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章
“主上，已經查過了，創立萬妖門的是一個從西漠過來大妖，聽說是一個煉虛期的蠍妖，叫謝悍。”一個端正臉的漢子先開口。
“嗤！”一名豔紅衣袍的女子嗤笑：“也就這種荒涼地方來的才不知道主上。主上都沒弄個萬妖門，他一個蠍子竟敢自稱萬妖！”
“豔娘，話不是這麽說，這蠍妖怎麽說也是煉虛期。”樓應書淡淡道，話語裏卻不見幾分尊敬。
“一樣的煉虛期，也是有高下之分的。”豔娘撇嘴，不過也不再說什麽了。
“之前我們被搶過一次貨，價值大約在八千上品靈石。遲大人上旬跑去他們在臨海城的駐點，把他們教訓了一頓，搶、咳咳，換回來大概九千上品靈石材料作為賠償。”端正臉漢子繼續匯報，在遲斂的瞪視下連忙改口。
陶知偷笑。
鴻坤手指輕敲：“至今沒再招惹我們？”
“是，暫時沒有。”
“那就暫時不管他們，看看他們是什麽行事章程。”鴻坤定言。
“是。”
掃視一圈：“最近大家的修為都有所上升了？不錯。”
“是，多多少少都有點點。下麵的徒孫們倒是漲的快一點。”右手側一名長相凶煞的男人接話，“多虧了主上的春藤蜜。”
“唔，這個倒是該感謝陶知，他發現的用法。”
眾人驚異地看了看陶知。
陶知忙擺擺手：“誤打誤撞罷了。”
“好了，接著說。”鴻坤看陶知不自在，把眾人注意力拉回來。
如此這般，陶知聽他們聊了快半個時辰的各種公事，聽得興致盎然。
都是些在山上沒聽過的東西呢。
滿滿的充滿修真界特色，妖族特色的議事內容。
陶知現在已經深刻的感受到這個大堂裏就他一個人。
哦，其他全是妖。
大囧。
尤其鴻坤。
不知道原身是什麽呢？
嗯，一會私下問清楚。
如果在現代，這個時候就可以掛帖子樹洞——
我的師兄是妖怪，怎麽辦？
同居一年，發現鄰居是妖怪怎麽辦？
抱上金大腿，發現這是妖怪腿，怎麽辦？
噗！陶知被自己的腦補逗樂了。
“想什麽，這麽開心。”
陶知眨眨眼，這才發現大堂隻剩下他跟鴻坤兩人。
扶著鴻坤的手站起來：“師兄聊完正事啦？”看了看天色，都快到晚膳時候了。
“嗯，走。”
“去哪裏？”
“帶你去嚐嚐臨海城的特色食物。”
陶知瞬間雙眼發亮，反推著鴻坤往外走：“那我們快點。”
“……”
兩人穿過庭院，再次從進來的那個小門出去。
陶知好奇：“這裏究竟是什麽地方？怎麽不走正門呢？”
“要去看看嗎？”
“嗯嗯，可以嗎？不費什麽時間吧”
“去看看。”
兩人沿著圍牆往前走。
“師兄，你本體究竟是什麽妖啊？”陶知在他身上上下左右掃視，完全沒發現一點妖的跡象。
“猜不到？”鴻坤戲謔地望著他。
他該猜到？
陶知疑惑，順著他的視線望向衣服繡紋。
繡紋？
“大鵬鳥？”
鴻坤搖頭 ：“一半。”
“金翅大鵬鳥？”
“一半。”
怎麽還是隻對一半啊？繡紋基本都是大鵬展翅啊。
陶知抓耳撓腮。
不對。
還有海浪紋。
還有魚！
鳥跟魚，鳥占一半？
陶知不敢置信：“鯤鵬？”
鴻坤含笑點頭。
“哇！”好酷！“傳說級的大妖！”星星眼，難怪所有衣服家居用料清一色鯤鵬，這簡直把驕傲自戀做足了，但誰讓人家是鯤鵬呢，確實夠資本啊。“真的生來就能呼風喚雨嗎？”
“傳聞罷了，也是需從頭修行，隻是資質比普通妖族要好而已。”
“……我之前還瞎說話來著……”陶知想起去年還給鴻坤念過現代段子，不由發窘。
鴻坤被他這麽一提，也想起來，抬手就準備給他一個爆栗。
陶知一把抱住他的手：“師兄師兄，不知者無罪啊！”怕他繼續，急忙轉移話題：“鯤鵬原型真的很大嗎？”懊惱，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鴻坤換了個手終於彈到他腦門，心滿意足：“找機會給你看看。城裏不行。”
左右張望了下街道寬度：“好吧。話說，你究竟幾歲啊？”
“具體不可考，開智至今，至少五千壽歲了。”
！！
這萬惡的修□□。
他簡直被比成了拖鼻涕的小屁孩了。
說話間，兩人轉出小巷。
“禦風閣？！”陶知很苦逼地看著不遠處那寬敞華麗的門口，金字黑底的招牌，絡繹不絕的人群……
“師兄你還有什麽了不得的身份，一塊說出來吧。”
