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抗體
出了門之後,在去往軍營的路上,沿途所遇到的士兵,凡是知道蕭貫賢昨晚大鬧令侯府的,全都對其唯恐敵之而不及。
但蕭貫賢卻不以為然,不過,臉上依舊是那副謙遜的姿態。
進入軍營之後,蕭貫賢直接到了段坤身邊。
率先看見他騎馬過來的,是正在集訓的兵將。當蕭貫賢的馬越來越近的時候,便有士兵驚恐地拉住正背對著未知一切的段坤:“將軍,將軍,不好了,不好了將軍!”
段坤回頭,便看見蕭貫賢策馬而來!
蕭川和蕭宋也急忙前往。
麵對著蕭貫賢的不速而來,段坤下意識地握緊了腰中的劍,並告訴身旁的兵將閃開。
可是,意外的一幕卻發生了。
蕭貫賢勒了馬之後,從馬背上下來,與段坤對視了有兩秒鍾,隨即,突然單膝跪地,雙手扣拳。
這一幕,讓整個軍營裏的將士全都驚掉了下巴!
段坤更是不知所以。
蕭川瞪圓了眼睛:“大哥你”
蕭貫賢仰起頭,迎上段坤的目光:“坤少,我蕭貫賢,今日是特意來向你賠罪的。”
蕭宋在一旁皺了皺眉,小聲嘀咕著:“賠罪?”
“希望你能原諒大哥的一時糊塗。這麽多年跟你爭風吃醋的,現在大哥也想明白了,沒有什麽能夠比我們兄弟幾個齊心,共同為令候府效力更為重要的了。”
蕭宋湊近蕭川的耳朵:“大哥怎麽了?”
蕭川伸手一打:“閉嘴。”
蕭貫賢說完話,卻沒有起身的意思。他在等著段坤點頭。
段坤已經愣了。
見段坤沒有反應,蕭貫賢繼續說道:“昨晚的話,我是一時失了心智,胡說八道的。坤少,你別往心裏去。”
緩了緩神兒的段坤突然伸出雙手扶起蕭貫賢:“大哥快起。你我都是這令候府的人,也都是為侯爺效力。”
段坤當著將士的麵兒,總歸沒有多說什麽。見到蕭貫賢如此這般,段坤在意外的之餘,心裏忽然覺得有塊石頭往下走了走。
“你們集訓吧,我回去了。”
“誒誒?大哥,來都來了,一起訓吧。”段坤、蕭川和蕭宋急忙迎上去。
蕭貫賢尷尬地笑笑:“不了,我還得回去接你們大嫂呢。”
“啊,對,接大嫂,接大嫂。”
臨上馬之前,蕭貫賢回頭衝著段坤笑笑:“我走了。”
段坤點點頭。
轉眼間,蕭貫賢策馬而去,留下軍營裏麵一票驚愕的眾人。
段坤看見遠去的蕭貫賢,心中五味雜陳。蕭川走了兩步,來到了其身旁:“我大哥”
段坤笑笑:“練兵吧。看毛線中文網”說著,轉過身,又組織起了隊伍。
蕭宋小聲地問蕭川:“大哥不會,這又是迷了心智的事兒吧?”
蕭川也若有所思:“我也說不好。你要說,昨晚還那樣兒,睡一宿覺,這二十多年的疙瘩就解開了?有點兒奇怪。不過,我大哥那麽愛麵子的一個人,他能當著全員將士的麵兒向坤少請罪,如果是真的,那可真是發自肺腑了。”
蕭宋在一旁挑了挑眉,擠了兩下眼睛:“我不知道。”
“不知道什麽?”
“就是有種感覺,感覺怪怪的。”
從軍營回來之後,原本蕭川和蕭宋也想去看看令候孤的,但看段坤也隨行,隨即兩個人便笑著揮揮手:“你去吧坤少,我倆還有事兒。”
實際上,兩個人是覺得,畢竟這蕭貫賢轉變這麽快,並且如此大幅度地轉了性子,想必,坤少與侯爺之間會有很多話想說,倆人撤出,給他們空間比較好。
便轉身去了暮天雪的府裏。
蕭漫看見兩個人之後,仰起頭問到:“大哥昨晚怎麽了?我聽說,怎麽,殺入了父王的府中?”
