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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人性泯滅

  這府裏的動靜,驚動了在偏房的蘭秀兒。看1毛線3中文網


  她歪著腦袋,像個賊一樣地聽著門外的動靜。忽然在屋裏敲了敲門。


  門外的丫頭伸進來個腦袋:“怎麽了,三夫人?”


  “這外邊兒幹什麽呢?”


  “聽說,是這府裏的一個小孩兒出了事。”


  “小孩兒出了事?哪個小孩?蕭貫賢的那個?”


  “不是。”


  蘭秀一撇嘴:“還不是?不是他那孩子,這府上還哪來孩子了?不就剩我肚子裏的這個了嗎?”


  “聽說,是梁卿家的親信,帶到府裏麵來玩兒,突然之間就不會說話了。”


  這丫頭說的語氣,是神乎其神的,蘭秀聽得,也是一驚!

  “不會說話了?啞巴了?”


  “嗯嗯。”


  “怎麽搞的?”


  “不知道。據說啊,現在醫官也沒查出來是因為什麽。”


  蘭秀轉了轉眼珠:“誒?是說候爺病了嗎?”


  “啊,侯爺前兩天腳扭傷了。”


  蘭秀想了想,自言自語到:“我說的嘛,最近這幫人怎麽這麽消停?”


  “夫人,我覺得,您還是關上門兒回去吧。這孩子究竟怎麽回事兒的,還不好說呢。府裏前些日子還死了個士兵的,現在可都傳,說這府裏有鬼。您這懷胎的,可別衝撞了您。”


  蘭秀一聽,瞪圓眼睛:“嗯嗯,有道理,有道理。”


  說著,急急忙忙地縮回了腦袋。


  午後,段坤,蕭川和蕭宋幾個人從軍營上回來。聽說府裏出了事兒,這讓知情的段坤心裏不由得一緊。


  而蕭川和蕭宋兩個人,至此才知道,府裏多了一個小毛孩兒。


  不過,麵對這突如其來的失語,任憑任何人都弄不明白,究竟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或者,因為點兒什麽。


  這天晚上,令候孤因為琪琪的事兒而失眠。門外突然有人來報。


  “候爺,候爺。大少爺來看您了。”


  令候孤一驚:蕭貫賢?

  不知道為什麽,自從上次之後,令候孤但凡聽到與蕭貫賢有關的字眼兒,便會莫名地緊張,或許,真的是怕了。


  盡管腳上有傷,但他還是一個激靈坐了起來。穩了穩情緒之後,衝著門外說到:“讓他進來。”


  很快,蕭貫賢便順著外府進了內堂。


  “兒臣見過父王。”


  蕭貫賢的語氣一如以往,聽不出任何端倪,也沒有什麽情緒的波動。


  令候孤抬頭看看:“今天怎麽想起過來了?”


  “兒臣聽聞,父親受傷了。看。毛線、中文網所以過來看看。”蕭貫賢抬起頭,看向了令候孤平放在床榻上的傷腳,淡淡地問了一句:“嚴重嗎?”


  令候孤一愣,淡淡地笑笑:“不嚴重。”


  蕭貫賢突然起身:“我聽聞,是父王那日從我府上回去之後,腳,才扭傷的。”


  令候孤沒有說話。


  蕭貫賢等了一會兒,見其沒有反應:“父王不會是心虛,害怕的吧?!”


  令候孤抬起頭:“我為何要心虛?”


  “我的書呢?父王?”這話,在令候孤這兒,已經成為一個夢魘了。又是這句。他隻要聽到這一句,頭就開始疼,並且渾身開始打顫。


  蕭貫賢向前兩步:“您,看見我的書了嗎?父王,我的書呢?”


  “丟了。”


  蕭貫賢頓了頓,擺正了腦袋:“丟了?丟哪兒了?”


  令候孤抬起眼皮,看向那個站在自己麵前,且居高臨下的蕭貫賢:“小時候沒學過嗎?何所謂丟?那便是不知何時、何地、何處。不然,能叫丟嗎?”


  “你確定,是丟了嗎?”


  “我確定。”話音剛落,蕭貫賢就像是上了發條的鬧鍾,正好到了振鈴的時候,瞬間變得歇斯底裏了起來。他像瘋了一般在令候孤的床榻上一頓翻著。


  見沒有,又轉身到了側麵的櫃子。


  門外的仆人聽到了房內的動靜衝進來,卻被蕭貫賢像瘋狗一樣地咆哮著趕了出去:“滾出去!滾出去!”


