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十六章
一張大床？！
就算這床大得沒邊，也不能掩蓋兩人需要同床歇息的事實。
更何況這床還隻是略大。
但是出行在外，有房有床的，已經不能更舒適了。
那就，鴻坤睡床，他睡地板。
嗯，就這樣安排。
雖然鴻坤不承認，但實際相當於是他的師傅，又是風螺主人，於情於理都是以他為尊。
打定主意的陶知瞬間就不覺得窘迫了。
還有閑情跑去書架上翻了翻，找出一本美食遊記相關的書，順手在地上撈起一個軟枕，準備等會出行了，就到螺口茶室看風景看書去。
“師兄，我們什麽時候出發？”左手拿書，右手抱枕的陶知期待地望著鴻坤。
鴻坤伸指彈了彈他額頭：“已經出發了。”示意他出去看，“剛出宗門。”
“這麽快？！”陶知大叫，忙不迭往外跑。
到了茶室，把手上東西一扔，扶著螺壁小心翼翼往外張望。
果然能看到高聳的宗門牌樓正逐漸縮小，上麵“天一宗”的題已經模糊看不清了。
風螺速度很快，地上又皆是崇山峻嶺荒野地，沒啥看頭。
陶知看了一會，覺得無聊了，就退回茶室。
鴻坤正單手支著太陽穴，斜靠在矮桌上，嘴角微揚，好笑地看著他小心翼翼扶牆賞景。
這家夥，總是忘記有陣法法術這些東西。
轉身的陶知正對上他的眼神，不自覺臉一紅，忙掩飾性一咳：“這風螺是怎麽控製的？”
“陣法。”
陶知失望：“我什麽時候能學陣法啊？不對，用陣法怎麽控製方向？”
鴻坤站起來，輕壓陶知肩膀，示意他坐下：“可以設定方向。”想了想，“你也築基了，該開始學習煉丹、煉器、製符及陣法了。”
“都要學？不是要修煉為主嗎？”陶知詫異。
“都要入門了解。大體了解後，就先挑一門慢慢學。”
“隻能一門啊？”
“貪多嚼不爛。慢慢來。”
矮桌上放著茶水點心。
鴻坤抬手倒了一杯靈茶。
“好吧。”陶知接過鴻坤遞過來的靈茶喝了一口，嗯，是常喝的晴竹葉。
再拈了一塊澄碧的點心：“琳琅做的？”
“嗯，早上做的。”
“一如既往地好吃！”陶知啃完一塊點心，拍拍手，扯過軟枕靠上去：“這樣的速度到臨海城要多久啊？”
“六日即可。”
“哇！這麽遠？”這風螺時速絕壁比現代社會高速公路上飆的車速還快，這樣還要連續不停地飛六天。
陶知再一次為這個修□□的地域寬廣咂舌。
陶知抬頭望過去，正對上鴻坤專注的眼神，不禁耳根有些熱。
哎呀，這長得太帥也是犯規啊。
今天兩人都穿著天青色紋展翅大鵬鳥的寬袖長袍。
同樣款式，穿在自己身上，總顯得過於書卷氣。
但穿在鴻坤身上，總覺得跟那展翅大鵬一般，舉手投足充斥著一股無法描述的氣勢。
不過陶知還挺喜歡跟他穿一樣的款式的，走出去感覺就是一家子。
就像現代的家庭裝or親子裝似的。
陶知暗搓搓的想著。
親子！噗——
鴻坤知道肯定得冷臉。
陶知暗自偷笑，趕緊摸了一塊澄碧色糕點塞進嘴巴。
“我們這幾天，隻能呆在風螺上麵嗎？好無聊的啊。”
“現在無聊？”鴻坤挑眉。
“地上不是山就是樹，而且也飛的太高了，沒啥看頭。不看風景隻能看書呀……”陶知懷疑地斜睨鴻坤，“用膳時間，應該還能下去做做飯什麽的吧？”
鴻坤頷首，頓了頓，起來走進內室，過一會手裏拿著本書踱步出來。
“既然無聊，那就學一些煉丹基礎。”
“……”不！陶知心裏呐喊，我寧願就這麽無聊著！！
可惜，人慫誌短，接下來六天，除了用膳時間降落地麵，兩人或是就地取材、或是拿出儲物袋的存貨，各種花式野餐之外，其餘所有時間，都被壓著打坐、學習。
以前靈草、靈獸相關書籍，陶知都是當課餘閑書隨便翻翻。
現在各種天材地寶、各種靈植及每個部位用處、各種靈獸以及每個能入藥部位，又多又繁雜，還要背下來！！
背不下來還要被彈腦瓜子。
直背的頭暈眼花的陶知，每天晚上撲到床上就睡。
等後麵稍微適應，反應過來的時候。
兩人已經自然而然的同榻而眠幾宿了。
此時再提出分開就寢，就更是尷尬。
陶知隻好繼續假裝不在意。
隻是後麵兩天就寢時，控製不住耳根子紅的快要滴血，上了床就僵著手腳不敢動彈。
知道身旁的呼吸逐漸平穩下來，才漸漸放鬆入睡。
還沒有修真意識的陶知，完全忘記了，作為一個練虛後期的大能，睡眠早已不是必須的。
他的反應全被溫水煮青蛙的鴻坤看在眼裏。