蕭川一撇嘴:“什麽叫做殺入啊?”
蕭漫站在府的中央,伸著兩個手:“不是說,弄得裏外翻飛,雞飛狗跳的嗎?”
“那也不是殺進去的啊!你這詞兒用的不好哈。”
蕭川說著,坐到了旁邊的側椅上,看了看暮天雪:“雪兒,你怎麽看起來這麽憔悴?”
暮天雪歎口氣:“沒睡好。”
“怎麽了?”
蕭漫忽然站到了蕭川與暮天雪中間:“我和你說話呢二哥!”
“哎呀,聽著呢,聽著呢。你去和蕭宋說去。”
蕭宋伸手一指自己:“我?我還要和雪兒說話呢。”
蕭漫一臉的生無可戀:“你們這麽下去,我覺得,我很快就要變成下一個大哥了。”
“那你變一個試試。”蕭宋挑欠兒般地說到。
蕭漫撇撇嘴:“究竟怎麽回事兒呀?”
“哎呀,別管昨晚怎麽回事兒了。現在呀,煙消雲散了。”
“煙消雲散?什麽意思?”
“雨過天晴了唄!”蕭漫疑惑地伸長脖子看了看窗外:“這不還陰天呢嘛!晴個什麽呀天晴?這一天下了多少陣兒雨了都?”
蕭川一橫眼睛:“和你聊天兒了啊,簡直太費腦細胞了。大哥今天突然轉了性子,去軍營裏麵給坤少道歉去了。”
提到段坤,暮天雪忽然來了精神,她也轉過頭將目光看向了蕭川,疑惑的問:“道歉?道什麽歉?他是把段將軍給傷了,然後道歉嗎?”
蕭川和蕭宋兩個人無奈地嗬嗬笑了一聲:“沒有。”
“那是因為什麽?”
“就是昨晚,大哥說段坤是令侯府的一條狗。”
“一條狗?誰說的?大哥說的嗎?大哥這麽說坤少?瘋了嗎簡直!”蕭漫對於蕭貫賢的言論無比震驚!
“這不今天又道歉去了。你是沒看見那陣勢,滿軍營裏全是兵。大哥從馬上下來,啪地,就跪了。”
蕭漫挑挑眉:“啪?從馬上摔下來的?”
蕭宋一翻白眼兒:“你說吧。”將頭轉向了蕭川:“我和你這個妹妹呀,可能是上輩子就有代溝,或者八字兒不和。”
蕭漫一個箭步衝過去,衝著蕭宋的肩膀來了拳:“說正經的。”
“誰沒說正經的?不是你非得糾結啪的嗎?”
“行,行,我不糾結了哈,你繼續說吧。”
“就是說,大哥從馬上下來之後,單膝跪地,直接衝著段坤說,嗯,我對不起你。”
蕭川跨過身子,伸手打了一下蕭宋:“別在那兒添油加醋。大哥才不是這麽說的呢。大哥就是很委婉地和段坤說,昨晚說那話沒有走心,失了心智,讓他別往心裏去。以後大家在一起,都好好的,一起為令候府效力。”
蕭漫瞪圓了眼睛:“大哥真這麽說的?”
“啊!真這麽說的!那還有假?我倆也在。”
“我去!大哥這是要成為風雲人物啊!”
“什麽風雲人物?”
“左一出右一出的,不像風吹的雲彩嗎?”
