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0不認識

  這下臉紅的人換成了葉語,她極其別扭地吐出三個字,不認識!


  大大咧咧的白月彤並沒有發現什麽異樣,模糊地哦了一聲就興奮地跟她說自己即將要去學服裝設計的事情,葉語知道那是白月彤一直以來的夢想,也替她感到開心,兩個人東扯西扯很快就到了上課的地方。


  學習瑜伽,虧葉語想得出來,白月彤幹巴巴地坐在一旁看著各式各樣的女人擺弄出各種姿勢,隻覺得困意來襲她哈欠連天地,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最後頭一歪就睡著了。


  等到醒來的時候葉語已經換好了衣服,你真是豬。


  昨天晚上沒有休息好,白月彤也覺得自己竟然在公共場所呼呼大睡,簡直就是丟臉丟到了外婆家,連忙伸手擦了擦唇邊的口水含糊不清地說:餓了,去吃飯吧。


  葉語也覺得饑腸轆轆了,於是點頭稱好,我要吃法國菜而且要你請客!最貴的那種。


  白月彤扯了扯身上的衣服,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好拉好拉,趕緊開車去!


  葉語一想到自己可以敲她竹杠了,屁顛屁顛地跑去開車。


  洛向遠看著麵前一口一口喝著悶酒的段默岩,絲毫都不意外,他隨手撣了撣煙灰挑眉道:請我吃飯你卻一個勁喝悶酒,唔,讓我來猜猜讓段二你這麽心煩的是家裏的小妻子呢還是外麵的。


  你少拿我尋開心,段默岩一口飲盡水晶杯裏麵的紅酒,瞥了一眼洛向遠終於說:向遠,我好像見到她了。


  兄弟之間多年的默契自然是有點心有靈犀的,就算是不說出名字洛向遠也知道他說的人是誰,然後?

  她回來了是麽?昨天晚上我在街上看到的人是她,如果她真的回來了,洛向遠不可能不知道。


  果然洛向遠那雙好看的丹鳳眼眯了眯,伸手撚滅了煙蒂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她確實回來了。


  段默岩頓時就來了精神,她現在在哪裏?

  洛向遠卻是不緊不慢地提醒他:段二,你現在已經結婚了。


  這話說出來洛向遠都有點鄙視自己,結婚又怎麽樣,他們這樣的人他一直都認為談情說愛太奢侈,世界上的女人都是一樣的,有誰是值得讓他們放棄整片森林的。


  當年的段默岩和寧娉婷的感情到底是有多麽的情深似海他是不知道,但是他知道寧娉婷離開的時候段默岩並沒有多麽的頹廢反而是活的更加瀟灑了,身邊的女人一個換過一個而,寧娉婷三個字卻成了禁詞再也沒有人敢隨便提起,不管當初他是藏起了多少的心傷,現在不一樣結婚了麽。


  他哪裏會不了解段默岩,不管是礙於什麽,如果他不想結婚誰能勉強的了他。


  人有的時候總歸是有些當局者迷的心態。


  洛向遠蹙眉,他什麽時候心思這麽細膩了,還有這些東西到底是和他有什麽關係。


  他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腦海裏麵卻是閃過某一張倔強的嬌嫩臉龐,是一陣一陣的緊繃。


  唔,某隻可愛的小豹子,他為什麽會想到她呢。


  這和我結婚並沒有什麽關係,我隻是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這麽多年了他始終都沒有機會對她說出這三個字,何況他和白月彤的婚姻根本就沒有什麽實質的意義,他為什麽要聯想到她。


  你確定你要見她麽?洛向遠收回思緒慢條斯理地說:我馬上可以幫你把她叫到這裏來,唔,我想起來了,法國菜是她的最愛,見個麵也不錯。


  見麵

  段默岩握著水晶杯的手指漸漸收緊,可是胸口卻是無風無浪。


  三年多了,曾經想過無數次再見麵會是一種怎麽樣的心情,卻是從來沒有想過,竟然就是這般的風平浪靜


  寧娉婷,寧娉婷……


  或許他隻是想對她說一句對不起,然後問問她這些年你過得還好嗎?

  安寧上完課回家桌上已經有了三菜一湯,桌邊坐著許久不見的女兒。


  什麽時候回來的?她隻是淡淡一笑洗過手就坐下吃飯。


  媽媽我可以在這裏住下嗎?這次回來我不想走了,一身職業套裝的寧娉婷夾了一塊東坡肉到碗裏輕聲詢問。


  真的決定放棄那邊了嗎?安寧把劉海夾進耳後麵嚐了嚐女兒做的菜,語氣平淡。


  我決定了,離開了這麽多年我依舊沒有辦法放下這裏的一切,寧娉婷的語氣掩蓋不住的惆悵。


  當年離開的時候是那麽的義無反顧,可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她不是沒有回來過,隻是每一次來她都匆匆離開,直到她得知他結婚了。


  很多事情一直都以為已經忘記了,已經放下了,卻不想原來不過是自欺欺人。


  大哥去世的時候她是真的覺得自己絕望了,想恨恨不了想愛卻再也沒有資格,就好像是被送進了一個巨大的攪拌機裏麵,周身一寸寸地被絞碎,巨大的疼痛過後卻是一片安靜。


  她真的以為她寧娉婷這一輩子就這樣了。


  可是他結婚了,那個曾經會對著她笑得一臉燦爛的男人結婚了,隻是新娘不是她。


  那一刻她才知道,原來她的心中一直都留著一個位置。


  或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她究竟是想要做什麽,隻是突然就是這樣想的,她想要離得他更近一點,當年那樣狠心用力地推開了他,現在她是真的隻是想要離得他近一點。


  恩安寧喝了一口湯,味道很好,她滿意地勾了勾嘴角,以後每天要幫我做好飯菜,最近學生要高考了,都沒有時間做飯。


  嗯。


  家裏的房間我一直都有幫你打掃,你可以直接住下。


  謝謝媽媽。


  工作找到了麽?