那桃紅色的耳根，簡直讓鴻坤痛苦萬分。
晚上也隻能早早閉目調息，完全不敢跟陶知有任何接觸。
就快可以了……
六天後。
陶知興奮地望著遠處那個巍峨的城牆。
瑪德，終於不用背書了。
就算築基後記憶力變好了，也架不住每天背上千個材料，還要記住各種材料的出處性狀功用啊摔！
風螺緩緩下降。
亟不可待跳下地，陶知原地蹦了兩下催促道：“快點快點。”
鴻坤收起風螺，低頭給他一個嘎嘣：“懶得你，背幾本書就成這樣。”
陶知捂著腦門，裝模作樣慘叫：“那是我懶嗎？是你太不人道了，每天還必須背辣麽多！”
鴻坤無奈：“我不是還拿了幾本書跟你一起背嗎？背的比你還多一倍。”
“我不要跟你比！你不是人！”陶知怪叫著，倒退著往城門方向走。
鴻坤忙牽過他的手，讓他好好走路：“嗯，我不是人。”這是事實。
陶知這才罷休，轉身扯著他往前快走。
他們落地的地點離城門有點遠。
按照鴻坤之前的說法是，這臨海城在千年前有幾個大能聯手布了法陣。
進了陣法，飛行法寶就不能使用了。
當然，煉虛後期的鴻坤還是可以的，隻是入鄉就隨俗了。
兩人走了老長一段距離，才看到大路。
路上稀稀拉拉的行人。
遠遠的，陶知就看到了各種各樣的人。
沒錯，各種各樣。
這個臨海城，是東洲最大的妖族聚集城。
城中及周邊常駐民大多為妖修。包括城中各種販賣的東西，大都是各種妖修的指甲毛發牙齒什麽的。還有各種妖族更方便獵取的天材地寶。
倒也吸引了很多人修過來這邊尋寶及遊玩。
不過這會，陶知鬱悶呢。
還沒進城，遠遠的，各色人型妖們的外觀就讓陶知歎為觀止。
有頭頂五顏六色發色的，有各種耳朵、尾巴、爪子都還不能收起來的小妖的。
有的身形壯碩如熊，有的嬌小如稚童。
很快他就扯著鴻坤走進大路，正準備假裝不著痕跡的仔細看看這些妖們。
原本好好的走在路上的妖修們，像是看到了什麽東西，紛紛驚恐的避讓，離他們倆足足五米以上。
“……”什麽鬼？他長得這麽嚇人、嚇妖嗎？
陶知驚疑不定的看向鴻坤。
“無事。”看著他那驚慌的小眼神，鴻坤又補了一句：“不過是你正在用的藥中，有一味是普通妖族比較，嗯，害怕的東西。”
“……什麽東西這麽厲害。”陶知無語，不過也鬆了口氣，還以為自己穿越帶了什麽恐怖後遺症呢。
“咳咳。”鴻坤有些心虛，“以後你便知道了。走吧。”
“什麽東西這麽神秘，還不告訴我？”陶知扯著他袖子不放，非要他說出來，“我背了大幾千的靈植了，沒發現什麽東西有這個效果的呀。你給我吃了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天啊，不會是什麽動物的糞便、什麽大腦之類的吧。陶知被自己的想象嚇得一陣惡寒。
鴻坤一看就知道他又在腦補什麽東西，輕輕拍了拍他腦門：“別瞎想！”這腦補，還是陶知給他普及的，不過這詞，嗯，真貼切。
邊走邊聊，兩人在路人退避N米的狀況下，走進了臨海城。
原本陶知以為城外遇見的，都是各種化型不完全的低階妖，才會如此，待進了城遇到高階的就會好點。
誰知……
接下來陶知漲見識了。
現代社會的領導出巡、封路什麽的，都弱爆了好嗎？
他這種走到哪，行人自動退避的，才是真絕色好嗎？
那些詫異的看著他們兩個的，不用想都知道是人修，聞不到味道。
陶知被這狀況搞的尷尬極了，扯著鴻坤的袖子，踮著腳湊過去低聲問：“喂，有沒有辦法解決這種狀況，好尷尬啊。”
“……這個沒辦法，得等你聚靈成丹，自行收斂氣息。或者……之後。”耳畔溫熱的氣息燙的鴻坤失神了一瞬，繃緊身體，語義含糊不清的回答。
“成丹就算了，還有一個是什麽之後？”陶知著急地扯住手中袖子，整個人更是貼在鴻坤手臂上。
鴻坤拉出自己被扯的左手，圈住陶知的肩，扶著他繼續往前走：“另一個方法，暫時還不適用。”算了算，“再過三個月就能做了。”
“現在不能告訴我嗎？這麽神秘？”轉過頭，狐疑的眼神盯著鴻坤，“不是安慰我、騙我的吧？”
“不是。”
兩人在路人驚恐的圍觀中，在陶知不自覺地親密中，黏黏糊糊地往前走。
閃瞎一堆路人。
作者有話要說：
前麵鋪的一個伏筆，這章開始顯露了，有人能猜到是什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