“那,段將軍現在呢?”暮天雪著急地問道。
“在侯爺那而呢。”
“大哥是,真的悔悟了嗎?”蕭漫疑惑地問著蕭川和蕭宋。
蕭宋一揚頭:“那誰知道?不過,我倆分析,應該也差不多吧。畢竟,大哥的性子,能當著那麽多將士和士兵的麵兒給段坤道歉的,想必,也是下了很大的決心。”
蕭漫在地中間慢慢地來回走著,點點頭:“嗯,有道理,他愛麵子。”
“他從軍營走了之後,還回去接大嫂和孩子了呢。”
蕭漫停住腳:“這也太突然了吧!這是要當三好男人呢啊!我怎麽聽說,這人變壞容易,從壞變好很難呢?”
“大哥之前也不壞。”
“哎呀,我知道,就是形容那個意思。”蕭漫突然轉過頭看了一眼暮天雪,又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的兩個男人:“咳咳,我說一句哈,我個人的直覺。我為什麽就覺得,怪怪的,哪兒不對呢?”
蕭漫說這話的時候,皺著眉毛,眼睛向上挑著。
蕭川輕歎口氣:“但願大哥這回呀,是真的吧。”
剛說完,又將目光轉向了暮天雪:“雪兒,你還沒說你怎麽這麽憔悴呢?”
暮天雪低下頭:“可能是因為梁卿家的那個小孩子弄的。”
“嗨,昨晚和蕭宋,我們倆聊天時候還說了呢,你們倆也別太擔心。就是他這個病啊,說不定哪天就好了呢。”
“能自己好嗎?”
“有這個可能性。”
蕭漫一嘟嘴,坐在了暮天雪的身邊:“聽劉醫說,他也有這個判斷,不過,不保證時效。”
幾個人隨即陷入了沉默。
“雪兒,咱倆去看看我父王吧。”
“噢對。”
“你倆去哪兒?”
“我去看父王。白天的時候就想去看看他。”
“坤少在那兒呢。”
“在就在唄!他在那兒,他能一直跟父王嘮啊?能嘮到明天早上呀?我倆往那邊走,到了,他也就聊完了唄,別操那麽多沒用的心了。”
說著,瞪了瞪蕭川和蕭宋,拉著暮天雪就要往門外走。剛走到門口,蕭漫轉回頭:“喂喂!我倆都走了,你倆還在這幹嘛?這叫閨房。倆大老爺們兒的往這一坐,丟不丟人。”
玲蘭站在門口,剛要上前,蕭漫回頭一揮手:“不用跟著我倆,我倆去就得了。”
“哦。”
蕭宋一抬頭,看到了站在門口的玲蘭:“誒,玲蘭。”
“怎麽了蕭將?”
“你家有家族的遺傳病?”
“什麽遺傳病?”
“就是,一看見害怕的東西,就抽的病?”
玲蘭不好意思地低下頭:“好像沒有。”
“嘿!你這挺有意思呀。我還是頭一次看見,因為害怕能嚇成那樣的。你以前也害怕嗎?”
“我也說不好。”
蕭川忽然一轉頭,看向蕭宋:“你說她是害怕,也不對。那天,她和雪兒給咱們上軍營送吃的,那馬不就在跟前嗎?也沒看出來她害怕啊?”說著,將目光從蕭宋的臉上轉移到玲蘭身上。
玲蘭一愣:“嗯,對對,就是,我自己也說不好。”
蕭宋皺著眉,伸出一根手指在空氣中點著:“是不是,之前有一次,是你看見梁卿家的狗嚇傻了的?”
玲蘭微微地點了下頭。
“誒?那剛才提的那個小孩兒,最近來這府上玩兒,是誰去接的?”
玲蘭小聲,怯怯地說到:“我。”
“那你再看見狗呢?”
玲蘭轉轉眼珠,用力地搖了搖頭:“沒,沒害怕。”
蕭宋將身子往椅背上一靠,看了一眼蕭川:“所以,玲蘭這病啊,通過我研究,基本上,已經劃入疑難雜症的範疇了。”
蕭川笑笑:“我猜,嚇一次,可能有了抗體,第二次就不害怕了。”
說完,蕭川跟蕭宋兩個人哈哈地笑了起來。。
“對對對對,你這個分析到位,有可能,絕對有可能。”
玲蘭站在一旁沒有說話,究竟怎麽回事兒,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