  幾個人嚇得戰戰兢兢地退了出去。


  令候孤就那樣看著自己的兒子,在自己的麵前,跟抄家一般地瘋狂翻動著自己房內的每一個角落,試圖想要尋找關於那本書的一些蛛絲馬跡。


  結果,無功而返後,蕭貫賢又湊到令候孤麵前:“父王,我書呢?嗯?我書呢?”


  “丟了。”


  “不要和我再說什麽丟了!當時你拿走我的書時,你可是告訴我,你會原封不動地還給我。”歇斯底裏了一頓後,突然,語氣又有所緩和:“父王,我什麽都不要,我隻要書。”


  令候孤沒有說話。


  蕭貫賢突然撲通~一聲跪在了令候孤的麵前,並且雙手扶上了他的膝蓋,語氣也比方才輕柔了許多許多:“父王,您隻要把書給我,我從令候府搬出去。我再也不來煩您。”


  蕭貫賢就那樣兒,盯盯地睜著眼睛,與令候孤再一次四目相對。


  令候孤突然輕聲笑了一下:“一本書,與我父子之間,恩斷義絕?”


  “父王,話別說得那麽難聽,是你,先弄丟我東西的。再說了,我離開令侯府對大家都好。我在這兒,您不覺得,礙眼嗎?”


  令候孤坐直身子,意正言辭地回答道:“你礙眼不礙眼,你的血脈裏都有著我蕭氏的血!你不管除了這府走得有多遠,你永遠都是我令候孤的兒子!你想跑哪兒去?你想跑多遠?”


  蕭貫賢忽然站起身,就那樣俯視著麵前的父親:“我想跑到一個任何人都不可能讓我煩心的地方。”


  “所以,你就要修你的心魔?”


  “沒錯,心魔。我隻要有了心魔,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強大的人,戰無不勝!父王,您知道嗎?兵戰沒有用的。肢體上的殘殺永遠都不如心裏麵來得凶狠和凶殘!所以,這就是我蕭貫賢,為什麽要修心魔的原因。我隻有修了它,我才可以打遍這世間所有的敵人。”


  “你,這麽想贏嗎?”


  “沒錯,我要贏,並且要贏得漂亮。我要贏給所有人看,我蕭貫賢,天下無敵!”


  “天下無敵?”令候孤輕蔑地一笑:“你以為,天下無敵就那麽好?等你真正天下無敵的那一天,你會覺得你自己無比的孤獨和寂寞!”


  “那又有什麽?我怕孤獨?我怕寂寞?我都不怕!我隻要我的書!”


  說著說著,這話,又轉回到了書上。


  蕭貫賢四下瞅瞅,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字:“行,沒有書。好,父王,這是在您府上,我忍著。不過,您要記得,是您,弄沒了我的書。”


  話音剛落,門外忽然衝進來一群人!


  “放開候爺!”


  蕭貫賢回頭,看到門外進來的是段坤,身後還有一群小兵。


  他直起身子,勾了勾嘴角兒,轉身看向鄧坤:“好久不見。”


  “你瘋了!蕭貫賢!大晚上的跑來威脅你父王?”


  “威脅?哪兒有威脅?我威脅誰了?你聽見了還是看見了?”蕭貫賢挑著眉毛笑起來,並向前走了兩步。


  正在這時,遠處,蕭川和蕭宋也急忙趕了過來。


  蕭貫賢一看,裂開嘴笑笑:“都來了?這是幹什麽?以前怎麽沒見你們對我如此熱情?”


  蕭川看了看屋子裏麵亂七八糟的場景,又看了看坐在床榻旁邊一動不動的令候孤,從門外擠了進來:“大哥!你要幹什麽?”


  蕭貫賢轉過臉,一臉疑惑地看向蕭川:“別再問我了!一個個的都問我我要幹什麽?我怎麽了?”


  “你深更半夜的,闖入令候府,威脅自己的父王,打翻府中物品,這就是你做的?”段坤咆哮著。


  蕭貫賢眯起眼睛,惡狠狠地說到:“我?嗬~威脅我父王,跟你有什麽關係?”


