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節
鍾,他把手機放到一邊,揉揉頭發,下床收拾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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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千岩回到市區才一天,邢琛原本說這兩天不回市區,可當天晚上他又開車回來了。
喬千岩開門後揶揄道:“邢主任是不想幹了?”
邢琛:“我就是多花點油錢,工作可一點兒沒耽誤。不過今天我回來,是找你幫忙來的。”
喬千岩疑惑:“什麽忙?”
邢琛倒了杯水喝下去後才道:“前不久秦氏企業倒閉你知道吧?”
喬千岩點頭:“嗯,我看新聞上說涉嫌非法走私、非法放高利貸等多項違法經營行為,秦氏的規模,一倒下去可就牽扯出一片。”
邢琛:“可不是。還有一個多月就過年了,省裏已經決定年前派專項組來安城全麵監察,把安城的大中企業肅清一遍。所以現在各個企業都在請會計事務所先去查賬,在專項組來之前把問題扼殺掉。我媽都退休兩年了,現在又被請回去,她今天上午還在問我,認不認識學財務的學弟學妹,去給他們幫個忙。”
喬千岩明白了邢琛的意圖,他現在空閑時間多,去幫忙完全不是問題。隻不過……
喬千岩:“邢琛,我跟你媽一起工作,你不覺得不合適嗎?”
邢琛一笑:“有什麽不合適?你怕她看出來?看出來那就看出來,遲早也是要告訴他們的。”
喬千岩:“你父母知道你的性向?”
邢琛搖頭。
喬千岩:“那你這麽有恃無恐……”
邢琛站到喬千岩對麵,搭住他的肩膀:“我不喜歡女人,也不會結婚。這件事拖得了一時,拖不了一世,我總得向他們攤牌。隻不過以前沒有遇到讓我想攤牌的人,現在有你,我就不用再拖了。”
雖然邢琛向喬千岩說過很多次他的真心,但都不及此刻對喬千岩的衝擊大。喬千岩知道邢琛那樣的家庭,如果他向父母攤牌,將會是怎樣的暴風雨。
喬千岩伸手抱住邢琛,貼著他的肩膀道:“……等時機成熟了再說吧,你不要衝動。”
邢琛撫摸著他的後頸:“好。我媽這個人工作的時候不像平時那麽隨和,不過她對事不對人,如果要求嚴了點,說話直接了點,你別往心裏去,嗯?”
喬千岩笑:“如果我做的很好呢?”
邢琛低頭看他眼睛裏少見的自信滿滿的光芒,心動地去吻他的眼睛:“你就該這樣……”
喬千岩第二天上午就去邢母的單位報道,邢母看見他喜笑顏開,向同事們介紹完之後,一行人奔赴開發區的產業園。
喬千岩大學畢業就拿到注冊會計師證,又在大企業幹過幾年,邢母帶著他旁觀幾個小時,下午他就能順利和同事合作了。
工作結束,公司請事務所的人吃飯。在座的女性居多,喬千岩或主動或被動地替那些剛畢業的女同事擋酒,他這兩年滴酒不沾,突然之間灌進去這麽多,酒局散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是暈乎的。他們坐單位的車回家,到城南花園時,喬千岩和大家道別後下車。
邢母:“小喬,回家喝點蜂蜜水,早點睡。明天早上你可以晚到一會兒。”
喬千岩:“知道了阿姨,你們快回去吧。”
喬千岩左腳絆右腳的往小區裏走,到樓梯口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女聲叫他名字。
喬千岩晃著腦袋看人:“……宋原?”
宋原走到他麵前道:“我等你有一會兒了。”
喬千岩:“上去說吧。”
宋原擺手道:“不用了,我來是想問問你,你打算回安城嗎?”
喬千岩揉著腦袋道:“與你們無關。”
宋原:“我今天在產業園看到你和瑞星事務所的人在一起。瑞星事務所的老板有政府背景,因為喬叔的事,你進不了高層的。”
喬千岩唇邊一抹譏笑:“誰說我要進高層?”
