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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孤獨的王者

  此時的妖茉莉,被千麵天妖的一麵靈能所附體,讓其在空氣中行走時若有似無。隻不過,雖然荻格·冕交代給她了任務,但她卻仍舊驚魂未定。


  出了項門台後,她仍舊站在了原地半晌。


  忽然,她像是想起了什麽一般,小心翼翼地微微側頭看了看身後,拔起腿就往遠處跑!隻可惜,剛跑了兩步,耳邊便響起了荻格·冕的聲音。


  “你要去哪兒?”這一聲,像是從遙遠空洞的某一處地方傳來一般,聲音帶著回響,直擊妖茉莉的心髒。她氣喘籲籲地停下了腳,伸手扶上自己的胸口,感受著那已經跳動到了嗓子眼兒的砰砰心跳及脈搏聲。


  妖茉莉緩緩閉上眼,從心底深呼吸了一口氣,荻格·冕的“陰魂不散”讓妖茉莉感到絕望!

  她在心裏咒罵了一句!是白星清誘騙她來到此地,並給項門台勾勒出一幅宏偉的藍圖!她也在咒罵自己,一招不慎,上了賊船。


  妖茉莉緩緩地退回了幾步,又轉頭向著令候府城的方向,一步步不情願地挪著。


  【項門台】


  業達目將這一切都看在了心裏,卻一直默不作聲。荻格·冕緩緩地轉過身,眯起了那隻金氓瞳:“你有何感想?”


  業達目一驚,忽然雙膝跪地:“回魔王,業達目無感。”


  荻格·冕勾起嘴角:“無感?從前些日識破霍乙香是以報仇為目的,而在我身邊潛伏了如此多年時,我便疑惑你為何默不作聲?!”


  業達目將頭低得很深,他不知道荻格·冕的這一番話究竟是何意。


  冕緩緩的地向前移動著步子,陰陽怪氣地繼續說道:“你不覺得可笑、可悲、可歎嗎?你為什麽不笑啊?啊?!你笑呀!笑啊!”


  說著,荻格·冕伸出他那隻魔爪,拽起業達目的衣襟便將其提了起來。此時的業達目被荻格·冕鎖著喉,並在空氣中那似乎有著隱形的牆壁上一動不能動!因為氣力的喪失,業達目隻覺得胸悶氣短。看1毛線3中文網他艱難地喘了口氣,聲音微弱地說到:“笑,笑不出來。”


  荻格·冕探長脖子,將那一隻閃耀著光芒的金氓瞳湊向了業達目的臉,呲著牙凶狠地問到:“笑不出來?怎麽會?!你輔佐了這麽久的魔王,生生被魔界給打了出來,這已經是他生平莫大的恥辱!而後又奇跡般地發現,自己的妻子背叛了他!並且這種背叛根本無關情與愛,是仇!是恨!然後你又發現,發現這可憐的魔王所有的子嗣都一無是處!全都爛泥扶不上牆!你會發現他們都是一等一的廢柴!他們是廢物!他們沒有能夠應變環境的能力!他們沒有能夠上戰場殺敵的勇氣!更沒有能夠繼承我霸業的王者之尊!”


  說到這兒,荻格·冕晃了晃腦袋:“多麽的可笑啊?你為什麽不笑話我?啊?為什麽?你可以放肆的笑!大膽的笑!你可以笑得猖狂!笑得歇斯底裏!竊笑!偷笑!恥笑!怎麽笑都行!笑啊!笑!”


  業達目垂下頭。荻格·冕像拋皮球一樣將業達目向空上一甩,隨手一個巴掌,耶,業達目隨著那發了狠的力量被甩在了這項門台的一處角落。他的身子似乎被那氣力而打得七零八落!他隻覺得自己的骨頭都已經成為了碎片,渾身散發著疼痛!這種疼痛讓他周身散發著冷汗!

  可他不敢言語,甚至連一聲響動都不敢出。這不僅僅是如此多年來在荻格·冕身旁,這個霸王所給他灌輸的奴隸主義,更是他覺得一朝為仆,終身為仆的自我認知。


  荻格·冕的今日,讓他真心覺得有一點兒落寞。


  他眼看著麵前的魔王像一隻燃燒的火球,在這空曠的項門台四壁四處飛竄。他所到之處燃起的烈光,照亮的,並不僅僅是這黑暗所帶來的一切恐懼與未知,他照亮的,是他曾以為自己所擁有的一切!他所照亮的,是他對未來王者爭霸的希望!隻可惜,一切都隨著現實的隕落而跌到了穀底。


  業達目清楚,以荻格·冕這般生性好強的性格,接二連三的事情對他來說,不得不承認,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打擊。


  荻格·冕瞬間停了下來!他的頭頂上空圍繞著一圈烏鴉,撲棱棱地叫了兩聲,沒了影子。臉上的那隻金氓瞳熠熠生輝,但卻在持續亮閃之後,忽然如同燈塔那般,忽明忽暗了起來。


  荻格·冕許久沒有言語。


  平息了一陣怒火之後,他又緩緩上前:“無所謂。我荻格·冕生來就是要在這魔界單打獨鬥!從我父王西博格魯在世時,我便沒有得到其他魔子那般的寵愛。我母後玉魔靈生性軟弱,不爭不搶。即便冷鳶背後有著雷頌公,可我荻格·冕卻從來沒有覬覦過金魔派一分一毫。我想當王者,靠的是我荻格·冕自己的信念!與任何人無關!”


