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去陰間
我看到張向男的時候，朝她點點頭算是打招呼了。
張季康把我帶到一張軟塌前，讓我躺在上麵，我有些懵，但是看見周圍的人臉色都是如此凝重，不像是開玩笑，我隻好收回自己活潑的心思，順從如流地聽著張季康的話躺上去。
張季康吩咐身邊的人，說著什麽。
張季康說話聲音不大，我根本就聽不見他在說什麽，隻是隱隱聽到了“攻擊”。
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他該不會是想趁機取走我的小命吧。
我的擔憂和焦慮直到我看到他們抱著一隻公雞過來，那隻白色的大公雞羽毛發亮，身材壯碩，一看就知道是爭強好鬥的主兒。
我躺在軟榻上，目睹他們把一條紅繩係在我的腿上，另一頭係在了公雞的腳上。
“這是要幹啥？”我怎麽看都覺得自己有點像是在和這隻公雞舉辦冥婚啊。
張季康笑了笑，“這是引路的攻擊，這是你第一次過陰，你不認識路，這隻雞會帶著你去到該到的地方。”
說得這麽神乎其技，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我多看了那隻公雞幾眼，它看上去有些呆頭呆腦地，時不時動動自己的脖子，低低地發出“咕咕”的聲音。
我看著它就像是一隻普通的公雞，沒有什麽出奇的地方。
紅繩係好之後，說來也奇怪，抱著那隻公雞的人放開了公雞，公雞也沒有跑，坐在原地，偶爾站起來伸伸腳。
張季康抱著一個小甕，甕裏是一些米，他用手抓起一小把，灑在我和公雞的周圍，嘴裏還念念有詞。
要不是周圍的人表情嚴肅道有些可怕，我幾乎都要笑出來。不知道過了多久，我聽到張季康的聲音終於消失了，我太眼一看，那隻大公雞竟然跌跌撞撞，步履蹣跚地走出門口。
我趕緊跟了上去，回頭想要對著他們幾個說，趕快把公雞抱住，但是我回頭，就看見了那隻公雞閉著眼睛坐在地上，我也緊閉雙眼躺在了軟塌上。
我倒吸一口冷氣，這難道就是靈魂出竅？
我飄到自己的身邊，想要摸摸自己，但是行動卻被限製住了，大公雞伸著自己的腳，“咕咕”地回頭，脖子上的毛一圈圈乍開，似乎再說，“你要是再不跟上來，我就撓你。”
我隻好悻悻作罷，張季康此時又開了口，“於先生，你千萬要記住，要在天亮之前趕回來，雞鳴三聲是最後的期限。”
他也能看得出我靈魂出竅？
我驚詫地打量張季康，他依舊不溫不火的樣子，我禁不住又對他的神秘印象深刻了幾分。
這時，那隻雞開始不耐煩了，我隻好跟著他離開。
大公雞把我從大樓裏吸引到其他地方去，隻見周圍的景色越來越黑，那些依稀可以看出的一些輪廓的小房子，就變成了一團又一團的黑影，到最後，連團形的輪廓都看不見了，隻能看到一片黑了。
我心裏都有些發毛，那隻大公雞一點事情都沒有，朝著前方走去。
終於，漸漸的，周圍的黑暗又開始褪了色，周圍成了一片灰蒙蒙的，很多朦朧的影子在中間穿來穿去，我開了陰陽眼，那些朦朧的影子瞬間就開始清晰，就連周圍模糊的世界都變得清楚。
這裏依舊很暗，就像農村裏靜謐的深夜，隻是這裏的頭頂沒有星星，也沒有月亮。
來來去去的影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會帶著一些光，有的是綠光，有的是藍光，其他顏色的也有，但是很少。
大部分都是綠色的光，他們麵無表情地飄來飄去，似乎在漫無目的晃蕩。
還有的行走匆匆，看似非常著急。
大公雞領著我走到一條平坦的小路，奇怪的是，這條小路延伸出去的路比它自己還要寬敞。
路上有影子看到我，他們湊上來，然而，大公雞脖子的毛又一圈一圈地乍開，像是他們敢靠近，就啄他們。
我看的心裏一樂，這隻大公雞還挺好玩的。
我們走到一個類似關卡的地方，有很多影子都聚在這裏，因為公雞的關係，沒有影子敢靠近我們，自動給我們開了一條道路。
道路的盡頭有張桌子，有個人坐在桌子後，他手邊是一摞厚厚的文書，他手裏拿了隻筆，照著文書上的內容，念道，“張阿牛，到你過河了。”
然後，一個耄耋垂髫的老人從人群中顫顫巍巍地走出來，走到那個看似登記員的麵前，“我……我是張阿牛……”
“在這裏簽字畫押，”登記員把手中的東西掉了個頭，張阿牛窘迫地說，“我不識字……”
“那就畫押。”登記員舉起手邊的一個搪瓷杯，咕嘟咕嘟喝了一大口，“哐啷”一聲又把它砸了回去。嚇得張阿牛的手一抖，硬是在紙上畫出了一個愛心來。
登記員也也不管，直接把文書收起來，接著問他，“渡船的錢呢，有帶嗎？”
張阿牛忙不迭地點點頭，從口袋裏掏出一疊厚厚的紙幣，登記員拿過其中一張，對著天空仔細一看，我納悶了，都沒有太陽沒有月亮你看什麽呢？
難不成陰間的地府還有防偽標誌不成？
“嘖嘖，怎麽又是天地銀行。”登記員抱怨道，“天地銀行通貨膨脹的厲害，有規定超過五千萬麵額的錢都不能用，你們自己看看你們的錢，超了麵額的不算啊！”
登記員這話一出，很多影子都低頭找自己的口袋，掏出裏麵的錢出來看。
我小小地鬱悶了下，這裏並不是陰間嗎？
怎麽陰間看上去也和陽間沒差多少啊。
有的人歎息一聲，嘴裏嘟囔著，“唉，隻能下次再來了”；還有人問道，“請問外幣收嗎？美元英鎊歐元能用嗎？”
“這裏不流行外匯！”登記員大喊了一聲，“你們都給我安靜點，我喊道名字的一個個來，要是超過三次都沒人應我，我就算他放棄渡河機會了。”他這麽一說，在場的人都不敢說話了，噤若寒蟬。
我左看看右看看，忍不住向一個看似和善的鬼搭訕，“大哥，這是怎麽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