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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豪哥無緣無故找茬

  任葦潸然淚下,她想起了席慕容的那首詩:“請不要相信我的眼淚,也不要相信我的愛情。在塗滿了油彩的麵容之下,我有的是一顆戲子的心。所以,千萬不要,不要把我的悲哀當真。”蔡勇,我不是戲子,我是在自己的故事裏,流著自己的淚。


  蔡勇披好軍裝,移到沙發上:“小姑娘,我把我的一些情況說給你聽。”


  “我部隊複員後,一直在鎮上武裝部工作,二十六歲那年,準備和未婚妻結婚的前兩個月,我帶著民兵在演習,在一次手榴彈的投擲中,被炸傷了右腿,現在我的右腿是義肢。同時,我的身體也受到嚴重傷害,醫生說,我以後沒有了做父親的機會,相愛四年的女友離我而去。從此,我對婚姻產生了恐懼,對組成家庭失去了信心。


  前些日子看到了你,被你的純樸打動,又看到葉葉那麽可愛,於是有了成家的想法,想以後有一個安穩的生活。


  任葦,我不能傷害你,我的年紀算得上你父輩的年紀了。既然我們拜了天地,成了一家人,那麽,我會盡我的責任。過幾天,我會調到市裏工作,單位會給我安排住處的,那麽,這套房子就留給你和葉葉,還有奶奶一起居住。


  請原諒,我不能帶你前往,你還是在喜柱家幫著做生意為好,和任香香一家在一起,彼此有個照應。以後,我很忙,可能不會回來看你們了。”


  “蔡叔,這件事太對不起您了,還有,您的三萬元彩禮,目前我已用完,以後有機會我會還給您的。”她恨不得發誓。


  “這些我都知道。每個人都會有困難的時候,危難之際,有人幫扶一把,就會看到希望。我和你有緣,是你的善良和堅韌,還有你現在的處境,讓我願意幫你。今晚,你和葉葉在床上好好休息,我在沙發上睡也挺好,我在辦公室習慣這樣。”


  蔡勇打開長沙發,從櫃子裏拿出棉被,熟練地鋪好,關上了燈,房間一片漆黑。


  第二天清晨,任葦醒來,沙發已整理好,不見了蔡勇。她來到餐廳,看到餐桌上擺著兩份小菜,桌上一角,赫然放著一把房門鑰匙,她抓起鑰匙,一片驚愕。砂鍋裏,稀粥已熬好,還冒著熱氣,地麵,光潔如鏡。任葦推開窗,樓下早沒有了人影。


  蔡勇離得決然,離得幹脆,離得簡明扼要,離得猝不及防。


  洗去臉上的妝容,清好自已的衣服,鎖好門。快接近中午的時候,任葦抱著葉葉下樓,又來到了任香香的家裏。


  香香姐睜大眼珠,一萬個疑惑不解。


  任葦充滿悲戚:“蔡勇叔去縣城了,不會再回來,我把我的一切實情告訴了他,他說他理解我,把房子留給了我。”


  香香似乎聽明白了什麽,又有些不解,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吃過中飯,任葦換上外套,係上白圍裙,低著頭,又開始抹桌子,剁肉餡,揉麵團。她甩甩頭,讓一切隨風飄逝吧。


  不出幾天,謠言四起。這家早餐店的外鄉女人,隻和蔡所長同居了一晚,就得到了一套房,還有幾萬元的彩禮。房子三室兩廳,起碼40多萬,簡直大發了……那些長舌婦的話語,像長了翅膀似的,一傳十,十傳百,連小鎮上的每棵小樹都知道了,那些好事者在香姐這兒吃早餐時,背地裏指指點點,香香和任葦卻蒙在鼓裏。


  此時,蒙在鼓裏的任葦,被一個人盯上了。


  一個星期天的早上,喜柱上班去了,他幾乎沒有休息日。無獨有偶,香香姐帶兒子去了醫院,兒子昨晚一直發燒沒睡,重感冒。店裏隻留下任葦和奶奶在應付,顧客很多,任葦手忙腳亂。


  這時,一個光頭男人騎著一輛紅色的摩托車停在小攤前,光頭男人買了兩個肉包,對任葦說,他有點事要離開一會兒,要任葦幫忙看看車,他有點事馬上返回,任葦忙得一塌糊塗,頭也沒抬。隨口應了一聲。


  十五分鍾左右,小夥子返回,衝著任葦大喊:“老板娘,我的車呢?我的車怎麽不見了?”任葦聽到喊聲,停下手中的活,像從夢中醒來,忙賠個不是:“剛才太忙,實在沒注意。我以為你早騎走了。”


  光頭男子叨著一支煙,用手撐著腰:“我騎走了?是你親眼看到我騎走了,還是有誰作證我騎走了?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


  話沒說完,他一腳踢翻了兩張桌子和幾張板凳。


  “對不起……”任葦被他陣勢嚇住了。


  他的聲音更高了:“對不起?一聲對不起值多少錢?賠個不是就可解決問題?沒門,那你得賠我的車。我的摩托車是豪華版的,花了幾萬元。”


  任葦小聲嘟囔了一句:“是你自己要停在這兒的啊,剛才人那麽多,我生意又這麽忙,怎麽有空顧及你。”


  光頭男人扔掉手頭的煙,走近一步,豎著雙眼,怒目圓睜,把拳頭狠狠砸在餐桌上:“是你親口答應幫我看管的啊,我在你店買了東西,就是你的消費者,你就是為消費者負責,你還想撒賴?”


  他說得振振有詞,理由千萬條。


  店裏吃早餐的顧客被嚇得起身就走,跑了一大半,大家知道今天這個女子倒上大黴了,都為她擔心,為她捏把汗。


  香姐帶著兒子從醫院回來,正好聽到了光頭的一番話,她心裏暗暗叫苦:糟了,糟了,任葦今天怎麽得罪了他?


  他,叫劉誌豪,江湖上人稱“豪哥”,是安富鎮上臭名昭著的混混,無風臭三裏,有風臭八方。他三十五六歲,遊手好閑,偷雞摸狗,煙不離手,酒不離口,到處惹是生非,白道黑道都有人線。一直沒結婚,老光棍一條。他嗅覺特別靈敏,前幾天,他聽到了有關任葦的傳聞,於是心生一計,今天,他是衝著蔡勇的三室兩廳來的。


  香姐把兒子推進屋後,連忙迎過去,把被踢倒的桌子凳子扶正,臉上堆著笑:“豪哥,有話好好說,好事好好商量,消消氣吧。”


  豪哥瞅了任香香,戴上墨鏡,向空中吐了一個煙圈:“看在你是本地人的麵子上,給你一個人情,你要這個女人準備好,賠我二萬元,不能少一分。今天不賠,那明天四萬,後天六萬……如果敢賴帳,我帶人砸了你們的店,要了她的命。吃晚飯時,我來收錢。”


  他一揚手,身邊的幾個小嘍羅,跟著他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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