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5痛不欲生
白小姐,上次的事情實在是很抱歉。寧娉婷想了想,還是出聲打斷了尷尬的沉默,那次隻是因為我和默岩很多年都沒有見了,所以就……
默岩。
她叫得還真是親熱,白月彤心頭湧上無數的酸澀泡泡,其實寧娉婷真的長得不錯,舉止也優雅,說話的時候聲音特別的軟,讓人一聽就會有一種保護的欲-望,可是她現在跟自己說這些算什麽。
白月彤忍住微微發顫的嘴唇,說:寧老師,我不想知道和你段默岩是什麽關係,這對於我來說沒有任何的意義。我是來學習的,既然你是我的老師,我們就是師生關係,其他的就別談了,我沒有什麽興趣。
她語氣生硬。寧娉婷臉色瞬間就有些尷尬起來。似乎也有些意外的樣子。看著白月彤。過了幾秒鍾。才終於微笑。其實我沒有別的什麽意思,不過隻是不希望白小姐誤會什麽,我和默岩很多年前就認識了,後來因為一些誤會就分開了幾年,現在也隻是朋友而已,所以我不想白小姐誤會什麽,希望我們也能是朋友。
她開口閉口都是默岩,聽起來輕描淡寫的,卻是猶如是釘子一樣,狠狠地紮進她的耳朵裏,她隻覺得痛不欲生。
還要做朋友?
真是搞笑。她到底是把自己當成了什麽傻瓜麽。
白月彤自問不是什麽軟柿子,任由別人捏著,高興圓就圓,不高興圓就扁。她沒有什麽表情,若無其事地低下頭去,卻是忍不住哼了一聲。你們有什麽可以讓我誤會的麽?
寧娉婷又被她嗆了一下,表情已經是有些勉強了,當然沒有。
那不就行了?白月彤重新抬起頭來,衝她微微一笑。那就不需要刻意去標明什麽立場,何況我剛才已經說了,在學校,你是我的老師,現在差不多也應該要上課了吧,我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在私人的事情上麵。
她說的一板一眼,完全沒有任何的漏洞,說到最後的時候還十分謙虛地點了點頭。寧老師,以後還請多多指教。
寧娉婷沒有想到這個白月彤看表麵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可是說出來的話卻是字字都叫自己有些難以下台,她不由怔了怔,心中自然很不是滋味,不過良好的氣質修養叫她還是保持著基本的禮貌,隻是尷尬一笑。客氣了,我現在帶你去教室。
白月彤沒有再說什麽。寧娉婷看了她兩眼,覺得她完全沒有和自己說話的欲-望,仿佛是被人被人撩了一記悶棍,胸口有一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難受的很。可是卻又無可奈何,白月彤似乎是四兩撥千斤把所有的問題都丟給了自己,她好像是一點都不在意,好像那個在意的人從始至終都是自己。
這是這麽多年來,寧娉婷第一次體會到了被身邊的人排斥的感覺,還是刻意的。
白月彤很快就適應了學校的環境,畢竟是剛剛大學畢業的,這種私立學校的規章製度其實是和大學裏麵差不多的,比較自由。一上午兩堂課上下來,她也吸收了不少關於設計的小竅門,撇去在這裏遇到了自己最不想遇到的人之外,其他的一切她都非常滿意。
中午她正好在學校的餐廳裏麵用餐,助理就殷勤地打電話進來,她見過那個助理一次,上次去宴會的時候是他來接自己的,這次電話裏麵問她中午要吃什麽,或者開車來接她去餐廳。
她覺得太過小題大做了,以前她在學校也是和同學打成一片的,想了想還是說:我就在學校用好了,放學的時候你們也別把車子開進來,我不想太過招搖。
雖然這裏是私立的貴族學院,可是段默岩那個助理開的車子都招搖的很,她並不想要讓所有的人都知道自己特殊的身份。
助理在那頭沉吟了一下。還是謹慎地說:二少奶奶,這件事情我得請示一下總裁,我不能拿主意。
白月彤覺得不勝其煩,難道段默岩希望寧娉婷看到他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樣子麽?
她涼涼地說:隨便吧,沒事別給我打電話了,我要回去了自己也會回去。她說完不等那頭說什麽就掐斷了電話。
可是掛了電話卻再也沒有食欲。她隨口挑了幾顆米飯,終於還是放下了筷子,起身就走。
因為是中午休息的時間,學校的走到上麵並沒有什麽人。她倒是樂得一個人清清靜靜的,以前就聽說這所學校環境優美,尤其是這個季節,這麽看起來倒是真的不錯,學院的後麵有一座山。
人站在小道上麵放眼望去,山水皆綠的感覺,遠處還有繁花處處,藍藍的天空看不見一絲一縷的浮雲,藍色顯得格外幹淨清透,清到了極致,透到了極致,讓人抬眼的眸間,眼神仿佛都能被染藍。
如果不是遠處有腳步聲漸漸逼近,她一定會繼續陶醉在這一片藍天碧雲之中。
她回過神來,就見到了自己最不想見到的人,寧娉婷踩著高跟鞋走過來,臉上還是掛著淺笑,見到她的時候也絲毫沒有什麽意外。吃飯了麽?