  蕭貫賢一邊說著,一邊向前走:“你是我父王的義子,義子你懂嗎?”


  此時的蕭貫賢已經走到了段坤的身旁,並用手指尖兒戳著段坤肩膀的某一處鎧甲,揚起下巴,不停的向段坤闡述著何為義子:“段坤,別在令侯府裏總拿自己當根兒菜。你有今天,是我蕭貫賢,讓給你的。”


  段坤握著劍的手,因為用力,指關節已經發白。他怒視著麵前的蕭貫賢,卻遲遲不敢動手。


  蕭貫賢眼皮向下一掃:“來呀,當著我父王的麵兒,來個大義滅親如何?”


  說到這兒,突然向後一閃,雙手平攤:“大義滅親!多麽大氣的橋段!我蕭貫賢真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居然在我身上能有如此狗血的人生!你下不了手對嗎?對不對段坤?我告訴你為什麽下不了手!因為你心虛,因為你知道,我是你的恩人!你占了我蕭貫賢長子的位置!你對不起我!你欠我的!”


  蕭貫賢轉身將目光移到了蕭川的身上:“他不下手,那你來!來啊蕭川,我不還手,我沒有兵器,我什麽都沒有!”


  “大哥你瘋了!”


  說到這個詞,蕭貫賢突然舉起手用力地向身旁的桌子上一錘:“不要總說我瘋我瘋,我瘋了的!即便我真的瘋了,我也是被你們所有人給逼瘋的!我來看我的父王,你們一個個的要幹什麽?圍追堵截?堵誰呀?堵我嗎?我蕭貫賢的府天天大門敞開的,你們怎麽沒有人去?跑這兒來裝什麽人?逞什麽能?你回頭問問我父王,我把他怎麽了?胳膊是胳膊,腿是腿的?!都能耐了哈?!”


  令候孤一直坐在床榻旁邊沒有說話。他咬緊牙關,靜靜地看著麵前的蕭貫賢。


  “記著,任何時候,我都是這令候府的長子!是你們幾個的大哥!令侯府,不一向是一個尊卑有序,講道理的地方嗎?來,讓開,大哥現在要出去!”


  段坤和蕭川對視了一眼,卻沒有挪動地方。


  蕭貫賢突然仰天大笑,轉過頭看向令候孤:“父王,原來,這也是你騙人的啊!你不一直告訴我,咱們令候府都是個兒頂個兒的能人,可是,你這兩個兒子現在聾了,用不用上點兒軍法啊?”


  蕭貫賢一邊說著,一邊向前挪著步。見二人仍沒有閃開的意思,忽然挺起胸膛,笑嘻嘻地邁出了房門。這逼迫得段坤和蕭川兩個人不得不連連後退。


  蕭貫賢雙手背於身後,微微側著頭,湊向段坤的耳邊:“告訴你一個秘密。義子,他永遠都是義子。你,就是我們令侯府的一條狗。”


  說著,一翻白眼兒,揚長而去。


  蕭貫賢走後,蕭川立馬衝進了府中,到了令候孤的身旁:“父王,您沒事兒吧!”


  令候孤搖搖頭。他側著身子,看了看站在門口的段坤。


  此時的段坤,因為蕭貫賢的話而有些呆愣。


  令候孤向蕭川示意了一下門口,蕭川會意,隨即湊到段坤身邊:“坤少,我大哥失心瘋了,他願意說什麽就說什麽,你就當沒聽見,別往心裏去。”


  段坤眨了眨眼:“沒事兒,也不是一次兩次。我隻是在想,他怎麽會變成這樣兒?”


  段坤起身邁進了令候府:“侯爺,您沒事兒吧?”


  “我沒事兒,你呢?”這個反問,讓段坤的心有點兒難受,他閃躲了一下眼神,淡淡地說到:“我也沒事兒。”


  “既然都沒事兒的話,就都先退下吧。我想自己靜一靜。”


  “那這屋子”


  “明天再說。”


  “是。”。


  眾人離去之後,令候孤將頭向身後一仰,靠在了床榻旁邊的楞框上。伸手從懷裏麵摸出那本兒“無字天書”。無奈地笑笑,就這本兒破東西,每天放在枕頭底下的,今天閑來無事揣進了懷裏兜。


  他將那本破書用力地向床上一摔,自顧自地感歎道:人性!人性泯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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