來你的心思也不在家族事業上。你當時答應老爸接管方氏十年,還有兩年你就可以離開。但是,眼下婚約這事,你總逃不過吧?”


  方芳對這個一向對任何事情都異常淡漠的弟弟最了解不過,當年他勉強答應接手方氏的時候,就已經很明確地把醜話說在了前麵:方氏管得好不好,不要來找他,不要去問他。一旦十年期滿,等方氏真正的主人一出現,他定會把方氏拱手相讓,而且“淨身出戶”。


  馬一金的爺爺是A市前任市委書記,退休後舉家移民到了德國。八年前,在德國生活了近二十年的方宇翔答應回國接管方氏,在回國的飛機上,遇見了回國參加訪談節目的馬一金。


  後來,對方宇翔一見鍾情的馬一金知道方氏表麵看著風光無限,實際正處在四麵楚歌的境況時,不惜搬出了當過高官的爺爺來。馬老爺子對這個獨生孫女一向寵溺,僅僅動用了自己在A市留下不多的幾條人脈,輕而易舉地就把方氏從水深火熱裏解救了出來。


  方宇翔對馬一金表示感謝的時候,當時隻有十七歲的馬一金咧著嘴嗬嗬傻笑著說:“那你就以身相許吧。”


  彼時的馬一金在方宇翔眼裏,隻是一個俏皮卻講義氣的小女孩,自然沒有把她的話當真。沒想到她20周歲那天,突然出現在方宇翔辦公室,拿著身份證拖著他就要去領結婚證。


  方宇翔自然要穩住她,一拖再拖,直到馬一金的父母從德國飛過來質問,當時壓根無力勸說兒子的方恒山靈機一動,以馬一金還未大學畢業、宇翔的事業剛剛起步為由,硬是把馬家人先穩住了。


  但是方宇翔與馬一金的婚約也就正式定了下來,雙方約定在馬一金的傳媒專業學成畢業後,就給他們完婚。兩年多前,方宇翔成功地給馬一金洗了腦,讓她繼續攻讀了傳媒碩士。


  沒想到歲月如梭,轉眼間馬一金就要碩士畢業,如今又與國內的傳媒界有了業務往來,不知道這一回來還回不回德國去了。


  想到這些年來方宇翔對馬家一家人的忍耐和推脫,方芳的心裏又酸又暖。她這個一向給人一種冷清霸道感覺的弟弟其實為了方氏,默默地承受了很多。如今,那個他根本一點都不愛的女人如果要來糾纏,真的為他的煩而煩,為他的憂而憂。


  方芳雖然不知道方宇翔喜歡不喜歡駱晴晴,但是她確定,他一丁點都不喜歡馬一金那個高官家庭出來的千金大小姐。


  “以前我會找各種理由來把婚期延後,但是現在我不需要了。”方宇翔抿了一口茶,臉上的輕鬆讓方芳根本看不出他心裏是否也如口中所說那樣無所謂,甚至,帶著一點自信。


  “什麽理由?駱晴晴?”方芳蹙了蹙眉。


  這麽多年了,駱晴晴是他帶回家的第一個女人,特殊是不言而喻的,隻是她不知道,駱晴晴是否隻是一顆棋子。


  “不。”方宇翔扯動嘴角,自信地笑了:“我從來不用女人來對付女人,再說了,我的女人隻能是被我養在家裏,我絕不會讓她拋頭露麵。”


  “那?”方芳追問。


  方宇翔的指尖輕輕地在茶杯上摩挲:“我跟駱晴晴的婚姻是受法律保護的,雖然結婚證的來曆走了點捷徑,但絕對合法。如果他馬家人非要我明媒正娶地把他們家寶貝女人娶回方家,我可以給她她想要的任何婚禮,可以給讓她去方家當大少奶奶。但是,我絕不會跟她去領結婚證。”


  “怎麽可能啊?就算馬一金可以依了你,馬家老爺子和她父母也不可能就這麽稀裏糊塗讓你把他們家的寶貝給騙走啊!”方芳聳聳肩,無奈地靠進沙發背上。


  方宇翔睨了一眼泄氣的方芳,笑著安慰她:“你又不能替我娶她,你擔心什麽?放心吧,馬一金是什麽樣的女孩,我很清楚。她要的東西,或許我真的能給的起。”


  “或許吧。”方芳努努嘴,“希望是我杞人憂天了!我也隻是想提醒一下你而已。不過,你現在是否可以告訴我這個當姐姐的,你跟駱晴晴到底是什麽關係?”


  “我說我喜歡她你相信嗎?”方宇翔早知道方芳會對駱晴晴的問題窮追不舍,已經做好了應對的準備。


  方芳直起身子,前後左右看了一眼空蕩蕩的菜館,湊上前壓低聲音說:“你曾經說過,你最愛的那個女人已經不在這個人世了,又怎麽會再次輕易愛上別人?”


  方宇翔彎了彎嘴角,同樣壓低聲音,佯裝神秘地說:“信不信由你,反正她注定是我方宇翔的女人,不管付出什麽代價!”


  看著方芳臉上浮起淡淡的詫異,方宇翔恢複了正常的聲調:“以前以為愛一個女人,就應該把她捧在手心供奉著,可是後來發現那樣做大錯特錯。所以現在,無論用什麽手段,我都不會再把自己想要的女人推出去!”


  見方宇翔的眼神堅定中帶著憂傷,語氣強硬中透著無奈,方芳知道他定是又想起了當年失去的那個初戀女孩,心裏輕歎口氣,也不再多問,隻能默默地祈禱,她這個受過傷害的弟弟能早點過上自己想要的生活。


  “那好吧,反正也隻有兩年時間了。實在不好解決,當姐的給你支一招:臉皮放厚點,把事情往後拖!”


  在回方氏的路上,方宇翔和方芳雖然聊著輕鬆的玩笑,但各自的心裏卻都在想著憂心忡忡的心事。


  方芳擔憂的自然是方宇翔未來的處境和抉擇,如果他執意用駱晴晴來刺激馬一金的話,那他即將迎來的隻有狂風暴雨,而方氏從中會不會受到影響,不得而知。但是,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不會用一個女人來對付另一個女人的話,那麽,他要選的路隻有一條:帶著他愛的女人離開方氏。


  方芳不知道駱晴晴為什麽對方宇翔如此重要,但她確定一點:隻要方宇翔選擇跟駱晴晴在一起,方氏的未來一定前途未卜。


  方宇翔此刻的心情比方芳更糾結,對於方芳所擔心的事,他自有他的辦法。馬一金那個女孩,誰動誰完蛋,但是從始至終,他都有不動她的理由。


  但是作為方芳的弟弟,方宇翔想告訴她駱晴晴為何對他這麽重要,可是現在這個階段實在不適合讓更多的人知道個中緣由。他明白方芳是關心自己,但是一想到Augus,他總是會逼迫自己在她麵前強顏歡笑,這個從小就對自己關心備至的女人,還未看清Augus溫順背後的陰謀。而他卻苦於沒有任何證據去揭穿,隻能希望Augus不要做傷害方芳的事。


  快了,雖說還有兩年的時間,但如果可以,他完全能讓這個時間提前。


  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告訴駱晴晴她一直在探究的事:他為什麽要用強製的手段留她在身邊。


  那個時候,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帶著她,離開這個讓他糾結痛苦了快十年的地方。


  可是,紙從來都是包不住火的,更何況方宇翔把跟駱晴晴在一起的這把火燒得如此高調。


  就在方宇翔為隱瞞了方芳而感到淡淡的愧疚時,坐等在辦公室裏的方恒山早就猜到了某些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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