人家都說伸手不打笑臉人,白月彤就算心中再不喜歡她,也不會表現得太過火,何況人家也不過是跟自己打個招呼而已,她勉強笑了笑,點頭:吃過了。
下午你好像沒有什麽課,怎麽默岩沒有來接你嗎?
白月彤眯了眯眼,心中不由冷笑,表麵卻依舊是漫不經心地說:我下午準備一下上午的課程就自己回去。
寧娉婷哦了一聲,從自己手中的一遝書本裏麵抽出了一本遞給白月彤,說:小彤,我可以這樣叫你嗎?這個你拿著,對你有幫助的。
無數的人叫過小彤這個名字,可是她從未有過此刻這樣的感覺。
仿佛是一口芥末驀然被人灌入喉嚨口,嗆得她連心尖都在發澀,她並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淡淡地瞥了一眼書本上麵的字,說:謝謝寧老師。我家裏有很多類似的書,我想還是不需要了,至於稱呼問題,也不過是一個名字而已,叫什麽都無所謂。
她說完就打算走人,誰知道寧娉婷突然拉住了她。我知道你對我有很大的敵意,其實沒有必要這樣,我和默岩都過去很多年了,我們……
你們怎麽樣和我又有什麽關係,我說過了,在學校裏麵,你是老師,我是學生,段默岩這三個字我覺得沒有必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提起,對不對?
小彤。
寧老師。我覺得你還是叫我全名好一點,不然別人聽到了會以為我和你有什麽非比尋常的關係。
寧娉婷碰了好幾次的釘子,臉色已經是非常不好看,而白月彤又一點都不給她台階下,她一時之間不知道應該說什麽比較好,抓著她的手腕也沒有鬆開,反而是越發用力,仿佛是帶著某一種執拗的情緒。
白月彤煩躁極了,這個女人難道就不懂得避諱麽,總是在自己的麵前提起段默岩算是怎麽回事,見她還是不鬆手,被她抓著的手腕都開始犯疼,她皺了皺眉,耐著子說:寧老師,我還有事情,請你鬆手。
寧娉婷遲疑,久久沒有動作。
白月彤心頭一把火燒的越來越旺,見她還這麽拉著自己,惱火起來,伸手就去推她。寧娉婷穿著的是七寸高跟鞋,而白月彤推出去的力道也不算小,一個神情恍惚,被她那麽大力推了一下,整個人踉踉蹌蹌了幾步。正好鞋跟碰到了小道上麵的石子,腳下一拐,下意識地啊了一聲,手中的書本都劈裏啪啦掉了一地。
白月彤也是無心的,剛想轉身,就走就見到寧娉婷差點摔倒了,她幾乎是出於本能,下意識地就伸手去拉她,正好拉住了她,不過還沒有站穩,遠處就突然傳來一陣叫喊聲:二少奶奶。
兩個人都是一楞,因為白月彤是背對著小道的盡頭,聽到了聲音,就扭過頭去看身後的人,沒想到手下的力道微微一鬆,她還沒有來得及看清楚來人,就感覺到手掌陡然一空,緊接著就是一陣悶哼聲,她連忙回過頭來,隻見寧娉婷狼狽地跌倒在自己的麵前,一臉驚恐又夾帶著絲絲的懊惱望著自己。
你她有些懵了,這是什麽情況,她剛才明明拉住了她,隻是聽到了有人在叫自己,她才轉過身去,可是她站住了腳,又怎麽會突然跌倒。
她是故意的。
二少奶奶。助理走得近了,才看清楚了眼前的情況,寧娉婷他自然是認識的,他沒有想到寧小姐竟然和二少奶奶在一個學校,而眼前這個情況是……
我的腳好像崴了。寧娉婷雙手捂著自己的腳腕,麵色慘白痛苦,額頭還有薄汗冒出來。
你,寧娉婷你,你為什麽突然鬆開我的手,你是故意的對不對?白月彤一聽到她的話,就忍不住了。她伸手指著寧娉婷,一臉不敢置信,你怎麽那麽卑鄙,我剛明明拉住了你,你竟然……
白小姐,你在說什麽?我……寧娉婷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仿佛是很害怕她的樣子。
她心中亂七八糟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麽,其實剛才那麽一瞬間,。她能想到的就是這些,可是等到事情真的發生了,她卻有一種從未有過的窘迫感,這樣的事情,她是第一次做,可是……
可是,她忍不住。
尤其是聽到段默岩身邊那個特別助理叫她二少奶奶的時候,她隻覺得有針刺入了心髒,幾乎是要死去一般的痛苦。
她回來是幹什麽的?
她回來不是看著他和別的女人幸福一輩子的,不是的。
一個人的夜晚是那樣的,每當她想到他晚上擁著別的女人入眠,那種痛苦,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