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童年夢魘

  “姐姐，姐姐，你等等我。”我好像迷迷糊糊來到了小時候的後花園，看見了五歲的我還有葉清然。 我還跑不穩，搖搖晃晃的跟著葉清然背後，追著她，不明白怎麽玩的好好的，她為什麽突然間就把小兔子扔進了深井了。 一片熙熙的晨霧中葉清然回過頭看我，一臉厭惡，臉上是不屬於五歲孩子的陰鷙。 “然然，瀾瀾，你們在哪裏啊？”媽媽的聲音響起，越來越近。 “媽媽……”葉清然精致的小臉忽然間愁雲密布，眼淚刷刷落下，狠狠甩開我一下子衝進媽媽懷裏。 我被甩在身後，腦子裏還在想著剛剛那隻被葉清然扔進井裏的小兔子。 “媽媽，媽媽，”葉清然在媽媽懷裏撒著嬌。 “然然，怎麽了？妹妹呢？她不是跟你在一起嗎？”媽媽溫柔的摸著她的頭。 “嗚嗚嗚……”葉清然忽然間哭的更厲害了。 “然然，發生什麽事了？是瀾瀾欺負你了嗎？”媽媽神色驀的嚴肅下來。 “媽媽——”五歲的我氣喘籲籲的追上去，一臉無措的看著他們。 “媽媽，瀾瀾她殺死了小兔子！把它扔了井裏！嗚嗚嗚嗚……”葉清然轉身指著我，大聲控訴。 “我沒有！”對於這樣的誣陷五歲的我根本不知道怎麽辦，頓時手足無措僵在原地。 媽媽愣了一下，用一種很複雜的目光看了看我，然後沒有說話，抱起葉清然離開。 葉清然靠在媽媽懷裏，回過頭來看著我笑。 “啊……呼……呼……”我猛地醒來，渾身汗涔涔。 皮特醫生看著我，神色不太好。 我笑了笑，我就知道，還是老樣子，葉清然與其說是我的第二人格，倒不如說是我的心魔，想要擺脫她，除非我死。 走出心理治療室，許言正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看見我立刻迎上來，晃了晃手裏的糖葫蘆。 我咧嘴笑了笑，繼續往前走，“謝謝，我不想吃。” 他愣了愣，快步跟上來，“還是不理想？沒關係的，我們慢慢來，反正我們有的是時間跟她耗，不要氣餒。今天有國內的劇組來這邊演出想不想去看看……” 我忽然間覺得他嘰嘰喳喳的說話很煩，“許言，不要跟著我，讓我靜一靜好嗎？” 他微微一愣，“瀾瀾……” 我扯出一絲笑，“我很好，但是現在我想一個人靜一靜，你先回家，我自己散步回去。OK？” 他的嘴翕了翕，沒有說話。 我笑了笑，“謝謝你，許言。” 來美國三年，我幾乎沒怎麽出來過，這三年我不是在公寓待著就是每周按時去皮特那裏治療，我的人生完全是一潭死水，一潭被葉清然毀掉的死水。 許言就像是我生命裏的一道光，不管我要求什麽他都會盡量滿足我，配合我，每天變著花樣給我帶來好玩的東西。 我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也在努力配合著他笑。可是每當夜深人靜的時候，隻有我自己知道，所有的堅強都是偽裝出來的，我的人我的心都已在三年前一同死在了那個湖邊。 葉清然像一道陰魂不散的鬼魂一樣日日纏繞著我，我已經忍受了她三年，三年，夠了，這一切，是時候畫上句號了。 我早就已經沒有繼續活下去的理由了。與其讓她折磨著我也折磨著許言，還不如早一點讓一切到此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