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鴻坤取出蘊養在體內的黑刃,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向毫無防備的陶知接連揮出兩刀。


  陶知兩手手腕霎時血流如注,在陣法的吸引下,血流開始沿著陣法蔓延出詭異的紋路。


  陶知:……


  要不是緊跟著鴻坤就劃開他自己手腕放血,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要被生祭了。


  鴻坤的血液帶著熟悉的香氣,微微發著藍光,飛速的攀向陶知的血紋,猶如藤蔓緊緊纏住,一圈一圈的往上盤繞,顏色各異的兩條血紋交錯蜿蜒,形成一個龐大血籠,一如其主人歡愛時般纏綿,失血中的陶知見狀不禁耳根微熱。


  旁邊的鴻坤又開始念起晦澀的咒語,全神貫注盯著血紋的路線。


  血液一直流失,陶知臉色開始發白。


  鴻坤絲毫不敢分神,手中法訣、口中咒語不停,額上開始冒出細密汗珠。


  不到一會,陶知就覺得自己有些昏沉,身形有些不穩了,擔心的摸了摸腹部,心裏苦笑:師兄這是在搞什麽,再不快點他就要掛了。


  等到陶知身上開始冒出冷汗,腹中隱隱作痛,身形搖搖欲墜的時候,終於感覺到兩手腕的血流停了。


  鴻坤發顫的手腕貼上陶知雙腕,接連吐出一連串平穩而急促的咒語。


  陶知暈沉的想:還真是第一次聽到師兄這麽急促的語調。


  鴻坤急促吟完咒語,大喝一聲:合!

  龐大的血籠急促收縮。


  陶知覺得身上一暖,眼前一黑,再看,周圍已經恢複夜光石的柔和清輝。


  鴻坤一把抱住搖搖欲墜的陶知,大喊:“淩叔,快!”


  淩叔將手裏舉托著的薄木盒子一把扔過來。


  鴻坤一抬手,盒子內的幾樣藥材陸續飛至淩空出現的丹火上,不一會就融成一團,他伸出已然收口的手腕,快速劃出一刀,引出血液融進藥液中,不一會,藥液就散發淡淡煙氣,熟悉的香氣浮動。他的手指微攏,引著緩緩降溫的藥液至陶知嘴邊。


  陶知眼前發黑,但不妨礙他看到這藥液的製作過程。


  他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看著鴻坤。


  就算還沒入口,那熟悉的煙氣、熟悉的藥香足以讓他知道,這分明就是他用了足足一年的藥。


  尼瑪這是說他喝了足足一年的人血嗎?

  哦不,是妖血。


  “寶貝,快喝。”鴻坤語氣氣促。


  陶知虛軟無力地靠在他身上,糾結的看著那藥液。


  看他猶疑,鴻坤一把扣住他下頷,直接掐開他的嘴,引著藥液往他嘴裏灌,完了才放開他,在他嘴上輕啄一口:“胡鬧,沒發現你的身體都要撐不住了嗎?”


  “……”這是誰胡鬧啊。


  鴻坤送入一股真元,引著他開始運行周天,緩緩化開藥力。


  陶知身上漸漸回暖,意識開始模糊:“你給我好好解釋這是怎麽回事,你給我等著,你這家夥……”聲音逐漸降低,直至昏睡。


  鴻坤撤去層層防護,抱著陶知一把躍上高台主位。


  “啟宴!”鴻坤沉聲道,語氣帶著歡愉。


  台下眾妖發出一陣歡呼。


  有小妖把早早備好的地毯、矮幾擺上,靈酒靈肴陸續呈上。


  鴻坤小心地抱著陶知在華美地毯上坐下。


  淩叔遲斂兩人在另一側坐下。


  淩叔揶揄:“這下放心了?”


  難得的唇角帶笑,鴻坤點點頭:“不這樣做,我根本沒法過心魔一關,進階必定失敗。”至於主要是為了進階,還是為了安心,大家心照不宣。


  淩叔好笑地搖搖頭。


  遲斂則對著他舉杯以示恭賀。


  陶知醒來已是深夜。


  柔和的夜光石,溫軟的被褥,身後熱燙的軀體珍而重之地緊摟著他,讓他心裏一片柔軟。


  這種安心溫暖,就是家的感覺嗎?


  “怎麽了?”扣在腰腹處的大掌輕輕將他翻過身,溫熱的唇親了親他的額。


  陶知愣了一瞬,才想起,這些大能們睡不睡都是一樣的。


  繼而又想起昏睡前的事情。


  怒火蹭的就上來了。


  一巴掌拍在那光裸的胸膛:“之前是怎麽回事?你在搞什麽?還有那個藥又是怎麽回事?快說,坦白從寬!”齜牙,“抗拒從嚴。”拍完摸了摸那結實的肌肉,心裏暗罵:麻蛋,睡個覺還秀身材。


  動了動身體。幸好這家夥還知道給自己留件內衫。


  鴻坤抓住那惹火的爪子親了親:“別急,一件一件來,你問我說。”


  白了他一眼,陶知抽回手,想了想:“那個陣法是怎麽回事?”


  “結契陣法而已。”鴻坤輕描淡寫道。


  “什麽結契,結什麽契?”


  “類似人修成親的儀式。”


  陶知怒了:“誰家成親要這麽大出血的?”


  “唔,這個契約,能讓我隨時感知你的位置,反之亦然。”


  “……”特麽現在要裝個定位器才放心?不過,這麽輕描淡寫的,陶知才不相信:“還有呢?”