鴻坤還狀似思考一番，才回他：“應該沒了。”
“所以，傳聞禦風閣背後的大能，神秘低調又厲害的傳說級大妖，就是指你？”
“貌似是。”回答的一點也不矜持。
“你這麽厲害你還跑去天一宗當長老？！”閑的蛋疼啊摔！
“那會禦風已入正軌，還有遲斂和樓應書打理，我閑著沒事。咳咳，且與清秋打賭輸了，隻好入宗當個閑散長老。”
“……打的什麽賭？”
“唔……到了。”鴻坤有些不自在。
他難得的窘迫讓陶知更好奇了。
扯著鴻坤的袖子一直追問，腳下不停，直到跟著他踏入喧嘩的珍饈樓，才按下不提。
沒辦法，陶知一踏入酒樓，一樓的喧嘩都像按了暫停鍵，除了部分人修茫然不知，這滿座妖修都驚恐萬分地看著他們，這哪裏還聊的下去。
兩人直上三樓。
三樓比之一樓二樓要安靜些，坐席間用屏風格擋。
而且三樓的人估計修為都比較高，隻是戒備地看著他們。
直到他們在欄杆邊的席位入座，那些警戒的視線才收回去。當然，也有可能是被屏風擋住了。
鴻坤一坐下就揮了幾個法決，走進這個區域才能聽到他們談話的那種。
“師兄，這種狀況真的沒辦法改善嗎？”陶知看他釋法完畢，才鬱悶道。
“習慣就好。你還要再用幾次藥，等用藥結束後，再幫你解決。”安撫地拍拍陶知的腦袋，然後對戰戰兢兢尾隨兩人身後的小二招招手。
陶知這才注意到那個快要哭出來的小妖，臉上毛茸茸的，後麵還有根長長的尾巴，感覺像貓科類的妖族。
“客、客人要、要點什、什麽？”尾巴上的毛都炸起來了，嚇死妖了。
陶知大囧。
鴻坤接過那類似竹簡的菜譜，打開：“香茹竹蓀、紅梅珠香、佛手金卷、繡球乾貝、蓮蓬豆腐、蟹肉筍絲、如意卷、鬆子海□□。”在陶知一疊聲的夠了夠了中，合上竹簡，“先上這些。”
“點太多了吧？”陶知嗔道。
“吃的完。”
想想鯤鵬的體型：“師兄，之前我做飯，你是不是都沒吃飽的呀？”
鴻坤挑眉：“忘了我已辟穀？”
“辟穀了隻是不會餓，可是吃飽的感覺不是更好嗎？”陶知自告奮勇，“下次我給你做，做的多多的，夠你吃飽的。”
鴻坤意味深長的看他一眼：“嗯，吃什麽我來點。一定能吃飽。”
陶知全然領會不到他的意思，還對自己廚藝信心滿滿：“那當然，修真人士，做個菜還真的不費什麽事。”
說話間，戰戰兢兢的小妖開始往這桌上菜了。
先上來的是香茹竹蓀，這是一罐子的湯品。不大，大概也就兩小碗的樣子。
揮退要伺候的小妖，鴻坤拿過小碗，先給陶知盛了一碗。
“謝謝師兄。”接過碗，陶知低頭研究這碗湯點。
所謂香茹竹蓀，是用陰幹的香茹草燉竹蓀，此竹蓀非現代的竹蓀，而是一種海底靈植。陶知背過靈草錄。對這些已經不陌生，隻是沒見過實體而已。
舀起一勺嚐了一口，鮮香甜美，還有充裕溫和的靈氣從口腔緩緩入體，驚喜：“好喝。”忙不迭又連喝兩口。
鴻坤莞爾。
菜品陸續上來。
陶知放下調羹，抓起筷子，先伸向那一個個精致可愛的繡球乾貝。
乾貝飽滿的濃汁瞬間在口腔爆開，帶有海產特有的鮮香，陶知都不忍心咽下去了。
再試紅梅珠香。
經過特殊醃製的肉片，猶如紅梅，中間夾雜著一粒粒滾圓珍珠般大小的丸子，視覺漂亮，還特別好吃。
猶如爆漿般的丸子，嚐起來不像肉做的：“這是什麽丸子？好好吃。”
“這是深海鰩魚的卵。”
“這種魚好抓嗎？找機會弄一些，嚐嚐別的做法。”陶知一臉期待。
“嗯，過幾個月帶你回島時，可以去找找。”
聞言，陶知忙問：“一直聽你們說回島，是回什麽島啊？在哪裏？”
“在深海，我出生的地方，想帶你去看看。”
陶知忙不迭點頭：“想去想去，鯤鵬出生地啊，一定要好好瞻仰膜拜。”轉而急切問道：“那我們什麽時候去？”
“不急，待你參加完宗門大比之後。”
陶知算了算，三個月後就是宗門大比了。
按捺下期待的心情，繼續歡快地用餐，直吃的肚滿腸肥。
幸好還有鴻坤這個大胃王，不然陶知覺得自己得撐死。
滿足的拍拍肚皮：“這珍饈樓的菜好好吃。一頓貴嗎？以後還能來嚐嚐別的嗎？”
“不貴。我們會在臨海城多呆幾天。這裏的菜色都可以慢慢嚐。”
作為一個吃師兄、用師兄的米蟲，陶知毫無負擔、眉開眼笑的表示一定好好品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