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司儀

  張向男像是對我說話，又像是自言自語，喃喃道，“不是高處失足麽……”


  我啞然，“不是吧，我怎麽總感覺……總感覺他是為了你才把自己的命搭上的呢。”


  張向男坐直了身子，“你什麽意思？”


  我也沒有顧及其他，直接把心裏的想法說出來，“我以為包臣肯定是暗戀你未果，最起碼也應該是他打電話你沒有接，或者發信息你沒有回，他心裏不開心、抑鬱了，想不開就拿刀子割動脈了……”


  我摩挲著下巴，想了想，“要不他怎麽會打電話給我，重複那句話呢……”


  “哪句話啊？”


  我怔道，“我不是你男朋友。”


  說道這個，張向男的眼神閃了閃，“你倒是……”，她抿抿唇，又是不說話了。


  車子裏開始蔓延一種莫名的沉默，讓我覺得自己說錯了話，這時剛好紅燈成了綠燈，我把注意力轉移到了開車上。


  不管包臣是怎麽死的，反正都是一個死人了，死人怎麽死，那還重要嗎？

  回到家，我一頭紮進了那兩本書裏，果不其然，沒找著冥婚的主持辦法， 想也知道嗬，那兩本書隻是略帶提了一下，具體事項就寫了個“略”。


  我靠，以前的人都這麽會省事了嗎？

  想了想，我覺得還是給張朝陽打個電話比較好。


  我沒有抱著很大的希望張朝陽會立刻接電話，但是電話響了兩聲，電話就被接通了，我兀自尋思，看來張朝陽前輩很閑啊……


  “你好，這裏是張家？”


  要不是我確信我自己撥的是一個十一位數的手機號碼，我差點以為是自己打到了一個座機上。


  我小心翼翼地問，“你好，我找張朝陽——”


  “是你啊，”對方的聲音一放鬆，我就聽出來對方是誰了，是張伯平，“我還以為又是來找家主看風水，取名字的人呢。”


  我嘿嘿笑道，“蒼蠅再小也是肉啊，你們總不能光釣大魚吧？”


  不用看我也能想得到張伯平平緩的笑容，“還真是……家主現在一般都不出山，這種看風水、取名字的小活自然有人幹，大活也有人幹，隻是家主都不碰了。”


  我悠然道，“忽然有一天，小邋遢變了，邋遢大王他不邋遢，我們喜歡他……”


  張伯平也不打岔，光是在手機那頭靜靜地微笑，反而是我不好意思了，撓撓頭，“既然這樣，張爺爺一定沒空接我電話了吧？”


  “張爺爺說了，你的電話還是會聽的。”


  張伯平的話讓我眼睛一亮，隨即他補充道，“隻不過要看看你問的是什麽事情。”


  我毫不設防，“是關於如何主持冥婚的事情。”


  張伯平驚道，“你現在還做起司儀來了？”


  好吧……活人的婚禮主持叫司儀，我們也能叫主持冥婚的人是司儀。


  “唉……說來話長，都是以前造孽呢……”


  張伯平愣了半晌，小聲地說：“你把人家肚子搞大了？”


  費了老大的勁兒，才讓張伯平清楚事情經過由來，末了我忍不住抱怨，“老子守身如玉二十多年，你還汙蔑我。”


  張伯平笑得又是抱歉又是擠兌，“抱歉抱歉，可是看你的樣子實在不像二十多年的處男啊。”


  “死多普！（stop）”我把頭伏在桌子上，薅自己的頭發，“我說哥哥誒，你能不能不要再把重點放在我是不是處男身上行嗎？重點！重點！”


  不要說他不相信了，我也不相信啊，看著鏡子裏那個痞裏痞氣，雖然不像是浸淫大保健多年，但最起碼也是會時不時褲袋裏揣著幾張老人頭，到一些不正規的發廊逛上幾圈開開葷，打打牙祭的人啊。這麽想來，我還是很對不住自己的。


  “哈哈哈，我這就問問。”


  電話掛在那裏沒有多久，就聽到了粗獷又穩健的聲音，“臭小子，平常不見你打電話過來，一打電話過來就是要求我辦事。”


  我擺起笑臉，“嘿嘿，老爺子，哪能呢，要不是你太忙，我肯定很樂意陪你侃上幾天幾夜。”


  電話那種重重地“哼”了一聲，“罷了，和你聊沒什麽好的，還不如讓向男丫頭給我講故事呢——說到丫頭，聽說你要主持冥婚？”


  “是啊是啊。”我本想點頭，轉念一想，他們又看不見我點頭，我便急忙應道。


  “主持冥婚不難，回頭我讓伯平給你發個視頻，你照做就是了——當然你要是把視頻裏的生辰八字抄過去也沒問題，就是苦了人家小姑娘要一女侍二夫了。”


  我愕然，“這麽簡單？”


  “不然你想怎樣？還想我特意過去教你？”張朝陽又是很嫌棄地“哼”一聲。


  “嘿嘿嘿，要是老爺子你願意我就絕對沒問題。”


  和張朝陽這種年紀的人打交道，有時候就是無賴點，越是無賴，越能勾出他以前年輕時候的記憶，比較能引起共鳴——這不就是變相地說我和長朝陽年輕的時候都是流氓相嘛！

  “你想得倒美。”張老爺子說是這麽說，但是還是能聽得出他的笑意。


  我又和張朝陽說了幾句，張朝陽才戀戀不舍地把電話交給了張伯平。


  “我發一個視頻給你，順便把流程PPT也發給你，注意事項我也寫在裏麵了。你有郵箱嗎？”


  我戰戰兢兢地問，“QQ郵箱算嗎？”


  張伯平樂道，“當然算，我還想說如果你沒有郵箱我就直接貼在視頻網站上你自己找去了。”


  額，冥婚的主持方法和21世界的網絡結合在一起，傳統封建和現代科技的媾和……嘖嘖，真難得。


  我心裏想著，問道，“這個東西不怕外泄嗎？”


  張伯平胸有成竹地回答，“不怕，我們可是加了保護層的。”


  我想了想，驚喜道，“現在符咒還可以運用在電腦上？”


  張伯平先是一愣，隨即反應，笑道，“不是，我們有密碼——網站的密碼。”


  好吧，我還是太小看21世紀的高科技了……


  張伯平細細叮囑一番，末了還說道，“你要是有什麽不明白或者需要幫忙，隨時打電話過來，我還能給你撥兩個助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