  鴻坤伸手摸進他內衫,熾熱滾燙的部位抵著他腹部,低笑:“感受一下。”


  陶知被摸的心神蕩漾,心裏像有一把火騰的燃燒起來。


  但是他明明沒有情動——臥槽,這是鴻坤的內心?

  陶知很感動——個屁啦。


  沒有這個之前,他都能被搞的死去活來的,有這個還不是更便宜這個千年老男人?

  陶知拍開他的手,掐住他手臂上的肉,狠狠一扭:“不要老是說這些有的沒的。有沒有別的,對你的修為健康有沒有影響?”


  兩人幾乎放空了大半血槽好麽,就這麽一些類似情趣的小功能?

  好吧,雖然定位貌似是挺厲害的。


  鴻坤無奈:“好吧,可以讓你我共享壽元。”親了親他眼瞼,“同生共死。”


  “……”陶知怔愣。


  酸澀襲上心頭。


  他何德何能,何德何能……


  狠狠砸了他幾拳:“你不要命啊!你什麽修為我才什麽修為!萬一,萬一……王八蛋、王八蛋……”聲音哽咽。


  鴻坤銜住他的唇,輕輕吮吸、柔柔舔噬,輾轉反側,似在親吻一件珍愛的無價之寶。半晌,才鬆開他:“別擔心,有我在。”


  陶知被親的臉色酡紅,白了他一眼:“都木已成舟,擔心有用嗎?你可得保護好我,不然哪天連累你了……哎喲!”腦門挨了一個嘎嘣。


  “別亂想。”


  “不會影響你的修行嗎?”陶知依然擔心。


  “不會。要是修為能共享,我就不用整天攆著你修行了,直接分你一半,省的我每次還沒盡興你就暈過去。”鴻坤表示很遺憾。


  “……”自己體力太好怪我咯?要不是被調理了一年多,現在他估計最多剛築基呢,哪裏來的……等等,“我之前一直在喝的湯藥是怎麽回事?每次的藥都加了你的血?”


  “嗯,別擔心,每次一滴而已。”


  “……臥槽,一滴就不是血了嗎?剛開始幾個月我還是天天喝的。”掃了一眼這貨壯碩的腰背,馬上麵紅耳赤移開視線。好吧,這貨壯得跟頭牛似的。“喝了有什麽作用?”


  察覺到他的視線,大掌伸進內衫曖昧的摩挲:“鯤鵬的□□,於普通人修而言,不亞於□□,沾之即傷。但是經過藥物調和飲用,卻能洗精伐髓,嗯,或許還能改善體質,更易受孕?”摸了摸陶知腹部,鴻坤覺得可能性還是蠻高的。


  “……”陶知覺得自己的感動都被狗吃了。


  特麽全是為了某種和諧運動!


  翻了個白眼,拍開他的手,轉過身想爬出他懷抱,用行動表示對他的鄙視。


  大掌從後方圈過來,牢牢把他鎖在懷裏,溫熱的呼吸刺得他脖頸微微發麻:“話說完了,該辦正事了。”


  陶知蠕動掙紮:“大晚上的什麽正事?”


  “嗯,關乎幼崽健康的正事。你失血過多,需要補一補精元。”話說完,就開始在陶知脖頸啃咬起來,手下不停,開始拉扯他的衣服。


  “……你走開!”


  “你個色胚!”


  “放開我——唔——”


  ……


  又是一夜被翻紅浪。


  接下來的日子,陶知在島上玩的樂不思蜀。


  各種各樣妖修們的特殊審美,讓這座島上小城的建築充滿特色。


  貝殼狀、海螺狀、珊瑚狀、章魚狀、海鰻狀等等不一而足。


  要是能開放做為景點,這些房子一定能賣個好門票。


  除了看的,更重要的是吃的。


  作為海島,各種海鮮不要太多哦!!

  而且島嶼非常大,各種各樣的植物動物多不勝數,讓陶知每天沉浸在美食創新中。


  蒸煮白灼爆炒燜燉炸,頓頓不重樣。


  吃的淩叔遲斂天天自動自發跟在他身後瞎逛。


  沒錯,是淩叔跟遲斂。


  結契後休息了幾天,鴻坤就給遲斂護法,讓遲斂順利進階煉虛。


  而後,將陶知交給淩叔跟遲斂兩人後,鴻坤化身為鯤,從島上的湖泊一躍而下,潛入深海準備升階。


  那是陶知第一次看到鴻坤的鯤原身。


  似豚非豚,似鯨非鯨,體型龐大,足有學校操場大。


  鴻坤入海之前,陶知還好奇的摸了幾把,再鴻坤意圖上岸之前,才收手把他趕走。


  這天,陶知又在海邊采到一些海藻類的植物,想用這些海藻試試新菜色。


  在湖邊搭了一個灶台,他就邊料理材料,邊跟涼亭裏的遲斂聊天。


  好吧,自從鴻坤入海後,他就天天在這裏做飯了。


  “這都快二十天了,怎麽這麽久?”陶知有些擔心,“你之前晉升不過是兩三天的功夫而已。”


  遲斂翻了個白眼:“你問了好幾次了。我是晉升煉虛,他是晉升合體呢。”


  “可是也太久了吧,而且一點動靜都沒有。你晉升的時候還打雷呢。”


  遲斂遲疑了一瞬。


  陶知看到了,馬上嚷嚷起來:“真的有問題?會不會有危險?會不會已經出事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啊?”他現在知道遲斂本體是深海赤練海蛇,下深海就跟去玩似的。


  遲斂想了想:“估計心魔關不好過吧。”


  “心魔關?”鴻坤每天淡定裝逼樣,有什麽心魔?

  “嗯,或許跟你之前出走有關。”頓了頓,“那段時間,他差點走火入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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