喬千岩與韓哲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大三時韓哲認識宋原,兩人很快確定關係,喬千岩與宋原也成了很好的朋友。宋原了解喬千岩的性格,喬千岩不做則已,一做肯定是奔著金字塔尖去的。兩年前喬千岩憑一己之力搞垮一個上市公司,但是他從此也無法再去任何一家企業工作,沒有哪個企業會要一個背叛過自己公司的人管財務。所以喬千岩要麽徹底改行,要麽進會計師事務所。
當初喬千岩未畢業就進入公司實習,工作能力強,人也聰慧,很受高層器重。沒多久喬千岩把韓哲也介紹進公司,兄弟倆一起做事,畢業後都成為公司的骨幹。兩人的職位快速上升,喬千岩剛一接觸核心就發現公司的賬務或許存在極大問題,他告知韓哲後想細查,韓哲當時剛升任業務主管,前途一片大好,他既不願和喬千岩一起當正義化身,更不希望喬千岩真的查出什麽東西打擊公司。他知道喬千岩這個人不好糊弄,權衡之下,韓哲向一位高層透露了喬千岩的計劃。從韓哲向高層開口的那刻起,他就和喬千岩站在了對立麵,他的背後是整個公司,而喬千岩隻有自己一個人。韓哲從喬千岩口中探聽他所掌握的情況,再匯報給公司領導,或許一開始韓哲是出於自保,但後來,他已成為一把要致喬千岩與死地的槍。他們一步一步,堵死了喬千岩的路。
宋原是後來看到喬千岩與韓哲決裂,她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隻是她也不清楚喬千岩是如何從天羅地網下逃出一條生路,又如何逮住那一線生機,將一個公司連根拔起。當她再次見到喬千岩,是在喬千岩母親自殺的醫院。
那天的喬千岩,宋原這一輩子都很難忘記。她從來沒有想過,喬千岩竟然會有心死無望,萬念俱灰的一天。而導致喬千岩走到這一天的,絕對不僅僅是他母親的自殺。
雖然韓哲所做的事宋原並沒有參與過,可當她知曉的那天開始,她心裏的愧疚就縈繞不散。
今天宋原在產業園見到喬千岩與瑞星的人在一起,喜憂參半,喬千岩願意進事務所是好事,但是瑞星的老板是市委領導的小舅子,喬千岩父親這種情況,人家不可能讓他上位。
宋原:“千岩,我沒有別的想法,我們做不做朋友,韓哲與你是不是兄弟早就不重要了。但是我既然知道這些事,我就得提醒你。你不要……重蹈覆轍。”
“重蹈覆轍?”喬千岩笑了出來,身形微晃,“我從來沒覺得自己做錯過,在我這裏,沒有重蹈覆轍四個字。”
宋原苦笑:“你永遠都是理想主義者。”
兩人站在樓梯口,迎麵一陣冷風吹過,喬千岩頭昏腦漲,他強撐著道:“宋原,我在不在安城,進不進事務所,都是我自己的事。以後再有什麽後果,更是不需要你們冒險。你現在來跟我說這些,我會覺得惡心。”
喬千岩被冷風吹得十分難受,他胃中翻湧,人也往下佝僂。宋原連忙伸手去扶他,卻被另一個人一把攔住。
邢琛上前攙扶住喬千岩,低頭叫他:“千岩,你怎麽樣?”
喬千岩聽見熟悉的聲音,靠在邢琛身上道:“我們回去吧。”
邢琛回頭看了一眼宋原,沉聲道:“不送。”說完半抱著喬千岩進樓道。
一進樓梯,邢琛就抱起喬千岩上樓。喬千岩捂著嘴巴靠在邢琛肩膀上,到三樓的時候他胃裏一陣抽搐,想讓邢琛先把他放下來,可一開口全吐在邢琛胸前。
兩人身體相接的地方也都是嘔吐物。
喬千岩本能地要往下掙脫,邢琛低聲道:“馬上就到了,別動。”
喬千岩的雙腿又被固定住。
邢琛進屋後直接抱著喬千岩去浴室,三兩下把兩人脫了個精光。喬千岩家的熱水器因為閑置兩年,現在有點毛病,熱水放起來不連貫,隔一會兒水溫就會變低,必須要關掉水龍頭重新啟動才行。
邢琛抱著喬千岩站在花灑下麵,他將喬千岩抱在胸前,水溫合適的時候就讓喬千岩淋,感覺到水溫變涼,他就站過去用後背擋著水流,直到水溫再次恢複正常才讓花灑直接對著喬千岩。
喬千岩雖然頭暈,但是他很清楚地感覺到邢琛在做什麽,兩人赤身相貼,溫熱的水從他們身體之間流下去,水溫稍一變低,他就被邢琛圈在懷裏,偶爾有零星的冰涼水珠從邢琛的肩膀濺到他臉上,喬千岩緩慢地眨著眼睛,在嘩啦啦的流水聲中貼住邢琛的脖子印下一個吻。
邢琛快速地把喬千岩從頭到腳衝了幾遍,匆匆擦幹後抱著他出了浴室。
邢琛把人塞進被子裏,去廚房泡蜂蜜水。
喬千岩頭痛欲裂,抱著枕頭逼自己睡覺。邢琛坐回床邊,把他從枕頭下麵撈出來道:“身體不好還喝酒喝成這個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