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七章 她怎麽敢
也是當然,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其實並不關心左娉究竟會如何被左宛凝害死。
她如今看著左娉,隻是能想到前世她與左宛凝聯手對她做過的那些事罷了。
那些事說嚴重也不算太嚴重,但說不嚴重,但有些事情前世的確給她帶來了甚是不好的後果。
所以思考到這些,恰逢今日又碰上了左娉,她倒也還是沒想好日後怎麽回擊她曾對她做過的一切。
當然,這也皆是後話了。
如今沒想到在這個時候遇到了左娉,且還是提前了四五年、算算年齡才剛剛及笄的左娉。
沒了前世喪偶後的那般淒然,也沒了磨了四五年才有的極度尖酸,如今剛剛及笄的左娉,給蘇華月的第一感覺便是,到底如今的她還不若四五年後那般尖酸狠毒,如今的她看起來蠻橫惡毒是蠻橫惡毒,但少了那四五年的成長,她看起來的確也是少了那麽一個壞女人該有的心機和城府。
比如,她倒是沒有料到,如今的左娉,方才她也不過是稍稍待她冷麵了一些,她便全然被她嚇得說話都有些不利索。
不過也是,倒是左娉也才剛及笄,什麽事都還沒有經曆過,且據她所知,左娉雖是庶出,但因此自己的母親一直以來在右相府甚是受寵,她到目前為止,其實應該沒有受過什麽苦楚,也沒有受過什麽不該有的驚嚇。
她方才在見到左娉時,因著左娉是左宛凝的庶妹,她見著了她,心中思緒的自不僅有左娉對她做的惡毒之事,還有左宛凝對她做的惡毒至極之事。
同時思及了左娉和左宛凝,她那冷冽的目光將所有的恨意和寒光都射在了左娉的身上,左娉如今到底才不過剛及笄,哪裏受得了她這般的目光注視呢?
不過,聽左娉方才所言,左娉方才對她的言語,應當是要以她的身份來給她施壓的。
按照左娉的性子,想要給她施壓,跟她說話自是不會客氣,但左娉方才在與她說話時,便是話語在放狠話,但她語氣卻是說得甚是顫顫巍巍。
活脫脫原本想對她施壓、卻變成了仿若左娉在向她示弱一般。
左娉此人甚是爭強好勝,尤其今日發生了這般之事,盛尋和夢娘都沒給她好臉,又是在眾人的麵前沒有給她好臉,恰逢這個時候,她又命人將她的侍衛毫不客氣地給扔了出去,左娉的心裏此時自然是十分地不好受,想要做些什麽來讓她們這些“欺負”她的人害怕她、從而不敢“欺負”她。
所以她方才刻意向她表明她那所謂的高身份,想先讓她蘇華月害怕罷了。
因為拋卻夢娘和盛尋給她的吃癟不說,方才她命席高和席孝扔了她的侍衛之後,看起來最不給她麵子的,要變成她蘇華月了。且侍衛被她扔出去之後,顯然左娉還想讓侍衛砸了曲水衣坊出氣,也是做不到了。
但左娉沒有料到的是,因為被她的冷麵嚇住,她不僅沒有成功嚇住她蘇華月,反而在她蘇華月麵前,連說話的語氣都落了下風。
而在見得左娉之後,蘇華月此時的心中仍還是想著左娉和左宛凝先前對她做過的惡毒之事,且麵對左娉時,那般冷冷的恨意也並未收起。
左娉看起來也並不能承受她這般目光的洗禮,便是方才她已經在她麵前失了勢、且在失了勢之後、她必然想立馬將她失去的勢挽回來。
但奈何,在她冷冷的目光之下,左娉隻怕再想在她麵前耍什麽橫,便是話可以說出來,但語氣不對,說出來的話也隻會是變了味。
左娉想來此時正是顧忌到此,所以才會對她便是已表露出那般怒火衝天、恨得牙咬咬的模樣,卻還是欲言又止、什麽也不敢輕易說出吧。
倒真是不知,前世那般陰毒的左娉,在這四五年前,也還有這般容易懼怕的時候,竟是連她的一個眼神,都不怎麽敢麵對麽?
蘇華月自是覺得可笑。
她不由冷笑一聲,那其中自是包含著無限的嘲諷與冷意。
蘇華月對麵目扭曲的左娉道:“左二小姐,原來那被席高和席孝扔出去的兩名侍衛,竟是左二小姐的人麽?”
“他們那般拔刀在衣坊中鬧事叫囂,本小姐原也是怕他們在衣坊裏傷了不該傷的人,這才好心命人送他們出去罷了。”
“左二小姐原來是右相府中的千金。本小姐向來聽說右相治家嚴明,他府裏的千金,應當不是什麽蠻橫不講理、仗勢欺人之人吧?”
“還有那兩名被本小姐扔出去的侍衛,既然他們是左二小姐的侍衛的話,那自然也是右相府中的侍衛。”
“右相既然治家嚴明,想來不會有什麽蠻橫不講理的千金之外,府中的侍衛應也是謙和有禮的,至少不應該公然亮劍在眾人麵前叫囂、甚至意圖傷人才是。”
“可方才那兩名侍衛,卻全然是有了這般的行為。”
“左二小姐既然是右相府的千金,自然不該有這麽兩個侍衛。”
“如今左二小姐卻說那兩名侍衛是你的侍衛,看來,他們能在這衣坊之中這般無禮,左二小姐該好好反思反思、教訓教訓他們了。”
蘇華月言罷之後,麵上仍是帶著冷冷的笑,甚是嘲諷地看著此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仿若已經要氣瘋了的左娉。
同時,她眸底裏那般徹骨的寒冷,也未有絲毫的消退。
蘇華月的聲音不急不緩地,但言語中那般露骨的嘲諷,卻也是被左娉聽得一清二楚。
左娉在聽得蘇華月這般的話後,也幾要氣炸,可一時半會兒,她好似也想不出什麽話來反駁蘇華月。
此時的左娉微微顫抖著,便是麵對蘇華月、她有一種難言的顫栗,她也還是恨恨地剜向蘇華月!
這個女人!這個賤人!
什麽蠻橫不講理!什麽仗勢欺人!什麽該好好反思反思!
這蘇華月一句一句地,是在罵她和在教她怎麽做人麽!
她怎麽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