  荻格·冕說到這兒,緩緩地挪動一下位置。輕飄飄的身子像幽靈一樣又瞬間橫在了半空中。他的語氣有些輕。


  他眯了眯金氓瞳:“我終於明白,屠月天為什麽能狠心殺死自己的妻子與孩兒!”荻格·冕揚起了頭,咬牙切齒地繼續說到:“也許,屠月天比我先看透了魔界,先看透了生存的意義!他清楚,這世間的王者,誰不是披荊斬棘?!誰不是孤軍奮戰?!”


  荻格·冕低下頭看向角落的業達目:“你想笑就笑出來,我不會怪你。”


  業達目不敢言語。結果,方才那一句話說得語氣異常平淡的荻格·冕,見業達目沒有按照自己的話去笑,又歇斯底裏了起來!他猛地衝到了業達目身旁,伸出魔爪捏著業達目的臉:“笑啊!我讓你笑!你現在就來笑話我!快快!笑!大笑!放肆的笑!張狂的笑!你笑啊!你為什麽不笑?你應該笑我荻格·冕躍躍欲試,不分幾斤幾兩地建了這偌大的項門台,迄今為止,那邱機堰裏還是寥寥數個靈能!你應該笑,我大費周折地為了誘騙那令候孤入我項門台,以求騙其取得靈棺木,結果連一個凡人我都沒有逗得過!你還應該笑,項門台是我建的,這場戲我應該唱主角兒才對,結果呢?各方勢力暗中湧動!明裏暗裏,我荻格·冕倒成了弱勢!”


  荻格·冕深呼吸了一口氣,他眯著眼睛看向業達目:“不過,你以為我不能成功?哼!成功與否,看得是結果,而並不是過程!稱王的那一刻,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荻格·冕是王者,是這天下真正的王者!誰和我鬥都可以,沒關係!盡管來呀?!來!親生女兒又如何?在令侯府被元能罩罩住之後,妖茉莉盡管一事無成,卻依舊可以為我效力!誰說女子無用?有用!哈哈哈哈哈~”


  說到這兒,荻格·冕哈哈地笑了起來。業達目清楚,盡管荻格·冕依舊有著猖狂和無度,依舊有著那般的人格分裂,但是,同樣是笑,隻不過這笑聲裏,卻有著一種強烈的孤獨感。


  也許,有一句話說得不假——王者,便是這世間,最耐得住寂寞的那個人。


  荻格·冕一甩身上的袍子,轉身站到了與項門台建築同起的高度。他舉起右手發號施令:“業達目!從現在開始,打起十二分精神!我們之間,隻有項門台,絕無旁物!這一刻起,我荻格·冕不再為世事所累,我要學著心狠!邱機堰裏的靈能單單靠周邊那些凡人的靈氣根本不夠,好好利用妖茉莉和千麵天妖,力求突出外圍!一並引誘更多人入我項門台!任何人,都好!”


  “是!”


  “我們已經在戰略上浪費了時間,現在,即刻!要馬上回歸正軌!外麵的爭鬥與我們無關,一心增加靈能!靈棺木,得之我幸,失之我命!眼下,要做兩手準備!不能再等著那靈棺木了!太多人和我爭,我在暗,他們在明!哼!沒有靈棺木,我地個人,依舊要將這項門台走到底!”


  說罷,荻格·冕轉身在空中轉了一圈之後,卷起一陣狂風肆虐,沒了蹤影。這一陣狂風卷起的沙塵打在業達目裸露的皮膚上,生疼!


  業達目看著荻格·冕隱沒的天邊,深呼吸了一口氣,緩緩起身。


  【令候府】


  一直在令侯府城外徘徊的妖茉莉終於鼓足勇氣,隱進了這座陌生的府城裏。


  這座對妖茉莉無比陌生的令候府,讓她覺得新鮮。這裏的一切都有別於魔界,這裏的建築古色古香。妖茉莉隻覺得,某一處似乎與科那城的魔皇軍爵裏有那麽點兒像,但還是不同。魔皇軍爵的城,應該是城堡,對,西方的城堡樣式。


  妖茉莉一邊走著,一邊四下觀望。她力求完成父王交給她的任務,以好重獲自由。然而,方才因緊張而將荻格·冕所告知的,那兩個可以附身的人物都全然忘在了腦後!!

  妖茉莉悻悻地在這偌大的令侯府城裏四處亂轉,一邊兒自怨自艾命運對自己的不公,一邊兒努力地回憶著方才與父王之間的對話。


  半透明的妖茉莉在這令候府城裏走了些時候,見到了不同的人,不同的風景,晃晃蕩蕩的,竟不知不覺到了蕭貫賢府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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