  找到了,在私立學院教服裝設計。


  嗯,多吃點,晚上幫我看一下晚自習。


  好。


  母女兩個低下頭各自默默吃飯,幾乎是相同的側臉,表情在熱湯的霧氣裏麵醞釀一樣的淡然如水。


  念書的時候最痛恨的就是高中黎明前的黑暗,烏壓壓的黑,伸手不見五指,到了高三新課已經全部上完,每天就是試卷、評講,無數個循環下來看到白花花的一打紙都想吐。


  可是對於她而言,那段時光卻是最純淨美好向往的,因為她認識了他。


  二十五年的人生裏麵最美好的時光從那個時候開始,那個桀驁不順的男子就那樣闖入了她的生命,從此之後一發不可收拾。


  小寧老師小寧老師。


  嗯,前排一個纖細的女孩子怯怯地叫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怎麽拉?

  你的手機響拉,女孩子指了指她放在包上麵的手機。


  她連忙抓起來,抱歉地衝同學們笑了笑,真不好意思,你們繼續做題,然後捂著手機輕手輕腳出了教室。


  看著屏幕上麵跳動的名字,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仿佛是能夠預料到什麽,向遠。


  那邊一陣靜默隔了一會兒才響起屬於洛向遠的慵懶低沉的男聲,娉婷,有時間麽,想請你吃飯。


  寧娉婷很想說我已經吃過飯了,可是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另外一句,好啊,在哪裏?


  她聽到洛向遠在那頭幾不可聞地笑了一聲,你以前最喜歡的那間法國餐廳。


  寧娉婷微笑著點頭,那一會兒見。


  掛了手機她從包裏麵摸出了一張照片,照片上兩個相擁的男女笑得一臉燦爛,那時候距離陽光、溫暖、幸福這些字眼是多麽的接近呢。


  逃避了這麽多年。一直以為自己是恨的,恨了這麽多年,卻無法仰製,即使是看著照片上他的笑臉,她每一次都柔了心腸,愁了思緒。


  葉語將自己的tt停在餐廳的門口,樂顛顛地下了車,卻聽到一旁的白月彤一個勁地抱怨,你這個死女人你是不是故意把車子開到這裏的。


  誰不知道這個餐廳有多貴啊,這個死女人一定是想敲她竹杠!

  葉語丟給她一記白眼哼哼道:你剛明明說要請客,怎麽現在舍不得了,也不想想是誰幫你甩掉那兩個瘟神的,請我吃一頓怎麽拉,再說結婚前你都說要請我的,你都嫁給本市最具價值的黃金單身漢了還怕請不起這一頓麽?


  白月彤嘴角猛抽,你剛說吃法國菜,誰知道你來這麽貴的地方,不好去以前我們經常吃的那裏麽?雖然小了點,但是也不錯啊。


  你現在什麽身份啊,段二少奶奶,你還去那種地方,不給你老公掉檔次麽?走啦,你要舍不得付錢,直接賒賬好了麽,讓段默岩來給你付啊,怕什麽,走啦走啦。葉語一邊說著一邊將她往餐廳門口推。


  哎呀,我自己會走,你別推我別推啊。


  兩人一來一去就到了餐廳門口,門童幫他們來開了門,有服務員馬上迎了上來,帶著他們往裏麵走。


  葉語興高采烈地拉著白月彤跟在服務員的後麵,這裏的鵝肝和鮮貝都是一流哦,一會兒別肉疼啊。


  話音未落她整個人就僵硬在原地了。


  白月彤見原本興致勃勃的某個死女人突然沒了聲音,心下詫異,扭過頭來見她眼睛直直地看著某一個方向,她皺了皺眉也跟著望過去,卻是看到了一個麵部線條英俊到幾近邪氣的男人端坐在那一頭。


  他一身黑色的休閑西服,一手托著紅酒杯一手撫著下巴,笑得一臉神采飛揚,那笑容讓人覺得他的背後好像是張開了黑色翅膀的魔鬼撒旦,看多了仿佛是能夠將人給吸進去。


  呃,是在衝她們笑。


  她隱隱約約覺得這個男人似乎是有些眼熟,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出來到底是誰,你認識她?轉過臉來問葉語。


  葉語臉色微變,突然又看到了什麽,嘿嘿幹笑了兩聲,彤彤,你再看看,不是我認識是你認識。


  白月彤啊了一聲,再轉過臉去這下映入眼眶的是兩張俊臉。


  那個邪氣的男人她可以不認識,不過邊上那個眉目分明英氣逼人的男人,她哪裏還會不認識。


  算不算冤家路窄啊。


  她有些懊惱地想,怎麽吃個飯都能碰到他呢,世界為什麽就是這麽小。


  這頭的段默岩被洛向遠用手肘推了推,順著他的視線望過來,一眼就看到了白月彤和葉語,他將視線鎖定在她的身上,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卻沒有看到他安排貼身保護的兩個保鏢,當下心頭一怒倏地站起身來。


  我去去就來他聲音有著壓抑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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