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誘餌
我撓撓頭,說道,“其實我們可以給你介紹那些比較熟悉冥婚的……”
盡管我真的真的,打從心底裏同情這個女人,但是我還是擔心我和張向男會不會中了圈套,哪怕她找來一堆人馬把我和張向男捯飭一頓也夠嗆啊——我倒還情願她偷偷買人過來捯飭我們兩。
包母聽我這麽說,臉上隻閃過驚訝之色,沒有失望,也沒有扼腕,我心裏又是疑惑,但是真的是我自己想多了?
張向男瞪了我一眼,對包母說道,“我們會負責包臣的冥婚婚禮的。”
我聽見張向男這麽說,我也想瞪回她,這個妮子,現在哪裏是賣重情重義的人設的時候!
包母聽見張向男承包了包臣的冥婚,很是感動,“真的嗎?那真的好太好了。”
她連番說了好幾句感謝的話,留下來了自己的電話,也記下了張向男的號碼,她自然也沒有冷落我,細心地記下了我的電話。
見她這麽開心,我真心不想潑她冷水,但是又不得不開口,“其實我們還需要……”
包母聽見我起了一個頭,頓時明白我的意思,頓首道,“是了是了,我怎麽忘了一件這麽重要的事情……”
她從自己的挎包裏拿出一張黑卡,交到我手上,我愕然,還不明白她的意思。
她拉著張向男的手,說道,“銀行卡裏有一點錢,算是你們的報酬和買材料用的費用。冥婚用的材料千萬不要省,能買最好的就買最好的……”
這麽一個暴發戶口吻的台詞從她嘴巴裏說出來,脫了俗氣,就像是普通的母親對著自己的兒女說,“你看中什麽就和媽媽說,媽媽買給你”一樣。
張向男想推辭,她態度很堅決,末了,還說了句,“這也是我能給臣臣最好的東西了……”
她這麽說,張向男也就不好拒絕了。
我在一旁傻傻地看著,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包母離開,帶著包臣的屍體離開,我和張向男連柱香都來不及給他點上。事後我捏著燙人的銀行卡,皺眉對張向男說,“你為什麽要答應她啊?我們可以暗地裏把個經驗豐富的做這件事不好嗎?我看你做那麽多場法事,也不見你主持過冥婚的。”
張向男從口袋裏掏出一張紙,收起自己的情感波動,麵容姣好的臉麵無表情,看起來冷豔且令人敬而遠之,“你看了就知道了。”
信很短,內容也很亂,乍看上去有點像是有人口述,然後有人在一旁記錄一樣。信是包臣“寫”的,開頭就是道歉,對我的道歉也就一兩句話,但是信後麵的內容才是讓我大吃一驚的。
包臣在信裏提到了一樣東西,是祖師爺沉睡其中的木牌,他說他知道那個木牌的來曆,也知道怎麽叫醒沉睡在木牌中的靈魂。如果我想知道方法,那麽我就必須和張向男去他們家,主持他的冥婚。
看完整封信,我腦袋裏翻來覆去就隻有一個念頭,這當中肯定有陷阱。
張向男指著那張薄薄的紙,“這張紙是老陳交給我的,他說他是最後一個見到包臣的人。”
我問張向男,“所以你相信這是真的?”
張向男別過頭,“你別忘了,上次他可是拿了一個幾乎可以以假亂真的牌子出來。”
知道,當時要不是那個牌子,我還不至於和張向男鬧得個臉紅脖子粗,然後回家。
想起那件事,我臉上還有些發燙,“我知道。”
“難道你就不想抱著僥幸的心理,如果萬一那是真的呢。”張向男沉默許久後,說道。
她的話讓我心頭一顫,是啊,哪怕隻有萬中之一的機會,我也要去試試。
隻要能讓祖師爺醒過來……不要說是替包臣主持婚禮了,哪怕是讓我為申獻跳大神我都願意。
我把信紙和那張銀行卡放在了一起,我想了想,“你知道包臣的母親?”
“我知道的不比你多,包臣不會和我講這些東西。”張向男若有所思,見我問了,於是回答。
我有些酸溜溜地回答,“我還以為他和你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呢……”
張向男轉頭,略帶戲謔地看著我,“喲,還會開始用八個字的成語了呢……”
我氣結,我總算明白為什麽祖師爺要托張向男看著我了,因為張向男略帶嫌棄的眼神實在和祖師爺太相似了。
張向男再次和殯儀館的人請了假,也不知道是張向男之前都沒有請假還是怎地,盡管張向男請了這麽長的假,他們都沒有什麽嫌棄,甚至連多問一句都沒有。
開車回去的時候,我和張向男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誒,說實話的,你真的會主持冥婚嗎?”
張向男疑惑地看著我,“不是你主持嗎?”
“對啊,是我。”我以為張向男是開玩笑,但是她的表情告訴我,她沒有。
“哎呦我——”那個最說不得的字被我吞了回去,我眼巴巴地看著她,“你不是開玩笑的?”
張向男淡淡道,“不會還不能學嗎?”
這人也是心大,我心裏無語地想著,“那我們是不是得給你爺爺打個電話,問一下有什麽要準備的?”
“又不是真的結婚,這麽早準備做什麽?”張向男擺擺手,“與其擔心這個,你難道不是應該回去好好看書,準備好接下來的硬仗?”
張向男說的這麽煞有介事,我心裏打了個突,“你之前可是沒有這麽多擔心的……”
她白了我一眼,“哪怕包臣不從棺材裏跳起來掐住你脖子,你拿了別人家的錢,你也應該要把這場婚禮辦好才行啊。”
原來她說的是這個硬仗啊,我還以為她是說有陷阱呢……
“老陳和你說的就是這件事情?”我忽然想起老陳的那個眼神,“也不至於躲著我吧?”
張向男眼神有些放空,“不是……他和我講的是,小包臨終前的情況。”
“誒,對啊,”車子剛好開到一個紅綠燈前,停下車子,“ 我還不知道包臣是怎麽死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