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挖墳
見慣了蘭秀日常那囂張跋扈樣子的小丫頭,再見到這等“熱情”的她,突然之間有些不適應。
她試圖將被蘭秀拽在手裏麵的那隻胳膊往回收,試了兩次,卻都沒有成功。
隨即,身子本能地向後躲了躲:“那個少奶奶,這都是仆人應該做的。”
“唉呀,什麽仆人不仆人的,打今兒開始,你呀,就是我的妹妹。”
“不不不不不!三少奶奶,這可使不得,這可使不得!”
“有什麽使不得的?我說你是,你就是。姐姐這兒呀,有件事兒,想要妹妹你幫忙。”
小丫頭終於將那隻胳膊抽了出來,戰戰兢兢,且唯唯諾諾地看著眼前的蘭秀:“少奶奶,您,您有事兒您就說。”
“我這吧,在這也這麽長時間了,一直沒見到之前的貼身仆人。你說,我這心裏頭,還怪想的。這不是想讓你幫我告訴他一聲,就說呀,我蘭秀呀,想他了。”
說著,將手裏的那一錠大銀子塞給了小丫頭。
小丫頭死活不敢要:“這可使不得!少奶奶!您有事兒您就說!我幫您去辦就好!錢可不能收!”
“你快拿著吧妹妹!你不收,不就是瞧不起姐姐我嗎?怎麽,你是不是覺得姐姐我孤兒寡母的,被關在這偏房裏頭不受待見?連你都瞧不起。”
“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三少奶奶你可千萬不要誤會!”
“那你就把錢收著!反正你要不收,我覺得,你就是瞧不起我。”
“這”
“收著吧。”小丫頭哆哆嗦嗦地收了這一錠銀子,轉身找了個機會,去了蘭秀點名要找的那個仆人那兒傳了話。
午後不長時間。
那仆人便到了蘭秀的偏房,賊眉鼠眼的。
“少奶奶,您找我?”
蘭秀看了看:“沒被人發現吧?”
“沒有,沒有。再說了,就算是有人發現,這之前的下人來見見主子,不也很正常?”
“正常?正常個狗屁!還正常!你一個男的,我一個女的,你上我這兒來想見麵的,出去見麵不得了?”
“是是是是,小的小的考慮不周!”
“一天天的,跟沒長心一樣。就你那賊眉鼠眼的,沒事兒讓別人看去,都變成有事兒了!讓小丫頭傳話給你,我也沒讓你現在就來呀?”
“我這不是怕您著急嘛?”
“再著急也得看著點兒時候啊?”蘭秀坐在椅子上,一眼接著一眼的白愣著身旁的仆人。看毛線中文網
“得了,來都來了,就把話跟你說了吧。幫我辦一件事兒。”
“什麽事兒?少奶奶?”
蘭秀轉轉眼珠:“你先答應我。”
仆人一愣:“少奶奶您看,您當了我那麽多年的主子,小的伺候您一回,您有什麽事兒的話,吱一聲都好使。”
“別說廢話,你先答應我。”蘭秀斜著眼睛看著他。
仆人頓了頓:“那行,那我就先答應您。您說。”
蘭秀伸出一根手指指著他:“我可告訴你,是你自己答應的哈!”
“哎喲少奶奶,您這弄得,弄得小的心裏一點底兒都沒有了!您該不會讓我去殺人吧?”
說到殺人的時候,仆人的眼珠子瞪的溜圓,整個臉都扭曲了。
“殺什麽人啊?就你?還真不是我蘭秀瞧不起你,你那點兒能耐,真要是讓你殺個人,估計回頭都得讓人家給你抄家了。真要殺人,還能找你?也不想想自己幾斤幾兩。”
仆人在一旁撇撇嘴:“也是,小的自作多情嘛。那您說。”
“我要讓你幹一件,既輕鬆,又刺激的事兒!”
“刺,刺激的事兒?”他的聲音有點兒發顫,疑惑地問著蘭秀:“刺激的,是什麽事兒?”
“具有挑戰性的。”
“我的三少奶奶呀,您可別賣關子了!您就直說吧!小的我心髒不好!這要一下子嚇出個好歹來,我估計,您還真找不著下茬兒給您辦事兒了呢。”
蘭秀斜眼睛看了一眼窗口和門的方向,忽然將手攏在嘴邊,小聲地衝著他說道:“挖墳。”
一旁的仆人聽到挖墳兩個字,瞬間腿就開始哆嗦,嘴巴張了半天都沒有合上。
蘭秀看著他,伸手懟了他一下:“不是吧?!這還沒幹呢,先嚇傻了?”
仆人渾身僵硬地,慢慢地將頭向蘭秀一側轉了轉,帶著一副哭腔兒:“挖,挖誰的墳?”
“高氏的墳。”
“高氏?”他皺了皺眉,正在腦海中努力思索著高氏究竟是何人的時候,蘭秀給其當頭一棒:“就是替我行活人葬那個高氏。”
仆人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哎喲喂!我的祖宗哎!您可別拿小的開涮了!我一點兒不瞞您說呀,自從上次埋了她之後,加上那陰陽先生死了,我現在但凡聽到誰姓高,我,我都有心理陰影!”
蘭秀滿臉一副不屑的表情,纖長的手指擺弄著手裏麵的帕子:“瞅你那慫樣兒。都已經死了的人了,挖了不得了嗎?”
“少奶奶,不是小的我不行,這這,這本來就恐慌的,真要是整出點兒什麽事兒的,小的我全家老小的,可怎麽辦啊?”
“我可告訴你,剛才,你可答應我了。”
“少奶奶!不對,祖宗!太祖宗!小的我要是知道您讓我幹這個,您就是打死我,我也不能答應啊。”
蘭秀站起身,慢慢地扭動著腰,走到了一側的櫃子旁。一隻手扶上了櫃子的邊緣,轉頭看向一旁的仆人:“不幹是嗎?”
“小的我是真不敢。除了這事兒,您再吩咐一個!上刀山,下火海,怎麽都著!就這事兒,我是真不敢!您也知道,小的我就是慫,我就是一個慫包。”
蘭秀勾起嘴角笑笑:“慫包呀?行,那你慫的話,我就找別人。”
說著,掀開了放在櫃子上頭的一塊布,瞬間,那櫃子上頭碼著的整整齊齊的九錠銀子,直接晃瞎了仆人的眼。
蘭秀裝作那塊布是不小心掉的:“哎喲,真是奇怪,這布,怎麽還掉了?”
說著,慌忙將那塊布又抖了抖,重新蓋在了那一片銀子上。
盯著那撐著地上的仆人說:“去吧,我也不難為你。主仆一場的,你說你不能幹,我蘭秀,還能把你怎麽著不成?反正啊,這錢,擺在眼前,要不要,那就看誰的造化了。”
“少奶奶,少奶奶,那個,要不,要不,我試試?”
蘭秀挑了挑眉:“瞧瞧,那多不好?多難為你呀?”
“不難為不難為,不難為,一點兒都不難為。”
“哎呀,可真不行。你這回頭要是嚇出點兒什麽後遺症的,你再找我伺候你全家老小,我平白無故多了個娘,又多了個孩子的,我虧不虧呀?我有那功夫,我還不如自己去挖呢!”
“不,不,絕對和您沒有關係!我試試,保不齊,就能行。”
“能行啊?”
“能行能行。”
“誒,這就對了。這人呐,都是錢的奴隸。以後,在沒看到錢之前,千萬別說自己這個不行,那個不行的。什麽叫做行與不行啊?掂量掂量手裏麵那幾錠銀子,你就知道自己個兒究竟行,還是不行了。”
蘭秀一邊說著,一邊慢慢走到了仆人的身旁,並且語氣當中帶著輕蔑與諷刺,陰陽怪氣的。
仆人跪在地上連連稱是。
“不過呢,你得先給我辦了,回頭再上我這兒來取銀子。”
“成成成。”
“嗯,懂規矩就好。”
“那,少奶奶,您看,小的什麽時候動手合適?”
“動手合適?後個兒吧!”
“您是說,後天?”
“對。”剛說完,蘭秀突然瞪著眼睛看著他:“你可別傻了吧唧的大白天去挖呀?!”
“不不不,那不能。”
“不能?可別怪我蘭秀沒提醒你,你要是因為挖個墳,給我挖出點事兒,咱倆絕對沒完!”
“是是是。”
“囑咐你呀,不是沒有原因的。我就怕你晚上不敢挖,白天去挖。這挖著挖著,挖得整個西番都知道了。我蘭秀現在,活得低調,我呀,還真不想因為一個活人葬而出了名兒,你懂嗎?”
“懂,懂。”
“行,去吧。”
“是,三少奶奶。”
仆人起身,剛要走到門口時,蘭秀又叫住了他:“記住,守口如瓶。出去的時候看著點兒周圍。”
“放心。”
“誒,對了。”仆人的手剛搭上門栓:“怎麽了少奶奶?”
“你見沒見過,就我那原來那房,現在住的將軍女兒?”
仆人轉了轉眼珠:“聽過,但沒見過。小的跟人家也接不了茬呀。”
“不是說她,聽我說完。是她的一個丫頭,有個叫玲蘭的。”
仆人眨了兩下眼:“啊,我知道了。是上次那個,把您嚇傻的那丫頭嗎?”
“滾!”
仆人灰溜溜地走了。一邊邁出門口兒還一邊說著:“小的什麽都沒說哈,小的什麽都沒說。”
蘭秀瞅著仆人離開的門口兒,氣憤地一歎氣:“蠢材!”
這天下午,暮天雪小憩了一會兒,便早早的醒來。
盡管她嘴上硬說自己睡不著,但玲蘭知道,她是想早點兒起來,好不錯過段將軍的約會。。
隻不過,那日,段將軍再沒有過來。
傍晚時分,暮天雪一個人趴在窗子旁邊,雙手托著腮,看著夕陽,直接看到了天蒙蒙黑才轉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